第1章『要将心譬喻为何物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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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财宝 血脉断绝
自身的生命也终将走到尽头
唯有战功
亲手掌握的最为尊贵之物
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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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克博格怪怪的?」
「欧尔克……呃,嗯。对呀。」
牧牛妹为那听过好几次都还是不习惯的昵称感到些许困惑,点点头。
上午的酒馆──冒险者已经离开,也没有客人,店内静寂无声。
哼了一声,连拿着菜叶的模样都美丽如画的上森人(High Elf),在这种状况下也无法吸引目光。
观众只有牧牛妹、女神官,以及假装在轻松打扫,其实是在休息的兽人女侍。
比起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她的尖耳似乎更专注在沐浴阳光下。
所以,女神官面色凝重地用汤匙喝了一口汤,点头回答:
「果然是从迷宫探险竞技结束后开始的……?」
「好像是。」
──如我所料。
牧牛妹叹息出声。不是只属于自己的细微变化,同团队(Party)的她也发现了。
情况有点严重──或者说。
──该高兴他变得圆滑了一些……
会忍不住有这种想法,搞不好自己其实也病得不轻。
「欧尔克博格怪怪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妖精弓手(Elf)晃动长耳,嚼着蔬菜,满不在乎地说。
对于不死(Immortal)的种族来说,寿命有限(Mortal)之人的情绪变化,大概没什么好在意的。
或者说,连那些微的情绪波动,搞不好都被她视为人类的一部分看待。
因此──该这么说吗?妖精弓手竖起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展露微笑。
「哥布林、哥布林、哥布林。现在远离了那东西一点,反而该高兴不是?」
「可以高兴吗?」
「那当然!」
牧牛妹以僵硬的动作歪过头,妖精弓手毫不犹豫地肯定。
自己短短一瞬间前抱持的烦恼,这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牧牛妹觉得她十分耀眼,微微眯起眼睛。
「那,嗯。我会高兴的……然后──」
「该怎么办,对不对?」
女神官接着说。
她一下不雅地含住汤匙,一下用手指把玩它,陷入思考。
「但我们又不知道原因。不对,也有人会没来由地情绪低落。」
「是不是太忙了?」
或许是菜叶吃腻了,妖精弓手叼着切成细丝的红萝卜说道。
最近爱吃菜的长耳同伴有所增加,她似乎很开心。
可是先不说那位兔人,另一名森人(Elf)吃蔬菜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
──肯定是怕生!
妖精弓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比时间更好的解决方式。
「我想想。神酒事件、去沙漠、三个大男人一起出去不知道干么、迷宫探险竞技对吧?」
她扳起手指计算,的确,他去了许多地方,做了许多事。
不如说──大多是与剿灭哥布林无关的事件。
「一定是因为对小鬼杀手(欧尔克博格)而言,负担太重了。」
「他愿意帮忙做那么多事……我挺开心的。」
「那要请他好好休息……吗?」
「他愿意一直待在牧场(我家),我也很开心,不过──」
牧牛妹说了一遍同样的话,露出苦笑。
身为知道他梦想的人,牧牛妹忍不住心想「开心归开心,这跟那是两回事」。
因为心力交瘁的人一旦找到一个地方稳稳坐下,想必会再也站不起来。
虽然他肯定会继续行走,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就觉得──
「──有时候也会有点反感。」
「这样呀。」
看来女神官并不瞭解这样的心情,她一脸疑惑。
牧牛妹苦笑着说「别放在心上」,挥挥手。
「总而言之,我想问问看能不能帮他做些什么,才来找你们商量。」
「呣呣呣……」
「很简单呀。」
轻描淡写地开口的,同样是妖精弓手。
「不用想那么复杂吧。」
「是吗?」
「身体累了就休息,心累了就去做愉快的事。就这样。」
「噢。」
纳闷的女神官听见接下来这句话,也像想通了什么般点点头。
「说得也是。如果逞强或乱来就能解决问题也就算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她正经八百地说出自己曾经听过的话,牧牛妹轻笑出声。
然而,女神官好像在为她的行为感到不解──噢,嗯。
今天并非──没错,虽然绝对没有发生令人不快的事,但今天并非心情愉快的日子。
待在牧场也无心工作,可是又没心情到镇上做些什么。
于是,她像要逃避似地拿谘询烦恼当理由──当然,她想找她们商量是真的──邀请两人共进午餐。
尽管她连在心中都没有勇气称呼她们为朋友。
──光是能跟她们见面聊天,这顿饭就值得了。
「也就是说。」
妖精弓手美丽的声音脱口而出,彷佛看穿了牧牛妹的想法。
从神代起血统就一脉相传的上森人,拿着吃到一半的红萝卜,脸上浮现朝阳般的笑容。
「带他去冒险就行。」
§
「所以,这次要去哪冒险?」
「……」
哥布林杀手低声沉吟。
「我吗?」
「还有其他客人吗?」
狭窄的工房中,从窗边洒落的一小束阳光,将白色灰尘照得发出淡淡的光芒。
平常会卖力地帮忙当助手的学徒现在也不在。
不晓得是出去跑腿,还是出去吃午餐。
其他人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哥布林杀手无从想像。
因此他思考了一下,把该补充的商品收进杂物袋。
上午,下午。这时间差不多该动身了,不能在这边待太久。
他从钱包里拿出金币放在柜台,铁盔微微左右摇晃。
「没什么特别的。」
他一如往常,用淡漠的语气咕哝道,接着又判断话讲得不够清楚,补上一句:
「剿灭哥布林吧。」
「这样啊。」
工房老板兴致缺缺地哼气,以手撑颊。
他低头看着发出微光的金币,却没有伸手拿起来,而是将视线移到铁盔上。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嗯。」
铁盔晃动,哥布林杀手点了下头。
正是如此,他也没打算改变。
哥布林很弱。
再怎么帮他们说话,小鬼都仅仅是最弱的怪物、不值一提的威胁。
若要论小鬼的危险性,不管规模多大,顶多只会关乎一个村落的存亡。
和龙、魔神、巨人、暗人(Dark Elf)根本不能比。
前往「死之迷宫(Dungeon of the Dead)」,前往雪山,前往沙漠,与龙对峙,担任迷宫探险竞技的监督官。
世上充满他所想不到的威胁、危险及冒险。
再加上──对付哥布林是他的职责,因此他并无不满。
这时,他因此想到一件事。
「那女孩现在过得如何。」
「谁?」
「带着黑色缟玛瑙(Black Onyx)的女孩。」
「噢……那家伙啊。」
老板撑着颊,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在大太阳底下行走的人们,一脸想睡的样子。
「她常来买油之类的东西。现在是这里的熟客。」
赚不了几个钱就是了。他冷淡地说,哥布林杀手回答「是吗」。
老板闻言,一只眼睛狠狠瞪向哥布林杀手。
「希望不要被某人带坏。」
「我买的都是必需品。」
「剿灭小鬼的必需品。」
老板语带不屑,深深叹息,吃力地活动脖子和肩膀。
僵硬的关节喀喀作响,他将放在桌上的金币扫进柜台内。
收下钱后,他看待哥布林杀手的眼神似乎变得比刚才温和几分。
或者该说──比他第一次踏进这家店的时候。
「你就没打算去其他地方,或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呣。」
他从来没想过。是真的。
没那个计画。不,若有接到委托,或者有小鬼出现,倒是另当别论,但那称不上计画。
想去的地方──曾经有过那样的地方吗?
国外?沙漠。森人(Elf)的村落。古代遗迹。这些不全是作梦都想不到的场所吗?
都去过那么多地方了,哪还会有想去的──
「噢。」
前所未见的光景忽然浮现脑海。只有想像过,停留在梦想中的景色。
从小就在睡前故事中听过无数次,但这一生肯定不会有机会造访的地方。
「北方山峰的对面。」
§
「您说,山峰的对面?」
柜台小姐努力不让兴奋的心情反映在语气上,最后决定放弃,发出轻快的声音。
「对。」
上下晃动的铁盔,在白天的城镇、拥挤的人潮中显得十分突兀。
穿戴肮脏的皮甲、廉价的铁盔。手上绑着一面小圆盾,腰间挂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剑。
举办迷宫探险竞技时出现的闪亮又微弱的银等级光芒,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可不是该穿来赴约的打扮,好歹是要陪女性购物。
跟为了今天事先调整行程,提早下班,回家换了套衣服的自己站在一起──
──如果要问配不配,想必不配吧。
清新的白色衬衫和沾上暗红色血渍的皮甲放在一起,肯定不好看。
仔细梳好,重新编过的头发,跟头盔上快要断掉的盔缨摆在一起,也显得十分可笑。
然而,柜台小姐喜欢的他就是这副模样,她对此没有任何不满。
「北方山峰的对面。位于荒芜冷清的土地上,黑暗的夜之国。」
「──对。」
而他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又令柜台小姐忍不住微笑。
──没听过那位豪杰的故事,就别笑他是个大男人主义者(Machismo)。
许多人曾因他的事迹激动不已,现在却没多少人记得的英雄传奇。
北方的蛮人、掠夺者、海贼、佣兵、将军,以及──王者。
制伏数不清的敌人,蹂躏金山银山,脚踏大量王座的男子汉。
文明的灯火还只有小小一盏时,单凭一把钢剑开辟世界的大英雄。
立志成为冒险者的少年,都该知道那名伟大男子的故事。
──这个人以前也是想当冒险者的男生呢。
柜台小姐觉得既可爱又温馨,光是这样就想抱紧他。
至于忍不忍得住──大概就是自己和他那位住在牧场的青梅竹马之间的差别。
「嗯──」
柜台小姐享受着他的话语在脑中打转的感觉,望向摆在摊贩的装饰品。
数条五颜六色的缎带放在一起。哪条适合自己的头发呢?她挑了几条。
「哥布林杀手先生喜欢哪一条?」
「……我吗?」
「是的,就是您。」
问的不是适不适合,而是喜不喜欢,会不会太狡猾?
──不不不,这就叫战术。
只有我在为他的事情烦恼,太不公平了。得让他也为我的事情烦恼。
红色。粉红色。白色和黑色。深绿色和蓝色。紫色好像也不错。
他一面避免参杂秋天与冬天气息的风将缎带吹走,一面透过铁盔观察。
摊贩的店长对他投以怀疑的目光,柜台小姐看都不看那边一眼。
她没心思管那些。
「我不懂颜色,不过──」
柜台小姐盯着粗糙的护手选择的那条缎带。
「白色吗?」
「平常的缎带是黄色,穿公会制服时是黑色对吧。我认为选相近的比较好。」
──啊啊,这人真的是!
肤浅到连自己都想笑的心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他竟然有在注视、注意平常的自己,并且记在脑中,以此为考量。
──可是。
柜台小姐设法控制住狂跳的心脏,故意噘起嘴巴。
「我问的是您喜欢哪个颜色耶?」
「呣……」
他低声沉吟,陷入沉默,思考过后说出一句简短的话语。
「不讨厌白色。」
「那今天就这样放过您吧。」
柜台小姐咯咯轻笑,拿起他选的白色缎带。
「就这条。」
哥布林杀手点头,将银币扔给店长。柜台小姐觉得做事果断是他的美德。
「谢谢您。」
她将缎带紧紧抱在胸前,对他微笑。
「不过,北方呀……您还没被派去雪山的另一边过吗?」
「对。」他点头。「还没。」
这个口吻彷佛在说「应该也不会有机会去」。
柜台小姐「呣」了一声,噘起嘴巴。她觉得这个说法很狡猾。
「假如我说去得了,您会怎么做?」
哒哒哒。她小跑步跑到他前面,转过身。
眼角余光瞥见绑成马尾的头发像尾巴一样于空中摇晃。
哥布林杀手一声不吭,停下脚步──杵在原地。
在道路的正中央。来来往往的行人疑惑地看过来,避开他和她从旁边经过。
那无言的压力推了他一把,使他向前踏出一步。
「去得了吗?」
「我问的是您想不想去喔?」
(插图009)
「……呣。」
他低声沉吟。
再度陷入沉默,停下脚步。一眼就看得出他在沉思。
──不晓得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那顶铁盔底下。是在期待吗?是在开心吗?
不,她跟这个人认识好几年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同伴──他似乎还会犹豫是否该使用这个称呼──跟牧场。
还有,肯定是哥布林。
数年来一直没变。然而,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会为哥布林以外的事情思考了。
变化有好有坏。柜台小姐认为这是好的变化。
从未改变的人,正在试图做出些许的改变。
──当然是好事啰?
不久后。
「……可能的话。」
他终于给出的答案,消极到跟积极两字完全扯不上边。
柜台小姐吸气,吐气,低下头。无论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需要勇气。
她下定决心向前跳出一步,伸手握住他粗糙的手。
「那么,有一场最适合的冒险喔!」
──但愿自己能维持住这抹笑容,直到午餐时间。
§
「北方呐……呣呣。」
隔天,蜥蜴僧侣(Lizardman)抖了下身子呻吟道。
冒险者公会,等候室的一角。五名冒险者坐在长椅上,面对那张委托书思考。
跟他们平常会看见的羊皮纸──也就是剿灭小鬼的委托截然不同。
缀有精细的装饰,美丽的手写字跃于纸上,连墨水看起来都是高级货。
更重要的是,这张委托书大概原本就没打算贴到布告栏上。上面连洞都没开。
意即──
「是与银等级相衬的委托!」
在想像着冰天雪地的蜥蜴僧侣旁边,妖精弓手愉悦地摆动长耳,挺起平坦的胸膛。
「不错嘛。欧尔克博格难得立了大功!」
「是吗?」
铁盔上下摇晃。上森人看了一脸得意,如同一个调皮的小孩。
「接下来啦,接下来。我绝对要去!」
「你又不知道内容。」
矿人道士(Dwarf)无视连伸手指人的动作都显得优雅的她,用肥胖的手指拎起委托书。
然后仔细看过上面的文字──
「要去北方边境视察?」
「对。」
铁盔再度上下摇晃。
「我也不清楚详情,似乎是经过战争、和解、结盟……之前成为这个国家的领土的地区。」
「哦。」矿人道士惊讶地捻着胡须。「原来有开战啊。」
「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现任国王上任后就没再发生了。」
嗯。女神官竖起纤细的食指放在嘴唇上,望向天花板。她应该没记错。
「『死之迷宫』的事件后也是,因为魔神王出现了嘛。我想是那个时候。」
「就是因为那场战争的关系才会遭报应吧?」
妖精弓手语带调侃,凡人(Hume)只能苦笑。
让亡者和疾病覆盖全国的可怕威胁,最后是与混沌军势的大战。
若要说这是被欲望冲昏头的凡人自己闯出的祸,凡人也无法否认。
──话虽如此。
女神官不懂该如何重建国力衰退的国家,但她知道这并不简单。
她也知道这场视察、调查事关紧要,不得不做。然而──
「由我们负责没问题吗?」
女神官担心的是这部分。
她稍微挪动臀部,伸长脖子,矿人道士说着「拿去」,将文件递给她。
女神官向他道谢,阅读其上的文字,字迹十分漂亮,单单这一点就跟平常的委托大相迳庭。
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不安或缺乏自信之类的情绪。
即使多少有一些,也不至于反映在表情上。
有的是疑问及确认。彷佛在拿十英尺的木棒抵着迷宫的地面前进。
看见当事人绝对尚未察觉的成长,矿人道士愉快地哈哈大笑。
「哎,那些麻烦的政治事务,上头应该会负责动脑就是了。」
只要不主动找碴,没人是不能透过把酒言欢来互相理解的。
基于对矿人(Dwarf)而言乃理所当然的信念,矿人道士没有丝毫不安,选择接下这份工作。
哥布林杀手似乎也一样,他伸出戴着皮护手的手,将手指放在文件上。
「听说那边之后也打算设置冒险者公会。」
「我懂了。是想在那之前让咱们去看一下──不。」
咕嘟。矿人道士大口灌下挂在腰间的火酒,舔掉沾到胡子的酒。
「应该是想看看咱们才对。」
「这种事我不清楚。」
不过,这名性情古怪的冒险者显然也知道。
该弄懂的事就要弄懂(Need to Know)。恪守斥候(Scout)的基本守则的男人,不可能不去动脑。
毕竟这五个人可是奇模怪样的战士、异教的神官、矿人、森人、蜥蜴人(Lizardman)。
对北方居民来说,是相当奇妙的团队(Party)──
──吾等乃冒险者是也。
贵为银等级,对方八成也会期待他们拿出相应的风范。
啮切丸这家伙肯定也明白。矿人道士如此推测。
──这也算一种成长吧。
应该要加入才对。年轻人都拿出想要向前迈进的干劲了,只有老人才会扯他后腿。
「虽然我不太想跟这个铁砧意见相同,我也接了。」
「我也不想跟酒桶站在同一边。」
「啊,我、我也要去!」
女神官将两人斗嘴的内容置若罔闻,急忙举起纤细的手臂。
不晓得是没必要打扰矿人和森人吵架,还是习惯了。
至少目前,她担心地看着的人是──
「没问题吗?」
「呣……」
蜥蜴僧侣脸色铁青──不,原本就是青色──垂下被鳞片覆盖住的长脖子。
「哎,胆小之徒与龙无缘,贫僧别无选择。不过──」
他深深叹息,转动眼珠子。
「北方山峰的另一侧,想必十分寒冷。」
他感慨地说,这句话十分有感情。
看他如此悲壮,女神官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笑意。
因为众人都很明白,对他来说寒冷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要不要买件新外套?还有魔法装备!」
态度这么随便的,当然是妖精弓手。
瞧她之前在雪山为气温之低抱怨得那么厉害,结果还是没什么大碍,可见上森人多么远离俗世。
看她讲得那么开心,蜥蜴僧侣依然双臂环胸呻吟着。
「不可过于依赖道具。身为立志成为可畏之龙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冷到灭绝吧。」
「唔……」
所谓的无言以对正是在形容这个状况。矿人道士也苦笑着说「别再欺负他了」。
因为这位蜥蜴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可不常见。
妖精弓手甚至在用手指戳鳞片玩,觉得看见稀奇的画面。
矿人道士默默用眼神示意女神官「想点办法」,女神官不知所措地开口。
「神授予我新的神迹,说不定能改善一些情况……」
她一直在偷偷烦恼什么时候要开口。
太自豪的话很像小孩子,可是摆出一副这很正常的态度,又过于傲慢。
而且机会难得,她想得到大家的称赞──不,这种想法才幼稚。
「好厉害!」
妖精弓手明亮的声音,一句话就驱散了女神官内心的纠结。
她的好奇心直指女神官,奔放如随风飘舞的树叶。
「咦,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的迷宫探险竞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