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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话 用毅力苦撑的做法过时了吗?(1 / 2)



我叫佐藤爱,今年两岁!(+300个月以上)



现在正躺在客户的大腿上寻求母爱!



「坏坏!」



哇啊哇啊!



「百合你坏坏!」



哇啊哇啊!



「每件Cosplay服都是我的心血!我讲求的是快速换装!规定自己只能花一分钟!可是、可是~~……你竟然说那是破烂东西~~!」



「乖乖,别哭了。」



百合开始固定来上课。佐藤听到她转职成功,感同身受地替她开心,接著却大哭起来。



因为佐藤想起百合在评论上狠狠批判了她的Cosplay品质。于是百合不得不安慰佐藤。



「对不起,我看到其他人的评论说你的Cosplay是破烂东西,也忍不住这样写。」



「咦,所以那不是真心话喽?」



「是真心话。」



呜哇啊啊啊啊!



佐藤再度大哭起来。铃木远远看著她,一副「由她去」的表情。



她哭一哭忽然停了下来,以略为认真的神情盯著百合说:



「百合,你好像变漂亮了。」



「是吗?我反而觉得黑眼圈加深,变丑了呢。」



「才不会呢,超可爱的~~」



佐藤傻笑著称赞她。



百合害臊地别过脸去。



「工作怎么样?」



「同事都很幼稚,累死我了。」



「开心吗?」



「……还行。」



小傲娇仍把脸撇向一边说。



「老实说烦心的事还比较多。比方说他们时间观念很差,昨天要是没有我提醒,就要错过末班车了。」



「哇~~喔,要注意健康喔。」



「这部分没问题。在渡边先生──老板的提议下,我们周三多放一天假。」



「喔~~周休三日,好棒喔。」



「只是为了抵消加班时数而已。」



「是吗?还是很棒啊~~」



百合一脸得意地说「没什么啦」。



接著望向自己的双手说:



「所以我还算有体力……不过最近如果不做些什么,手就会开始发抖。」



「啊,这样不行,我们换一下。」



佐藤坐起身。



让百合枕著自己的大腿。



「转换心情很重要。你可以听一些令人放松的音乐。」



「不用担心,我总是带著喜欢的人配的广播剧。你看,我现在也戴著蓝芽耳机。」



「啊~~我懂~~听了心情会平静下来~~」



「是的,但还不够。所以今天……请让我枕著你的大腿直到下课。」



佐藤一脸惊讶地说了声「哇」。



然后清了清喉咙,以性感的声音说:



「哎呀,真爱撒娇。」



「我只对你这样。」



铃木看著两人心想。



……这里才不是那种地方。



不过他没有出言阻止。只要客户满意就行了。纵使这个判断就常识来说不太正常,但也可说是新创公司的特权……没错,铃木相信这点。客户的笑容才是最重要的。



铃木闭上眼,感受著强烈胃痛心想。



努力撑下去,铃木。



你应该是对的。



*   *   *



佐藤进公司后过了一个月。



铃木看著写在笔记本上的业绩思索。



目前招到两名学生,提供了七次免费体验。以上述资料计算,成交率约为三成。不可否认母数的确不足,但就现在来说算是不错的成绩。平均的满意度非常高,所以只要多招揽一些人来体验,学生人数应该就能增加。



不过还是有待解的课题。学生人数一旦变多,就可能发生「人手不足」、「报了名却预约不上」的问题。这些虽然之后才会发生,但也必须想好对策。



「请用茶。」



「嗯,谢谢。」



铃木从身穿套装的女性手中接过茶,喝了一口。



这茶品质很好,茶叶的香气在口中扩散。



他再度开始思考。



这次想的是更重要的事。



为工程师办的大型活动。活动上需要的「装置」因为佐藤的加入得以顺利开发。另一方面,参加者招募进度截至昨天为止约为百分之二。尽管这数字仍非常低,但只要让日增加数平滑化,就能使数字逐渐上升。另外若将参加活动视为成交,那么每当得到好评,成交率就能提升。



铃木继续计算。若维持现状──



「不好意思,佐藤,这样我无法专心。」



「咦~~我只是在旁边看耶~~」



思考中断。



铃木将头靠在沙发椅背上。



「你今天怎么穿套装?」



他转动眼睛,望向坐在旁边的佐藤。



她今天难得穿著出席任何场合都不会难为情的衣服。



「小健是不是都没在看动画?」



「是啊,只看动画电影。」



铃木拿著茶杯打量佐藤的服装,眯起眼睛。



「这难道也是动画角色?」



「当然~~」



铃木喝著茶说了声:「哦~~」



佐藤这次没开玩笑,只笑笑地看著铃木。



「……怎么了?」



「什么事?」



「你从刚刚起就一直看著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只是觉得看著你可以让心情平静。」



铃木别开视线。他表情冷静,实际上内心小鹿乱撞。



……她总是和人靠得很近。



铃木这么心想后,开始思索佐藤这个人。



她不分男女,总是和人靠得很近,大剌剌入侵别人的私人领域,却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不悦。铃木认为这是极为罕见的才能。



天真,而且表里如一。



看似缺乏常识,对人却观察入微。



这种性格正是铃木的理想。至于外表,除了Cosplay的部分外都很普通,没有特别的魅力。不过看见她天真的笑容,心情总会变得轻松。



……这是什么情感?



尊敬、憧憬或羡慕。铃木脑中浮现一些相近的词,但每个都不精确。不过他感到舒服自在,希望这样的时光持续下去。正当他这么想时。



嘟噜噜~~♪



电铃响了。



有客人。铃木打开门,见到一名西装男子。



对方向铃木致意并鞠了个躬,递出名片说:



「我是on转职仲介公司的柳。」



*   *   *



【就业保证】无经验者只要三个月,就能当上【AI工程师】。



在转职市场可以看见这样的广告。



如此吸引人的广告并无夸大不实。



再重复一次,并无夸大不实。



令人惊讶的是,广告上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这些条件皆有但书。



一、真的有就业保证。下广告的业者常会和一些公司合作,提供他们相关人才。业者可获得巨额报酬,但那些人才的下场就和大多数人想的一样。



二、真的能在三个月内习得技术。但仅限于具备一定天赋,而且辞掉工作全心全意学习的人。教材当然要自费。



三、真的能当上AI工程师。不过能接到的只有数据标注这种简单的工作。常用网路的人,一定曾在登入画面中遇过图片验证程序,例如从几张图中选出红绿灯等等。这就是数据标注。



以上是IT转职业界的黑暗面。铃木当然知道这个黑暗面,因此他本来会以严格的眼光看待这种事。然而他现在眼中却含著泪水。



──柳激动地述说著一名求职者的故事。



那人名叫洙田裕也,三十岁,男性,是个住在埼玉县的派遣员工。



他的薪水很少,扣掉房租和水电费等固定开销以及学贷和各种税金后,收入竟是负数。



他由母亲一手带大,现在也和母亲同住。他的收入当然不足以支持两人的生活。不足的部分由母亲打工来补贴。而他之所以想换工作,是因为──



(……想带母亲去夏威夷旅行。)



「那是裕也母亲长久以来的梦想。她独自养育儿子,牺牲了很多,一晃眼就快六十岁了。裕也以前从未孝敬过母亲,所以想趁母亲还硬朗时,回报她的恩情。这就是洙田裕也决定换工作的理由……!」



铃木点点头,眼中接连流下斗大的泪珠。



「裕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很想替他实现心愿。」



柳叫道:



「但是办不到!以他的能力哪都去不了!换工作没那么简单!」



柳激动地说,脸上涕泪纵横。



铃木听他述说,脸上也涕泪纵横。



佐藤用手帕擦了擦铃木的眼睛。



见铃木如此爱哭,佐藤露出苦笑。但她的眼眶也湿了。



「我前几天看到贵公司的网路评论。虽然成立不久,但很有潜力。」



柳从沙发起身,跪在地上。



「铃木先生!请您好好培育裕也吧!」



柳磕著头说:「拜托你了!」



铃木在心中大喊:「我怎么能拒绝!」



「柳先生,把头抬起来吧。」



「……铃木先生!」



铃木接过佐藤递来的手帕,擤完鼻涕后跪在柳面前。



「我想您应该知道,这里不欢迎无经验者。」



「……是!」



铃木隔著手帕用力压了一下双眼后,狠下心来说:



「这世界很残酷,我们必须持续学习不断进步的技术,必须自行思考该学什么。老实说都三十岁了还没有一技之长,我不认为他找得到工作。他来这里说不定只会体会到现实的残酷而已。这样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



「裕也是真心孝顺他母亲……!他不会轻易被击垮的!」



「……我明白了。」



两人握了握手。



简直像连续剧的序幕。述说著一个无用之人从谷底翻身的感人故事。



佐藤在稍远处看著他们。



难得身穿套装的她,深深感受到有哪里不对劲。



*   *   *



裕也直到最近才知道「小孩房大叔」这个流行语。早上起床爬出薄被窝,映入眼帘的是书桌。桌上摆著各种书,像是学生时代买的证照考试用书、出社会后买的励志书籍,以及每次读都会感到挫折的程式设计入门书。



他从以前做事就不得要领。母亲总说「小裕只要想做就能做到」,不过他前几年终于明白自己达不到母亲的期待。



他好歹念了正规大学。动用母亲存了十多年的钱、奖学金,以及自己打工的薪水,花的钱超过家中所有财产,好不容易毕业。



拚命争取到工作后,却得听命于比自己年轻的主管。薪水也很低,换算成时薪甚至未达到最低标准。



太惨了。



只要多想一分钟,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原因他很清楚。



因为自己至今一事无成。



生活贫困,打工又忙,没时间学新东西,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就是这样一直找藉口,才会导致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好辩解的。不用别人说,他自己最清楚。



他程度很低。



没有任何成功经验。



连要想像自己成功都很困难。



不过他还是相信奇迹,开始找新工作。结果不太顺利,但他还想要再坚持一阵子。自己真是个不死心的人。不,应该说是不懂何时该放弃的蠢蛋。



为什么?



这个原因他当然也知道。



「早安,小裕,早餐做好了喔。」



「嗯,谢谢。」



裕也走出卧房,母亲穿著旧旧的夏威夷花衬衫,带著从未改变的笑容对他说。尽管多了许多皱纹……他仍最爱母亲的笑容。为了这副笑容,就算被嘲笑是小孩房大叔,被骂是无法离家的妈宝,他都无所谓。



他想回报母亲的恩情,一次也好。



母亲有个梦想。她从以前就常说想去夏威夷旅行,但碍于金钱因素从未实现过。她只好穿上花衬衫,或用杂志剪下来的图片装饰房间,以此作为妥协。所以裕也很想实际带母亲去夏威夷玩一次。



这就是他至今无论过得再怎么惨,都没有放弃的理由。



「小裕,你要出去啊?」



「嗯,去学点东西。」



「哇~~好棒喔,最近的年轻人出了学校还会学新东西啊?」



「太夸张了,而且我的年纪已经称不上最近的年轻人了。」



「说什么呢?你还年轻啊。念书加油。」



「好,我出门了。」



裕也离家后走二十分钟前往车站。途中看见一群大学生。



他别开视线,无法直视。不知从何时起,只要看见年轻人,胸口就会一阵疼痛。



真想重新来过。重来一次,让母亲过得轻松一点。找一份好工作,让母亲每年都能去夏威夷旅行。他想学得相应的技术。



真是痴人说梦。如今再怎么后悔,都太迟了。



他明白自己没有能力。



即使如此,仍无法放弃。



因此他今天走出了家门。



前往转职仲介柳先生介绍的补习班。



*   *   *



「不好意思,洙田先生。我们不欢迎无经验者。」



铃木问了几个问题后,遗憾地说。



「听说您想找份好工作以孝敬母亲,这份孝心很可贵。我从柳先生的描述听来,原以为您是个加倍努力的人。然而实际谈过后才知道您从未写过程式,我感到很失望。」



洙田脸上浮现困惑神情。这很正常,毕竟是信任的转职仲介介绍他来的,他作梦也没想到会被拒绝。



「恕我直言,您还是走别条路吧。」



铃木也不是个没人性的恶魔。



所以他才要告诉洙田现实有多残酷。



「工程师地位很低,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将门外汉的设计图做出来。这样的工作一般称为下游处理,薪水很低。若想要有高收入,就必须自行调查最新的市场需求,自行学习。」



他顿了顿,说了声:「例如──」



「最近的热门关键字是AI和RPA。」



洙田知道AI,但第一次听到RPA这个词。



铃木看得出他听不懂,但刻意不说明,继续说下去。



「自学时,伴随而来的是孤独和痛苦。」



铃木停了一次呼吸,问道:



「洙田先生,您喜欢加班吗?」



「……不喜欢。」



「我想也是。」



铃木接著望向坐在旁边的佐藤。



「佐藤。」



「是。」



听见铃木突然呼唤自己,佐藤吓了一跳。



「上周末你做了什么?」



佐藤想了一下。



她明白铃木为何这么问,也明白铃木想听到什么答案。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在处理那副眼镜。」



佐藤想了几秒,说出铃木想要的答案。



「那是我指派给你的工作。其实你不必在假日处理的。」



「没办法,我觉得很好玩嘛。」



「好吧,待会告诉我你花了多久时间。我再付加班费给你。」



「不必啦,这是兴趣。」



「不行。」



「这样本月加班时数会超过一百喔。」



「嗯,抱歉。待会再说吧。」



铃木清了清喉咙。



视线回到洙田身上。



「那么洙田先生,想找高薪IT工作的您,上周末在做什么呢?」



洙田低下头。



他当时累到在补眠。不只上周,每周都是如此。他从未在周末处理过任何工作。



然而那个名叫佐藤的女子却笑容满面,连周末都心甘情愿地工作,还说是兴趣。



洙田明白铃木的意思。正因如此,才闭口不语。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铃木询问沉默的洙田。



「如果有什么非学程式设计不可的理由,请告诉我。」



洙田闻言开始思考。



他想起母亲的脸。某次闲聊时,母亲问起他的工作,他回答自己做的是用电脑的工作。当时母亲说,会写程式真厉害。



这件事他不可能告诉别人。



怎么叫一个三十岁的人说出这种动机?



「我明白了,您不用勉强说出口。不过请容我再说一次,洙田先生,我们不欢迎无经验者。」



铃木端正坐姿,告诉洙田:



「请去找别的出路吧。但若您有非学不可的理由,请至少写过一次程式再来找我们。」



──他说的肯定是对的。



「敝补习班欢迎您。」



补习班通常连对完全没有未来的学生也会提供服务,因为他们必须使利益极大化。然而铃木并不认为利益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了。」



洙田有气无力地回答。



「柳先生那边就由我来说明。」



「……好,麻烦你了。」



铃木的判断肯定是对的。



就算暂时将技术教给他,但十年、二十年后呢?没有自主学习能力的人,不可能长久当一名工程师。铃木也无法在洙田每次遇到瓶颈时都帮助他。



这个判断就个人而言是正确的。



但就企业角度而言大错特错。



铃木客观思考。自己现在说得严厉一些,洙田肯定会选择走别条路。这是正确的,毕竟他的目标并非随便找个工作就行,他要找的是收入足以带母亲去夏威夷旅行的工作。



不过,若洙田下定决心再度来到这里,就有可能成为一名成功的工程师。届时铃木会负起责任教导他。



做决定的不是铃木。铃木和这间补习班并不是洙田的母亲。若他像只金鱼一样,只会张著嘴等待家长或学校给他资源,什么都不会改变。



做出选择吧──铃木在内心喊道。柳的话语让他大受感动,认真思考洙田的未来,所以才冷酷地告诉他现实。铃木希望这能为洙田带来改变。



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世界是无情的。



无法自己站起来的人,什么都办不到。



因此强者只好将弱者推开。



狠下心叫他以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如果弱者能站起来,强者会很乐意伸出手。一个人就算再软弱无力,只要愿意前进,那副姿态将无比美丽。



被打倒的弱者必须靠毅力站起来。



在虚构故事里,这样的做法再常见不过。



因此她──佐藤放声大叫:



「那已经过时了~~~~~~!」



*   *   *



他说的都对。



然而他搞错了一点。他说没有自主学习力的人在IT世界混不下去,因此要裕也找别的出路。但别的出路在哪里?只要照著别人的指示做事就能生存下去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裕也知道。



就是他现在待的职场。



薪水低到连活过明天都有困难,必须听命于比自己年轻的主管,就是这样的职场。



裕也渴求变化。所以今天才会来这里,希望能改变什么。结果却被看起来比自己年轻的讲师训了一顿,告知现实有多残酷。



没错,他搞错了。他说的这些话,不用别人提醒,裕也自己最清楚。



裕也三十岁了,知道自己为何混不下去。社会和环境都没错,错的是只能像金鱼一样张著嘴等别人喂饲料的自己。他知道,但什么都做不到。



这情况惨得让他想吐。小时候他或许还能向人吐苦水,然而长大成人后,他只能将辛酸全部往肚里吞。



「……」



裕也默默站起身。



在他转身想离开时,听见有人大喊。



「那已经过时了~~~~~~!」



声音大到令他脑袋一片空白。



就像一道来得正是时候的落雷,让他有一瞬间误以为是从自己内在发出来的声音。



「过时了!过时了!过时过时过时过时过时过时过时了!过时了啦!」



出声的是那位女性负责人。



她刚才文静地坐著,完全看不出声音如此之大。不只裕也,连坐在她旁边平静说著话的铃木都目瞪口呆。



「喂,你!」



女子用手指著裕也。



「就是你!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



裕也惊讶地回话。



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感到困惑时,铃木出言阻止。



「佐藤,你突然干嘛?」



「少啰嗦!安静看好了!」



「不行,你先解释给我听。」



「小健秉持的那种用毅力苦撑的做法已经过时了!得意洋洋地对人说教完还一脸满意,超老土的!这种事他本人最清楚!所谓的教育,就应该替他解决这种问题!」



她的每句话都说进裕也心坎里。



那使尽全力的怒吼,震撼了他的心。



这是什么?



他心中涌出一股无法说明、难以理解的情绪。



「佐藤,我们这里不欢迎无经验者。唯有这点我不能退让。像这种不愿意自己开始做点什么的人,你就算一时帮了他,长远来看对他也没有好处。」



「你这瞎了狗眼的家伙!」



「瞎、瞎了狗眼?」



这一幕让人莫名痛快。



铃木绝不是坏人,而是为了对方著想,刻意狠下心的强者。同时也是能力足以踩在裕也头上的人。看见铃木惊讶成这样,裕也不禁有股快感。



「喂,你!」



「是、是的!」



女子再度向裕也搭话,使他感到紧张。



「你读过入门书吗?」



「……那个,我……」



「是不是曾因为看不懂而将书阖上?你有过这样的经验吧!」



「……我,呃,我有。」



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你家有电脑吗?」



「……不,没有。」



就像是在确认什么。



就像在验证她心中的假设一样。



「你很不甘心吧?」



「……什么?」



「被说是破烂东西,你很不甘心吧?」



「……这个嘛,是有一点。」



「我听不见!」



「……唔。」



就像在点燃一根又旧又潮湿的火柴般。



「……我不甘心。」



「大声点!」



她和裕也完全相反。



是个能够自主学习的强者。



裕也经常听别人说教,这些事他当然明白。他将丧家犬的吠叫锁在心里,对于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越来越厌恶。渐渐地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所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第一次因为强者的激励,感到满腔热血。



「……我不甘心!」



「大声一点!」



这肯定是他生来第一次将这份情绪化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