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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罪犯与动机(1 / 2)



富宇加的名字叫亚弥。



中分头说的“阿亚”原来不是瞎说的,是真的。这样一来,那个男人查出富宇加真实情况的可能性就很大,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了。



我请贤也帮我在四班找到一个与富宇加最要好的女生。她告诉我一个地址,可是旁边的一个女生小声地订正她说:“佐子,不对啦。”



“啊,是吗?”那个叫佐子的女孩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转过头去和旁边的女孩嘀嘀咕咕地咬耳朵,“啊,原来是这样,亚弥她爸爸……”



我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佐子表情阴霾,似乎有什么原因,她不打算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况。不管怎么样,打听出她住在北四丁目一个叫美特柚子的公寓,于是我又去了一趟老师的临时办公室——科学教室。



我问川吴老师,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到保健室休息一下。刚刚被川吴老师大吼一顿,我还真有点担心时机不对,可没想到老师仿佛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一般,变得非常亲切,也许是被我还算可以的演技蒙骗了吧。看到他过于担心我的样子,令人不由得望而却步。我深深地认识到,川吴老师这个人很单纯,或者说得好听些,他是个热血沸腾的人。



顺利来到保健室的我,跟保健老师打了个招呼,得到允许后躺在了床上。也许是因为昨天接连做了很多噩梦,睡得不好,我一躺下就睡着了。



我的意识飞出菅野智己的身体,飞向了珍妮。我变成珍妮清醒过来,发现所在之地竟然是……我吓了一大跳。视野突然间被被一团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扫了一下。一条大狗的舌头狠狠地舔了一圈我的脸。我四下一望,原来这里是实藤的家。



“哎呀,皮特。”



“哎,珍妮。你这突然是怎么了?刚才还对我一言不发的。”



“那个……”



我不能告诉他刚才我其实不在这只猫身上。



“皮特,你的情绪现在好了吗?”



“嗯?你说什么呢?”



“前天,也就是星期天,傍晚的时候我来你们家玩,你不是莫名其妙生气地把我赶出了院子吗?”



“是吗?”他摇了摇耷拉着的耳朵,像人一样歪着脑袋想着,“我不记得了。大概刚刚睡完午觉,头脑还不太清醒吧。”



“是吗?可我觉得不像。”



“不管怎么样,令你心情不佳,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了,我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对不起,皮特,我得走了。”



“你去哪儿?”



“我去北四丁目,一个叫美特柚子的公寓。”



“四丁目?离这儿很远。你特意到那儿去做什么呀?”



“其实……”



于是,从去年的绑架未遂案,到星期天下午发生的同一罪犯袭击女生的案件,再到我险些被那个男人杀死的事情,等等,我逐一告诉了皮特。



“哎呀,你对人类的事情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那个,不是跟你说过我有各种各样的朋友嘛。”



“我们先不谈那个。你去那个叫富宇加亚弥的女孩那里想干什么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昨天闯进学校的小偷一定是那个假刑警。那个家伙正想方设法要找到圆实和亚弥。”



“你这么说是因为老师的记分手册被偷了吗?可是,就算他通过积分手册查出她们的名字,但也查不出她们的住址吧。”



“只要知道了姓名,什么信息差不出来啊。或许就在我们俩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罪犯已经查出圆实和亚弥的身份,又去伤害她们了呢。”



“很有可能。”



“对吧。圆实暂且有那个叫曾羽的保镖跟着,还算能令人放心。”



“可他不只是个高中生吗?只有他陪着圆实,我有点怀疑能否真的可以放心。”



“不管谁跟着,总比一个人没有强。现在我担心的是待在家里的亚弥。假如罪犯趁她的家人不在,对她下手……”



“嗯。不过,珍妮,那个罪犯……”



“什么?”



“假如他查出她们的住所之后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要加害她们了。说不定还想杀死她们……”



“那又是为什么呢?罪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者他想绑架她们,然后向她们的家人索要赎金吧。”



“去年绯田的那个案子,罪犯确实想要绑架她,可前天的案子是汽车撞伤了人吧。”



“或许,比如罪犯想先轻轻地把女生撞倒,然后趁她们不能动弹的时候,再从她们身上轧过去,不过他的阴谋失败了。”



“但是,警方不是说没有刹车痕迹吗?假如他的目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那地上不应该没有刹车痕迹呀。”



“这倒也是。”



“对这件事,我是这么认为的。罪犯的目的就是杀害她们。去年的案子他要劫持绯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劫持绯田不单纯是绑架,而从一开始就打算杀死她吗?”



“我觉得是这样的。幸亏当时附近有人,她才免于一死。”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她们呢?理由是什么?”



“大概没什么理由吧。”



“啊?不会吧。”



“珍妮,想必你也知道吧……”



“什么?”



“从前年到去年,柚森町一直不断发生虐待动物的事。”



“虐到动物?”



“最初是用气枪打猫和狗,渐渐地不断升级,最后终于演变成使用力气残忍地杀死野猫。”



“用刀杀猫?”



“哎呀,怎么你不知道啊。难道你没有从你的猫朋友那儿听说吗?”



“没有……其实我和其他的猫没什么交往。”我仿佛受到了重重的一击,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来搪塞他。那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这太让我震惊了。并且我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一直对此事一无所知。



到底为什么呢?当时在学校大家应该会谈论这件事呀。难道他们谈论的时候偏偏我没有听到?又或者老师和家长那些大人们不愿意让孩子们听到这么残忍的事情,所以特意关照大家多加注意吗?



“光我知道的,就有三只小猫被杀死了。而且还在河岸边发现了一条被打死的野狗的尸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罪犯所为。”



按说这种事情当地新闻应该会报道的。我在准备早饭和晚饭的时候,为了确认时间都会打开电视来代替钟表,一边看早间和晚间新闻一边做饭,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了。假如电视做过报道,那也是前年的事情了。就算我没有看到也不足为奇吧。不管怎么样,我对此一无所知。在这个看似平安和睦的城市,竟然发生了虐待动物那么残忍的事情,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以前,我主人实藤女士看电视的时候,我曾经有意无意地听到过一个罪犯心理学家做过这样一个很有意思的评论。他说,如果在特定的某个地区频繁发生虐待动物的事情,那么这就是一种前兆,预示着极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在同一地区会连续发生类似没有目标的任意杀人案等重大案件。”



“真的吗?”



“罪犯最初只是把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小动物当作一种游戏,借此得到一种满足。”



“游戏……满足?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虐待动物很有趣吗?”



“也许那种人觉得很有趣吧。”



“真不正常,变态。”



“与其说有趣,不如说他心里觉得舒服,得到一种快感吧。不仅是对动物,有的时候甚至人类之间相互欺侮,也觉得很有意思吧。”



“那是什么意思?”



“比方说,人类国家之间,又是民族之间经常发生战争吧。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绝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不会吧。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或者各种各样的契机吧。宗教关系啦,领土问题啦,还有争夺石油等资源的权利,或者单纯的相互憎恶,等等。”



“是的,会附有各种因素的。但是,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人类进行战争的真正理由是因为他们乐于征服他人。”



“征服?”



“对人类来说,令别人听命于已是至高无上的快乐。不过,这种快乐一般不是轻易得手的。就像自己有属于自己的人格一样,其他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人格。因为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欲望,所以别人不可能像自己一厢情愿的那样服从自己。但是,不能就此罢手的正是人类。为了不择手段地将这种快乐搞到手,你猜他们会怎么办?”



“怎么办?变成可以令别人听命于己的伟大人物吗?”



“正是如此。所以大人们才都想要成为政治家。一般来说,那种为服务与平民百姓奋力拼搏的工作,谁会愿意做呀。可是,就偏偏大家都想做。那是因为如果一旦成为政治家,手中有了权力,就可以让所有的人服从自己了。”



“我还以为大人们想成为政治家是因为想赚钱呢。”



“当然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比起可以征服他人,金钱的魅力就显得没有什么价值了。同时那也是人类自尊心作祟的问题。人有时明明知道在金钱方面受到很大损失,可仍执着于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心。他们就是这样的生物。”



“我差不多能理解你的话,可是这和虐待动物有什么关系呢?”



“人都有想操纵别人的欲望,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政治家。对吧。那些成不了政治家的人怎么办呢?有的人想,如果当上学校的老师就可以在学生面前狐假虎威了,因为这个不纯的动机,也许他们会成为老师。还有的人,或许觉得面对孩子可以为所欲为,因为这个邪恶的理由就选择为人父母。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我是说肯定有这样的一部分人存在。不过,仅仅通过得到相应的社会地位来达到满足己欲的,还算健全的人。”



“那如果是不健全的,会怎么样呢?”



“他们会暂时放弃征服那些完全不听从自己的人,而选择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小动物来满足他们不正常的支配欲。”



“支配欲……”这是一个初次听说的词语,但意思我大体能猜得出来。不知为什么这个词有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支配欲会愈演愈烈。最终会演变成除非杀死对方,否则无法感到满足。不管对方如何反抗,都会按照一己之愿随便地夺去对方的生命。这就是将他人随便玩弄于自己掌中的终极表现。”



“那真是太变态了。”听着听着,我禁不住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很不舒服,“太奇怪了,简直太不正常了。”



“对,是很奇怪,不正常。不过,像这种只能通过不正常的形式来获得支配欲的满足感的人,在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珍妮,你昨天不是也险些被那个男人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