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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怎,怎了么?你怎么这么着急?”



“天神老师去世了。”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可是前辈,别捉弄我。”



“我说的是真的。”



弧木把事情的经纬详细的说给了堂堂,堂堂惊讶的张着嘴听着弧木的说明。



“无头尸?那不是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玩意吗?”



“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尸体就在食堂里,你要去确认一下吗?”



“我才不去呢!”



“为了破案还是看一下比较…”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我这样的没准一看见尸体就直接躺地上了,真亏你能跟没事人一样啊。”



“怎么可能没事,我是呆站在现场半天才回复理智的。”



“先不说这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警察呢?”



“纽野执事似乎想尝试出去与外界取得联系。”



“绝对不可能吧?这么大的雪,没准走个十米就遇难了。据说现实里也有过这种案例。”



“我也很担心他能不能平安无…”



“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啊?难不成我们要和砍下并拿走人头的凶手一起在这里生活好几个月吗?”



“为了不变成那样,我们只能找到犯人后,控制住他的行动。”



“话说回来。”堂堂突然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弧木说到:“你是犯人的可能性也…”



“我,我,不是犯人。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堂堂前辈也…”



“你说我是犯人?我连恐怖电影都不敢一个人看,怎么可能有胆量拿着别人的脑袋?开这种玩笑,就算是小弧我也不会原谅的!”



“对不起,但是…”



“我已经什么都不信了!小弧,还是带我去看看尸体吧,没准是你们全员串通好来骗我,仔细想想比起无头尸还是你们联手的可能性更高。”



堂堂拉着弧木下了楼梯,穿过了入口大厅,走到了食堂前的走廊。



从食堂走出来的诺亚正好碰上了弧木和堂堂。



“啊,弧木先生和堂堂老师…”



诺亚边说边停下了脚步。



“你,你,谁啊?”



一旁的弧木对堂堂说明到:“他是天神老师的儿子,诺亚。就是昨天在晚宴谈起的…”



“啊,就是你啊。话说我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一次都没见过你啊。”



“虽然我曾单方面见过您几次,但是也算是正式的初次见面吧。因为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所以一两个月见不到面,在月灯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这么一说也是,毕竟我吃饭都是在自己屋里。”



“纽野执事去哪了?”



弧木环顾四周寻找着纽野的身影。



“刚刚出去了。”诺亚转头看向厨房说:“去车库的话,走这里的门更近,平时为了安保这里都是锁上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他真的出去了?”



堂堂惊讶的问道。



“两位为什么来这边?”



“因为堂堂前辈刚才说他想确认一下尸体……”



“不用了,已经够了。”堂堂眯着眼睛,看着食堂说:“桌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那个就是尸体是吧?”



“对。”



“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堂堂的表情充满了绝望。



“弧木先生,如果有空的话能陪我去一趟图书室吗?诺亚我很在日向寺老师和黑卷老师的动向。”



“嗯,没问题。”



“喂!别丢下我啊!”



于是三人便一起走向了图书室,他们穿过入口大厅,从左手边的门进入走廊,左栋的一楼是图书室和执事他们的房间,二楼是客房。



穿过走廊后诺亚不安的喃喃道:“诺亚我刚才是不是应该阻止纽野先生呢?”



“但从现状考虑我们也只能拜托他不是吗?”



堂堂插嘴道:“话说,那小子是不是就是犯人?”



“啊?你是说纽野先生?”



“如果那小子是犯人的话,这下不就让他跑了吗?没准他就是拿着天神辈前的脑袋离开的。”



“肯定不可能。”



弧木下意识的反驳了堂堂的推论,堂堂也没有再说什么。



弧木边走边看着诺亚的侧脸问道:“虽说纽野先生说了是个人隐私,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纽野先生离开时对你说了些什么?”



“啊,关于这一点…”



诺亚停顿了一下说到:“当有必要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弧木等人走到了图书室的门口,推开门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着斧子打算砍向地面的日向寺。



“哇!请等一下。”



诺亚大喊着阻止了日向寺。



“啊,是你们啊。”日向寺收回斧子回头问道:“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知不知道书库的入口在哪?知道的话赶紧告诉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



诺亚走在弧木和堂堂的前面,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图书室。



平时宛如深夜一般昏暗的图书室,因为打开了窗帘呈现出了宛如黄昏之时一般的亮度。但也正因如此,反而让人觉得这里是一个与时间隔绝的场所。



黑卷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在读书灯的灯光下读着书,完全没有在意弧木他们这边的骚动。



“这边地板的声音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所以我想把它劈开看看。”



日向寺站在房间的中央,用斧柄敲着地板。



诺亚指着日向寺敲着的地方说到:“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把这里打开,请你先让一下。”



日向寺向后退了一步。



“有可能会打不开……”



“别废话了,快点开。”



“我明白了。”诺亚吸了一口气喊到:“潘多拉啊!打开地下室的门吧!”



随着诺亚吟唱法术一般的声音,地板的一部分缓缓的抬了起来,张开了一个四方米左右的口子,连接着通往地下室的水泥楼梯。



“哇!真的假的!”堂堂瞪大了眼睛喊到:“真是个不得了的机关房。”



“这是单纯的语音识别功能而已。”



仔细一看地版上确实有一个面板型开关,它即是语音识别装置也是机关的开关。



“这里使用了语音识别装置,因为这次断网了,所以我本以为可能打不开了。看来即便离线装置也能正常运作。”



“天神人就躲在这里面。”



日向寺快速的把把斧子抗在肩上,冲向通往地下的楼梯。



“啊,还是不要去书库比较…”



日向寺无视了弧木,消失在了黑暗当中。随后地下室传来了敲击铁板般的声音。



“喂!跟我开门!我知道你就躲在这里!”



日向寺的声音传了上来。



诺亚说明道:“下了楼梯就有一个门,门相当的结实,仅凭斧子是打不坏的。要想打开门只能通过数字密码,但是密码只有天神老师才知道。”



“喂!小鬼!”日向寺冲回了上面,露出了头喊到:“告诉我下面的门怎么开!”



“诺亚我也不知道。”



“别骗我,我肯定知道吧?”



“诺亚我要是知道的话就开门了,我也是想了解真相。如果天神老师就在下面的话,我想第一个去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是天神老师一定已经……”



诺亚似乎坚定的认为无头尸就是天神人本人。



“算了。”日向寺从楼梯上爬了上来:“比起这个我有个在意的事。”



弧木惶恐的问道:“是,是什么?”



“就是那个声音识别装置。那玩意对任何人都会起反应吗?”



“我想大概是,诺亚我的声音就没有登录,但是还是能起作用。”



日向寺突然喊到:“潘多拉啊!关上地下室的门吧!”



就在日向寺喊完的一瞬间,地板开始回复原位,日向寺慢悠悠的起身离开,注视着地板回复的样子。



“确实,还真有反应。”



“也就是说任谁都可以用吗?”弧木喃喃的说到:“但是如果不知道暗号的话,还是使用不了。”



“问题不是你说的那个。”日向寺笑着说到:“如果这个装置被安放在月灯馆各处的话,就代表月灯馆各处都有暗门和密道。即便天神没躲在这里,也可能躲在了别的地方。如果仅凭声音就能上锁的话,造个密室出来也是轻而易举。”



“啊…”



如果食堂的门上也设置有和地下室入口一样的语音识别装置的话—



作为可能性之一必须得仔细思考这种可能性,这是之前所没有的新情报,有必要将其作为解谜的线索之一。



“不论是密室还是不在场证明,都没必要考虑的太复杂。把最可疑的家伙吊起来就完事了,这就是最优解。难怪死亡游戏现在这么受欢迎,属于本格推理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月灯馆不存在暗门和密道。诺亚反驳到:“就连地下的入口,也没有特意藏起来。”



“你还不明白吗?”日向寺捡起了斧子说到:“你的证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因为你小子是天神人的儿子,也是月灯馆的人”



“你在怀疑诺亚我吗?”



“没错,不如我直接现在就杀了你,感觉这么做能很轻松的迎来春天。”



诺亚用青白色脸仰视着拿着斧子的日向寺。



“我们先等警察来再说吧。”



弧木插入到了两人之间。



弧木也没有觉得警察真的能来,但是为了缓解氛围,弧木也别无他法。



“你说警察?”



日向寺的声音里似乎少了几分压迫感。



“对,纽野执事已经去叫警察了。”



“在这个大雪天里去?怎么想都做不到吧?”



“他一定会带警察来的。”



一旁默默读书的黑卷突然抬起头说到:“诺亚,可以打扰一下吗?你之前说的刊载了“《需勒之死》的杂志是这个吗?”



黑卷把手边的杂志展示给了诺亚,杂志封面上清晰的印刷着杂志名《侦探月蚀》。



“诺亚我没能记住杂志的名字,对不起。”



“图书室中的《侦探月蚀》从1965年4月的创刊号一直到9月号都有,但从1965年10号到1966年的2月号却哪里都找不到。”



“说起1965年不正是那个推理作家家去世的那一年吗?”



面对弧木的发言,黑卷边挠着鸡窝一般的头发一边点了点头。



“准确来说是1965年的12月,而《侦探月蚀》这本杂志也正好缺少了12月前后的那几期,我认为《需勒之死》的连载就是在这段空白期内。”



一旁的堂堂问道:“那没了的那几本杂志去哪了?”



诺亚替黑卷回答了堂堂。



“是不是被凶手给拿走了。”



“为什么?”



“犯人参考了《需勒之死》这本小说,小说内一定有着破案的线索,难道不是犯人为了不让我们看见小说,所以故意把书藏起来了吗?”



“那一开始就不参考不就得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犯人是不是在图书室发现了可以用来比作堕天使的作品就使用了呢?”



“为什么需要比做堕天使啊?”



“那是因为……我觉得是因为犯人把大家视为象征着“本格推理作家的七大罪””的堕天使。



“也就是犯人是我们七人之外的某人?”



“也不能断言,没准犯人本人也打算作为七大罪的最后一人,离开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小弧,你怎么样?你对本格推理有痴迷到觉得其他作家不可饶恕的地步吗?”



“说实话,我光自己都已经顾不过来了,其他作家怎么样我都不想去干涉。”



“被成为“嫉妒的堕天使”的黑卷辈前呢?”



“我确实会嫉妒其他作家的才能,每次去书店我都会感到头晕。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有趣是作品?为什么那里没有我的名字?甚至想过现在还在世作家们全都消失就好了。在这种意义上说我犯了大罪也没办法,但是如果因为这种理由被杀的话,我无法接受。”



“我也是,虽然我这个也没读过,那个也没读过,经常被编辑们嘲笑,但是因为这个就要我去死也太过分了。而且这世界上能称为本格推理的小说简直数不胜数,每天每月都在增加,怎么可能把这些作品全都读完。”



“是你太无知了才会被嘲笑吧。”日向寺插嘴到:“无知说白了,不就是傻子吗?既然放弃了只要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被人当成傻子也没资格抱怨吧?所以才只能写出那些披着本格推理外皮的垃圾。”



堂堂没能反驳一句。



“说到披着本格推理的外皮,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你也差不多。”



这次黑卷开始将矛头指向了日向寺。



“就是因为市场上充斥着你们这些冒牌货,才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的现状。因为你们现在本格推理可以说是已经死了,因为你们现在连名为新本格的幻影也消失不见了。啊,多么可悲。”



“你刚才说你们,也就是你把我也算上了是吗?这也太过分了,黑卷辈前。在说我之前,我到希望你能不能别写那么厚的书了,你塞了那么多令人头疼的说教式推理,只会让人读不下去而已。”



“别争了!”



日向寺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我不管什么本格新本格,既然书是要面向市场的产品,那卖的多不就是正确的吗?也就是说我才是最正确的,不论我的作品是否情节失真,诡计是否荒唐,情节是否涩情庸俗,你们作为作家都不如我。”



他说的太对了,卖不出的作家没有活下去的价值。所以从文坛上跌落下来的作家才会如此落魄,一旦被人判断没有价值了,昨天一起欢笑的同伴,明天开始甚至不会有任何联络。所以弧木认为或者自己被杀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自己没有价值。



不管是黑卷古龙还是堂堂巡亦或是日向寺深侦,他们至少都还在战场上战斗,而他们所在的战场上并没有弧木雨论的身影。因为他一直逃避至今。



“怠惰的堕天使”还真是一个合适的称呼。



“差不多该回归正题了。”黑卷咳嗽了一声说:“关于我们被比作的堕天使,我有一件在意的事。所谓本格推理作家的七大罪来源就是基督教的七大罪这点,想必也不用我多少了。七大罪分别指的是傲慢、愤怒、色欲、暴食、贪婪、嫉妒、怠惰这七点。这七点是使人类走上罪恶之路的根源,这七大罪又分别有象征的恶魔…”



“感觉又要磨叽好久。”



堂堂故意大声的自言自语,黑卷没有在意的他的话直接说到:“首先需要明白的是,我们称之为恶魔的存在,在一开始其实是天使。他们因为傲慢或嫉妒等罪恶背叛了神,向人界传播了语音和爱以及音乐。最后他们堕落到人类社会,激起了神的愤怒。被成为引导人类走向罪恶的堕天使,而被天界放逐。最后,他们成为了恶魔。”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刚才我也说了,七宗罪都有各自象征的恶魔,也就是所谓的堕天使。比如说起“怠惰的堕天使”就是长着扭曲的角到处散播疾病的贝露菲格鲁。提到“暴食的堕天使”就是以苍蝇之王而闻明的别西卜。但我在意的是“傲慢的堕天使”。”



“需勒?”



“不,需勒充其量只不过是在《以诺书》当中登场的堕天使们的领袖而已。通常来说,嫉妒教所说的“傲慢的堕天使”指的应该是曾为大天使的堕天使之首路西法。”



“路西法?感觉好像在哪通过。”堂堂高兴的说到:“好像是在自己的小说里用过,原来是堕天使啊。”



“天神老师明明被称为“傲慢的堕天使”,而他被比作的却不是路西法而是需勒。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股违和感里或许有什么秘密…”



“怎么?这无聊的话题还要持续吗?”日向寺起身像图书室的门走去。



“你们就在这好好的仰望神明吧,实在不行你们试试裸舞能不能把神交出来吧。总之我可是要先回房间了,我手头有四部作品快到截稿日了。”



“在这种状况下你还能写作吗?”



弧木单纯的出于兴趣问向日向寺。



“怎么?你小子做不到吗?”



日向寺摇晃着手里的斧子离开了图书室。



“日向寺辈前果然不是普通人啊。话说,我肚子饿了,现在执事也不在,能拜托的就只有那个女仆了。但是那家伙实在太阴沉了,感觉很难跟她搭话…小弧,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吃,实在是没有吃饭的心情…”



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有食欲,不普通的应该是堂堂才对,虽然弧木心里这么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口。



“如果不吃饭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可撑不下啊。总之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



“诺亚打算怎么办?”



“诺亚我打算去食堂确认一件事,反正目的地离的很近我们就一起走吧。”



弧木三人留下了打算继续调查藏书的黑卷,离开了图书室。



“谁也不在啊。”



堂堂从厨房的冰箱当中取出了三瓶矿泉水分给了弧木和诺亚,然后翻出了奶酪。



“哪里都没看见女生们,放着不管没关系吗?”



“梦川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至于金友和白百合我就不清楚了。”



“我去确认一下她们是否平安吧。”堂堂抱着零食走出了厨房。



“你们要去食堂是吧,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我打算去向女生们传达现状。”



“拜托你了。”



弧木和诺亚目送着堂堂的背影。



“我们回食堂吧。”



弧木跟着诺亚一起走到了走廊。



“你有什么忘记调查的东西吗?”



诺亚点了点头。



“诺亚我觉得这起事件主要由四个谜团构成,而这四个谜团分别是…”



血痕之谜



模仿之谜



无头尸之谜



密室之谜



“说不定这四个问题是由一个原因所导致的也说不定,首先我们还是一个一个讨论比较好。”



“关于第一个血痕之谜,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不自然的血痕过多是吧?”



“没错,犯人故意在现场留下了过多的血痕,这是为什么呢?”



“按照本格推理的标准套路的话,是凶手的障眼法吧。因为现场留下了某些线索,所以犯人用血痕挡住它。”



“嗯,诺亚我也这样认为,犯人打算用血隐藏什么。比如说死者的死亡讯息或者是犯人自己的血,可能性有很多,有必要继续深究这点,血痕的背后应该隐藏着案件的真相。”



“第二个模仿之谜是?”



“最大的谜团是犯人为什么要模仿《需勒之死》这本书来犯下罪行。”



“说起来刚才黑卷也说了,比拟本身就有些违和感,“傲慢的堕天使”不应该是需勒而应该是路西法。”



“不愧是黑卷老师,诺亚我认为那份违和感正是犯人比起手段更优先于目的导致的结果。犯人大概觉得即便堕天使错了也不要紧,只要能被比作为“傲慢的堕天使”就行。”



“那犯人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我们误认为天神老师就是犯人,因为犯人模仿《需勒之死》,所以嫌疑人就被限定在了知道这本小说的人当中。还有……弧木先生知道天神老师的代表作吗?”



“啊!《堕天使的完全犯罪》!”



“没错,那本书也与所谓的堕天使有关联,再加上晚宴前天神老师给大家的招待信就好像犯罪预告一样,用红字写下了象征着每个罪过的英语单词。自然嫌疑就会被引向天神老师,诺亚我认为这就是犯人模仿《需勒之死》的理由。”



“至于第三点的无头尸之谜,多少看过推理作品的人,最先想到的应该就是尸体其实是别人,天神老师现在还活在某个地方。”



“但真相往往就隐藏在最简单的答案里,诺亚我认为不论是模仿杀人还是无头尸,都是犯人为了让我们认为天神老师就是真凶所设下的陷阱。除此之外还有切掉并拿走人头的理由吗?还有把尸体倒吊在十字架上的理由吗?”



“总感觉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弧木思考了一会接着说到:“那关于最后一个密室之谜,你有什么看法?”



“诺亚我认为这正是此次事件当中最大的谜团,虽然犯人到底如何从密室中离开也是个谜,但是最关键的谜团还是犯人为何要制作出一个密室。一般情况下制造密室都是为了伪装成自杀,但是这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杀。也不可能是偶然形成的密室,犯人应该是处于某种意图才制造出了密室。”



“密室是不是也是模仿以前的小说呢?《需勒之死》那本书是密室题材吗?”



“我只隐约记得好像是,因为是很久以前读的,我已经几乎想不起来内容了。要是我能想起来内容的话…”



“想不起来也没办法,毕竟不论是怎样的杰作,都会有从记忆里消失的一天。”



两人一起进入了食堂,食堂内部有刚才离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尸体依然躺在桌子上。弧木尽量不让自己视线转移到正对着门的头部切断面。



“你说想在厨房确认的事是什么?”



“就是刚才日向寺老师说的。”



“啊,你要试试用语音识别系统能不能锁上门?”



“对,如果能锁上的话,那就代表在外部上锁也是可行的,我们快点试试吧。”



诺亚站在门前喊到:“潘多拉啊!锁上食堂的门吧!”



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随后诺亚又更改部分词汇又试了几次,门也没有任何反应。



“会不会是之前撞坏了?”



“被撞坏的是螺栓,如果门设置了语音识别系统的话,多少还是会动一动。”



“导入语音识别系统的是天神老师吗?”



“对,导入语音识别系统是在去年的春天,是当时馆内的的执事向天神老师提议的。但具体馆内的哪里设置有几台,诺亚并不知道。当我察觉到天神老师的行动时,施工已经结束了。”



“要是有什么标记就好了。对了像这种设备一般不是都会有wifi或蓝牙的接收器吗?”



“啊!诺亚突然惊讶的抬起来头:“你说的没错,弧木先生!书库里就有蓝牙接收器。”



“你是说门后那个跟开关一样的东西吗?”



“同样的设备在食堂里也有。”



诺亚指着门旁的面板。这是驱动吊灯上下的装置,虽然形状与普通的面板式开关一样,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它上面有一个小洞。



“这个是不是接收麦克风啊?”



“原来如此,那试一下吧。”弧木把脸靠近面板喊到:“潘多拉啊!锁上食堂的门吧!”



但门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没反应就对了,因为这块面板是控制吊灯的开关。”



“啊?”



“潘多拉啊!升起吊灯吧!”



两人背后的尸体缓缓的被吊了起来,弧木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因为尸体被铁丝插绕着,所以尸体又变回了一开始的逆吊状态。



“潘多拉啊!降下吊灯吧!”



随着诺亚的呼喊吊灯又再次降了下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刚才的面板只不过是控制吊灯的开关,而食堂里很可能并没有能够控制上锁的语音识别装置。”



“嗯,这少诺亚我是这么认为的。”



本以为已经开启的密室之门有一次被关上了。



“为什么要在吊灯装置上设置语音识别装置呢?”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



诺亚从门旁边离开,走到了吊灯下面,喊了一声潘多拉,随后吊灯就降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不要特意去开关那里,仅凭声音就能在吊灯下面直接操作吊灯,这样一来打扫也会变得轻松。”



“原来如此。”



“但是还是没能破解密室之谜。”



“怎么说也排除了一个选项,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说的也是,光垂头丧气也没什么用。”诺亚勉强露出了微笑说到:“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剩思考了。”



“尸体怎么办?”



“虽然放在这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这里不开暖炉的话气温和冷藏库也差不多,暂时应该没问题。”



弧木和诺亚一起走出了食堂。



到了下午室外的雪越下越大,宛如要把月灯馆压垮一般强烈,窗外的雪伴随着风声蹂躏着月灯馆。



弧木和诺亚决定去东侧的沙龙暖身。



沙龙里摆着一个大火炉,摆放着适合休息的沙发,房间的中央摆着一个茶几,两人摆了一些饼干和蔬菜汁放在了茶几上面。



虽然两人都没有食欲,但还是决定多少吃点。



“纽野先生,还是没有回来啊。”



诺亚边咬着饼干边盯着时钟。



从纽野离开月灯馆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小时以上,他究竟有没有成功在暴风雪中走下山呢。即便他联系到了警察,但是想回到月灯馆也几乎是不可能。



“在警察来之前再忍一下吧。”



窗外传来了嘎吱嘎吱的风音,弧木不由得浑身冒出了冷汗,那声音就仿佛无数的死人趴在床边窥探室内一般诡异。



“虽然水和食物不用担心,但是既然月灯馆里已经混进了杀人犯,我们就不能完全放心,必须尽早排除馆内的不安因素。”



本来就已经是封闭空间的月灯馆,现在还混入了杀人犯,给馆内又蒙上了更大的压力。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即便是正常人也要疯了,没准现在就已经有人疯了。



“在馆内四处巡视一下怎么样?犯人一定潜伏在馆的某个地方。”



“诺亚我觉得把全员集中在一个房间里,彼此监视他人的行动更加有效果。”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认为犯人就在月灯馆这八个人里,全员集中在一起的话,犯人就什么也做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七个人,除了诺亚自己以外的七个人,诺亚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犯人。虽然我也想把弧木先生从嫌疑人当中排除掉,但是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做到这点。”



弧木无力的笑了笑。



“要调查我的房间看看吗?”



“等调查全员房间的时候在调查就行,现在单独调查对其他人不公平。”



“犯人肯定还持有天神老师的头,尽早开始调查不是更好吗?还得确认一下不在场证……”



“诺亚我认为大概谁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吧。天神老师被杀害的时间在昨天晚宴结束到今早之间,在没有专业法医的月灯馆仅凭我们外人的判断也没办法做得更精细,如此长时间内一直有不在证明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月灯馆还有十二点以后不能出门的约定,虽然不能断定全员都遵守了,但是晚上大家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这样一来也不可能有不在场证明。”



“昨天的晚宴结束后,大家是各自回了房间吗?”



“对,大概八点刚出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房间里了。”



“果然用不在场证明确实犯人还是太难了。”



“诺亚,你觉得谁是犯人?”



“完全没有头绪。”



诺亚摇了摇头。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犯人肯定十分了解月灯馆。不对月灯馆的历史、设备和构造等方方面面全面了解的话,是无法犯下这起事件的。所以犯人应该是相对较长的时间内居住在月灯馆里。”



“满足条件的除了你和天神老师就只剩下日向寺和黑卷了。”



两人的身影浮现在了弧木的脑海里。



虽然说是弧木偏见,总感觉两个人都有可能是犯人,或者是两人联手犯案也说不定。



“再说下去就是诺亚我的臆测了。”诺亚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到:“如果是在推理小说里登场的名侦探的话,这种时候也一定不会失去威严,堂堂正正的推理。也不会说“或许”“可能”这种暧昧的话。名侦探们的推理能毫无悬念的命中凶手,而诺亚我实在是做不到这点。”



“别说丧气的话,要是我来说的话,现在的你已经是名侦探了。”



“别说了,诺亚我到底哪里像名侦……”



“你在充满绝望的境况下还能不放弃推理真相,如果这样你不是名侦探的话,还能是什么?”



“我或者只是一个热爱本格推理的一般人。”



“即便热爱本格推理,也没有任何价值。”



弧木脱口而出的话甚至让他自己不寒而栗。



没有任何价值。



自己所写的就是这种东西,只是随着时间消逝的泡沫而已,只是不会留在他人记忆里的文字罗列而已。没有价值的只是自己而且,不论他人热爱什么,弧木也无法去衡量其价值。即便弧木认为自己早就已经理解了,但是似乎还隐藏着无法理解的自己。



本格推理其实也只是同样的循环而已。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设定、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人物和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诡计,没有一处能找出新的价值。



正因为没有写的价值,所以才不写了而已。



对,你又是这样把自己怠惰的原因归结于外因,真是最糟糕的作家。



“弧木先生?”



诺亚担心的看着弧木。



“没事吗?总感觉脸色不太……”



“啊,没关系。只是开了月灯馆之后经常睡不好觉。”



“弧木先生也是吗?”



“也?”



“很多来月灯馆的作家都说过,感觉晚上被谁盯着,或者是总感觉某处有人在低声细语之类的。几乎没人在月灯馆久居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来的都是天天考虑杀人手法的作家,所以那种负能量,也可以说是怨念才凝聚在了月灯馆是吗?”



说完弧木马上自嘲到:“还真是非科学的观点呢。”



“诺亚我想是不是正好相反呢?”



“相反?”



“月灯馆的阴暗、湿度、木材的气味、冬天闭塞感,甚至包含月灯馆构造本身,是不是都会给感性的人带来充满怨念的想象呢?”



“你是想说环境影响了是吗?这么一说也对,或许就像在墓地谁都会保持严肃一样。”



“诺亚我认为这次事件也如此,应该是馆的效果不止停留在了犯人的脑海中,还溢出到了现实世界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几十甚至上百的推理小说家在馆内创作,他们在得到些什么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就像窗外的雪花一样,持续的积累在月灯馆。



弧木不由得用双手抱紧了头,不知来历的黑暗仿佛包裹住了弧木全身。



“对不起,诺亚。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意识有点……”



“请不要勉强,剩下的就交给诺亚我吧。”



“我没能当好华生,对不起。”



“房门请一定要锁上,最好门前再挡点东西,不要让别人进去。”



“谢谢。”



弧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沙龙的出口。



“诺亚,你也小心一点,犯人的目标并不一定只有我们七个作家。”



“嗯。”



窗外的风声扔在持续,那声音对弧木来说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死者的呻吟声。弧木捂着耳朵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