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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midnight·merry-go-round(2 / 2)


看着因为难为情而手足无措的大和,圣良轻轻笑了出来。



「那,我们彼此彼此呢。我也很紧张」



「诶」



对于这出乎预料的告白,大和一下子呆住了。



圣良看向放着设施一侧的窗户,继续说道。



「爷爷他,很久以前说过。"要是圣良遇到了很重要的男孩子,就和他一起来坐。能看到非常漂亮的景色哦"。一想到那应该就是在我们现在这样,我就有些冷静不下来。很奇怪吧。明明摩天轮都已经不能动了,没办法看到街道上的景色」



圣良的言语间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伤,以及怀念。



大和学着圣良看向窗外,无数灯光随着倾泻而下的雨珠亮起,这幻想般的光景让大和看得入迷。



「的确,很漂亮啊」



「太好了。看到我们所见到的景色是一样的」



等大和再次将视线转回圣良的方向,两人双目再次对上。圣良一转刚才的态度,露出爽朗的微笑。



白濑圣良总是像这样,毫不畏惧地坦率面对问题。



这样的圣良对大和来说,是其憧憬的存在,同时也是其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再次体会到实感的大和,决心踏入她的私事。



「仔细想想的话,我对白濑完全不了解啊。明明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都不知道白濑喜欢什么,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还有……白濑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



大和直视着圣良如此说道,这让圣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稍微纠结了一阵后,圣良慢慢开口。



「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没怎么跟大和提过呢。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说说白濑觉得可以说的范围就行了吧」



白濑"嗯姆"地呻吟一阵后,仍保持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喜欢卡拉OK,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打打游戏,看看漫画,听听音乐。还喜欢拉面。讨厌的东西就是,没放砂糖的咖啡吧」



大和所听到的,都是些自己已经知道的情报。



平时大和没怎么问过圣良这些问题,但两人一起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圣良都在一点点展示出真实的自己。



对于讨厌的东西,简直可以说是实时内容了。



看到一边听自己说话一边轻声附和的大和,圣良淡淡地继续说道。



「然后是我的家人,爸爸是商社的老板,妈妈在一旁辅佐他。姐姐之前飞到国外去了,不过最近好像回来了。——还有,这家百货商店的老板以前是爷爷,不过爷爷两年前辞去职务交由爸爸管理了,自己现在住下乡下。」



圣良说的轻描淡写,但大和却是非常吃惊。



父亲是商社的老板这也就代表,圣良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



圣良毕竟是一个女高中生独住在高级公寓里,大和自然会觉得她家当然也应该相当富裕,现在看过果然是上流家庭。之前翘课的时候,老师们那么关心圣良,或许也和这件事有关。



「父亲居然会是社长,白濑果然很厉害啊」



「不厉害哦,那又不是我的功劳。现在的我,还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孩子」



话语间圣良显得有些痛苦,这让大和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涉足。



但是,小孩子什么都做不到,绝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对大和来说是件很普通的事情,对此感到急躁的圣良应该才是比较稀少的存在。



大和这样想着,激励自己继续追问。



「我可以问问,白濑自己一个人住的理由吗?」



大和很在意,这是否与圣良的家庭有关。



圣良听闻轻轻点头,然后答道。



「我开始自己一个人住的理由就是……想要改变对人唯命是从的自己,吧。有点类似于离家出走哦」



唯命是从,说的应该就是对父母唯命是从吧。虽然感觉圣良并不是那样的人,但要是说圣良现在这副模样是已经蜕变之后的样子,也还算能接受。



既然圣良说"有点类似于离家出走",大和也察觉到圣良现在和双亲的关系并说不上好。



要是询问圣良这些事情之前的大和,肯定没法想象到其中任何一点。



「我完全无法想象,白濑对别人唯命是从的样子。不过白濑如果是靠自己的意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果然还是很厉害」



听到大和发自真心的这么说,圣良也开心地笑了出来。



「谢谢。大和能这么说我很开心」



随后圣良俯下头,有些怀念地说道。



「直到我上高中以前,一直都是在学习,基本没有玩乐过。每当我感觉真的很累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喘口气」



千金小姐每天泡在学习里,也是典型的大小姐生活了。



大和也算是能理解把这说成是"对别人唯命是从"。



但是,熟知圣良现在这副模样后,更是让大和难以想象那时的光景。



为了喘口气跑到这种地方来,倒是很有圣良现在的风格。



「说实话,我无法想象白濑当时的生活究竟又多么痛苦。不过我感觉自己还是能够理解,这个地方有着白濑的许多回忆」



「嗯。有着我很多的回忆,这里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地方——虽然,这一切也要结束了」



圣良突然放低声量,说出了"结束"这个字眼。



那副身姿看起来太过寂寞,让大和忍不住站了起来。



「虽然这里好像的确就快要停止营业了,但这个地方还是留在这里把。之后只要再偶尔到这里来不就好了吗。不然,圣良还可以找我。只要我有空一定会陪你来的」



无论大和说些什么,圣良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大和也因此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未来。



「……这里,要消失了吗」



圣良轻轻点头。



「什么时候?」



「下周撤除工作好像就会开始。不过就算如此这个地方也算保留了很长时间了」



圣良的语气有些想在开玩笑,但到底还是对这个地方抱有不舍,她的表情已经很是阴沉。



「没办法做点什么吗」



「没有哦。明明没有客人却还是保留了两年时间,这样已经非常足够了」



「这样,就好了吗?」



「足够了。虽然会觉得寂寞,但现在的我能够接受」



看样子,大和似乎有些误会了。



圣良心中对这个地方将要消失这件事似乎早就有所觉悟。



也因此,今天才会趁着最后的机会到访这里吧。



「是吗。那就好」



「嗯」



「不过,把我也带来真的好吗?」



大和这样询问,圣良抬起头看着他。



「当然。我想让大和也看看,这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



「白濑……」



在圣良心中,大和被看的如此之重。



这让大和觉得很开心。他一边细细品味这种幸福感,一边在内心质问自己是否配拥有这样的幸福。



不仅如此,他现在开始想,回报这份感情。



「要是我也能报答点什么东西给白濑就好了」



大和再次坐下然后如此说道,圣良听闻从包中拿出手机。



「要说这个的话,我已经收到这个了」



展示给大和的手机壳上,吊着一个熊猫钥匙扣。



这时大和在游戏厅的时候拿到,然后当作礼物送给了圣良的东西。虽然大和之前就注意到圣良一直把它挂着,但被圣良这样说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不,我指的不是这种东西……」



「这也是回忆吧。对我来说很重要哦」



被圣良如此爽快地断言,更让大和觉得不好意思。



「或是确实如此,但这是我的自尊心问题。……我感觉,总是我单方面从白濑那里收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似乎是因为大和认真挑明了自己的烦劳,圣良也重新思索起来。



随后圣良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那下次,带我去游乐园吧。我想去那种很大的游乐园」



「嗯!我知道了」



「还有,我还想去旅行。像是去泡温泉之类的。还有等到了夏天我想去游泳池」



「哦,哦」



圣良的要求远比大和预想的要多。



这些要求都让大和很开心,只不过唯有钱的方面让大和有些担心。



「还有,我还想去大和家看看。我和好奇,大和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不,那个就……」



「不行吗?」



圣良的提问就像是在可怜兮兮地恳求自己,让大和心中猛地一紧。



「行,行吧,只要白濑不介意的话」



「太好了。我好期待」



如果这些事情能让圣良开心的话,真是小菜一碟。



忽然看向窗外的圣良不小心碰到了大和的膝盖,受此影响大和也跟着向窗外看去,发现雨势已经弱了不少。



「差不多该出去了吧」



「是呢」



「……诶,门打不开」



圣良想打开吊舱的舱门,却似乎陷入了苦战。



内部的控制杆似乎由于生锈很难拉动,于是圣良站了起来准备压上体重一试。



圣良双脚岔开,整个吊舱随开始微微摇晃。似有些微醉。



「那个,让我来吧?」



大和虽马上提议这种时候就应该轮到男生出场,圣良却半逞强地说着"不用,我能打开"坚决不让大和来。



白濑也意外地有孩子气的地方啊——大和有些欣慰地看着圣良。



「嗯〜〜……啊──」



──咔嚓。



控制杆突然滑下,失去平衡的圣良向着大和的方向倒下。



圣良就这样以一个屁股着地的姿势摔在了大和膝盖上。落得一个坐在大和膝盖上的姿势。



(这,这各种意义上的都很不妙吧……)



圣良臀部柔软的触感传来,勾起大和的邪念。



「抱歉,大和没事吧?」



「很,有事……」



大和感到有些难受,浑身流出冷汗。



看着大和的样子,圣良马上起身,满怀歉意地将双手合十。



「真的很抱歉,很痛吧。能站起来吗?」



看见圣良伸出手,大和拼尽全力抓住她的手弯腰站起。这就是所谓的男生特有的理由。



吊舱的门姑且是打开了,但相应地却让大和有些感觉很是尴尬。



圣良走出吊舱,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控制杆果然是生锈了啊。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出来」



「……下次,这种力气活还是交给我吧。白濑毕竟是女孩子」



「我有学过合气道,要说力气的话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圣良在武术方面果然有些心得。想必这也是她高中以前所做学习的一环吧。



就算如此,有武术心得和有没有腕力是两码事。就算圣良的合气道再怎么厉害,腕力应该也是身为男生的大和更胜一筹。



因此,大和在这里有必要好好说清楚。



「就算这样,也还是乖乖交给我吧。要是让白濑受伤了我可是伤脑筋的」



大和嘴上装酷耍帅,其实是为了防止以后发生像刚才那样幸运的偶然事件。



为此大和才像这样装做虚荣,不过没有察觉到这些的圣良只是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这时,圣良忽然抬头看向头顶。



「雨,停了呢」



正如圣良所说,雨已经停了。



湿润的地板上反射出照明的灯光,让这个地方梦幻般的气氛愈发浓厚。



圣良漫步其中,转过头说道。



「不过地板还很湿,要小心不要滑倒哦」



像这样提醒对方注意安全,本该是男主的责任。



不过大和也早就习惯像这样被圣良所引导。



「总感觉,白濑真的很帅啊」



「诶?」



圣良有些不解地歪起脑袋。大和说的很突然,圣良会感到吃惊也是无可奈何。



大和继续开口,将自己会这样想的理由娓娓道来。



「总是在引导我,直率大胆地传达自己的想法,关键时刻比我这个男生还要可靠。……我真心觉得,你很帅气」



大和举了这么多理由,圣良却是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满吗?」



「明明刚刚才让大和看到了丢人的样子,现在被这样夸奖也只会觉得怪怪的」



看样子圣良对刚才摩天轮里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就大和来说,那也是个不太想重新提起的案件。



「而且」



圣良补充般说道。



「要说关键时刻很可靠的话,大和也一样哦」



圣良说的简单,大和对此却完全没有头绪,不由得觉得圣良是在强行奉承自己。



「白濑不这样强行安慰我,也没关系……这样说我反倒会觉得难受」



「不是这样的。大和现在也很可靠」



「这是什么意思?」



圣良罕见地表现得难以启齿,可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对大和说。



「其实我,很害怕来这里。因为这会让我有种这里就要消失了的实感」



圣良直盯盯看着大和,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但是,正因为大和愿意陪我来,我才能拿出有勇气……大和就是像这样在支持着我,我可完全称不上什么帅气」



说完,圣良低下了头。



大和根本没想到圣良会这样看自己,只能红着脸回答。



「那,那也当不了白濑说自己不帅的理由吧。毕竟你能够依靠别人,并最终拿出勇气」



「是这样吗?」



「嗯嗯,就是这样。白濑很帅哦。我保证」



面对如此断言的大和,圣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往前走了几步,望向旋转木马的方向。



「我刚刚,也坐上了白马呢」



想必是在说白马王子吧。圣良也的确和白马非常搭调。



「是啊。作为一个男生我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要说白濑比我更合适哦,有一股凛然英气」



大和本是在夸圣良,可圣良却嘟起了嘴。



「白濑?」



不过,一叫她的名字她又会马上笑出来,回头看向这边。



「下次我们两个坐的时候,大和要坐在前面」



圣良说着露出一脸笑容,灯光打在她的背上。



看起来就仿佛在放出圆光,这让大和不由得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说上话的那天。



(果然,很像圣女啊)



回想着几周前发生的失去,大和笑着回答。



「啊!一起坐的话我当然要坐在前面。下一次我才是白马王子!」



「呵呵,我很期待哦」



大和虽为自己说的话感到羞耻,但看到圣良开心的表情,他也并不后悔。



圣良已经不再显得寂寞。



一定是因为两人约定好了,要在将来制造出新的回忆吧。



「谢谢你,大和」



「啊,我才应该道谢」



互相道谢之后,圣良说了句"那,我去关掉",随后迈步准备去拉下控制这一边照明的电闸。



「已经够了吧,小圣」



屋内传来这样的声音,黑色长发的美女——圣良的姐姐在此刻出现。



「唔,你在啊」



圣良不悦地皱起眉头。



圣良的姐姐慢慢走近圣良身边。



「我刚刚才到呢,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觉得逃走了潜伏地点就不会暴露吗?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妹妹」



「我也大概猜到了追过来的会是谁──好痛」



圣良被姐姐用一个弹额头问候。看着嘟起嘴看向别处的圣良,圣良的姐姐无奈叹了口气说。



「你那张硬嘴也还是老样子啊。还有,你以为现在几点了?已经不是小孩子可以跑出来的时间了,你明白吗?」



「…………」



「说到底啊──」



「那个」



这时大和突然插嘴。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局外人,可即便如此也没不打算就这样旁观下去。



他原本还在想被人打断了训话的圣良姐姐会不高兴,可对方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用余光看向自己。似乎是在等待大和继续开口。



大和下定决心,以笔直的视线看着圣良的姐姐说。



「我叫仓木大和,和白濑读的一所学校。然后,那个,今天这件事不只是白濑的错,我也有责任。所以,还请您能对白濑嘴下留情」



等认真听大和说完之后,圣良的姐姐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是这孩子男朋友?」



「不,不是的……」



「只是普通朋友啊。──我是这孩子的姐姐白濑礼香。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剩下的就在车上说吧」



说着圣良的姐姐——礼香突然睁大眼睛,对着大和使了个眼神。



这次轮到大和不知所措地,和圣良一起跟在了礼香的身后。



「诶~大和君你和小圣同龄啊。我还以为你铁定比她小呢~」



车内,礼香负责开车。不知为何被要求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大和,被对两人的关系表现得很感兴趣的礼香略显兴奋地搭话。



「啊哈哈……原来我看起来那么像小孩子啊」



「不是不是,只是我家妹妹显老而已!」



「我唯独不想被姐姐这么说」



坐在后座的圣良有些不满地插嘴。



不过,车内的气氛并没有太过紧张。百货商店的天台那些满是火药味的对话就好像是在说谎一样。



礼香的性格和从她那知性的容貌中所感受的印象截然不同,十分开朗健谈。直白点说,是大和不会应付的类型。



也因为这个原因,大和感觉有些尴尬,但礼香对此却完全没有在意,不停地问问题。



「大和君和小圣在同班之前都没说过话啊。果然还是瞄准了小圣男朋友的位置?」



「才没有瞄准。我还没不自量力到那种地步」



「噗噗,小圣被想的那么高不可攀啊。那孩子果然没什么朋友吗?」



大和一边苦恼着该坦白到何种地步一边回答。



「与其说少,不如说应该只有我吧。大家都把白濑当成孤高的圣女了」



「噗噗!小圣是圣女,噗呼呼……现在的高中生真是有意思啊。这种一脸冷漠的怪人还是圣女啊~。确实这孩子,只是看上去的话的确很完美呢」



「我要睡了,说话声音小一点」



坐在后面的圣良开始闹脾气。大和开始反省,这是不是说的有些太过了。



之后一段时间,一种微妙的寂静将车内支配。



「你看,她已经睡着了」



等礼香突然开口,大和才注意到后方的圣良的确已经开始"呼呼"地轻声呼吸。



观看圣良睡颜的机会相当宝贵,大和的内心都被那副可爱的身姿所治愈。



不过,大和很快转头看向一旁问道。



「那个,您已经不生气了吗?」



上车之前大和就一直在意这件事。



说到底,礼香到底时如何看待圣良的。光听车内的对话,虽然看不出两人关系有多恶劣,但这不听听本人的说法就没办法下判断。



「我本来就没生气。刚才那只是作为大人最低限度的说教而已」



「是这样吗。那,您之前为什么在白濑家前面等她?」



「那当然是为了说教啊。这孩子连父母的话都不听,擅自从家庭聚会里跑了出来」



「不过,那是为了参见我们班的班级聚会哦。我们也有事先预约好地方的」



「那边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至少,我家父母啊。总是以他们的事情为最优先的,该怎么做也都由他们决定。——他们就是这样的父母」



大和也想说"这样做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太蛮横了"之类的说。



不过在此之前,大和有些在意礼香那种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明明是礼香自己跑过来说教的,她却一直一副意不在此的态度。



「那姐姐您,是那边的伙伴?」



大和自然而然说出口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礼香虽显得有些惊讶,但马上就笑了出来。



「我不是任何人的伙伴。只是来执行父母被交代的任务而已。小圣——我妹妹,现在也在被那群人期待着呢」



「期待,吗」



「对。你可能不知道,这孩子真的很厉害哦。从以前开始,无论钢琴,芭蕾还是茶道,甚至花道和合气道,无论被叫去做什么都能马上发挥才能,达到凡人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的领域。学习也是一样。只要这孩子肯认真努力的话,不管哪所高中等能轻松考上吧。也就是所谓的,无所不能的『天才』哦」(注:这个花道就是指插花)



这是连大和也不知道的情报。他本以为自己很清楚圣良无论什么事都能熟练解决,但圣良似乎是个远超他预想的『天才』。



礼香用余光看了眼哑然无语的大和,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不过天才这种存在,同时也会变得很孤独吧。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感到恐惧,是很普通的事情。而孤独的小圣一旦失去了心灵寄托,会误入歧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礼香口中的"心灵寄托",应该就是指刚刚百货商店的天台游乐场。而这种情况下"失去"一词,毫无疑问就是再说两年前游乐园关闭的事情。



这样一想,也能理解礼香犹如正论一般讲述这些的意义。



可是,大和无论如何都无法否定渴求快乐的圣良所抱有的存在方式。



「的确,白濑和普通人可能不太一样。到那时,只要不被白濑拒绝,我就不会离开她。而如果白濑有一天真的将要误入歧途的话,我会全力阻止她的」



大和将自己的意志,以有些像是燃起了对抗意识的方式直接说出,礼香听闻微微一笑。



「也就是说,你想说这次你来成为那孩子的寄托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也没有东西能替代那个地方,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和白濑扯上点关系而已」



对大和来说,保持和圣良的关系,是他第一次找到的『想做的事』。



大和并没了不起到能轻易放弃自己与圣良间的这份关系。



听到这样的大和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一样的发言,礼香深深叹了口气。



「也真亏你能说出那么羞耻的话啊。你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朋友"啊」



「那个,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谁知道呢。但愿你所说的话能凭着那股方刚血气一直算数吧」



这时礼香突然停车,看起事到了大和家附近。



「快看,小圣。你的boy朋友要回去了哦」(注:为什么要用boy朋友?原文就是"ボーイフレンド",这里用男性朋友总感觉怪怪的,所以就这样吧.jpg)



「等一下,没必要特地把白濑叫起来」



就大和来说,刚说完一些不太想被人听到的话,要是圣良现在被叫起来对话感觉会稍微有些尴尬。



「……嗯~已经到了啊」



而圣良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圣良的脸很红。而且似乎又因为还是很困,圣良也并没有看大和一眼。



「不好意思啊,把你叫了起来」



「不会,今天真是谢谢了。明天见」



说着圣良探出身子,戳了戳大和的脸颊。



「哦,哦…? 明天见」



想着圣良可能还没睡醒,大和下了车。



这时车窗忽然打开,礼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那么。今后我妹妹还请你多多关照啦。下次见吧。晚~安」



「啊,是,谢谢您今天送我。晚安」



……如果可以的话再也不想和礼香见面了——这才是大和的真心话。



大和的视线追送着发动起来的汽车,突然看见圣良从车后面的窗户向自己挥手。



大和自然而然地挥手回礼,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踪影,才轻轻叹了口气。



光今天一天就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疲劳感,现在就想立刻倒在床上。



「明天还要去学校啊」



他马上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悔,但回想到圣良离别之际所说的"明天见"这句话,以及被圣良触摸脸颊的触感,大和的心情又突然一转感到有些开心。



去年长假的最后一天,他在为第二天要第一次去学校而紧张到睡不着觉。



和那比起来,他可以满怀自信地说今天过的非常充实。



「好,等明天再见」



大和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般这么说着,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