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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由于受到粗鲁的对待,你一时恼火,痛下杀手。不是吗?」



「才不是。」



「那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有,我一直和比尔──」



「这么一提,有件事挺怪。」比尔开口。



「蜥蜴,你想到什么吗?」疯帽匠问。



「嗯,没错。」



「对,你快告诉他,当时你和我──」



「爱丽丝早就知道了。」



咦,他在说什么?



「知道什么?」



「她知道蛋头人从围墙上摔下来。」



怎么扯到那里?



「她真的说过『从围墙上摔下来』吗?」疯帽匠确认道。



比尔轻轻点头。



「爱丽丝,这情报只有凶手才知道吧?」



「才不是。他可是蛋头人啊。」



「没错,他是蛋头人。」



「那他一定会从围墙上摔下来。」



「所以我问你,怎会知道蛋头人的死法?」



「这种事大家不都知道吗?」



「蛋头人今天刚遇害,情报不可能扩散得这么快。」



「蛋头人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一直都哪样?」



「就是从围墙上摔下来啊。」



「什么意思?」



「他总是从围墙上摔下来,把国王的士兵搞得人仰马翻……」



「你为何说『总是』?是指其他的蛋头人吗?」



「其他的蛋头人?」爱丽丝陷入沉思。「不,只有一个蛋头人。」



「那你的话就不真实了,因为他今天才死去。」



「那我怎会留下记忆?」



「还用说吗?一定是你杀害他时的记忆。」



「冤枉啊。」



「你怎么如此笃定?」



「我没杀害他,这我能打包票。」



「你要怎么证明这一点?」



「比尔,我们刚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比尔的目光闪烁,游离不定。「我们是在一起。不过,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期间我并没有看着你……」



「我在和你交谈,如果我离开,你肯定会发现吧?」



比尔发出呻吟,思索起来。



「调查完毕喽。」空中突然冒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辛苦了,柴郡猫。」疯帽匠开口。



「什么调查?」爱丽丝问。



「他在调查有没有目击证人。」三月兔解释。



柴郡猫的调查靠得住吗?话说回来,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靠得住的人吧。



「这里是女王陛下的庭园,蛋头人特例获准坐在围墙上。」



「他为何要坐在围墙上?」



「当然是因为坐在你或狮鹫(Griffin)身上不安心啊。」



「柴郡猫,你离题了。」



「女王陛下委托公爵夫人管理庭园。」



「那公爵夫人就是目击证人喽?」



「公爵夫人怎么可能亲自过来?她正忙着育儿。」



「虽然她照顾的不是真正的小宝宝。」



「嘘──」疯帽匠、三月兔、比尔和柴郡猫几乎同时在嘴唇前竖起食指。



「这是不能触及的话题吗?」



「只要公爵夫人觉得幸福,我们不必特意提醒。」疯帽匠回答。「柴郡猫目击证人是谁?」



「奉公爵夫人之命巡视庭园的是白兔。」



白兔!嗳,好险,他是比较妥当的人选。尽管靠不靠得住还很难讲。



「当天发生的事他有印象吗?」



「你说的当天,是指今天吧?」



「我的遣词用字并没有出错!」疯帽匠不悦地表示。



「对、对,我不觉得你出错。」爱丽丝附和。



「今天白兔似乎差点赶不上巡视的时间。」



「那家伙天天把时钟挂在脖子上,但为什么就是无法守时?」



「需要调查一下吗?」柴郡猫嘻嘻笑,不知何时冒出上半身。



「之后再调查就好,先告诉我们目击证词。」爱丽丝应道。



「我才是下指令的人!」疯帽匠怒吼。「那件事之后再调查,你先报告目击证词。」



「那道围墙位在城堡庭园中央,不进入庭园,谁都无法靠近蛋头人。白兔抵达的时候,庭园里只有蛋头人。」



「为何庭园中央会有围墙?围墙一般不都盖在庭园边界?」



「是要避免蛋头人摔下来弄脏道路吧?」比尔推测。



「然后呢?白兔怎么做?」



「确认过园内状况后,回头守着入口。」



「入口只有一处吗?」



「只有一处。其他地方都以围墙隔开,外人无法进入。」



「外侧果然还有一道围墙。」



「围墙原本就是用来隔开内外。」



「凶手也能隐形进来不是吗?」爱丽丝反驳。



「什么意思?」



「举例来说,就像你这样,柴郡猫。」



「我?」



「抱歉,我不是在怀疑你。可是,如果和你一样是会隐身的人……」



「那家伙不是人。」疯帽匠订正。



「如果凶手和你一样是会隐身的动物,不就能不被发现地溜进来?」



「不被发现?为什么?」



「不被发现?为什么?」



比尔和三月兔同时问道。



「兽类同伴会发现的。」疯帽匠解释。「靠气味或红外线之类蚱察觉入侵者。当然,白兔应该也办得到。」



「会不会是遇到那种情况?这个世界有时会突然和毫不相关的地方连接在一起,恐怕是发生类似的现象。」



「你是指空间扭曲(SPACE WARP)?」柴郡猫问。



「那叫空间扭曲吗?」



「在纸张的两端分别标上记号,只要弯曲纸张,两个记号便能重合。同样的道理,空间一旦扭曲,相隔遥远的两个地方就会产生连结。」



「那应该没错。」



「可是,如果空间发生扭曲,附近许多景物会随之变形,不可能没人注意到这么明显得异象。」



「哦,是这样吗?」



「你真是一无所知啊。」比尔吐槽。



「还有其他可能。」爱丽丝继续道。「这一带不是很多会飞的人吗?」



「女王陛下的庭园周遭禁止飞行。这一带上空受到监控,无法接近。」柴郡猫回答。



「真的?实在难以相信。」



突然,枪声响起。



一只小鸟坠落在爱丽丝一行脚边。



小鸟啪嗒啪嗒拍动翅膀拼命挣扎,大量鲜血飞溅,把爱丽丝他们染得一身血红。



然后,小鸟不再动弹。一个巨大孔洞贯穿它的腹背,躯体一阵一阵痉挛。



「瞧,这下你相信了吧。」疯帽匠说。



「太差劲了。」



「不会啊,这枪法挺不错。」



「我指的不是枪法。」



「你忽然提起不相关的事,要我怎么回答?」疯帽匠耸耸肩。「总之,这下你相信不可能避开白兔的耳目接近蛋头人了吧。至于这代表什么意思,有人知道吗?」



「白兔先生是头号嫌犯?」



「你怎会想到那里?」



「白兔先生确实有行凶的机会啊。」



「关于这一点,我调查过。」柴郡猫应道。「蛋头人落地的瞬间发出『啪』的巨响。当时,扑克牌军队恰恰通过庭园前,奉命来准备槌球赛。听见声响的刹那,他们目击白兔站在入口,可惜隔着围墙,看不见园内情况。」



「意思就是,在那之前进入庭园、在那之后离开庭园的很可能是凶手。」爱丽丝总结。



「我没有异议。」疯帽匠接着断言:「如果白兔看见某人,当场宣布破案也不为过。」



「是吗?要是那个人不愿认罪呢?」



「即使不肯招供,从情况证据看来,凶手一定就是那家伙啊。至少在法庭上那家伙没胜算。」



「法官是谁?」



「女王陛下吧。搞不好,也可能是国王陛下。但他对女王陛下言听计从,所以结果都一样。」



「若是由女王陛下裁决,单凭这项证据,便足以宣判有罪吧。」



「那么,白兔看见谁?还是,谁都没看见?」比尔问。



「要是白兔先生谁都没看见,就会变成密室杀人案。」



「那是白兔真的谁都没看见的情况。」柴郡猫打一个呵欠,「不过,事态没想像中复杂。白兔作证,表示看见有人进入庭园,然后在国王的士兵和马匹抵达之前逃离现场。」



「这样一来,几乎能确定那人就是凶手了吧。」



「正是如此。」



「那是白兔先生认识的人?」



柴郡猫注视着爱丽丝。「没错。而且,我们也很熟悉。」



「是我也知道的人?我认识的人不多啊。」



「是你知道的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到底是谁?快告诉我。」



「你这么想知道?」



「对。旁边那位帽子商人似乎在怀疑我,我想尽早解开误会。」



「不要讲得像我是平白无故怀疑你。你握有凶手才晓得的情报,我当然会怀疑你。」



「所以我说是误会。『只有凶手才晓得的情报』,我根本什么都不晓得。」



「到底是谁?」比尔按捺不住地问。



「我只说一次,你们听仔细。」柴郡猫开口。



「这是最近的流行语吗?」爱丽丝吐槽。



「爱丽丝,就是你。」



「咦?」爱丽丝顿时张口结舌。



「白兔作证:『听到蛋头人坠落的声响后,爱丽丝逃出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