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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1 / 2)



如果可以选择,你会站在哪边?曲辰



You may say I’madreamer./But I’mnut the only one.



——《Imagine》歌词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觉得那一定是故意的。



照片中有两个小男孩,右边的男孩略高,两个人带着稚嫩的神色矫憨的向镜头咧嘴笑着,各自在胸前抱举着的棒球棒,朝向不同方向伸展成一个V字型。



这是日本阅读杂志《达文西》二〇〇七年四月号为伊坂幸太郎所做的专题中选的一张照片。



右边那男弦,是伊坂幸太郎,而左边,是他弟弟。



看到一对兄弟拿着棒球棒,作为伊坂幸太郎的读者,我想,任何人都会想到那句极为精炼而让人难以忘怀的开场语:春从二楼一跃而下。



那是《重力小丑》中的那对兄弟,泉水与春,他们背负着极为悲伤的宿命,但小说仍旧如同小丑无视于重力一般,轻盈的飞翔着。



这次,伊坂幸太郎启用了另外一对兄弟,而他们所面对的,确实远比宿命更为全面的重力。



《魔王》这本小说在出版单行本之前,曾经在讲谈社的《エソラ》杂志上连载,不过作者在写〈魔王〉的时候似乎并未意识到〈呼吸〉的存在,于是在成书时有大幅度的修改以符合「一本书」的概念。在这种情说下,我不免会留意到两篇小说的差异或是扦格之处,其中最让我在意的,就是「叙事者」的变化。



伊坂的小说向来爱使用「第一人称」——也就是「我」——来说故事,这种方法除了可以拉近读者对于书中角色的亲近感外,还有助于将作者想暗示的情绪值入叙事者的叙述中。



有趣的是在于,伊坂所选择的叙事者在整个故事而言,往往是处于外侧的位置,就好像《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置物柜》说到的一样,「这是他们的故事,而我只是中途加入的配角」一样,观察是叙事者唯一能做的,他的作为基本上只能影响故事节奏而无法影响方向,死神千叶这样、逃到孤岛的伊藤这样、想要复仇的铃木这样。



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来看前篇的〈魔王〉,那安藤的存在就非常的耐人寻味,我们看到他在小说中与许多人相遇,但回过头想想却好像是绕着某个无形的圆心打转,以螺旋状的姿态,透过跟人们的不断接触,累加成最后迫使自己站在人群之中与「圆心」那个人对抗的力量。而后篇的〈呼吸〉以诗织为主述者,但要描写的似乎又不是润也,而是围绕在他们周围那些被时代的趋势带着走的人群与其上的意志。



换句话说,伊坂在这本小说中真正想要讨论的,应该是犬养以及其象征。



犬养毫无疑问的是富有魅力的统治者,他外型抢眼,口才总是滔滔不绝在论述中夹带着强大的煽动力,他可以看出日本人民们最渴望的是什么、最想说的是什么,而应允他们、为他们代言。他号称要对抗的是日本巨大的派阀、官僚,以及过去的种种。



在杂志上的部分,犬养的身影其实更为强大,说出的话语也更多更富有煽动性与热情,形象清晰而完整,几乎就像是伊坂表示说因为希特勒大家太熟悉而转向描写的墨索里尼一样。但在单行本中,这些部分都被剪裁掉了,犬养的声音被适当的压抑,但这却赋予了犬养更为令人无法逼视的形象。



如果说犬养代表某种「理想化」后的统治人物(而且还没有往负面的方向发展),那为什么小说中隐然对他的统治有种不安的氛围?就好像「轰隆奔流在身边响起的声音」,让人想要逃离?



问题便在于,不管那个人物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究竟是不是好的,但只要大家盲从、攀附在那个人的意见之上,整个社会就变成一个「均质化」的社会,开始在追求「跟大家一样」,而在大家都一样之后,转而要求「他们要跟我们一样」。



于是有了法西斯。



其实小说中对法西斯的解释与政治学上对法西斯的解释有点不太一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对于某种权威式的信条深信不疑并且都会督促自己与身边的人朝那个目标前进。而不一样的人就是意图要危害「我们」的人,那些人理所当然必须要被排除。所以不管美国人还是中国人,只要跟日本人不一样的,就应该要被赶出去,而站在他们那边的日本人,除非选择被收编,不然只能如同安藤一样,看着青天白云在死神千叶温柔的眼神下。消失于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