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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兄长的搜查与妹妹的比赛(2 / 2)




“嗯。那,我也去找个人来……”



返回唐岸那边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那个,虽然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我也觉得那场比赛相当精彩。”



“诶?”



“不,怎么说呢,只是我不觉得你会在中途放弃比赛……”



她红着脸低下了头,快步走了回去。似乎她是听到了柚乃和早苗的对话。



“…………”



“你看,明白的人自然就会明白。”



见柚乃一直都闭口不语,好朋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柚乃真是太帅了啦。”



3 嫌疑人有11个!



“您们好。真是好久没见耶。过得怎样呢?”



“闭嘴!”



仙堂冷漠地对一个月没见的向坂香织所作的问候表示拒绝。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还用问吗,采访啊,采访。对吧?”



香织晃了晃胸前的照相机,向身旁的高个子男生征求同意。他沉默着,以那张怎么看都像是混血儿的脸容点了点头。而且他身旁的少年则有着如同小学生的幼儿身形。被从关系人员等待的第二会议室叫来这间第一会议室的三名高中生,皆以特异的容姿损耗着刑警的精神。



嘴角的胡须给人深刻印象的微胖男人,以及平头的武侠风男人则站在身后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相互对望了一眼。



听说他们是馆长和鲨鱼饲养员。



“……那家伙应该没来吧?”



“你说天马吗?他没来喔。天马现在还在房间里睡觉呢。”



“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个,顺带问一下我的妹妹……”



“我也邀请过柚乃,可是她来不了呢。说是有比赛什么的。”



“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放下了心头大石,两位刑警擦掉了额上的汗水。



吾妻从他们身后,



“果然他们和两位有什么关系吗?”



“不,没有。完全没有,这是初次见面。”



“诶,可是她刚才说好久不见……”



“吾妻先生!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怎么样!”



迅速恢复工作模式的仙堂以大声的音量消除刑警的疑问。吾妻“好,好的。”慌张取出了笔记本。



“呃,先前也稍微说明过了,馆长和新闻部的孩子们从九点五十分到十点零七分,这段时间都一直共同行动。并且也已经从影像中确认到事件发生瞬间他们确实身在展示区域。还有采访的录音纪录,所以不在场证明完全没问题。”



“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是犯人吧?”



“当然了。不然的话,拍摄的照片和证言就不能采信了。”



本来就难以认为高校的新闻部和水族馆的饲养员之间会存在牵涉到杀人的因缘。仙堂挽起手臂再次面对香织等人,



“既然这样,先让我就协助搜查的事情上向你们表示谢意吧。感谢你们的帮忙。”



“没什么啦,我们只是做了理所应当的事。”



“最为活跃的是仓町学长呢。”



小学生模样的少年从害羞的香织身旁出口说道。所说的仓町是指那个混血儿脸的男生么。



“啊,没错没错。厉害的人是小仓,哦不,是仓町君。我什么都没做。”



“啊啊是这样啊,也对呢。仓町君,谢谢。”



“诶,请等一下,也对呢是什么意思?刑警先生,也对呢是指什么意思?”



“那,他呢?”



仙堂无视了香织,望向那个平头男人。



“是深元先生是吧。他在事件发生的当时也一直身在新馆那边。不在场证明没问题。”



“这样啊……那么首先对他们两位询问一下吧。”



“好好。首先,是我看到雨宫先生进入鲨鱼水槽房间……”



“我说的两位不是指你!”



虽然偶尔会传来仙堂响彻房间的叱咤声,不过询问还算是顺利进行了下去,袴田在笔记本上将事件的状况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根据摄像机的影像记录,香织等人从工作区域出来的时间是九点五十分。雨宫似乎就是在这之前不久进入了鲨鱼水槽所在的房间。掉落的瞬间是十点零七分这点已经从照片中得到确认,不过据说香织等人回到水槽后方把身在B栋工作区域里的全部人员聚集起来的时候,时间也只是经过了一分钟左右。



“那么,那个时候应该没看到有人从管理区域逃出来对吧?”



馆长和新闻部成员们齐齐点头肯定。做着笔记的袴田,真是个逃得很快的犯人啊,如此在内心嘀咕了一句。



混血儿脸的仓町很清楚地记得职员们聚集到管理区域的顺序。据说全员基本上都是以两人结伴到来的。因为很快就察觉到是发生了杀人事件,为了注意不让任何人接近现场和足迹,于是就让聚集起来的职员们到第二会议室里等待了。确实是值得表彰的踊跃行动。听说是馆长亲自联络警察和水族馆全员的。



从鲨鱼饲养员·深元口中得知了水槽的状况。他最后检查水槽的时间实在九点左右,不过那时候没有任何异状。事件发生的十点前后,正好是没有任何人进入管理区域二楼的时间带。排水口在数日前就坏掉了(说到这个的时候,西之洲馆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由于其他地方距离水面太远,要打捞鲨鱼水槽内的水,就只能从建造在低处的悬挂天桥开口部才能做到。也就是说,应该可以认为在流理台上冲走的水就是利用水桶打捞以及搬运的吧。



“雨宫先生以前有没有进过鲨鱼水槽内呢?”



警部问道,



“不,基本上没有。虽然饲养员同事之间互换工作是常有的事,不过雨宫要表演和饲养海豚,平时光是自己的工作就忙不过来了。”



深元用与其外表相符的沙哑声音答道。



“原来如此,谢谢。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们自由行动,请回去会议室吧。”



仙堂礼貌地低下头来,让一名搜查员把两人送了出去。然后他对新闻部的成员,



“你们也给我老实地回去。……听见了吗,老老实实地?别擅自行动喔?”



心里打定主意的香织边往房门走去边“好、好。”地随便回答道。



“就算不说我也不会随意行动的啦。”



“你们上次就擅自行动了吧!”



仙堂的怒吼声没能传到立刻关上门离去的新闻部成员耳中。像是在寻找宣泄怒气的地方似的,警部的拳头微微地颤抖着。



“混账,为什么会是风丘,而且偏偏还是那家伙的关系人……。糟透了!”



“那个,警部先生,刚听您说上次擅自行动什么的,到底是……”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啊,好的。失礼了。”



“仙堂先生,稍微冷静一下啦。”



袴田细声规劝警部。因为听说妹妹并没有来,所以部下倒是还有几分从容。



“不可能还会像体育馆那时一样,遇到密室那么复杂的问题的吧。而且今天他也不在这里,没问题的啦。”



“唔……对呀,说的没错。慌慌张张的不好意思。”



仙堂当场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接着向吾妻的转过头的时候,他那细长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光辉。那是沉着冷静地追查着犯人的,刑警的目光。



“那么,吾妻先生。把这间第一会议室作为临时的调查室。把调查资料收拾一下。之后把事件发生当时身在工作区域的职员……有多少人来着?”



“十一人。”



袴田翻了翻笔记本,立刻回答道。



“十一人。从这些人里面把他们一个个地叫来这里。分别调查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好的,我明白了。”



吾妻表情严肃地敬了个礼,马上开始行动。裤田的胸口因越来越迫近事件的核心而高鸣不已。



虽然中途也发生了预想之外的场面,但确实已经接近搜查的终点。他再次翻起笔记。雨宫茂从悬挂天桥掉落下去的瞬间——十点零七分这个时间点犯人肯定身在现场。只要调查那个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就能够锁定出可疑的人。



嫌疑人有十一个。谜题很单纯。



稳赢。



不久后搜查员们移动到别栋的会议室,将画着平面图的白板翻回去,留在会议室里的就只剩下冰冷的桌子和椅子,以及两位刑警。



“那么,就先从饲养员的领班开始。”



“啊啊,拜托了。”



仙堂对从房门探出头来的吾妻用力点了点头。先前与香织等人交谈的记忆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不对,说不定真的消失了——态度相当可靠。



“袴田,准备好笔记本。”



“嗯,我知道了。”



县警搭档以无敌的布阵迎接第一个嫌疑人的到来。



一个小时之后。



仙堂、袴田、吾妻三人正做着会议室的长桌边沉默着。



仙堂咯咯地用手指敲着桌子,袴田咔擦咔擦地摆弄着笔头,吾妻不安地转动着眼球,以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注视着另外两人。三人持续沉默不语,谁都没打算要出声。



不久后三人口中说出的话语并非以谁为对象,而是自己问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沉默再次降临。



“好吧,先来整理一下吧。”



给无谓地流逝的时间打上休止符的人是袴田。他离开桌位去把画着平面图的白板翻回正面,拿起蓝色的水性笔,单手张开笔记本,把听证的结果总结起来。



“首先作为前提条件的是,犯人肯定就在那十一个人里面。这样可以吧?”



“嗯,摄像机的影像可以证明。”



吾妻说道。



“说得也是。那,首先是饲养员领班,和泉崇子。她在发生事件时的十点零七分,身在事务室——”



* * *



“九点五十分之后在哪里?我一直都在饲养员室呀。”



迈着阔步坐到会议室里的小椅子上的和泉如此断言道。与其说因发生事件而担惊受怕,她反而更像是觉得生气,气势汹汹的。



“我在总结业务记录。”



“十点零七分的时候也是一直在那边?”



“啊,是指发生事件的时候对吧。那时候我在隔壁的事务室。因为到处都找不到上个月的饲养日志,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是混入了事务室那边的文件里。”



“说起上个月的饲养日志,在那个悬什么桥上面找到了……”



“对对,就是那个。是雨宫先生偷偷拿走的是吧。不过我不知道原因……还有,那是天桥。”



“诶?”



“悬挂天桥。才不是悬什么桥。”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日志变得黏黏糊糊了是吧?真是让人困扰呀,那可是很重要的记录。”



“那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不过还好,因为数据记录还留着所以没什么问题。”



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不是为了消除信息而把日志泡在水中的了。



“身在事务室的确切时间是几点几分?”



“走过去的时间是十点刚过不久……是几分钟就记不得了,大概是在五分之前吧。……啊,我从饲养员室出来的时候遇上了芝浦先生。去问芝麻浦先生就会知道了。”



“我明白了。就先去确认一下吧。那时候有谁在事务室里吗?”



“房间内有船见先生,津先生……还有,绫濑小姐也在。谁知道日志在哪里吗?当我这么问的时候,馆长就突然跑了进来。



“确定没错吗?”



“当然了!”



似乎相当有自信的样子,和泉挺起了挤满脂肪的胸部。她回答的声音响亮无比,真是吵死人了。



* * *



袴田在事务室的页面中把《和泉》写了上去,翻动起笔记本。



“……并且,十点零五分之前身在事务室里的人,有船见隆弘,津藤次郎,以及副馆长绫濑唯子。船见一直在事务室里工作,津在资料室休息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回来,绫濑在副馆长室——”



* * *



“呃,刚才你说是九点五十分对吧?在这之前我从和泉女士手上接下了书类文件。就是会计记录的总结。我一直都在事务室里检查这个啊。”



事务经理船见边抚摸着邋遢的胡渣边回答道。



事件带来的紧张情绪清楚地表露在那张战战克克的脸容上,眉毛描画出一个华丽的八字。不修边幅地解开了衬衣的第一个纽扣,不过馆长也是这幅样子,这里的所有职员都同样不系领带的吧。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当问到他事务室的人员进出情况,



“诶诶?是怎样的呢,津先生和水原小姐出去了……十点过后津先生就回来了吧。诶,确切时间?天知道,我想应该是十点零二、三分钟左右吧。”



基本上与和泉的证言相符。



“大概同样的时候绫濑小姐也进来了。是来泡咖啡的。嗯,只有事务室里才有咖啡机。不过,很快和泉女士也问着知不知道日志在哪走了进来。说的日志就是那个吗,是雨宫先生拿走了是吧?”



“没错。在悬……在现场找到了。”



仙堂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换了一种尽可能不会出丑的说法。



“那么,十点零七分的时候,事务室内有四个人在对吧?”



“是的。馆长突然跑了进来,可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船见耸了耸肩,苦笑起来。



* * *



“真是好记的姓氏啊。”听到这番话,津果然露出了欢喜的表情,袴田马上感到后悔了。对他来说这是屡见不鲜的事吧。可不就是嘛,经常都被人这么说喔,在小学的时候也是呢,诸如此类说了一堆的长发男人总算是坐到了沙发上,听证开始进行。



“九点四十七分到十点零二分为止,这段时间内有十五分钟我是呆在资料室里。关上门独自一个在里面。”



他像是有意地回答了准确的时间。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啦,就是想要稍微休息一下而已。然后,过了十五分钟之后就回去事务室了。船见先生也在里面。刚好绫濑小姐也很快走了进来。之后就是和泉女士。那时是十点零三分左右。还说了日志不见啦我偷懒让她很困扰啦之类的话,十点零七分过后,就听到馆长说着“不好了!”跑了进来。”



“你对分钟单位记得很清楚呢。”



仙堂警戒地说道。津笑了起来,



“是因为我的记忆力好啦。还有,注意力也很好喔。”



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究竟是开朗还是阴沉的男人,总而言之他的证言和其他人是一致的。



“把高校的学生们带到馆长那里之后,到十点过后之前我都在馆长室里。”



年轻的副馆长·绫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虽然她本人对此“只是个头衔而已。”如此表示,但却和刚才的三人不同,从背部挺直,昂起下巴的姿势中可以看出身为责任人的威严。



“馆长室我也在先前看过了。房门上是和这里同样有个小窗的吧。”



“嗯。”



“有看到谁在走廊上经过吗?”



她把目光从刑警们身上移开,稍微思考了一会之后,



“我想想啊……我有发觉到津先生从资料室那边回来,不过并不是一直都有留意。”



“足够了,足够了。那么,你自己是在十点零二分左右,到事务室那里泡咖啡是吧。”



“是的。看到津先生回来,我也因为觉得口渴而去事务室……就是这样。”



“确定是在十点零二分吗?”



“虽然不能说是确定,不过我看手表的时候是十点稍过,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了。”



之后的证言也与和泉等人相同。仙堂对袴田点了点头,然后他合上了笔记本。



“感谢你的协助。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 * *



“总而言之在十点零七分的时候,四人都相互证实了彼此都在事务室里。”



接着袴田把《船见》《津》《绫濑》这些名字写在《和泉》的下面。



“因此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那就不可能把雨宫推落下去了。”



“是啊。”



“啊啊,的确。”



袴田为确认而问道,吾妻和仙堂也表示了同意。



他用蓝色水性笔在事务室的四人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框。



——和泉·船见·津·绫濑,排除。



“那么,接下来是二楼西侧那边。”



袴田用笔指着楼梯旁边的两个房间,展示工作室和女子更衣室,再次翻动笔记本。



“工作室里的是担任展示工作的水原历,女子更衣室里的是负责海豚的滝野智香。不过十点之前滝野就回到了饲养员室——”



* * *



滝野智香和被害人在工作上有很深的关系。在嫌疑人之中是被认为最有动机的。仙堂像是要选择词语一样,慢慢开口问道。



“根据和泉女士和新闻部成员的证言,已经知道你在九点五十分之前都在饲养员室。在那之后你去哪里了呢?”



“去了女子更衣室……。因为犬笛弄丢了,我就去找代替的东西。”



滝野也谨慎地回答道。



“嗯,是这样啊。所谓的犬笛是?”



“是用来调教海豚的。用在喂饵啦,以及教导海豚跳跃的时间上。”



“在表演秀上经常看得到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如同闲话家常地说着的仙堂身后,袴田在笔记本上画了个表示查证的记号。说是弄丢了,有可能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



“我在储物柜里翻了个遍,却只能找到一个陈旧的。心想着就拿这个凑合算了,把东西带走打算回去的时候,在工作室前面被水原小姐叫住了。”



“水原小姐?”



“她是事务员,负责展示企划和布置设计工作的人。我被她问了一些海报的设计用哪个好之类的问题,之后就在走廊上随意闲聊了一会。就这之后就听到馆长的叫喊声……”



“呃,请等一下。你被水原小姐叫住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我想大概是在快要十点的时候吧。”



“在那之后就一直和水原小姐在一起吗?十点零七分之前。”



“是的。就我们两人。”



“……你说是在走廊对吧。有看到谁的身影吗?”



“不,谁都……啊,芝浦先生有在楼梯那边向我打招呼,于是我就回答了一句您辛苦了。至于是什么时候,我不太记得了。”



恐怕平时在表演秀上的举止也和这差不多吧,她的回答渐渐地变得干脆利落起来。仙堂“我明白了。”说道停止了询问。



最后她说自己还带着替用的犬笛,将其展示了出来。是个细小陈旧的东西,尽管是金属制的,但看来也就快要烂掉了。



“在九点五十分左右,我因为打算要使用业务用的打印机而去工作室了。诶,说的是呢,时间和滝野小姐差不多……不对,应该是我早一点吧。因为我进入房间里之后,看到她从房门前面经过。啊,工作室的房门也和这里的一样,上面是有个窗口的。”



水原以快速的语调陈述道。



虽然看上去似乎已经年过三十,不过由于蓬松的头发和圆圆的眼镜,以及穿着印有标志的T恤,所以是个整体带有活跃感的女性。



“当时我在烦恼着该印刷多少张样品,刚好那时候看到智香回来,于是就找她商量了……。时间是快要十点的时候,大概是九点五十分左右吧。”



“确定吗?”



“嗯,我看过手表,心里还想着啊,已经快要十点了呀。那个时候智香刚好经过,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水原把黄色表带的手表朝这边展示出来。其他的职员都有戴着这种手表,看来是水族馆的分配品。



听取了两人的证言之后,袴田接收了仙堂的指示,前往确认了B栋西侧。展示工作室是个只放置着业务打印机和文件柜的简朴房间。相对地无论女子更衣室还是顺便看了一下的男子更衣室,里面都散放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和杂物以及毛巾等等,要在这些东西里花费十分钟寻找失物也是可以理解的。



* * *



“——在十点零七分的时候,两人身在展示工作室前方的走廊上。也就是说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不可能行凶。”



“是啊。”



“没有问题。”



听着两人回答的声音,袴田在西侧走廊的位置上写上《滝野》《水原》,再次标记上查证的记号。



——滝野·水原,排除。



他换了个站立位置,接着说下去。



“在二楼的就只有这六个人。剩下的是一楼。首先是饲养员芝浦德郎和大矶快。这两人是——”



* * *



“我在调饵室。”



短发的青年,大矶快安静地说道。



根据见解的不同,他的眼神虽然凶恶但却略带认真,总觉得和警部有些相似。



“调饵室。是制作鱼饵的房间是吗?”



“是的。今天撒在A栋水槽中的已经制作好了。我和芝浦先生在九点四十分去了调饵室,后来就一直在那里。芝浦先生曾经说过忘了拿笔记本而回了二楼一趟,不过十点过后就回来了。”



“饵食也是由饲养员制作的啊。你说十点过后,确切是时间是?”



“唔……虽然我有看过手表,不过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了。不过,我想肯定是在十点零五分之前。”



他说出了与和泉同样的证言。



“那么,十点零七分——在事件发生的时候……”



“我们两个在调饵室。我听到馆长的叫喊声,心想着发生什么事吗,然后就上楼去了。”



“唔……”



在仙堂思考着的期间,大矶也依然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



看起来雨宫的死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打击。



“是的,我确实是去了二楼的男子更衣室拿笔记本了。”



至于芝浦德郎,他虽然也打算隐藏自己的动摇,不过却没有成功。就算他的语调顺畅,刻画着深深皱纹的脸容上还是浮现出狼狈之色,骨瘦如柴的右手像是为了压抑紧张一样,紧紧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我是负责淡水鱼的,平时习惯会把感到在意的情况记到笔记本上。在调饵的时候要把名字和时间写在轮班表上,不过正想要拿出笔来的时候,才发觉到连带着笔记本一起忘记拿来了。虽然大矶也带着笔所以就算不去拿也没关系,不过我心想既然发觉到了就顺便去拿一下吧。”



“不是去饲养员室,而是去更衣室对吧。”



“因为我记得在饲养室里也没看到过笔记本,所以觉得应该是放在储物柜里面吧……有、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老人带着泫然欲泣的目光,向前挺出身体。仙堂赶紧说不不,没事的,阻止了他。



“只是听大矶先生说你在更衣室呆了将近二十分钟。虽然更衣室确实是乱糟糟的,不过拿个笔记本要花这么多时间吗?”



“笔记本装入了提包深处的袋子里。找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花了很多时间了。我曾经往走廊探出头问过别人一次,应该有谁还记得这回事的吧。”



“啊啊,是五十分的时候吧。已经得到馆长和新闻部成员的证言了。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剩余时间啊。难道是在偷懒了?”



“哈哈,说我像津先生那样吗。”



芝浦总算是收住了哭泣的表情。看来津并不只是今天,还是个翘班的惯犯。



“到了我这种年纪,就很容易受累啊。虽然这也是原因,不过更大的原因是,我觉得大矶一个人应该也可以完成工作。”



“……这话怎么说?”



“那小伙子是今年才刚进来的,还是研修阶段。虽然有规定做任何工作的时候都要有其他的饲养员陪同,不过我觉得也差不多可以让他一个人来做了吧,所以就……”



“所以你是故意在更衣室呆那么久的是吗。就你一个?”



“是的,就我一个。……难道很不妙吗?”



他又再次把脸靠近过来,今次轮到仙堂想要哭了。



“不,也不是说这样就很不妙……。我只是对理由感到在意而已。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你是在什么时候回到调饵室的?”



“啊啊,是在十点零三分。因为是看过表之后把时间写在轮班表上的,所以肯定不会错的。啊,我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曾经在走廊对和泉女士和水原小姐她们打过招呼。”



“嗯,这个我听说过了。不过,是十点零三分啊……”



“那时候我就放心了。因为大矶有好好地完成了工作呢。”



充满关怀之心的年老饲养员这么说着结束了证言。



* * *



“就是这样了,他们两个人也是十点零三分之后就一直在一起。”



袴田在一楼通用口的旁边,调饵室的位置中把《芝浦》《大矶》写了上去,



“因此,这两个人也有不在场证明,不可能行凶。”



“……看来是这样了。”



“不得不承认。”



袴田又在笔记本上打叉。刑警们的回答渐渐地变得生硬起来。



——芝浦·大矶,排除。



十一个人里面已经有八个人被排除。



“呃……接下来是调饵室隔壁的医务室。在那里的人是代田桥干夫和兽医绿川光彦。代田桥在九点四十分之前都在饲养员室——”



* * *



“那可不是我干的!”



刚一进入房间,代田桥就如此自我申诉。而且还是在警部开始询问之前。



“反正你们都认为我是犯人吧。我可没干。我是冤枉的!”



“谁都没这么认为啊。总之请你先坐下来吧。”



对这种竭嘶底里的人司空见惯的仙堂从容地应付着对方。代田桥虽然嘴上还在念叨着“我是冤枉的。”但还是让自己的巨大身躯沉入沙发中。虽然听说他是负责热带鱼的饲养员,但从那孔武有力的外貌上来看却让人难以置信。



“代田桥先生,你是在九点四十分过后离开饲养员室的对吧。”



“啊啊,我是要去一楼的水槽里喂饵。那里在鲨鱼水槽的旁边,是饲养钴麻雀的。”



“那个时候你好像是从雨宫先生消失的同一扇门进入管理区域的……”



“瞧,这不就是在怀疑我吗!”



代田桥咆哮道。



“我没怀疑你。只是想知道理由罢了。”



“也没什么理由……只是平时要从饲养员室去B6的时候都是这么走的而已。因为比起从走廊的楼梯下去更近。”



“所谓的B6,就是你负责的水槽对吧。确实管理区域里面有着下去一楼部分的楼梯呢。”



“可不就是吗?所以和我是没关系的。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你这么一再强调,看起来反而让人觉得有可疑啊。”



这一句话的效果绝大。代田桥只能发出一声如同呼吸困难的声音,沉默了下来。取而代之地则是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喂饵喂到几分钟的时候呢?”



“十点前……九点五十五分,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我不是记得太清楚。”



“那个时候雨宫先生应该在鲨鱼水槽的上部。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从一楼看不到鲨鱼水槽上面的情况,所以我不清楚。连声音都听不到。”



袴田边把证言记录在笔记本上边回想起先前的现场验证。确实冷藏库发出的机械声会让人听不清远距离地方的声音。



“那么,在喂饵期间,没有任何人曾经下来一楼吗?”



“当然了。”



“这样啊……。最初从房门进去的时候,理所当然要经过鲨鱼水槽前方对吧?那时候是否有注意到什么?和平时不同的地方之类的。”



“所以就说,我不会一一去留意这些。要知道鲨鱼水槽的状况就去问深元,那家伙是负责鲨鱼的。”



“我想知道的是即将发生事件前的情况……既然你说什么都没有注意到,那就是和平常无异是吗。”



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完之后,仙堂在膝盖上叉着手指,



“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地回想一下。十点钟之后在哪里做些什么呢?”



“喂饵结束之后,我就去医务室找兽医先生谈话了。新馆那边的海葵鱼感染了传染病,我们就是商量处理方法。”



“一直商量到得知事件发生为止吗?”



“是啊。吓死我了,因为突然听到馆长大喊嘛。……是真的喔?要是觉得我说谎,那就去问问绿川医师。”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仙堂“那就这么办吧。”强行终止了会谈。



绿川光彦尖细的下巴和眼镜非常相配,是个给人知性印象的男人。虽然被称作兽医但他却没有穿着白衣,只是穿着深蓝色的衬衣,打扮得相当随便。



“九点四十分稍前的时候我去了下面的医务室,之后一直都在那里。



他以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淡然地作出证言。



“没遇上任何人,就你一个吗?”



“基本上就是这样。进入那边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绫濑君,还有,代田桥先生在十点钟前来到了房间。”



“十点钟前。还记得确切时间吗?”



绿川用手指扶了扶眼镜,



“大概九点……五十七分左右吧。因为刚开始谈话不久,我曾经看手表确认过时间。”



他用手指着和水原同样的黄色表带的手表。



“那么,十点零七分之前都一直……?”



“对。”



短短的回答就说明了一切。



这两个人也——



* * *



“这两个人也有不在场证明。他们从十点前一直到十点零七分为止都在医务室里谈话。也就是说,不可能把雨宫推落下去。”



袴田把写在医务室中的《代田桥》《绿川》的文字用叉划掉。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形状有些许变形。



“……到这里为止都没问题是吗?”



“是、是的。如果取用这些证言的话……”



“无计可施了。”



吾妻和仙堂的脸色渐渐地发青。



——代田桥·绿川,排除。



“这下子十一个人里面,已经排除掉十个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打工学生仁科穂波。



袴田用颤抖的手中翻动书页。



“呃,她从九点四十分开始清扫工作区内的走廊。从二楼西侧,女子更衣室前面开始——”



“从、从更衣室前面开始,一直清扫到楼梯前方,然后再下楼梯……”



仁科穂波身形娇小,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稚嫩。她在刑警们面前害怕得发抖,仙堂不得不以异于平常的温柔态度来和她谈话。



“一直在做走廊和楼梯的清扫吗?”



“是、是的。”



“有碰到什么人吗?”



“在、在擦拭二楼走廊的时候,碰到过水原小姐和滝野小姐。还看到了馆长和新闻部的人下楼……。还、还有,当开始清扫楼梯,来到一楼的时候,看到芝浦先生从二楼……”



袴田把断断续续地说出的证言逐一记录了下来。推测接下来的事情——她结束西走廊的清扫后进入楼梯是在九点五十五分左右,清扫到一楼的时候就是十点过后了吧。



实际向她确认之后,她也“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以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如此回答了。



“那么接下来,你遇到芝浦先生之后又怎样了?”



“我在一楼的走廊,向着展示区的通用口方向一直清扫过去……不过还没走多少步,展示区那边就骚动起来,馆、馆长边叫嚷着边跑回来了。”



“那是因为发生事件啊。在这期间有遇见谁吗?”



“……不,那期间谁都……”



穂波低下头来。仙堂趁着这个机会露出得意的表情与袴田对视了一眼。



事件发生的瞬间她是独自一人的。



就算从尸体掉落到馆长奔入通用口为止只有很短的时间,只需要从二楼下到楼梯前的话时间还是勉强赶得上的。bingo。



想要进一步发动攻势的警部朝穂波探出身子。然而,



“抱歉打扰一下。”



吾妻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对县警搭档所作的报告以时机上来说是最妙同时也是最坏的。



“刚才接到警备室的搜查员发来的联络……。她有被摄像机拍到。”



“什么?”



“由于摄像机是安装在一楼西侧出入口处的,所以整条走廊都被纳入了拍摄范围内。画面中一直都在映照着她正清扫的样子。从十点零三分一直到十点零七分……”



警部的行动异常迅速。当穂波一离开房间之后,他马上就前往新馆的警备室,亲眼去确认录象画面。



正如报告一样,外部的通用口和展示区的通用口,将走廊上两个出口上的摄像机拍下的影像合并起来的话,就能把从楼梯一直到仓库,以及到器械室的整条西侧走廊尽收眼底。



馆长和新闻部成员在九点五十分进入展示区的情况,芝浦在十点零三分走下楼梯前往调饵室的情况,都被完整地拍摄了下来。并且——



* * *



“摄像机的影像中也有拍到仁科穂波。”



袴田在一楼西侧走廊的位置上把《仁科》写了上去。



“十点零三分到十点零七分这五分钟期间,她与下楼的芝浦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到达一楼,在走廊上清扫到展示区的通用口前方的时候,馆长也回来了。她的行动全都被影像记录了下来。”



“这就是说,她也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不可能行凶。”



袴田在最后一人的名字上画上叉号。



仁科穂波,排除。



“…………”



仙堂和吾妻什么话都没说。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们只是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写在平面图上的嫌疑人名字。



事务室里的船见,津,绫濑,和泉。



二楼西侧走廊上的水原和滝野。



调饵室里的芝浦和大矶。



医务室里的代田桥和绿川。



还有被映在走廊摄像机画面中的仁科穂波。



袴田合上笔记本,将不在场证明的调查结果归纳起来。



“也就是说。嫌疑人里面有可能行凶的人……一个都没有。”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仙堂和袴田正凝视着巨大的亚力克玻璃水槽。



标示牌上写着<柠檬鲨>,但玻璃的另一边已经没有这条生物的身影。就只有黑漆的水在水槽内无限蔓延。刑警们的内心也与水槽同样地淤塞,而且空虚。



所有嫌疑人都在事件发生的瞬间与某个人在一起,又或是被拍入了摄像机的影像中,都拥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



“果然是自杀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凶器的位置,从现场离去的足迹,还有染血的拖把。杀人证据太多了。”



对袴田的低喃作出回应的人不是警部,而是身后的吾妻。



“说得也是呢……既然这样的话,就是有为彼此作不在场伪证的人吧。就是共犯关系。”



“如果是共犯的话,最有可疑的是医师和代田桥这一组吧。这两人从九点五十分到十点零七分为止,都没被其他任何人目击过。”



“说也是呢。总不可能事务室里的四个人全都是共犯吧,打工的仁科也有摄像机的影像证据,剩下的三组人中他们是最为……”



“你们看过现场之后,还会以为这个事件有复数的犯人吗?”



仙堂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把话语抛了过来。



“听、听您这么说的话……”



若是依赖所谓‘刑警的直觉’的话,袴田也认为这是犯人单独干下的事件。即便那不过是配属还没满三年的生疏直觉,也能基本上明白。要列举证据的话,首先是从现场离去的足迹就只有一道,还有将被害人推落水槽等等,都是依稀看得出带有个人感情的愉快会用的犯手法。就是这些方面的原因吧。



“可是,如果是单独行凶的话,不在场证明的问题又该如何?这样完全就是不可能杀人啊。”



“馆长等人目击到的只是雨宫掉入水槽的样子而已。并不是直接看到他被推落下来的地方。也许那时候犯人早就从现场离去了。”



“尸体可不会自己掉入水槽里啊。”



“如果还活着的话又怎样呢。”



仙堂迈出数步走近水槽,用手抚摸着亚力克玻璃的表面。



“犯人割了脖子马上逃跑之后,雨宫还活着。他在狭窄的通路上挣扎起来,无意中掉落下方的水槽里。”



“原来如此……不对。”



虽然这说法可以接受,不过当想象起那个景象,袴田就不由得摇起头来。



“真的是那样吗。虽然通路确实很狭窄,不过那个开口部的宽度也相当狭窄啊。被害人是倒在地面上的状态吧,不论再怎么挣扎要偶然穿过那个开口也实在是……”



“而且,既然还有力气挣扎,掉落水中之后应该会活动手脚才对吧……啊,不,很抱歉。”



是提出反驳之后觉得这样会很无礼吧,吾妻对警部恭敬地低下头。



“不过警部,犯人行凶后马上就离去这种看法也许是正确的。这样的话十点零七分的不在场证明就变得没意义了。在这种情况下,在十点零三分回到调饵室之前身在男子更衣室的芝浦就很可疑了。因为那个房间与管理区域的房门很接近。”



“不过,也不仅限如此吧。走廊上的房门全都是关闭着的。既然这样,要不被别人目击走进那扇门,谁都有可能做得到。从一楼也可以利用东侧的楼梯上到二楼。”



“……那就没有头绪了啊。”



吾妻抓挠着头上的卷毛,“不对,说起来。”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犯人马上就离开现场的话,那就会留下犯人该如何从远处的地方将尸体推落下去的谜题了。



“从远处的地方么……用器械或是其他什么来远距离操作……啊!”



裤田因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而想起了某件事。他向矶子署的刑警回过头,



“吾妻先生,管理区域的天花板上好像有吊臂之类的器械对吧?”



“啊啊,你是指起重机对吧。那是用来搬运鱼类的……啊,我事先说一下,用那个是无法把尸体推落下去的。”



在公布见解之前就被对方否定了。



“那个是完全用电脑控制的。用卡车搬运鲨鱼的时候我顺带调查了一下使用记录,发现事件前后完全都没被动用过。”



“不、不行吗……”



袴田垂下了肩旁。话说回来吾妻刑警对于自己却会大条道理地反驳。真是无情的差别待遇。



没有什么方法吗。推落尸体的方法。从水族馆的工作区里把被害人推落水槽的方法——



“……这样啊,是冰!”



冰从水这个单词中闪现出来。因为掉落的时间很短,袴田再次大喊出声。



“悬挂天桥浸水了对吧?那难道不是为了掩饰融化掉的冰吗?也就是说,用冰固定尸体……应该不行吧。对了,先用冰把门冻住,然后把尸体倚靠在门上,等到时间经过就会自动掉落下去……”



说话途中语气渐渐变弱。自己都觉得说出这种话就像个笨蛋一样。



“在这种大热天里,要到哪里去弄能够支撑得住尸体的冰呢?假如说弄得到好了,雨宫在管理区域内的时间可是有十七分钟的喔?那么大量的冰在那种地方可以完全融化掉吗?”



“您说的没错,很抱歉。”



袴田也对着警部的背影低下头来。



“那么,果然还是有共犯啊。”



“还是说有其他的方法呢。”



袴田和吾妻关系良好地纷纷挽着手臂,不过却得不出答案。



就在烦恼不已的时候,搜查员从旁边的通路走了出来。他对三人略施一礼,



“不行。已经把管理区域一楼和二楼的部分包含所有角落都调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血液反应也是,除了事前收押下来的东西以外,任何地方都检验不出来。”



虽然已经隐约预想到了,不过还是再次让人感到失望。袴田边沮丧着边事务性地将报告内容写在笔记本上。页面上被鉴识报告填满了。



【水桶】内侧半分的深度处有微弱的鲁米诺反应。被认为是水和血混合的痕迹。可是除了这里和实际留有血液的底部之外,其他的部分完全检验不出血液。关于底部的裂缝,实际把水装入进去提着行走的话,确实会一点一点地漏水,并留下与沿着足迹滴落的液体完全相同的水滴。



提手上检验出的指纹是属于负责鲨鱼的饲养员·深元的指纹,不过事件当时他身在新馆,所以不可能行凶。从提手上也发现到了被橡胶手套握过的痕迹。



【拖把】除了附着血液的毛线部分以外,其他地方都检验不出血液。指纹也和水桶同样是属于深元的指纹,把柄上有被橡胶手套握过的痕迹。



【橡胶手套】两只手套的指尖上均有尖鲁米诺反应。特别是左手的指尖相当明显。因为被扔到了水中,所以检验不出手套内侧的指纹。



【橡胶长靴】除了沾附着血液的靴底之外,其他部位完全检验不出血液。因为是共用的物品,所以要判断最后穿上的人是谁会极为困难。



【嫌疑人的所持物】由于所有人都穿着轻便的服装,所以从口袋中只能找到手机,钱包,笔记本之类的物品。代田桥携带着水桶,打工的仁科携带着拖把,还有,西侧走廊的角落上放置着仁科使用的拖把拧干桶,不过从中也是什么都检验不出。各个房间也大致调查过,并未发现与事件有关系的物品。



【摄像机】九点五十分到十点零七分期间,并没发现除了馆长和新闻部成员以外的人出入工作区域。货运口和外面的状况也并没异状。一楼西侧的走廊上也没发现出入机械室等房间以及下去地下过滤水槽的人。



【B栋外面】为慎重起见也搜索了一下,不过没有任何发现。



然后,现在的新报告。



【管理区域内的物品】除了收押下来的拖把等物之外,包含一楼和二楼的部分都没发现可疑的物品。



——总而言之,



“完全停滞不前啊……”



要说有什么已经搞清楚的事——就只有从水桶和手套上检验出鲁米诺反应——也就是说,粘附着血液的痕迹。其他都尽是些‘没有’‘不明’‘未确认’,能够锁定犯人的情报全无。



袴田焦躁不已地大力合上笔记本。明明应该是相当单纯的事件,鱼子酱和鱼翅都远飞天边了。



“仙堂先生,怎么办?要找其他职员问话吗?还是说先回去矶子署总部……”



“袴田。”



仙堂仍然背对着这边,静静地开口说道。



“我最初教导你的知识,你还记得吗?”



“……嗯。‘比起任何事都要以事件的解决为最优先’。我还记得啦。”



这是警部对成为自己下属的袴田最初说出来的话。饭吃五分饱就够。不能洗澡就忍一忍。不用回家,在椅子上睡就行了。虽然这是与二十一世纪教示毫不沾边的内容,但他还是彻底将其当作心理准备,在笔记本的第一页上记了下来。



“既然要把解决事件作为最优先的话,在这种地方讨论也只是浪费时间。姑且不论有没有共犯,如果是单独犯案的话,若无法识破犯人实施的小伎俩就无从谈起。”



“说、说得也是。”



假如主张是某人单独犯案的话,只要对方搬出不在场证明那就无法将其逮捕。



“必须得尽快找出答案。就算多少要使用些强制手段也好。……对了,关系人也已经混杂起来了,这时候再叫一个人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若是那家伙的话,或许就……”



警部依然面对着黑暗而且凝重的海水,彷如自言自语地说道。



混杂的关系人,以及把对方称作那家伙的叫法。——袴田有种不想的预感。



“那个,仙堂先生,难道说……”



“啊啊,没错。”



这时候仙堂初次将头转了过来。



与赌上解决希望的话语背道而驰,他眉头深锁,露出打从心底感到厌恶的表情。



“我想相当善于解决这种问题家伙就只有一个了。”



*



矶。咔。哇啊。



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激烈的扣杀声。风丘部员发出的欢呼声同时响起。佐川部长直连击败了绯天的二年生。



“佐川学姐好厉害!决赛了喔决赛!”



兴奋不已的柚乃最先朝边擦掉汗水边回到这边的部长走去。淘汰赛随着时间的经过顺利地往前推进,现在已经结束了准决赛的第一场比赛。这么一来,就决定了部长将要进入决赛。



“谢谢。总之,这下子就对绯天报了一箭之仇了。”



“准决赛的对手也不是绯天吧,算不上报了一箭之仇啦。就这么在决赛上也……啊,不过决赛就……”



“呀啊。恭喜你了。”



把双手撑在绯色制服的腰部上,忍切蝶子终于来了。尽管接下来要进行准决赛的比赛,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她有紧张的样子。



“你顺利地进入决赛了呢。期待着和你的战斗喔。”



“……这还说不准吧。忍切同学接下来也有可能输给小峰同学吧。”



“输给唐岸部长?什么嘛这算什么,闭上眼睛都能获胜。”



听不出是开玩笑这点才让人觉得可怕。接着忍切弯下身体从下方仰视部长的脸。



“……咦,惹你生气了?”



“稍微有点吧。”



部长突然抱着柚乃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她不由得“呼啊。”地尖叫出声。脸颊贴到了胸口上,部长凛然的侧脸近在眼前。



“忍切同学,你在和袴田的比赛中手下留情了吧。我在其他的台桌那边看到了喔。”



被、被看到了啊。



“哎呀,是这个孩子跟我说要我‘手下留情’的嘛。



“所以说没有人会对这种话信以为真了吧。确实既然是忍切同学的话应该能轻松获胜,不过你一边总是用慢球来回击却又一边在计算时间,我觉得这是对对手的侮辱。”



忍切什么话都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部长接着说道,



“我,虽然尊敬你这个人,但却讨厌你这种地方。”



直截了当的说法。



“这番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忍切华丽地转身,朝唐岸部长正等待着的台桌走去。她不见有受到打击的样子,离去之际瞥见的嘴角上反而还扬起愉快的微笑。



在这么发呆了一会,佐川部长加大了握在肩膀上的力道。



“袴田,交给我吧。我这就去讨伐敌人。”



“啊,不是,我并不怎么……”



本打算要否定,但言词却没能传达给摆出认真表情离去的佐川部长。代换了离去的部长走来身旁的早苗替自己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总觉得好像火上添油了呢。”



“呜呜,也算不上是什么敌人啊……不,虽然我也想要获胜。”



在叹息起来的瞬间,头脑中想起了某件事。



——要是对方真的蔑视自己的话,比赛结束后应该就不会说出“打得不错。”这种话吧。那难道不是对自己的评价吗。



那个时候。即将开始比赛之前,部长对柚乃所作的鼓励。忍切应该也听到了的。莫非忍切是察觉到部长也在观望那场比赛,所以她为了惹怒对方才故意手下留情的吗?



忍切也说过了。与强大的对手比赛,能成为很好的练习。既然这样,若能与愤怒,憎恶,相性最差的对手在最恶的状态下比赛的话,那就更加——



“……不,怎么可能呢。”



“你说什么?”



“啊,不,没什么。不说这个了,去吃午饭吧。”



把疑惑丢到头脑内的一角,柚乃向自己放置在墙壁的行李走去。实际上她现在已经饿得不行。时间早就已经超过一点钟了。



因为体育馆里是禁止吃东西的,因此她就拿起提包走到外面。在这期间从背后听到传来阵阵的呼唤声。大概是忍切正压制着唐岸的部长吧。虽然可以的话她也想看一看,不过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决赛。现在不储存好体力的话到时就不能尽情地为部长打气了。



从体育馆出去之后刚才在密闭空间内的暑热缓和了几分,不过相对地却要承受阳光的照晒。她与早苗走到背阴的走廊上坐下,拿出了在便利店里买的午餐。



“啊,柚乃,这是三明治吗。里面夹着的是什么?”



“鸡排。”



“kacu?难道是因为要比赛所以要讨个吉利?真是浪漫主义呢。”(注:鸡排的日文发音是cikenkacu,kacu的胜利的发音。)



“我、我才没有那种意思。”



“正因为有鸡排,所以就能实现胜利对吧?”



“才不是。只是其他的都卖完了,没办法才会买这个。”



就在两人说着不得要领的话之时,包包里传出了颤动的声音。手机上显示着收到邮件的信息。她边吃着鸡排三明治边随意地打开收信邮箱。发件人是<袴田优作>。



是哥哥发来的。



“……在这大白天的,会是什么事呢?”



没有标题。而且打开文本之后,像是电报一样的简单文章上写着这样的内容。



‘丸美水族馆发生杀人事件。恳请紧急联络里染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