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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正道神的庇佑在此(Cool Running)!』(1 / 2)



那里有一把杖。



遥远的往昔,诸神大战(War Game)之时,送到这块土地的伟大神器之一。



获得它们的人想必成了英雄(Hero Unit),化为守护秩序的旗帜。



然而──那也是过去的事。



冠上地母神之名的这把杖,沉眠已久。



虽然十多年前,曾经被人用来驱散覆盖王都的邪恶与死,那也只有短暂的一瞬间。



为了四方世界的安宁,地母神之杖被封印在古老神殿──遗迹的最深处。



过于强大的力量,会为众人带来破灭。人世的未来不该由诸神的力量决定。



那是诸神在守望四方世界时制定的黄金约定之一。



因此,地母神之杖陷入沉睡。



就算神殿被混沌势力占领,其神威也丝毫未减。



「GOROGB……」



「GOBB!GRBB。」



区区哥布林,连触碰它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哥布林并未思考自己为何无法碰触它,只会在旁边急得跳脚。



话虽如此,这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因为假如他们真的碰到了地母神之杖,肯定会降临骇人的灾厄。



「GBBR?」



因此,那件事发生的原因,绝对不是那只踢飞祭坛发泄怒气的小鬼。



起初是一颗小石子。



哥布林想必没发现从墙上掉下来的石头。



小鬼绝对不是看不见的种族,但他们极度缺乏注意力。



被动感知值低下的哥布林,再怎么挣扎恐怕都无法察觉。



就算他们发现小石子掉落后,墙上的石头震动了一下──



「GRGB!?」



区区小鬼又能如何应对?



首先是一只小鬼死在突然倒塌的石墙下。



迟钝如小鬼也发现了,犹豫了一下要嘲笑愚蠢的同伴,还是要逃跑。



「小鬼四!更正,三!武器──呃,自己看啦!!」



「GOROGBB!?!?!!?」



那是致命的失误。



声音伴随一支箭,直线从小鬼的嘴巴刺穿后脑杓。



哥布林们看都不看在空中翻了一圈,瘫在地上的同伴尸骸,勃然大怒。



──是森人!



──是女森人!



──拽倒她让她哭着大叫!!



女肉的香味让小鬼满脑子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妄想,飞奔而出。



只不过是一只雌性靠过来,拿棍棒一砸就解决了。管他会不会有人死。



「GROG!GOOROGB!!」



「GOBBGR!!」



正因如此,哥布林才会只是这种等级的生物。



「一……!」



「GOOB!?」



寒酸的铠甲男从妖精弓手(Elf)的影子里冲出,使劲掷出右手的剑。



剑刃分毫不差地刺中喉咙,直接夺走小鬼的性命,小鬼抓着喉咙仰倒在地。



哥布林杀手迅速冲上前,踹倒小鬼的尸体,拔出剑。



剩下两只。不成问题。他用盾牌挡住敌人来自身侧的攻击。



「GROGB!?」



「唔……!」



然后果断向前滚。一只小鬼拿同伴的攻击当诱饵,朝他扑过来。



生锈的铁剑击中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两只小鬼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他不打算给他们互相辱骂的时间。这个破绽实在太过巨大。



「咿呀啊啊啊啊啊!!」



巨影发出怪鸟的叫声跳出来,甩动尾巴命中小鬼的头部,用脚掌踩碎另一只的脊髓。



到头来,没有武器胜得过经过足够加速的质量。



连一回合都不到的战斗,就让聚集在墓室的小鬼们遭到蹂躏。



唰。矮小的身影跟在扬起沙尘落地的冒险者后面,缓缓爬出墙上的大洞。



「唉,竟然有人因为『隧道(Tunnel)』穿不了墙,就把它跟『风化(Weathering)』搭在一起用。」



「这样最快。」



矿人道士(Dwarf)最后才慢吞吞从洞里跳下来,哥布林杀手直截了当地回答他。



矿人道士回以「正道神(RTA)应该会很高兴」,不晓得是在称赞还是在抱怨。



身为追求更快、更好的结果的那位神明的信徒,确实会采用这样的手段。



然而,得像这次一样事先知道遗迹的构造才做得到。



世上的冒险者会从正门进入遗迹,当然有相应的理由。



「那么,」蜥蜴僧侣(Lizardman)给了脚下的小鬼最后一击。「那把杖在何处?」



「我不认为小鬼会带走。应该在附近。」



哥布林杀手的铁盔转向四面八方,视线发现了那座祭坛。



石造祭坛上有一把法杖,以象征熟悉的女性翼人的雕像做为装饰。



乍看之下是颜色黯淡的老旧钢铁锡杖。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经过漫长岁月依然能维持原样的东西,肯定不是寻常之物。



蕴藏其中的魔力、神迹虽然无法测量,素材倒是看得出来。



无法征服的金属、无法击碎的钢铁,正是精金。



「找到了。」



哥布林杀手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便地伸出手。



不过,纤细的手臂在他碰到法杖前,制止了肮脏的手甲。



「等等,你握住它的话,地母神肯定也会生气。」



妖精弓手语气严厉,哥布林杀手嘀咕道「是吗」。蜥蜴僧侣转动眼珠子。



「照这个说法,贫僧等人全部没有那个资格呐。」



「这种武器只有信徒能用。」



矿人道士边说边将点心扔进自动闭合的洞穴,以示感谢。



经过漫长的冒险,最后获得的魔法武器是矿人专用的斧头,冒险者为此头痛不已。



这种案例并不罕见。



「没差吧,我们又没有要用。」



再说,这又不是武器。对妖精弓手而言,仅此而已。



优美的手指握住法杖,迅速将它从祭坛拿起来。



紧张的一瞬间。



──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我确实想带那孩子一起来。」



她松了口气,平坦的胸部上下起伏,闲聊着把法杖扛在肩上。



「还是带她一起来比较好吧?」



「那样无法完成国王的委托。」



哥布林杀手并未疏于戒备,环视四周。



没有小鬼的气息。刚才的战斗让他们察觉异状了吗?不清楚。可是,需要加快脚步。



他在脑中盘算,努力维持平静、毫无起伏的语调接着说:



「就算能祭出所有的手段进攻,都市冒险(City Adventure)还是不适合我。」



「又不是在叫你上。」



「铁砧应该也没办法。」



矿人道士调侃道,低声窃笑。



「你怎么看都不是当公主的料。」



「你说什么!?」



你一言我一语,上级森人(Elf)和矿人(Dwarf)从神代持续至今的斗嘴揭开序幕。



不过,平常会头痛地──习以为常地──看着他们吵架的少女,并不在这里。



不如说两人的争执,也是用以填补她的空缺的喧嚣吧。



但蜥蜴僧侣没有不识相到刻意讲出来。



他缓缓转动长脖子,好战地从下腭伸出舌头,呼唤头目(Leader)。



「那么,小鬼杀手兄,接着果然是按照计画行事?」



「对。」哥布林杀手说。「继续前进,从背后进攻。」



「小鬼们不会料到自己有遭到偷袭的一天。」



「要是他们透过这个洞跑到外面就麻烦了。一口气收拾掉。」



他的指示简单且果断。与在王都观赛的时候判若两人。



跟矿人道士吵得不可开交的妖精弓手晃了下长耳。



──真有活力……



可是,这绝对不值得高兴。



妖精弓手以再优雅不过的动作叹气,铁盔为此询问:



「怎么了。」



「没事。」上级森人摇动长耳。「有种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的感觉。」



「说什么蠢话。」



这句话听了真让人不爽。



妖精弓手美丽的双眼瞬间向上吊起,像在跳舞似地转过身。



下一刻,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向哥布林杀手的铁盔。



「怎么?你该不会要说你不是她的师父吧?」



「指导过一些。不过……」



不过。



「她做到的事,全是她自己的成果。」



妖精弓手似乎很满意哥布林杀手咕哝着说出的回答。



「哦。」



她愉悦地眯细眼睛,有如一只猫。



「好吧,既然如此,在那孩子帮忙争取时间的期间,我们要赶快搞定这边的冒险──」



就在这时──



咚,咚!岩石互相摩擦的声音传来。



冒险者迅速做出反应。



他们拿起各自的武器──



然后──看见了。



疑似墓室摆设品之一的石像,高度直达天花板的那东西动了。



「──MA……!!!!!」



有如兽吼的咆哮响彻四方,石像举起粗壮的手臂──



「把神器带走,遭天谴了吧。」



「不是我的错!」



妖精弓手对悠哉的矿人道士怒吼。



「就算真的要遭天谴,也是欧尔克博格害的!」



「会动的石像吗……!」



哥布林杀手不知道,那是人称魔像的怪物。



但他知道,在场有个人对石材再清楚不过。



「……你怎么看?」



(插图013)



「剑没用。」矿人道士厉声说道。



咚、咚。石像的关节发出吱嘎声,一步步开始前进。



伸出手臂,移动双腿,举起拳头。



这一拳俨然是敲在墓室地板上的铁槌,冒险者们用力往后跳,闪了开来。



四散的石头及瓦砾从天而降,矿人道士咬牙切齿地呐喊:



「要是有槌子或榔头之类的工具,一下就解决了!」



「打击系武器吗?」



哥布林杀手看着小鬼掉了满地的木柴,低声沉吟。



「唔。」



他拿走妖精弓手手中的法杖,毫不犹豫扔到空中。



地母神神力显著的法杖于空中飞舞,覆盖鳞片的巨手稳稳抓住它,握紧。



「动手……!」



「明白!」



豪迈的打击炸裂,跟刚才那一击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



蜥蜴僧侣鼻子喷出炙热的吐息。连尾巴都没有就用两只脚走路,何等愚蠢!



「不过,使用武器并非贫僧的本意!」



「不如说它本来就不是武器吧……!」



砰、砰!妖精弓手斜眼看着全身施力,试图站起来的石巨人大叫。



弓箭类的武器对这家伙不管用。她如此判断,戒备着从墓室延伸出去的道路。



这么大的声音,这么大的骚动,小鬼们就算发现,也不会过来。



──因为他们很胆小嘛。



尽管如此,她还是戒备着。



「断了怎么办!?」



「若神器因为这点冲击就断,那些家伙早破坏它了。」



「说得也是……!」



妖精弓手在心里发誓,等等要踹飞哥布林杀手。



因为再怎么向上天哀叹,地母神都不会降下天罚。



毕竟那位女神最近也经常掩面。



「哎……精金做的杖确实适合拿来砸。」



矿人道士一副放弃碎念的样子,望向蜥蜴僧侣挥舞法杖的模样。



再说一遍,没有武器胜得过经过足够加速的质量。



将古老石像彻底击碎所花的力气,跟女神官正在体会的辛劳,根本无从比较。



意即──十分轻松。



§



一点都不轻松。



「结果果然遇到了这种事……!」



圃人(Rhea)少女在斗技场的角落,用别人听不见的音量咒骂,扯掉铁盔及露眼帽。



少女汗水的芳香随着吐气声飘出──少年魔法师却看都不看那边一眼。



当然是因为现在无暇顾及那些。



他急忙拿出手帕,扔给坐在马鞍上的少女,看着前方愤怒地说。



「他们不会落马。」



斗技场热气蒸腾。在对面更换断掉的长枪的──是马人(Kentauros)骑士。



不对,少年魔法师也不知道该不该称呼他为骑士。



不是歧视,而是做为单纯的定义,马人不可能成为骑马的战士。



至于这在马上枪术比赛会带来什么样的优势──



「光是你没落马就值得庆幸了。目前得分各占一半吧?」



──要感谢那些白痴,让马人对上其他选手。



马人不会落马,代表一般骑士处在压倒性的劣势下。



身材如此娇小还能不被撞飞,她的努力确实惊人,但这跟得分无关。



对面的马人虽然也很过意不去,基于武士精神,他完全没打算放水。



没关系。两人对于在有限的规则中试图凑齐胜利条件的对手没有怨言。



因此,圃人少女和少年魔法师的怒气,全是针对放任这个状况发生的人。



尽管回顾历史,在赞颂雄狮功勋的战歌中,也有他与马人以长枪交战的场面。



「我最不爽的是──」



交手一回合后的休息时间。



她擦干汗水,大口补充水分,嚼着肉干当成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午餐。



「要是我赢了,那个骑士八成会一脸得意!」



少年完全可以想像那个情境,努力故作平静,笑了一下。



「意思是,你不觉得会输啰?」



「这还用说!」



「很好。」



光听见这句话,少年魔法师就够高兴了。



若她上场前就放弃战斗,少年魔法师打算将体力的消耗量控制在最低,靠剑术分胜负。



可是,既然她没有放弃──



「我们要赢。你行吗?」



「你有策略对吧?」



她瞥向这边,笑得跟太阳一样灿烂。



「我拼了!」



面对那笔直的视线,少年魔法师稍微别过脸,清了下嗓子。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冷静的语气。



「你身高偏矮,所以要从较低的位置刺出长枪。这是必要条件。」



「嗯。」



「也就是说,对手也必须瞄准较低的位置。从中间的栅栏上。」



「嗯。」



「所以──」



少女再度点头。少年隔了一拍才传达自己的策略。



「…………这样好吗?」



不会太卑鄙吗?她的问题表露出疑惑及不安,少年断言道:



「哪会,东方的诗歌也有『射人先射马』这么一句话,想把人射下来之前,得先从马下手。」



「原来如此。」



圃人少女两眼发光,真是方便。



总之得让她建立自信,否则原本赢得了的比赛都会输掉。



而她亲口说了会赢,要赢。



想插嘴的人才该被马一脚踹飞。



「再说……对手不是马吧?」



「啊,对喔。」



他又补充了一句,圃人少女两手一拍,干脆地说。



「所以要从下面,像这样。」



像这样。圃人少女穿着甲胄,喀嚓喀嚓地摆动身体。



虽然那个动作的意图,不谙武术的少年魔法师无法完全理解。



「刺过去就行了?」



「对。」少年魔法师点头。「你又不是想害人家受伤。」



「对啊。」



「剩下就是气势了。大声呐喊。用丹田发声。」



「嗯……!」



看见少女点头,少年将露眼帽交给她,连着铁盔一起帮她戴上。



最后放下面罩,轻拍她的头,帮她跨上驴子,送她前往赛场。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剩下旁观──那就是他的身分。



──这就是冒险……



圃人少女骑乘驴子,拿着替换的长枪前往赛场。



不对。少年魔法师凝视她的背影,轻轻摇头。



不对。



──这也是冒险吧?



他无法理解那个顽固的圃人老翁在想什么,但他的见识确实值得另眼相看。



他说,把一个圃人扔进龙穴偷宝石,称得上冷酷无情吗?



没办法相信同伴,为他送行的人,要不是极度傲慢,就是没把对方当同伴。



要是他们有那么一点怀疑那名圃人要独吞宝石,肯定会所有人一起进入龙穴,招致全灭。



──我可没那么蠢。



所以,少年握紧拳头,望向在斗技场与马人对峙的圃人少女。



娇小身躯骑在驴子上的模样,既勇敢又滑稽。



虽说圃人少女在上一场比赛夺得了胜利,搞不好是蒙到的(Fluke)。不会有下次。



毕竟和她对峙的可是马人骑士。实力差距跟试图打倒风车的可悲老人一样。



──不过,管他的!



圃人少女在铁盔底下轻声哼气。疯狂热爱骑士道的老人,究竟哪里可笑?



那位老人直到最后都相信骑士道的存在,挑战了四腕巨人。



虽说四方世界无边无际,胆敢单挑巨人的骑士又有几个!



圃人少女在师父告诉他之前,都没听说过那位老人的故事。



师父说,有人嘲笑这个老人愚蠢,可是单纯的蠢货的事迹,不可能这么广为流传。



──想成为那样的人。



圃人少女怀着这样的心情,使劲踢击驴子的侧腹加快速度。



「咿啊啊啊啊啊啊!!」



坐骑加速冲向前方,带来彷佛要把身体震飞的冲击。



马人骑士也跟着加速。马蹄声。有如瀑布──她从来没看过──落下的巨响。



圃人少女在扬起的沙尘中牢牢架起枪柄,固定住。



胜负在一瞬间。



睁大眼睛。注视面罩的另一侧。



好快。敌我的速度。她不懂复杂的计算。可是距离迅速缩短,下一刻就会相撞。



──你听好。



少年这么说。



速度、质量、臂力,你通通比不过人家。



以相对位置来说也是,由下往上刺和由上往下刺,你的力道会占下风。



既然如此。



──没必要跟他硬碰硬!



「喔喔喔喔!!」



长枪从头上迎头砸下,裂帛之势,才不会输呢。圃人少女腹部施力。



「叽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猴子般的咆哮,扭动身躯,马人瞪大眼睛,她笑了。



由上往下,由下往上,枪尖交错。平分秋色吗?不对。



马人的枪尖擦过圃人少女的盾牌,偏向一旁。少女的长枪从缝隙间通过。



马人骑士和长枪撞个正着,彷佛是自己冲过去的。



其轨道宛如由下往上延烧的野火。可是,几乎水平。



长枪从左侧用力击中马人手中的盾牌。



跟人类的骑士不同,马人骑士没有马首。意即。意即──



──那家伙身体会向前倾斜。



木屑四散,强烈的冲击令圃人丫头的小手像遭到雷击似地瞬间麻痹。



──那又如何!



圃人少女踩稳马镫,矮小的身体后仰,维持骑在坐骑上的姿势。



背后──马人侧倒在赛场上,看起来是被撞飞的。



观众一阵喧哗。



操控驴子掉头的圃人少女茫然──不,一副不敢确信自己获得胜利的样子,吁出一口气。



随从急忙跑向马人。应该没死吧。他跟裁判面面相觑。



没错。不会落马不代表不会跌倒。



跌倒的责任在马身上,所以不算数,但人马一体的情况下,责任就该由骑士扛了吧。



既然对手不算犯规,她也没道理被判犯规。



因此。



「让他摔倒」。这是从对面跑过来的少年教她的策略。



让对手先攻,在互相冲突的途中,先行发动攻势。



与无时无刻讲求先发制人的少女原本的流派并不相衬,也就是邪剑。



然而──过去指导圃人丫头挥舞木棒的跛足老翁看了,会怎么想呢?



会顶着令人怀念的臭脸,称赞她「以你的实力来说干得不错」吗?



(插图014)



──八成不会。



那名老翁及现在的师父,都完全不会称赞她。也不会贬低她就是了。



「干得好……!」



这种话,只有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朝她跑过来的少年会说。



虽然不坦率,会直接称赞她的人只有他了。



「嗯,我办到了!!」



少女扔掉铁盔,跳下驴背,扑向少年。



速度与质量。少年哀号一声,撑不住少女,跟她倒在一起。



对面,裁判对圃人少女高高举起旗子。



§



「厉、厉害……」



女神官坐在观众席尴尬地鼓掌,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一切都令她非常拘束不自在,坐立不安,有种双肩被人抓住的感觉。



脸因为化了妆的关系痒痒的,绑起来的头发将额头和脸颊往后拉,害她表情僵硬。



尤其是这身衣服。塞着胸垫的胸部压得人喘不过气,被勒紧的腰部在隐隐作痛。



她诚心认为公主殿下能每天都打扮成这样很厉害──



「你怎么了?……不对,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若有需要,请随时吩咐我们。」



「好、好的……」



──这样是不是有点卑鄙?



看到站在身后的红发侍女及金发侍女,她不禁心想。



身为贵族千金的柜台小姐也就罢了,为何连她这个牧场女孩都这么自在?



女神官毫无头绪,却不方便表现出来。



结果,她只能跟人偶一样,僵着身体坐在那边。



「哎呀,漂亮,漂亮!」



重点在于,在旁边拍手的这号人物──自称至高神圣骑士的男子。



「这正是所谓的平等。您不觉得很棒吗?」



「嗯、嗯,对呀……」



她强烈觉得这男人在密切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严格监视她。



男子疑似是至高神寺院的代表、代理人,也看过王妹殿下。



光是要维持形象,以免露出马脚,就让她精疲力竭。



累归累──



──这个人跟大主教大人差真多……



不如说,跟女神官看过的任何一位至高神信徒都不一样。



包含边境小镇跟她是好朋友的圣女,以及公会的监督官在内。



跟看似骄傲自大的那名女骑士有几分相似,实际上却不同。



该怎么说──没错。



努力走在正道上的人,跟以为自己走在正道上的人,果然有差异。



「我倒觉得刚才的比赛对其中一方特别不利……」



「何出此言!」



例如,面对女神官的疑惑,他信心十足,一副自己是幕后功臣的态度如是说道:



「双方都尽情发挥了各自天生的力量。地母神的信徒怎么能讲这种话。」



叫鱼上岸跑步,这个人也讲得出同样的话吗?



女神官对此存疑,但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意识到,这类型的人会自己打开话匣子,用不着她问。



「对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咦?啊。」女神官眨眨眼。「什么事?」



「看到这么多人参加的祭典,我深深觉得,地母神的活动还是修改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