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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倾姿势全力疾奔右转的地方,摩托车倒在地上,我急停下来。



一下不能接受眼前的景象。摩托车保持着引擎的轰鸣,横向倒下,稍远处是戴着全副头盔的男人。是被甩出去了吧,正在想要起身的时候。看到地上自己的包,慌忙前去捡起来保护好,男人在这时就戴着头盔跑走了。腿虽然有些瘸但还保持着相当的高速。我目瞪口呆,人群开始在周围聚集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然后,怎么了?”洗衣店的店主,把我递上来的西服重新叠好,问道。“警察呢”



“来了。问了很多事情”



“摩托车是怎么回事”



“转完之后,好像滑了”不少目击者这样说。一下转不过来,压下车身虽然做出了努力,但因为轮胎太细,就那样滑倒了。“回转的摩托车没有撞到行人,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到底的时候,擦到西服了。虽然没有破擦伤却很严重,“这还有没有办法了”说话的时候,就提到了遭遇飞车贼的事情。



“您夫人,肯定也吓了一跳吧?”



“开始是挺怕的,现在只怕是多了一个谈资”我开玩笑的说道。



店主一副遗憾的样子皱起眉头,“这恐怕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指着西服。“表面已经损伤的很严重了。但大概,这是钱买不来那种种类对吧”



“诶”



“相当陈旧了,而且这里的首字母,和三宅桑的也不一样”指向西服内侧的刺绣。“是有什么故事吗”



“啊,是我爸的”竟然注意到这种事情,我不由得感慨。



“传给你的吗”



“嘛,是这样吧。可以的话是想一直穿着,但也不可能永远穿着就是了”



店主“能不能够修复,我会进行确认的”这样说道。“虽然不能够跟原来一模一样,但是能够看不出来吧”



“这就够了”说起来在想这件衣服是不是也该退休了也是事实。不仅是因为是父亲遗物的理由,这件衣服本身就是名牌,和我也很合身,但也不可能一直将就着。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早上起来,和妻子面对面的时候,如果不在心中默念“今天一天也会抱歉了”,做到这种程度就不能叫做真正的妻管严。以前,听到哪个说相声的这样说过。而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笑谈更近乎有共鸣的可悲的话题,然而察觉到今天从做早餐的妻子身上散发出的,暗怒的火焰,冷冰冰的火焰的时候,我几乎就要说出谢罪的话。但最后没说出来,是因为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就这样道歉的话,就可能因为【自动的,不用心的,只是为了道歉而道歉】这样反而让她更生气。自动的道歉是事实,但我想是从心底的。



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呢,原因出在我身上吗,我飞快的运转头脑但什么都没想起来。



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一边做出真的在反省自己的错误的表情,吃着面包。



好像是被怀疑变心了。明白这一点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难以忍耐沉重的空气,用手机看着天气预报,想着妻子的心情要是也能给我预测出来就好了,这时“昨天晚上,手机没有打静音吧?”妻子说道。



简直就是足以把森林中所有生物全部冻结一般的冷冷的语调。还在想到是什么,妻子就开始一句话一句话吐出来了。



晚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妻子觉得吵到睡觉了正准备关上的时候,看到了来信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来信。我这才看了内容。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我甚至连有来信这件事情都没有意识到。



是同一个职场的事物职员女性的来信。“这段时间能给我谈话非常感激”“那天晚上很开心”伴随着这样的文章,还点缀着心号和可爱的表情。我在黑暗中遭遇敌人的时候也没分泌出的大批汗液,顺着背部淌下。



这实在太不妙了。



当然,我适合这个女性没有特别的关系。只不过是同事。,就算在公司一定要说的话也是没什么交集,最多也就是事务上的联络。因为有在外面跑业务,所以手机号码和邮箱地址被知道也是应该的,但对邮件上所写的【谈话】和【开心的夜晚】实在是没有印象。



回转头脑之后,“也许,是邮件地址弄错了吧”这么说道。不是拼死找到的借口,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性。



好好想一想,这段时间也有给自己来过邮件,循着记忆,好像看到过她在加班的时候和别的社员亲昵的样子。所以应该是给他发的邮件?



妻子发出很明显的叹息声,“怕是借口”好像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去屋外晾衣服了。



“我倒是不讨厌啊,你这种性急的人。事不宜迟,或者应该说迟事不宜”尽管已经是微寒的季节他还穿着半袖。伸展的手臂,虽然纤细却像是积蓄着肌肉。是前几天才领我看房子的公寓管理人。



已经传达过想要买房的意思,在电话里说了虽然是会给我办手续,但还是希望能尽早入住的想法后,他就让我现在马上过来。



从立竿见影的反应来看,这个管理人单单只是太闲了?



前往公寓,去到管理人室。



一楼角落里的管理人室实际上相当豪华,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真皮沙发,大电视,除此之外,还放置着一整套家庭影院一样的设备,所有的家具都泛出厚重的光线。



“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今天付钱的话,明天吧”



“这么早”



“一般来说是不行的”好像要说就因为是我才可以的意思。“你的儿子,马上就想住进来吗?”



“诶,嘛”我回答的暧昧。



“哈哈”管理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笑了。“是有什么想要藏的东西吗”



“诶”



“以前不知道是哪里的政治家死了,发现了钥匙,就以为是金屋藏娇呢,结果赶过去一看”



“到底是什么?”



“里面堆满了高达的模型”



“为了政治”我是在说正经的,管理人却愉快的笑了起来。“高达是会成为政治上的借鉴那”点头道。



“但,也许是相似的东西”危险迫来的时候可以作为避难说不是吗。刚开始是会这么想,现在稍许不同了。



“是有不想被家人看到的东西藏起来吗?”



“诶,嘛”



“总不会是谁的尸体吧?”



吓人的词语突然飞出,我心惊了一下。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而且,“嘛,就是这样也没多大关系了”这么说。



“没关系吗”



“房间有臭味有人投诉,声音太大,有虫子出现这样子的话确实会困扰,但只要不被发现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私人的事情不是吗”



“但再怎么说放置尸体的话,这已经和隐私不是一个次元的事情了不是吗”



“嘛是这样吗”管理人一边说,好像已经认定把尸体放在房间里算是在隐私的范围之内的样子。“我没意识到的事情,全部都是别人的隐私吧”



“大概,不是这样吧”



“你也想要尽快的交接吧。我已经把手续什么的全部准备好了”



“真的非常感谢”这是真心话。



前几天为止的时候,还想的是买下这个公寓的一个房间,既可以作为儿子一个人居住的地方,又可兼做不测事态之际的避难所这样一个打算。



而改变这个方针,是因为今天早上上班时打过来的一个电话,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



来电的,是桃。就像算准了我刚从电车上下来的瞬间打来的一样,而更让我吃惊的是电话的内容。



“事情可能稍微有些不妙”她说道。“我也许读解错了”



“读解错了?什么?”



“你的社区医生,比我预想的更是行动派,或者说是心计深。因为是医生所以预防意识强吧。在病毒靠近之前,就会先要去喝下抗生物质类型一样”



“抗生素对于病毒没有效果,只是对细菌”



“跟之前说的一样,散播了留言。说是兜好像掌握着医者的秘密。要是兜的家人发生什么的话,就会暴露出来”



“是不是太可疑,一下就暴露了”



“正好相反。医生好像有点慌了。我编造的事情,难道正中靶心了吗。是太过于真实了,还是说他的感受性太丰富了。总之,医生现在正在对这个传言进行调查,当然想要知道你所【掌握】的情报,正在拼命的网罗情报网,调动业者进行调查的样子”



“不是说任谁都不可能一直凭仗威势吗”



“盛者必衰的格言没有错。但也不是说马上就会不行。医生还有他的实力。我算错了”



“你是说要小心吗”



“昨天,别的业者连同家人被满门抄斩的样子”



我一瞬间,沉默了。【家人】这样的词语刺入我的脑中。“什么业者”



桃对此没有回答。“兜,和你一样”



“什么”



“从医生那里被介绍工作,最近想要辞掉退出”



“他的家人怎么了?”



“正准备进餐馆的时候,车子撞了过来”



“所以那家伙就是被干掉了吗”



“就是这样。不仅只会静等风平浪静,也会有静等狂风骤浪的情况。我算是学习到了”



“原来如此”切实的感受到留给自己的道路不多了,“我们业界从之前就一直流传的格言终于要登场了吗”



“什么来着”



“在被干掉之前先干掉别人”



结局就是这样的吗。



电话之后的我,向公司请了假,对家里说是“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公司事务性的批准了请假,而妻子方面,虽然嘀咕了今天的晚饭要怎么办,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在这上面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她的声音有些阴沉,也许还在怀疑我变心的事情。



必须要尽早的准备。要是更早之前决断就好了,虽然有这么想,但这样做就是正确的保证哪里都没有。



“不贷款是吧”



“诶”说着,拿出装有购入额相当的纸袋,管理人露出稍许吃惊的面容。



“麻烦告诉我不是从哪里的银行偷来的”



“是一直存的。干的正经工作”



管理人虽然是半信半疑的表情,“嘛我是没有穿凿这些隐私的趣味了”



完成手续确认缴费之后,“明天,登记完成后就给你钥匙,然后就可以用房间了”这么说了之后,“我办事情办的快吧?知道为什么吗?”



忍住想说你是闲的吧的冲动,回答“是因为熟练”马上,“是因为闲的了”管理人笑着说道。



不是可以被称之为计划的东西,更近似于即刻的想法。但是,只能这样做了,我深深这样感觉。



只能在被干掉之前干掉对方。



想起以前和在家里筑巢的蜜蜂对决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在家族面临的紧急的危机前,我运用网上检索所得的情报,以及自己家里的滑雪服和头盔,终于是成功进行了应对。然而这次,无法依靠网络获得情报。即使使用滑雪服和头盔,也无法打倒医师。



只能用现有的东西保护家人,也就是这个意思。雀蜂可以退治。那么即使对方是那个医师,也可以抱有同样的期望。



和槿的联络让人吃惊般的没有难度,不如说是顺利。按照从桃那里得来的情报进行行动,那么就可以跟他在电话中取得联系,他既没有确认我的身份,目的的对象,关于医师的详细情报也没有询问。



确认了必要最低限度的东西,告知了支付报酬的方法,说明天这边会联络你,槿就挂断了电话。



当然,在这个业界进行工作的大多数人,对于自己要杀的人以及委托自己的人应该是不感兴趣的,我在以前,对此也根本不在意。必要的是,什么时候,在哪行动,这次行动的风险和难易度,天气这样的情报而已。



但是,槿和这些又好像是完全不一样,本来,将人往电车和汽车之前撞出去杀害的【推手】,不过是对【运气不好遭遇事故的人】的一种挪揄的表现,其实并不实在。【镰鼬】和【神隐】中的【鼬】和【神】一样,只不过是在说【那家伙被推手推了,真可怜】的时候一种表现的名称而已。



打过电话,能够和【推手】进行一般的交流这件事虽然足以令人吃惊,但另一方面,实际上通话之后,对方会散发出那种难以捉摸的氛围也是事实。



接着前往到藤泽的金刚町。表面,是小型的渔具店,里侧贩卖着枪火之类的东西。历史悠久,店主高龄之后,好像是由引退的业者继承下来的。



枪火之类都买了一些。



“这些东西你要放到哪里。被家人看到的话就麻烦了吧”满脸胡子的店主如此说道,是在结账的时候。



我,一直盯着他看。



无言的进行观察。



体格强壮,有如格斗的选手的传闻看起来也不想完全是假话。他帮我将买来的手枪和防弹服塞进海外旅行使用的旅行包中。



“为什么会觉得我又家人?”我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反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这家店买过武器了,但从没有说过多余的话。



“诶,没有吗?只是,看起来有家人的样子。再说什么人都是有家人的对吧”



“也许吧”



说着,我已经不信任这个店主了。肯定,有从那个医师那里听到关于我的话。有预料到我会需要武器,然后来这个店铺。



“抱歉,我还是不买了”



店主慌忙抬起头。“我都已经给你装好了”把旅行包提起放在前面。



“我可还没有接。钱给我退回来。东西不要了”



“喂喂,哪有这样的”



散发不满的店主,被我牢牢盯住。再说一句废话,马上就会向前去,用手抓住他的头颅。



果然店主没那么蠢,从我的眼神中已经感受到这不是开玩笑的,把话咽回了肚子。把刚才从我那里拿走的纸币,数好,退了回来。



“我有话要你带给医生”恐怕,我来这里的事情,店主也会汇报给医生吧。“就说我明天想见他。不来的话,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在应该暴露的地方抖出来的”



到底知道些什么,应该暴露的地方又是哪里,我这说的也太隐晦了,自己都有些吃惊,但也许是桃先前传出去的东西的铺垫,亦或是我的演技还不错,店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拿了钱,放进钱包。就在离开店铺之前转身后,只见店主身子马上伸直。因为刚才并没感到持枪的气息,所以单纯只是害怕吧。



“你在报警吧”



“诶”



为了对付来店的麻烦的客人,店内一定是有报警装置的。门把手上的按钮和地上的突起等等,不会被客人所发现的装置。通报的对象是警察,或者是强制将你驱赶出去的专门业者。能和我对打的对手我不认为有这个闲工夫,那这样的话就有呼叫警察的可能性。他是想着我在这里购得东西出门之后,就撞上警察了吧。



“那个医生,是觉得我被警察逮捕更好吗?我要是全部都招了的话他准备怎么办”



说完,想到我在失去自由的情况下,以家族来威胁我的可能性。在这之上,也许会排遣业者到警察局来。确实这样做的话,我的抵抗力就会大大削弱。



我走出店铺,正好对面两个穿制服的警官走了过来。



“啊,稍微占用一下时间好吗”开始职业询问。“刚才在干什么”这么问我,“在那个渔具店看了半天但没有中意的”装傻。



虽然不知道我看上去像不像会钓鱼的人,但警官看了我半晌之后,“你的东西能给我们看看吗”这样说道。



“当然”我主动张开背包和钱包。



我可以走了吗?这么问之后他们倒是意外干脆的就放我走了。



从渔具店收到通报的话,恐怕十中八九是这样的,即预测到了我不是一般人。通过询问如果发现携带枪支的话就不说了,如果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最好不使用强力措施走向的可能性很高。当然,如果对方来硬的话我也打算那就奉陪一番,但好在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我得以回去。



周围的空气越发逼仄起来。



克巳



公园的草坪广生的地方,大辉低头来回走动。摇摇晃晃,处于任何时候都可能跌倒的状态,我虽然多次想伸出手,茉优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样,“跌倒之前就伸手去扶好像不太好”这么说,我也只好忍耐下来。“果然,虽然不想见到这个孩子摔疼,但又不可能一直看着他”



只要生存,跌倒这件事就一定会有,不如获尽早习惯于如何起身比较好。“只是,从心情上来说,还是想要一直守护啊”



无论大辉做什么,都会觉得有危险。



“总要一个人生活的”茉优似乎在对自己说。“说起来,也是还很遥远的事情那”



虽然点头赞同,但我也知道其实不是那么遥远的未来的事。



父亲,在我小时候,也想过一样的事情吗。



“克巳,和你爸真像那”



“怎么突然”



“最近,经常说道你爸的话题,我也有点想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妈给我发了以前的照片。邮件。然后就觉得真的好像”



“就像是亲子一样?以前都没怎么被说过。几乎都是说和母亲像”



这时候电话来了。明明周末在和家人度过闲暇的时光,到底是什么。结果一看电话号码,是那个医师,我按下接听键。几乎没有打招呼,“明白是哪里的钥匙了吗?”这样问道。



到了这一步,我也必须要抱持警戒心了。为什么这个医师,这么执着于父亲的事情呢。当然最先去找医师的是我,但最开始不就一直表明以前的患者记不清的冷冰冰的态度吗。而现在周末还专门打电话过来问。这么在意那把钥匙吗?“还不知道”我说了,然后“让你挂心了不好意思”委婉的表明【你是不是关心的过分了】,然而他就像丝毫不解其意的计算机一样,“不,我这边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样回答。



旁边的妻子似乎也稍微担心的看着我。马上只见草坪之上,大辉一下摔倒在地上。



啊的一声,妻子连忙奔了过去。



“抱歉,如果关于钥匙明白什么的话我会跟你联络的”不管医师说什么我都保持无视挂断电话。匆忙跑到大辉身边,只见他自己被摔倒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很有趣一样自己往前滚去。孩子们比父母想的更加强大,对他的力量过小评价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这些家长吧。



强风吹拂,草丝如细,宛若动物体毛在摇晃。我们就好像乘坐在怪兽的背部。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下面的怪兽伸出折叠的足部,站了起来。想到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守护着背上我们家族的时候,突然怪物的脸呈现出父亲的样貌。



“怎么笑了”茉优表现出惊讶,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笑了。



当我说是有些可怕的生物浮现在头脑里的时候茉优歪了歪头。



那天傍晚,在洗衣店拿西服的时候,来了电话。本来想的还会不会是那个医师,接了之后,“明白了啊”爽朗的声音。“虽然让你等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知道那把钥匙是哪栋建筑物的了”



锁匠。



是因为达成感吗,对方声调略微高昂的原因,我忘了还是在洗衣店中,大喊道,“干得好!”。详细的情报说是会给我通过邮件传过来。



“有什么好事情吗”洗衣店的店长从店里返回来的时候说道。叠好洗干净的西服,给我装进袋子里。



“说不上是好事情就是了”本来想说知道了父亲的秘密,还是忍住了。既然是秘密,就要考虑有没有暴露的必要。罪恶的意识虽然也不少,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在调查了。



“我的朋友啊,她爸爸死后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女子高中生的校服。不是违法的东西。单单只是喜欢收集而已的样子”晚上,大辉睡着之后,在我说了父亲那把钥匙到底是哪里的已经搞明白之后,妻子说了上面的话。



“是观赏用的吗?”



“也许是自己还穿过也说不定,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当然,现在在全力调查你爸的东西的时候我说这些话也有些不合时宜”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旦要往打开的门里看去的时候就要有觉悟的必要。



“克巳也最好做好觉悟比较好。因为连你妈可都不知道不是吗、那说不定是不知道比较好的东西”



前几天,给母亲打过电话,不经意的提了一下所在的町名,想确认和父亲有没有什么联系,但好像没有一点印象的样子。



“嘛,是这样了”我倒没有觉得是那么深刻的问题,假使是奇怪的癖好但只要在一定程度之内的话,就算吃惊也会接受的,而即使是发现了大量说母亲坏话的笔记。也会感到一种愉快吧。谁都有发泄的需要。



我仿佛听到【克巳,在妻子不在的地方说她坏话可不能叫真的妻管严】的声音。



我为了让茉优安心,“爸,要是把杀掉的尸体放在那可就恐怖了”,能够开这样的玩笑所以我还是相当乐观的。



“那把钥匙,如果只是你爸捡来的东西”茉优说道。



“然后就放到自己房间里了?”



“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吧”



“倒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都到了这一步还是想彻底调查清楚”



使者在网上检索公寓的情报,发现其作为二手房正在兜售。给仲介的不动产商打去了电话,编造出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的信息,问出了公寓管理室的电话。



实际上也打算去一趟公寓的,但还是想在这之前弄清楚一些必要的情报。



管理人是善谈的男性。“有什么事?”这样问道。该说是自来熟呢,还是不懂礼节呢,反正说话够直接。



做出和刚才的不动产商的时候不一样,比起编造故事讲实话会比较好的判断,说明十年前死去的父亲在房间里留下钥匙的事情。和本来期望的“哈?你在说什么”这样的反应相反,“啊啊,死了吗。是说好久没见到了”



“你认识我爸吗?”我追问,“因为突然就把我的房子卖给他了嘛”。



“在那之后就没看到他了”



“没看到?这样可以吗”



“什么意思?”



“这样就没人付给你租金啊”



“不是租,是直接买下来”



“贷款”



“不是,一次性付清”



“父亲一次性付清买公寓的钱?”



这么大笔钱是从哪里得到的,而且还是瞒着母亲?



到底是从哪得到这么大笔钱的。难道,父亲的秘密就是和这笔钱相关吗?我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即将要进入的场所,也许比想象要更加深远,昏暗。就算再怎么说是秘密的洞穴,也如有着进入钟乳石洞穴的心情。那或许是一踏入就底部塌陷,无法生还的让人极端恐惧的洞窟,我终于意识到了。



“那个房间,可以让我看看吗”



“有钥匙的话就随你打开,我是没办法阻止的,而且又是你爸的房间”



“那么”事不宜迟。我开始考虑今天就去看看。公司可以从午后请假。



“啊”管理人不多时说出这句话。“不行啊”



“不行?”



“不能看的,特别交代了。有其他的人想要进入房屋就给我拦住,这么说了。特别是家里人更是绝对不行。说是不想被看到”



“我爸说的吗?”



“当时约定好了的”



“十年前的约定已经过了时效了吧”



“我可是相当的守规矩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可能就在这里放弃。我稍稍强硬的主张今天傍晚的时候就会去那里。



“说了对家人要绝对保密的,我也不可能打破这个约定吧”



“哪还是秘密了”我都已经知道这栋公寓的事情,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在公司的时候,心里也一直不安定。父亲到底在那个屋子里藏了什么,不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像是在臆测自己身上疾病的检查结果一样,乐观和悲观此起彼伏。



吃完中饭,几乎就嚼了个面包,就朝目的地的公寓去了。



换乘电车,一边前进在第一次踏上的区域,莫名感受到周围的视线。但向周围看去也没有认识的人。恐怕是感到了从天上传来的父亲的视线吧。“喂喂”父亲焦急的面孔浮现在了脑海。拜托了,你就别管好不好。



不管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我都不会对妈说的,我在心里回应道。



公寓倒是顺利的到达了。古旧的街道中所建造,虽然小但是外观质朴所以给人一种清洁的感觉。向阳也不算差。



让情人住在这里不算差吧?我的脑海中自动生成父亲这样的声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现在那个情人还在这里住着的吗?



怎么想也不可能,我送了一口气。但会不会就算不是情人也是跟父亲亲近的谁住在哪里呢?



父亲的两亲很早就离世,我就不用说了母亲都没有见过面,而父亲的父母,其实还活着,这样戏剧性的结尾,啊,说是戏剧性的结尾有些不礼貌,但还是可能的不是吗。



但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公寓的管理人,有在和父亲的父母见面也就不奇怪了。



不是在监禁着睡吧,不吉利的恐惧在我脑中浮现之时,从背后传来,“就是这栋公寓吗”的声音,我转过头去。



只有在诊所中穿白衣大褂的形象,所以穿着夹克在街道上面对面之后一时还认不出来。是那个医生。







今天,就要给这件事下个定论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将早餐送进嘴里。想着能够缓解精神压力的是甜品,就在冰箱里找到了布丁。本来是那么不感冒的甜品,在妻子劝说下开始吃到现在已经是相当喜欢了所以对我来说真是好物。



妻子正在洗衣机旁忙着,就去问她能不能吃布丁也是不好意思,本来都开始静静的品味了,克巳这时候从二楼下来了。



打了个无精打采的招呼,他看到了我的手上,“那个”指过来。“不是妈准备要吃的吗”



我慌忙停下了嘴上的动作,但已经迟了,盖子也丢了,治国的部分也没办法复原。“糟糕了啊。不不,布丁还是很好吃的(前文日文まずい既可以说是事情糟糕,也可以指东西不好吃,译者注)”



“不是这么深刻的问题吧”克巳一副同情的看过来。



“深刻的问题啊。嘛,之后再买个新的就好了”



比起编造些拙劣的理由还不如就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所以为了消灭证据,我将剩下的布丁如喝水一样灌入喉咙,将那个那个塑料容器洗好。



“爸,那个容器,就放我房间里吧”



“诶?”



“你不想让妈发现吧。就扔到我房间里的垃圾袋里吧”



多么及时的提案啊,我感动着,好像在说之后就拜托你了一样把空容器递给儿子。



“爸,这么怕妈的话,要怎么办啊”



“什么啊,突然就”本来想说我什么时候害怕过了,但又觉得这个谎言太明显了,没说出口。



“之前就想问了”克巳笑道。“爸如果从来一次人生的话,应该不会再和妈结婚了吧”



“你这什么问题啊”就怕在洗衣机旁边的妻子听到,担心的不得了。



“我觉得,肯定会后悔吧”



我一瞬间,不是在回避问题,是真的不知道克巳要说什么。那之后,理解了意思。“即使再来一次,我也希望是完全一样的”



“下次,也会和妈结婚?”



甚至都没感觉到点头的必要。“然后才会又生出你来,不这样的话。很难受的”



“哈,然后接下来,又过着害怕妈的生活?”



我自然的笑出了声。“嘛,从你看来,我是这样的啊”



“我看到的只能是这样,别的看不到”



“但是”即使知道不会被理解,还是说了。“有过太多好的事情”



我为自己用了【有过】这样过去式的形式而感到吃惊,然而同时,想起迄今为止自己作为职业业者做过的数不清的事情,开始觉得自己有资格拥有这些【好的事情】吗。



那,该怎么办?



离开家之前,为该怎么处置公寓的钥匙有些苦恼。才刚买下的公寓的钥匙。



前天管理人说想要马上用的话就把房间的钥匙给你也行,就把钥匙给了我,说是就是想着随时会有人买房子,所以玄关的钥匙都已经换新的了。烦恼最后的结果,还是把钥匙留在了家里。放在一般的地方的话,又被妻子看到的可能性。在这种意义上,候补只有自己的房间,以此为名的置屋间。里处藏着纸袋。里面记入着和妻子的交流之中学到的东西,这要是被妻子看到才真的是麻烦了。不时就会忍不住去更新一下,已经有一点自己一生事业的意味所以也没办法扔掉,就保管在那个置屋间里面的纸袋里。把对妻子拿起会有些重的纸箱放在前面遮住,做了这样的隐藏工作。



那之后,匆忙离开家的我,全力装出是去上班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为房间里需要的东西而东奔西跑。只是必要最低限的东西也没关系,买下窗帘和简易的椅子,也没时间等配送了,叫了出租车,自己运了过来。其他必要的东西从仓库中拖出来,暂且忙完室内大致的设置后已经是中午时分。



锁上房门,做电梯下来的时候,在下面的大门碰到了管理人。还是那副虽然是老树,但绿叶繁盛,完全没有一点枯萎的印象。



“哦,怎么样”



“东西都搬进去了”



“不想被家里人看到的东西吗”



我点点头。实际上,就是这样。每月的管理费已经设置好了从我的银行账户上扣钱,当然这个账户,家里人是不知道的。“对了,绝对不要让他们看到房间”这么说虽然半是开玩笑,但剩下的一半,是认真的。



“我吗?那已经是那你的屋子了。还管我什么事啊。这个公寓里,可是有好几个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的住人了。这我才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死了呢”



“稍稍注意一下不是更好吗?”



“这样吗?”管理人皱着眉头。“你有做过管理员吗?”



“诶”



“管理员这种,是有限界的。不可能检查到全部情况,我这边精神上受不了的,自己所能看到的部分,都已经太多太多了,还要再兼顾看不到的部分,你说说这可能吗”管理人,说起了管理人道一样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原来是这样啊,我发出好像理解了一样的回应。



“嘛,你要是也有想要藏起来的东西的话,一定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藏好”



回答了解了,然后准备离去的时候,加了一句,“万一,就算我的家人会来这里的话”



“你的秘密就被被发现了”



“我当然是不希望这样”我耸肩道。“希望你一定不要让他们进去”



“绝对吗?”



“诶”



“被看到的话会怎么样?”



想了半天的结果,“那就是没法挽回”说完,离开公寓。



和医生约定的见面地,是在距离公寓约五百米的地方。有公园,其出入口附近有个钟楼。到了晚上会被点亮,这时候一般会人很多,但在没有点灯的白天十分冷清。已经说好是来这个钟楼的底下。



当然本来医师是绝对不会出那个诊疗所也是事实,实际上,也是冷漠的回了一句“我不出外坐诊”,然后我很坚决的说“现在,我也不会蠢到去你那里。太危险。不是吗?所以只能在外面见面了”。还提到了这段时间回去的路上出租车翻倒的事情。总之就强调说你不来钟楼我就会把手里的情报扩散出去。最后,指定了时间和场所,一句“不来你自己想好后果”就挂断了电话。



“会来吗”



这么冷冷的内容,是前些时候打电话埋下的种子。



“大概”



“只是大概就给我委托工作吗”



“钱会先付给你的,即使一声不来,也不用还回来了”



“这样啊”槿只是淡淡的回答,我又开始怀疑所谓的【推手】根本不存在,自己现在只是跟亡灵一样的存在在说话一样。



好像值得信赖,又好像飘渺不定,不可思议的业者。



注意到中学生一样的三人包围了更加年幼的少年,是在前往钟楼的途中。



要做的事情本来还有一大堆,为什么会碰到这么麻烦的场面呢。本来应该不管的,最后还是说出“喂,在干什么呢”,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体格和人数的差距,很明显就不公平。



中学生三人一副管什么闲事一样看向这边。



“再怎么考虑都是unfair吧。你们是三个人,这边是一个人”



什么unfair,话多诶你,即使这样的神色也透露出稚气,“别管闲事,大叔”一人说道。



“我加入小学生这边的话,怎么样”



“什么?”



“这样的话就公平了。不不,这样的话我们这边或许就太占优势了。所以,你们可以使用武器比较好。你们手边有什么吗?”



中学生面面相觑。一个人把手伸进兜里。



“有拿刀什么的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们。借的话,就要来真的哦。你们要是有武器的话,我可也就有理由不防水了”



作为我来说本来在这耽误的时间,只能说看到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仿佛这样就感觉自己是个强者一样的现象让我只有厌恶的感觉了吧。



他们最后,离去了。小学生怔怔的看着我,气氛有些微妙,但又觉得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走掉不太妥,手往兜里一摸找出了糖果,那是之前在营业的地方别人给我的东西,说着“吃这个就能有元气哦”递给了他。“小时候虽然会经历很多很多事情,加油了”



想起小时候的克巳。



“那个,我没有朋友的”少年纤细的声音。



“我也没有”我说道。“但是,很幸福。每一天都是恩惠”



少年有些怯怯的样子。大概是自己说太多了吧,我离开了。



而现在,站在钟楼所在的地方。



不管医师使用什么交通方式,要来到这个公园的钟楼,就一定会横穿过正面的车道。那么一定会穿过人行横道,另外通行的车辆也很多,正适合推手展开工作。



这之后,如果医师出现在眼前,那就说明推手的工作没有成功吧。要不然就是收到槿已经完成工作的联络,或者是,从大路上传来“压到人了”的骚动的话,也会意味着我的胜利。



到底会出现怎样的结果,我静静等待着。



吉还是凶,虽然我有种在赌大小的感觉,但最后完全背离了预想。出现了预想之外的情况。也许不只有横轴和纵轴。



有男人向这边走来。因为不是医师所以最开始没有注意,但直直就朝这边走来。看到样子,我迅速开始在记忆中追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的印象。



他站在正前,一副苦相的皱起眉头后,我终于想起来是谁。



前几天,才在商场碰到的。



“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真是抱歉”奈野村说道。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自己所策划的计划,怕是不能很好的执行了。



克巳 兜(原文中兜的字体是虚的)



医师会在这里出现的理由,以及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都没有向我说明。“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只是这么说了。



是被跟踪了吗?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不这样的话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碰面。



“那个今天的诊察”我问了个毫无紧要的问题。



医师没有回答,向我靠近,右手稍稍往前伸出,我简直混乱到以为他是要拿听诊器来听诊的,然而仔细看上去,看上去像听诊器的其实是手枪,我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玩具?应该不是真东西。他将那个东西顶在我肚子上,“去那个公寓”这样说道。瞬间,后背的汗毛立起,顿觉一阵寒意。



真东西?



没办法理解现状。



为什么会有手枪?医生怎么会有手枪?



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得模糊,头脑中的东西一下变得没有实感。



这不是现实。



这么祈祷的自己,也许是想在拼命麻痹自己的感官。连踏在地上的感觉甚至都失去了。



和我的意志相反,交谈单方面进行。就如双六的棋子一样,被人所捏住,在棋盘上移动。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公寓。虽然之前又从管理人那里问到了房号。但即使坐进了电梯也没有一点感觉,不知不觉间就上楼来了。



“哪个房间”从后面抵着手枪的医生声音里没有感情,真想回头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一直往前走”如冷冰冰的金属一样的发言。



电梯门口的走廊,向左右延伸开来,一瞬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但看了房间分布图之后,向右行进。



“也许会碰到住在这里的人,要是被看到这种场面的话”我虽然这么说了,一声没有回应。“为什么这么在意父亲的事情呢”



仍然没有回应。



我抬头似乎要望穿公寓的房顶,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面前的奈野村,数次慢慢的闭上眼睛,仿佛伴随着谢罪和祈祷的意味。



按照奈野所说的,来到了办公楼的楼顶。使用电梯来到最上层之后,接着移动至紧急通道,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是没办法开门的吧,由此进入了屋顶的区域。



晴朗无云的天空真是美丽。



突然感到愧疚起来。在至今为止我所夺取性命的人当中。有在狭窄的房屋里终结人生的人,也有在瓢泼大雨中绝命的人。而都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时刻的人也不在少数。



考虑到这一点,现在的状况可谓是好多了。即使被说你是被优待了我也会觉得确实如此的程度。



“真没想到能再见面”我说道。虽然是真心话,但在奈野村听来可能是带刺的话。



“抱歉”奈野村还没有亮出武器。是在衣服的什么地方,或者是身体上的什么地方吧。



“不不,奈野村也没有做错什么”



“上次谢谢你了”



“什么”



“自动贩卖机的零钱”“啊”“帮大忙了”



在钟楼见面的时候,奈野村单刀直入的这么说了。“我只能这么做”“要不然我儿子的命”



我已经察觉到发生什么了。医师向奈野村委托了取我性命的工作。当然本身就准备离开业界的他,没可能上来就高高兴兴的接下工作,说着谢谢光顾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刺激他的动机,这就是他儿子的性命吧。像是他孩子已经被抓走关起来。



另外奈野村的衣领上,还有麦克。刚才我们的谈话,医师也都已经听见了吧。就是为了防止我和奈野村进行秘密沟通,再施与反击的吧。



奈野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了枪,对准我。突然接近开始碰我的衣服。一边不断道歉,一边将我持有的东西全部拿出。



公寓的钥匙也被拿了出来。



“那是”我要说的时候,奈野村将钥匙从屋顶扔了下去。钥匙型的武器,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实际上,做成炸弹模样的炸弹我以前也是见过。是需要特别警戒的。



望着钥匙消失的方向,一边感到自己的选择一点点被夺走。



“三宅桑,本来是打算怎么办的”奈野村这样问道。就像是将棋或者围棋结束之后,复盘一样的气氛。



“想把那个医生叫道外面,然后想让人把他推到车道上的”



不知道奈野村知不知道推手的事情。只是同情一样耸耸肩。好像在说“他就算来也不会一个人来”强调他警惕性的性格,一定会兼有大批经纬一样,而我想的是如果是推手的话总是应该有什么办法,做出了这样充满风险的赌局,而赌局的结果怎样则是次要的问题了。



“这个世界像是盛者必衰的样子,能够带上护卫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了”我对着可能在麦克那边监听的医生说下这么一番话。“一旦衰落下来,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完这些事了”



奈野村又变成可怜这边一样的神情。“今后五年,怕是没有办法了”



“那我想五年后再试一次”我笑道。“不行吗”



“抱歉,三宅桑”手枪的前端似乎一下子立起。



不用道歉。我自己,迄今为止已经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情。



刚刚才向中学生发出的自己的话在头脑中浮现。“再怎么想都是unfair吧”剥夺他人人生的我,只是想着自己的人生要怎样才能平稳,长久,幸福,这才是再怎么想都是unfair的吧。迄今为止所做的那些事情,只是强烈的似在反击一般。



跟在我后面的医生,最开始见面时的那种机器一般的冷漠已然稀薄许多,看起来是老了很多。是因为在诊疗所是穿着白大褂吗。



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嘀咕着什么,仔细听去,“没落了啊”叹息的声音,还说什么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必须要一个人出来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我虽然问道,对方只是“往前快点走”这样回答道。



这个医生不是被什么凭附了吧?到底是什么?妄想?还是别的什么?



走廊的最前面,是父亲的房屋。站在面前之后,门好像突然变得大了起来。



简直像是堵在那里的士兵的盾。



这里面有父亲的秘密吗。



“把门打开”医生说道。



从兜里拿出钥匙的时候,掉在了地上。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想恢复冷静,但手脚都在颤抖。匆忙要去捡,又没捡起来。



“那个”突然想起来,说道。“父亲死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医师没有表情。



“我不觉得父亲是自杀”



医生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想要用视线看穿我的内心一样。“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不像父亲”



医生的表情间露出小小的缓和。是笑了,还是在生气,虽然分辨不出来,但确定的是,这个人不喜欢父亲。“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呢”



“什么意思”



医生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父亲死的时候的情况吗”有没有给我和我母亲留下什么话,我一下子就想问好多问题。说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渴望有这种东西。从十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追寻父亲所留下的东西。



“你父亲”医生保持着没有表情。“那时很害怕”



“害怕?”



“害怕死亡”说着,这次明显漏出了嘲讽的意思。



啊,我出声。想到这下我不用再信医生的话了。“请不要说谎”



“死是让人害怕的东西。所有一切都会消失。你父亲也不是例外”



“没有这种事情”我这次坚定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父亲最恐惧的是”



“什么?”



“是母亲啊”虽然我知道这时候应该露出笑容,但眼泪还是从眼眶渗出。



我面向奈野村保持举起双手,“没有必要开枪。我自己会死”这样说道。“跳下去,然后就结束了”



楼顶虽然被栅栏围住,但一部分破损了还是有空隙的。从那里的话就可以跳下去的吧。



“我只要死了的话就完事了。所以奈野村桑根本不用开枪的吧”说着我已经走动了起来。“说实话,我有愧意。迄今为止所做的事情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夺取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也许这话荒唐,但真的我死一次还完全弥补不了的程度”



“要说的话我也”



“不,奈野村桑还是活着比较好”虽然没有逻辑我还是这么说了,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才奈野村桑出现的瞬间,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事情,全部都知道了。喂,这样全部就结束了。你知道的吧”最后的话,是对着奈野村的麦克,对着应该在那边的医生说的。接着,“真是的”自然的叹息一声。“作战什么的,全都是画在图上的饼啊”



“预备的计划也准备了?”



“那边的饼也变成图画了”



卷起破损的围栏,出到外侧。站在大楼边上的我,和眼下的街道之间没有任何遮蔽物,只有天空扩散而开。青色,如海一样,等待着我。



真是好颜色。



“那个”奈野村在背后说道,已经没有举枪了。太温柔了,我几乎要笑出来,我这时候如果要反击的话怎么办呢。起码这份温柔就让他看起来比自己更加善良。“有给家人留的话吗”他说道。



“给家人?”



“诶诶。如果有的话我帮你稍带过去”奈野村认真的说道。



恩,我稍微想了想,“就说不管何时,我都会注视着你们。你们虽然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但我会一直注视,为你们加油的”这么说道。



“好”



“不不,果然还是算了”我摇头道。那些在我手下死去的人们,对于家人都没有留下什么话。自己反而被赋予这样一种特权果然还是有罪恶感。“不用带话了”



这样就结束,倒也不错。我真的这样想。虽然没法看到克巳的未来会有遗憾,但本来就不可能永远都在一起。



一定要说的话,没有能够对那个医师报一箭之仇让我有点想法。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胜负已然分出来了。



死不恐怖。但死了的话妻子可能会生气,一想到这点,变得有点恐怖。



从屋顶的边缘飞出去一样,我将身体投入空中。妻子和儿子的脸充满了头脑,甚至感觉时间在一瞬间停止了,瞬间之后,落下。很快和地面产生冲撞,我的身体和灵魂俱散开,但在急速下落之间,和家人的过往不断呈现在脑海里的关系,胸中溢满了温暖的空气。



我拾起钥匙的时候,老人从走廊的那面出现。“啊,是打过电话的小兄弟吗”说着走上前来。



“是管理人吗?”



似乎是正在巡逻的样子。旁边的医生离开门边,把枪刷的收到身后。虽然像是想避免麻烦的事情,但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打算使用的吧。“想要确认一下房间”医师说道。



“啊,这样吗,请请,我是不干涉隐私主义的,请便”



“那就多谢了”医师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把手靠近钥匙孔。突然管理人就,“啊啊,是了,不行不行”这么说道。



“诶”



“电话里我也说了,就是不能让家里人看”管理人就像是中断比赛的裁判一样,不断的摆手。“已经做好约定了。差点就要打破了。不行,最近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医师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看着管理人。“什么约定,这里的男人已经死了”



“就算死了约定就是约定。当时确实说了,如果让家里人看了,就无可挽回了,之类的”



听到这番话的我,再次确信这个房间里存在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父亲的秘密。



不要打开。耳边似乎响起父亲认真的声音,父亲都这么说了,我开始退后。



医师当然没有阻止的意思,“家人不行的话我来不正可以吗”没说完,就从我的手中抢下钥匙,插入门中。



十年之间一直都没有使用过的原因吧,开锁有些涩滞,一时间嘎吱嘎吱。的声音,然而我没有说出口“住手”



很快医生手放在把手上,慢慢把门拉向这边。那个瞬间,我感到这个医生像是蹂躏父亲生前的遗愿一样,内心涌起强烈的厌恶。因为我看到那想要隐藏起来的秘密,就像是被强行撬开一样。



住手,我叫道。



剧烈的声音响起是在这之后。还有咻,风鸣一样的声音。



只是眨眼一瞬间的事情。



让人不是出现巨大的手掌,狠狠的砸向公寓的墙壁吧。就是这种程度巨大的震动。同时,医师的身体从门被冲飞到后方。激烈的撞击到走廊的栏杆上。



我眨眨眼。



医师睁开眼睛,一副濒死的表情。虽然嘴唇在动,但很明显那已经是余命的热量一样的东西。胸口上扎着什么。房间中飞出的弓箭,刺在胸口上。一时让人无法理解。



克巳



管理人虽然也相当动摇,比我是要镇定,“这又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身体放低,恐怕是警戒着弓箭再次从房间里射出吧,慢慢的往门里走去。“刚才里面是谁在射击”



危险还是不要去了,虽然我这么说但是他好像没有在意的样子。无奈之下我也跟了上去。因为不敢直视,只是用眼角余光去确认,也可以明白医师已然绝命。



房间中非常空荡。没有家具也没有行李,只有窗帘。从玄关一直延续向前的屋子里,放着椅子,其上,放置着巨大的弓箭和枪合体一样的物件。



“喂喂,这是什么啊,是哪个吗,弩吗?”管理人站在那个器具的旁边,用指头慢慢确认其感触一样抚摸着。



弩?虽然知道名称,但实物还是第一次见,我只有一种儿子见到奇怪老爹的感觉。



再一次,往玄关的方向望去,确实弓是固定在正对门的一条直线上。下面,落着长长的绳子。“好像是门一打开就会启动开关的样子”管理人感慨的说道。



“真是个厉害的机关啊,这个。是你的父亲布置的吗”



我当然,不知道答案。这样吗?这是父亲做的?为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不觉得父亲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本来就已经混乱的头脑再度被搅乱。虽然感觉头脑中波浪剧烈震荡,而更加让我丧失现实感的,是从外面另一个男人到来的事实。



“这里吗,就是这里吗”一边说着走进来的是洗衣店的店主。



感觉做了一个完全不合逻辑的梦。



为什么他会在这。送洗好的衣物吗?我只能这样想。



“那个”我虽然想这么说但言语中断了。



“位置情报虽然可以告诉我建筑物的场所,但在几楼就没办法了。从最先面一直在找。终于是找到了”



洗衣店的店主这么说道。



“位置情报?”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洗衣店店主挠着脑袋。“说起来话就长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听漫长的话的时间”一边说来回看着弩和倒在走廊上的医师的身姿,以茫然的望着天上云朵一样的思绪看着。



洗衣店店主出去一下把医师的身体拖了回来。“要是被谁看到就麻烦了,暂时就先放到这里”



管理人终究是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这是你父亲的房间,随便你好了”这样对我说。



洗衣店店主首先,“你的西服上有信号发射装置”指着我的身体。



当然我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衣服上?”



“是,缝入了可以告知位置的信号发射装置”



“不可能,没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就是甩卖我都不会买的。



“有的。这段时间还给你衣服的时候,缝进去的。之前的衣服也是”



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这种事情是可以做的吗?这是你们店一贯有之的服务吗?虽然脑海中顿时有很多想法,但哪一个都不觉得恰当,只能选择沉默。很快,想到是缝在哪里了,用手摸遍西服的兜和衬里,一下子还没有摸出来。



“抱歉我随意做了这件事”听到这句话后,我想到果然是你自己做主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做这种事情”



他弱弱的笑了。“你的父亲,是我的恩人。我和我儿子的”



“诶?”恩人?在衣服上做小动作和这有什么关系。



“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儿子,你的父亲选择了死”



“选择了死?等等,我完全不明白”我有些狼狈。像是重要的事情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虽然觉得一定要赶快接住,但实在无法判断该如何去接。



“所以了,想着至少要保护你”



“保护?诶?”等一等等一等,我摆着手。我想要他再一次进行说明。“所以就要在衣服上做手脚吗?这算是监视吗?”



“没有这么夸张了”洗衣店店主的眼睛稍许泛红。“跟这个医生接触,就一定不会有好事,所以我产生了警戒,本来应该是由我出手比较好的,但因为医生也在对我提防着,所以我这边没办法下手”



“什么下手,警戒,你在说什么”



“今天我听说医生难得出来了,就在想肯定是有什么事了。调查了一番你的位置,就来这里了。只是刚才也说了,因为不知道是几楼,所以只能从头开始找”



“那个,这到底”我指向弩。比起西服上的小动作这边显然更让人难以接受。不不,应该说都死了一个人了,我们这群人是不是应该更加慌乱一些才对。



“这是”洗衣店店主这时,紧紧盯着弩的装置。“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啊”



“什么意思”



“应该是你父亲准备的吧”预备的策略,他小声道。



“不是画上的,而是真正的饼啊”好像听到这么说了,饼又是什么。



“那个,我爸”是要做什么。即使说是弩的机关,一般人来说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吗。



“为了报一箭之仇”洗衣店店主说这话的瞬间,我的头脑里,浮现起了以前,父亲对我说的【螳螂之斧】时候的记忆。螳螂对于比自己体型更大的生物,举起手斧,进行挑战。那不是在说毫无意义的抵抗吗。那时满怀热情的诉说的是我还是父亲。



管理人,“所以是什么意思,这个装置已经就这样在这里放了十年吗”



“恐怕是的”



“喂喂,这不得了啊”管理人感叹着,触摸弩的表面。



“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摇晃,零件松动什么的,如果这个公寓重建或者装修什么的,他是准备怎么办哦”



“恐怕本人也没想到十年之后会用到吧”洗衣店店主说道。



“都是什么啊”



我瘫在地上,腰部以下的力量似乎全被地板所吸取,简直害怕自己就这样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个”洗衣店店主以严肃的表情说话,是在稍微隔了一阵。“拜托了,这边可以就交给我收拾吗”



“交给你?”我说道,管理人也,“交给你是什么意思”眉头一皱。



“全部”



“全部?”



“我会让这里的尸体消失的。今天这里的全部,也全都会。所以”



“就是当做没发生,是吧”管理人,比我更快的就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请一定”



管理人叉起胳膊,变得沉默。然后很快,“嘛,我是没关系了”耸耸肩膀。“不管房间里发生什么,我都是不准备去探寻别人隐私的”



这样可以吗?这早超过隐私的范围了吧。为什么这么简单就会妥协呢,妥协好吗。



只是,不顾我的疑惑,洗衣店店主说着“感谢”,我已经觉得这种情况下的道谢已经很不合逻辑,但总之先低下了头,还说不会给带来麻烦的,交给我就好了。



一边管理人的话,“真是有意思吗,活这么长值了”满足的说道后,就从房间里出去了。真的觉得这样事情就解决了吗,还真是个干脆的人。



可是死人了喂?就是在你的公寓里,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虽然不能理解,但另一方面,也觉得想通了,这时候管理人如果报警的话,洗衣店店主恐怕也不会同意,而会使出更加强硬的手段吧。【拜托了】这么说的另一面,隐含着强烈的恐吓。这不是请求,而是威胁。管理人也许是察觉到了这点。而连带着我,也只能接受他的要求。



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做肮脏的工作,所以”小声的说道。



“什么?”



“想要做些能让什么东西变得干净的工作”



“什么意思?”



“所以开始了洗衣店。而怎么样也没法放下你,所以在附近开了店铺”



“抱歉,从刚才开始就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



洗衣店店主眯起眼睛。皱纹变换成慈祥的样子。“你和你父亲”



和父亲?



到底想说什么,正惊讶的时候他的表情渐渐崩塌,就像是挤果汁一样,开始流泪,这让我愈发困惑。



“你和你父亲合力打倒了他”



“打倒?那个医生吗?为什么要把医生。



他完全哭了出来,慢慢点点头。“协力,打倒了”



“那个”对于正在感动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被疑问符捆绑,裹住,处于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那个,我父亲到底是什么人”终于能够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



他眼眶又再次湿润。“你的父亲是”停顿了一拍,表情舒缓下来。



“是什么”



“你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仅此而已”



“哈?”



“就是一个好父亲,对吧”



克巳



即使在回家的路上,我也有一种大梦未醒的感觉。在这种轻飘飘的状态下坐上电车,再转自行车骑回家,中间没有遭遇事故可以说是幸运了。



“这里的事情请全部忘掉”洗衣店店主的声音还在耳中回响。“忘记也没关系”



“忘掉?”



“不,你父亲的事是不能忘掉的”他微笑道。“只是,其他耸动的事情还是不记得不较好”



父亲所购入的房子,死去的医生,打开门的同时触动的弩的装置,缝制在衣服背部的小机器,任哪件都是规格之外的事件不可能简单的就忘掉,但可能是我自己的头脑也不愿意去接受这样奇崛的事态吧,越靠近家,那些体验过的感触就犹如从身体蒸发一样,变化成了朦胧的样貌。



洗衣店的店主,只讲述了关于公寓房间的事情。父亲虽然是购入了房屋,但不知道每个月的管理费该如何支付,我说出这个疑问之后,洗衣店店主说他会想办法的。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总之是说父亲有秘密的银行账户,那里如果还有剩余的钱的话,全部给他转过来。



“父亲不是自杀吗?”结局,最想知道的问题,在最后才想出。



“不是的”



比想象更加干脆的回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为什么,即使这样问,也只是会说被卷进不一般的事态中这种暧昧的回答,最后说了“三宅桑是不可能自己去死的”



分别的时候,洗衣店店主说了保重,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这家店不会再营业了吧。脑海中已经浮现起下次去店铺的时候贴了闭店通知的情形。



打开自家门的瞬间,头脑中闪过对面飞来的弩的影子。当然了,没有可能是这样,而如果说那个可怕的凶器是会终结人生的凶器的话,这里则是正相反,是会让人生丰饶的闪烁,也就是儿子大辉,高兴的跑了过来,爸爸回来了,同时加上一句。



“奶奶来了呢,奶奶”



“诶”



母亲在客厅。今天调查父亲的结果,是其卷入了非常不一般的事件当中,所以自然的感动母亲这是出现在自家也是有理由的。到底是怎么了一问,“是我想听你爸的事情”茉优从厨房现出身姿。



“用邮件说明实在是有些麻烦”母亲说道。“向茉优桑直接说明那个人的事比较”



不用邮件而直接来家里也是让人感觉到有些难办。是这种想法暴露在表情上了吗,母亲,“怎么,脸都扭起来了”指了出来。



父亲浮现在脑海。“不是脸扭起来了,大概是工作有点累,脸颊附近有点僵硬吧”还有父亲这样略显无力的辩解的样子。



“被他爸,真的是在很多事上都为难了”母亲抱着大辉开始向妻子说明。



看向佛坛。父亲让母亲为难?难道不是反过来才对吗?



不管我的思绪,母亲将过去的事情,包括父亲失败的片段以及关于父亲的事情当成趣闻讲出来。



“但是啊”在母亲差不多要讲完的时候我插嘴了,仿佛感到了父亲就在背后诉说的拜托了,辩护人一样的使命感。“爸,也一直照顾着妈妈的情绪也很来很了不起啊”



“那个人?照顾我的情绪?什么时候?”母亲瞪圆了眼睛,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不如说我这时反而惊讶了。



“什么时候?应该说一直都是”



母亲大笑起来。“哪有这种事情。你父亲可是一直乐呵呵的,悠闲的生活着呢”



诶,是这样吗,茉优做出这样的回应,我不禁举手想说有异议。“有异议!被告人为了有利于自己而捏造记忆”



“驳回”的声音,好像从被背后的佛坛方向传来,我苦笑着。明明还在为你辩护诶。



“但是啊,妈,你是怎么和爸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啊,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母亲倾过脑袋。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吗?”



“因为是以前的事情了”母亲重复道,“是朋友的介绍吧”这么说道。随后又“说这样吧”仿佛在向不在这里的父亲确认一样。



“没错”我想象中,父亲这样回答。







在下雨。我从楼房的后门离开,避开地面上的积水,小跑向大道。突然觉得,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工作时总是雨天比较多的样子。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强力的雨神给缠住了。



手表上显示几乎和预定时刻一致,这让我松了口气。左臂上有疼痛的感觉。衣服破了,下面的皮肤上渗出血来。



不好对付,虽然没有事前医生就说的那种程度的不好对付,但因为熟练的使用没见过的格斗技和刃物的原因,不是那么简单。最后只是受这点程度的伤真应该说感谢了吧。



鞋子踏水,水花四溅。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在昏暗的泥泞中前行。孩提时候就没有和自己亲近的人,一边俯身通过仄暗的小道度过每一天。也许是没有好好上学,又或许是表情吓人,一直没找到工作,好不容易找到,又偏是沾染了人哭泣的面庞和血迹,违反法律的工种。



觉得脚下的全是泥泞而难行的道路,然而往旁边看去,众人都行走在铺装好的大路上。



一直就会这样吗,刚刚浮起来的疑问迅速被自己掐灭。早就注定一直回事这样啊。



到了大街上,进入商店街。因为没有带伞,有屋檐确实很让人感激,但又会生出是不是雨只在自己这边降下的错觉。即使走在铺装好的道路上,也总感觉脚底下一片泥泞。



小跑前进的时候,手倏忽伸了出来。



“这个,请看一下”说着,手上是传单。



抬起头,适合我差不多年龄的,二十岁前半的女性。虽然本没打算接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传单握在了手里。



就这样沉默的准备继续前行,“啊,那里,血”她指着我的左手。



“血?啊,没关系的”



“都出血了怎么会没关系呢”



是这样吗?



“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是已经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又这样询问的吗,我开始警戒起来,但好像又不是这样子的。



“倒没有”



“表情也挺可怕的”



“是吗”



“不如想一些愉快的事情?心情也许会变好呢”



这么亲近的姿态让我全神警戒起来。“想不到什么愉快的事情”只这样回答。“和愉快没有缘分。我这样的人生”



“这样吗?”她的声音非常温柔。自然的就进入我的耳朵。“看上去你不像坏人那”



我差点要笑出来。我这么坏的坏人去哪找,犯下的罪,简直可以在自己身上贴标签进行展示了。正要说你看人的眼光那的时候,她“喏,这个拿去用吧,打折券”指着我的手。



看过去,上面写着【儿童公园开园】。是游乐场一样的地方吧。带着孩子的话就可以打折,我不禁苦笑起来。“我没有孩子”



“啊,这样啊”不只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一样的声音。



“但是”



“但是什么”



“感觉您好像能成为一个好父亲的样子那”



但面对好像太过和自己人生无缘的话语之前,我有些茫然。稍许,不禁流露出迄今为止都没有的温热的吐息。



对对,笑起来才对嘛,我长久的望着这么说的女性。



全文完



译者注:



比较明显的诸如各种对话的回忆和再次提起,最后螳螂之斧和第一篇的照应等等不再提,隐晦的有第四篇最后的小手枪是之前某个任务中出现,最后一篇弩的机关也是之前某个任务中出现,最后一篇题图上螳螂的消失就是兜自比为螳螂(文中也出现兜在日语中和大角虫谐音的段落,此处也有妙味),最后一篇第一次提到洗衣店的时候Nano即为【奈野】的罗马音,其看板上菜花,【菜之花】的罗马音也为【nanohana】,开篇以不敢开门开头,尾篇也已不敢开门做结(此处不能肯定一定是作者有意写之,但也有妙味),最后收下的那张儿童公园优惠券,在之前克巳翻看兜房间里的东西时也有发现(这属于定情信物吧)。以下为猜测:伊坂幸太郎开始这个系列的时候是2012年,《ax》也就是2012年完成,《bee》《crayon》都是在2014年完成,当时他本意也许就是按字母顺序,每一个主题写一篇,后来也许因为什么事情也是想收尾了,所以跳过了d,直接这次新写了《exit》和《fine》结局。另外文章中有些部分还是留有空间,比如兜怎么进这行的,兜以前的故事等等,作者如果想写,还是可以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