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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为时已晚踏出的一步」(1 / 2)



所谓的茫然自失,就是指这么一回事吧。即使我的精神高达摩氏硬度十,与世界最硬的物质──红豆冰棒并列最强,也是会有受挫的时候。



像现在连膝盖都在笑我。膝盖:「哇哈哈哈哈哈──」



我引火自焚又制裁自己,从头到尾自导自演。



这就是我──纵火贼徒──九重雪兔。



我为了帮助儿时玩伴砚川灯凪,于是自导自演散布恶评,结果成为了校内当代第一的讨厌鬼。我还满心期待这次终于能被众人排挤,过上平稳又宁静的边缘生活,才发现所做的一切没啥效果,计画彻底落空。



我的目标,是成为被邀请参加团体出游,却没人主动攀谈,最后领悟有没有自己根本没差,于是如空气般悄悄地消失不见的人。到头来这完美计画只是我老王卖瓜,一点都不顺利。



说起来,这也都怪我想法太天真了。若是依照谣言,我应该会变成灯凪和姊姊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结果事件过后她们反而更黏我。



我向灯凪提议保持距离,却遭到坚决反对。



现在连佐藤跟宫原都动不动跑来班上找我。



这种情况下,实在难让我的恶评产生说服力,效果减半。一切只能怪我做得不够彻底。



我被全校排挤的野心瓦解,必须再想下一招才行。



想深一层,会变这样似乎也理所当然。即使我再怎么渣,恶行传千里,对无相干的人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大家是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在一个无所谓的外人身上。



总之,我只能继续过上没啥变化的日子,不过我身边的人似乎对现状有所不满。尤其是以佐藤为首的那帮当事人,不光是想抹去我的污名,还打算加油添醋将此事化作美谈。你们是令和年间的吟游诗人吗?



这么做与我的目的正好相反,实在多此一举,可惜我并没有不识抬举到会给别人善意泼冷水,只好选择放着不管了。



「手帕带了吗?」



「是。」



今天我依旧和姊姊悠璃融洽地手牵手上学。



自从她发现我是造谣事件的犯人后,过度保护的等级就日益攀升。她还故意现给别人看,证明谣言只是子虚乌有。



「便当带了吗?」



「是。」



当时我真的觉得完蛋了,我从没见过她发飙成那副模样。甚至觉得她气过头就地转职成炽天使。



加上姊姊视灯凪为眼中钉,最后我能做的就只有死命求饶。



「心情如何?」



「适。」



我绝不能再惹她生气了。不论她说什么,我都只能放空脑袋回话,不允许找借口或顶嘴,谁叫姊姊这么可怕。



「喜欢我吗?」



「是。」



「喜欢哪一点?」



「视。」



「想要我做什么吗?」



「侍。」



「哼、哼──你就这么想要我啊?」



「是?」



「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做好觉悟,晚上再给你答覆。」



「……嗯?慢着慢着,现在是在讲什么!?」



我不过是随口应声,不知不觉就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唉,到底发生什么事!?



「姊姊会努力的。」



她那富含深意的微笑,神秘迷人且美丽。但现在没空扯这些了!



到玄关口。姊姊终于放开手,走往自己教室。



「拜托!求求你!起码把这个解开!算我求你了──!」我苦苦哀求。



连在我们两人小指上的红线松脱。这是姊姊暴怒时抓住我前襟说:「你这么想跟我绝缘,那就如你所愿。」然后硬是给我系上的玩意。就线而言,这也未免太粗太硬,简直就是拆炸弹片段会见到的红线蓝线。所以这与其说是命运的红线,不如说是命运的红色聚氯乙烯绝缘电缆。



虽说此绝缘非彼绝缘,不过要在不伤及缆芯的前提下剥开护套,其实还挺难的。姊姊似乎是以坚韧为考量才选了这种线,我只觉得她根本搞错重点。



「早啊,九重雪兔!你们姊弟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我慌慌张张追赶姊姊,却被热血学长叫住。



「其实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有空吗?」



「没有。」



「就一下下而已啦。」



接着学长就把我拖去三年级教室。我在这学校就没有能够安稳歇息的地方吗?



「雪兔你今天差点迟到啊,发生什么事吗?」



「我去对不谙世事的三年级生说教了。」



这名脸上义务装设太阳能面板的男人,今天依旧环保节能。



「你一大早搞什么东西啊……」



「之后我跑去找没常识的二年级生求情,我怀疑她没听进去就是了。」



姊姊心情看起来莫名得好,反倒让我感到不安。



「雪兔竟然说人没常识,我看今天会刮台风。」



「灯凪。」



「啊、对不起!我不是在讽刺你,我不该说这种话。」



儿时玩伴感到说错话,一脸阴沉地纠正自己的话。



「今天天气是阴了点,但午后好像就会放晴了。」



「雪兔,就是说你这点啦。」



儿时玩伴愣愣地看着我,又怎么了吗?



「先别管这些了,马上就要全国大赛了,该怎么办?」



「爽朗型男,怎么连你也提这个。」



他和热血学长──火村学长相同,眼神闪闪发亮,充满期待。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你问我该怎么办,我才想问你还能怎么办?



全国大赛预赛下个月底就要开始了,而我们只是支篮球弱队,照现状来看,肯定是初赛就会被打回老家。



本来这个时期的大赛跟一年级新生几乎扯不上关系,可悲的是,我们学校社团人数只能硬凑成军,连一年级新生都能轻松当上正选队员。



而我还得帮火村学长的告白助攻,光这点就够折腾了。



我之所以再次打起篮球,全都是为了回应灯凪跟汐里的觉悟,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任性。我想改变,觉得自己非变不可。



当时所抱持的想法,早已消失殆尽。如今我甚至无法回想起那份心情,只剩下这个事实。



被别人说喜欢我,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我想再一次被别人喜欢上。我只是为了取回如此理所当然的心情,才选择了这条路。



不好意思啊,热血学长、爽朗型男。我对你们口中的大赛完全没兴趣。



我并不是以此为目标,希望成就些什么。



朝着未来努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纯就这点,我和光喜他们有着明确的热情差异。反正,不论爽朗型男能力多么突出,篮球终究是团体竞技,一个人再强也难力挽狂澜,更何况练习时间根本不够。我不认为学长们会想要每天拼死练习战胜强队,既然如此,我们哪还能做什么。



「呼呼呼,我想到个好主意了。」



「你还是老样子,一脸正经看起来毫无笑意啊?」



从刚才就试图想加入对话的汐里说。她这男篮经理还没和大家混熟,看来只能靠我出手相助了。







时间来到放学后。今天的社团练习内容十分简单。



「只要从我手上抄到球就算结束,在那之前都不能间断。如何,很简单吧?」



我朝着同年级的光喜、伊藤,以及热血学长们说。



另外因为篮球社太弱社员又少,导致我们只能在体育馆角落默默练习。



「这样就够了吗?」



「慢着巳芳,你少多嘴!」



热血学长和爽朗型男看似干劲十足,其他人倒是只想偷懒。



人数都这么少了,还有明显的热情差异,实在不是好现象。



没办法,为了让大家提起冲劲,就让她帮个忙吧。



「只要能从我手上抄到球,汐里就会卯足全力跳狐狸舞。」



「阿雪你在胡说什么啊!?」



社团经理汐里突然被甩锅,不由得惊呼。



「别担心,相信我。」



「嗯、嗯……慢着!这很显然不对吧!你怎么擅自做这种约定!」



「你看大家似乎干劲十足喔。」



男生们彻底兴奋起来。



真不愧是汐里,这就是所谓的社团经理效果吧。



「你突然这样讲,我又不会跳!」



「反正时间多的是嘛,而且我也想看。嗷呜嗷呜。」



「咦?」



我斜眼瞄向直盯着手机查狐狸舞的汐里,随后再次看向众人。



「就凭你们几个还敢肖想全国大赛,看我怎么打醒你们。」



「来追我啊──喵呼──」



「你是学弟耶!就不懂得手下留情吗!?」



阿雪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差距,技压男篮成员。



我喜欢在球场上跃动的阿雪,打从那时候就是,现在甚至比当时更喜欢。



我将一切深深烙进眼底,不想错过任何瞬间。



「即使面对有体格优势的对手,只要让他重心不稳,就能诱使对方滑倒,就像这样。」



「雪兔,再来一次!」



阿雪轻易使篮球社主将火村学长滑倒,巳芳同学来势汹汹地冲了上去。两人攻防看得旁人屏气凝神、眼花撩乱。不过,瞬间就决定胜负。



「可恶──!」



巳芳同学和学长们一样滑倒,现场简直尸横遍野。



只有阿雪独自站立,彷佛证明彼此间实力差距。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知道他如何一心一意地练球。



就这么过了五分钟、十分钟,在体育馆活动的其他社团学生,也忍不住停下手边动作,从远处看着这异常的景象。



「……好帅啊。」



我不禁脱口而出,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



我就是想看他打球的模样。明知会给他添麻烦,明知自己没有资格,我还是追着他来到这里。



现在,就是我梦想的后续。是累积无数好运才得来的伤停补时。



我受内心冲动驱使大喊:



「大家加油!」



现在从阿雪手上抄到球,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这点肯定大家都明白,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试炼。



这段时间的重点,是如何接受结果,以及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汐里,我们一起给这帮难堪的家伙加油。」



「嗯、嗯!」



「杂碎♡杂碎♡」



「这不是加油而是嘲讽吧!?」



「好了快点,你也一起喊!」



「杂碎、杂碎!讲、讲这种话真的好吗……」



「语调要像个小恶魔一般!」



「杂碎♡杂碎♡」



「伤脑筋啊……」



「怎么了吗阿雪?」



「没事,你的发育太好了,要说是小恶魔实在太过勉强。」



「你完全就是性骚扰吧!?」



他开着玩笑,动作依然敏捷细腻。



「呼、呼。还没……还没结束呢,雪兔!」



巳芳同学摇摇晃晃,仍不气馁地面对试炼。



「光喜,我跟你其实并没有多大差距。单论体能,你甚至赢过我,你从头学习如何操纵身体吧。」



「……操纵身体?」



阿雪再怎么隐藏自己的温柔都没用,他就是无法抛下别人。



「你们就这点能耐还敢提全国大赛喔?真是笑掉我的大牙。慢着喔?牙齿真的会笑到掉吗?我查查。」



阿雪一边运球,一边玩起手机。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行为,即使如此,还是没人能从他手上抄到球。



现在大家确实是十分弱小,不过我有明确的预感。



「未来一定会变强。」



我漫不经心地碎念。大家拿阿雪无可奈何,被整得东倒西歪,一脸不甘。



被学弟如此玩弄数落,自尊肯定碎一地了。



但即使大家都精疲力竭,眼神仍蕴藏着斗志。



「……我果然,还是喜欢他。」



我一度从他那夺走了梦想,自知这愿望实在罪孽深重。



心中怀抱的憧憬,使得恋慕之情越发强烈。



他的行动改变身边的人,使他们认真起来。



正因为如此,我才回想起阿雪过去告诉我的事。



他是为了忘记儿时玩伴砚川同学,才将一切心力都放在篮球上。他以自身庞大的思念为代价换取了力量,那股思念强烈到足以将周遭的人卷入,一同追逐颠峰。如今我才深刻感受到这个现实。



「──不想输给他啊。」



我拭去眼角泪水,冲到他身边。



刚好三十分钟。球仍在阿雪手上。



希望和他一样强大,我默默将这愿望藏于心中。







我走进速食店,马上就发现目标人物,于是迅速点完餐。



「哦,光喜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啊。」



「好久不见,学长看起来也很有精神。」



「最近我居然无法独自吃完大份薯条,真的是不年轻了。来,你也吃点。」



「学长胡说什么啊,你不是才跟我差一岁而已。」



看着熟悉面孔,我自然地绽放笑容。他是大我一届,国中时同为篮球社的大乡学长。



他升上高中后,依然进了强队成为正选球员。



「最近过得怎样?」



问题相当笼统,我却十分享受这样的对话,有好多事想跟他讲。



「最近每天觉得技不如人啊。」



「你?哦──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啊。」



被那家伙修理,浑身肌肉酸得发出悲鸣,心情却十分畅快,这股不断涌现的渴望,还真是久违了。



「我找到那家伙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共识。我们提到「那家伙」,就只会指某个人。



「那家伙?原来是他啊……你终于找到梦中情人啦!」



大乡学长兴奋得倾前说出。我和学长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懊悔悲哭的夏日回忆。



我们梦想破灭,阻挡在面前的,是一个当时和我同为二年级的男人。



梦中情人。这说法虽然怪怪的,不过我也认同。打从输给他,我们似乎就迷上那家伙,且无限憧憬他的身影。



我们发过誓,一定要打倒他,替学长们报仇。只可惜再也没那个机会。



「他当时骨折了。」



「受伤啊……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三年级夏天,特地前来加油的学长们肯定感到扫兴。



打进全国大赛时,全场欢声雷动,但我们心里却只惦记着那家伙。那场夏日的眷恋,将会永远伴随着我们吧。



我并不怀恨,正好恰恰相反。每一天,我都过得无比快乐。



进军全国,这也是我的目标。因为有想战胜的目标,必须跨越的高墙,我才能热衷于练球。为此,我与学长们共度了拼命练习的时光,学长们毕业后,我度过了带领大家的那段时光。



我过得非常充实,我的青春简直光彩夺目。我只能想到这些陈腔滥调来形容,不过,青春不就是这样吗!



我感谢他,带给我这样一段美好时光。所以才会难以认同。



不论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被不当贬低的现状。



「所以你也继续打篮球呀,这可真叫人期待。我懂了,你跟他读同一所学校对吧。这下得想办法拜托顾问老师安排场练习比赛了。」



「我们的实力可还没强到能跟学长们打喔。」



「哦,『还没』。意思是你们有那个打算是吧。」



「他似乎对比赛没啥兴趣,我就是死拖活拉也会带他去。」



「所以呢,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



学长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想不到该如何介绍他这个人。



不论是他的言行或态度,还是他明明排斥他人,人们总是会围绕在他身边。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人。



我想了想原因,那或许是因为不论他如何排斥他人,都不会带厌恶情感也说不定。



人是对感情波动相当敏感的生物,任谁都不会毫无理由去接近讨厌自己的对象。不过,那家伙却不讨厌任何人,好像打从出生就没有这种感情,所以大家才想靠近他,想要接触他。



不然像释迦堂那类警戒心极强的人,不可能会主动靠近。



只要接触过他,就会自然想待在他身边。



这或许是他那宽宏到足以接纳一切的气度所致吧。



「他是个言行不一,却让人无法放着不管的家伙吧。」



「什么跟什么啊。也罢,我开始期待起来了。等你啊,光喜。」



「不会让学长等多久的。」



「竟然露出小学生般的兴奋表情,你好像也变了啊。」



「是吗?我自己倒是不清楚。」



「你国中时倒是常跟人发生摩擦。」



「我只是变得直率而已。」



「喂喂,别闹了,傲娇男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好吗?」



雪兔啊,我现在到底露出怎样的表情?你可能没多大兴趣,不过我想再一次逐梦,这次是在高中这个舞台,和你一起。我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你,要你陪我做这点事不算过分吧。



我想未来三年,肯定每一天都会过得非常开心。



随后,我继续向大乡学长报告近况,聊些无聊琐事,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







「这看起来不会很怪吧……?」



我轻轻束起头发,并用小镜子确认。我险些嘴角上扬,急忙将嘴型拉回一字。



「别得意忘形了,神代汐里!」



我斥责自己,从包包取出手表,试图沉淀高亢心情。



表面玻璃出现裂痕,表圈烤漆剥落,时针也不动了。



这手表失去原有机能已久。这是我升上国中时,祖父送给我做纪念的礼物,结果用不到三年就坏了。



对不起,没有好好珍惜你。我在心中碎念,轻轻抚过手表。我一直把手表留在身边,无法丢掉。



我从天桥跌落时,阿雪保护了我。虽然我没受伤,不过用力撞向地面的冲击,害得手表坏掉了。



手表记载的时间,就是那个瞬间。愚蠢的我从阿雪身上夺走一切的时刻。



所以我随身携带这只手表。这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忘记犯下的过错。



社团结束后,我等阿雪一起放学。这段时光非常幸福,正因为幸福,才会感到害怕。我害怕又失去了这一切,以及自己是否又会犯错。



就算他恨我,那都是无可厚非,也无法有任何怨言。即使他在众人面前谴责我,说不想再看到我,也都不足为奇。



因为我就是做了如此过分的事。



阿雪这么温柔,比任何人都善良,如今还给了我如此幸福的时光。所以,我才无法原谅有人说阿雪的坏话!



有许多人看阿雪不顺眼,在那次事件后还变得更加明显。虽然没人排挤他或动粗,不过我逐渐能感受到那样的氛围。



我无法原谅的,就是那些口口声声说担心我,却对阿雪恶言相向的人,我差点就忍不住对他们动手了。



……这就是所谓的棒打出头鸟吗?真的是蠢死了。没有棒子能打到阿雪,就算有,也只会害棒子自己碎掉。



我感到愤怒,心中涌现黑浊冲动。正因为阿雪出手相助,砚川同学、佐藤同学、宫原同学,才没有受到伤害。



明明大家都感谢阿雪,却有不知情的人指责他。



我为此感到又生气又难过,无法原谅对方。我能为他做的,就是改变这个状况。



我绝不能让阿雪陷入孤独,要让他开心度过校园生活,使他的温柔得到应有的回报,这是我唯一的──



「那东西还真叫人怀念啊?坏掉了吗?」



我听到阿雪的声音急忙回头,犹豫该不该把手表藏起来。



因为喜欢才掩饰缺点,因为喜欢才会逞强,因为喜欢才只想表现好的一面,因为喜欢才不想让他担心,因为喜欢才会隐瞒,因为喜欢才会说谎。



小小谎言一点一滴累积起来,招致了无可挽救的后果。



我不会再对阿雪说谎,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把心事跟手表的事,全都告诉阿雪吧。他总是那么温柔,无论是多么荒唐无稽的内容,他都会仔细聆听。必要时他会给予解答,若只是不充分会给予提示,不明白的话会和对方一起思考。所以──



「这只表,是那天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