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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女人(2 / 2)


「……你说这个铃声是另外装的?」



沙耶讶异反问。



「手机里不可能内建这首歌吧?是说,为什么硬要选这首曲子……」



绘里香说到一半心领神会,沙耶点点头。



「因应随时都可能出生的宝宝,先生特地买了手机给我,方便联系……」



沙耶阖上眼睛,聆听轻快的电子旋律。绘里香顿时一慌,扭捏起身。



「……沙耶,你别哭喔。」



「嗯,我不会再哭了。」



「可以切掉了吗?沙耶?」



「嗯,谢谢你。」



沙耶虽然答应,绘里香还是轻触按钮许久才狠心关掉。



「沙耶,我想到一个好点子。」



绘里香突然说道,声音彷佛怀抱惊喜。



「什么好点子?」



「我先保密,下次打电话和你说。今天先拜拜喽。好了,大也,回家了。」



绘里香催促在旁边盯著狗狗掉落的食物的儿子,并与现身时一样,如同一阵旋风般离去。



6



绘里香总爱说沙耶家像养老院,但她家绝非二十四小时都是如此。沙耶时常出门散步,此时家中无人留守。遇到天气不好、不适合外出的日子,三位婆婆才会瞬间跑来串门子,这种聚会极少天天发生。



三位婆婆之间似乎达成某种协定,主要用意是防止某一方擅自先去,另一个主因是三人都不想给沙耶添麻烦。她们活到这把岁数,心灵却如思春期少女脆弱敏感,不想因为过度打扰导致被疏离或是惹人嫌。



因此,考量的出发点说来也是自我防卫,但总之沙耶相当感谢她们。沙耶喜欢三位婆婆,但也需要放空沉思和读书的私人时间。



这天她也像只兴奋筑巢的小鸟,准备阅读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午后阳光正暖,裕介总算沉沉酣睡,温暖的光线从敞开的缘廊洒落屋内。沙耶冲了一杯咖啡,从斗柜抽屉取出漂亮的书签。记得家里还有饼乾。她在老位置放好和室椅,背部靠向坐垫。



准备齐全之后,沙耶轻轻在孩子身旁蹲下。宝宝摆出「万岁」的姿势睡觉,伸直的两手圆圆胖胖,仅有关节部位较细,宛如套上橡皮圈,模样十足可爱。沙耶轻戳宝宝手肘的凹陷处。宝宝从手臂到如青蛙般张开的双腿,都像极了顶级的白火腿,全身则如刚捣好的麻糬。



她总是想,为何小宝宝的全身看起来都如此美味呢?沙耶亲吻粉颊,依偎著宝宝躺下。闭上眼睛,宝宝规律的吐息吹拂脸庞,奶味轻搔鼻腔。



睡意突然猛烈袭来。最近裕介再度夜啼,虽然比起刚出生时好带许多,睡眠品质和时间却骤降。



尽管睡眠不足,沙耶仍试图抵抗强烈的困意。难得找到时间偷闲,和宝宝一起睡著太可惜了……



想归想,她依旧迅速沉入梦乡。



沙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隐约记得做了梦。



她被裕介宏亮的哭声惊醒,整个人弹起来,打了个哆嗦。



房里站著一名陌生男子,理光头留著大胡子,穿著迷彩棉裤,时节已入秋,上身却只著一件慢跑背心,手臂肌肉隆起,抱著哭闹的裕介。



沙耶正要发出惨叫,男人低声说:



「哦,安静点,否则这孩子就没命了。」



沙耶闻言,不仅声音卡在喉咙,全身也为之冻结。



男人确认沙耶不敢轻举妄动之后,朝缘廊移动。看来他是从院子闯入,现在想带著裕介从那里离开。



如今悔恨自己缺乏警觉也来不及了,沙耶从未想像自己和裕介会在家中遇到歹徒。



—可是,我也从未想过丈夫会突然身亡……



恐惧发冷的身体内侧,倏然涌现一股力量。



沙耶冲进厨房,抓起菜刀回到客厅。家里很小,眨眼就能来回。男人半套著鞋子,抱著婴儿回过头,看见沙耶脸色苍白,紧握菜刀站在面前。



「放下孩子。」



沙耶意外沉静地命令道。



「呃,等等……」男人急忙说:「开什么玩笑?你要是刺中我,小孩掉下去,头撞到踏脚石,会重伤喔。」



「孩子要是受伤,我就杀了你。」



「不是吧……」男人低声抱怨。「好,不然这样。你把菜刀放在旁边,我就放下宝宝。要我直接交到你手中也行,求你务必冷静,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我立刻把孩子还给你。抱歉,吓到你了……求求你听话,好吗?放下菜刀。」



不知怎地,外貌凶恶的男人气焰尽失,甚至苦苦哀求。



但是沙耶已将手中的刀柄当成救命符,紧握大叫:



「我不信。我不会相信想夺走孩子的人说的任何话。快说,是谁派你来的?是谁命令你凶狠犯案?」



就算男人不回答,沙耶也心里有底。



是亡夫的父母和大姑他们。他们希望由继承心爱儿子血脉的裕介继承家族事业,因此不惜一切想收他当养子。



男人被沙耶的气势吓到嘴巴一开一阖。



孰料回答从意想不到的方向传来。



「抱歉,沙耶。是我,是我拜托他的。」



急忙甩开凉鞋,欲从院子冲上来的人是……



「……绘里香。」



沙耶浑身虚脱,绘里香乘隙夺过菜刀、收回厨房,接著跑到男人身旁,抱起哭闹的裕介说:



「真的很抱歉,我下次再补偿你,你今天先回去吧。」



男人依然嘴巴开阖、反应不过来。他交替看了看沙耶和绘里香,点了个头,逃也似地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



沙耶声音嘶哑地问。



「对不起,失败了。」



绘里香尴尬说道。裕介从可怕的男人手中移到女人柔软的胸怀,哭声逐渐变小,似乎放松了些。



「……失败?」



「我上次不是想到一个好点子吗?看到你这么思念老公……我想让你们再见一次面。当时虽然说会打电话告诉你,后来觉得直接来比较好……我以为他会附身在隔壁太太身上飞奔而来……」



绘里香惋惜地喃喃说道。



「……我先生吗?」



「是啊,危急时他不是会赶来救你吗?他没现身,表示我的计画早就穿帮了。对了,刚刚的男人是我高中戏剧社的学弟啦,他虽然长得像坏人,其实个性很胆小,是个大好人。我们现在一起在业余剧团表演,我随便编了一个藉口请他帮忙,结果吓到你们了……是我思虑不周,真的很抱歉。」



绘里香一口气说完,抱著裕介弯腰道歉。



「原来是、假的……」



直到这一刻,沙耶才放松绷紧的神经。总觉得绘里香沙哑地呼唤著自己的名字,可是声音听起来愈变愈远。



7



某处传来哼歌的声音。



—是什么歌?



沙耶的意识彷佛深陷云中,模糊不清。



她位在温暖、柔软、舒适之处。哼唱声渐渐接近,回神又在剎那间远去。听见哼歌声之前,沙耶在朦胧的意识中听见其他声响。



柔软的衣物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



佐佐良 沙耶……



彷佛如此低语。



沙耶感到既怀念又哀伤。她知道这是很重要的声音,一时间竟想不起意味著什么。



除了哼歌声,还听见细微的电子音,以及餐具碰撞声。沙耶全身暖洋洋,时而传来轻柔拍抚的触感,恰似云朵轻柔的抚摸,不过沙耶明白是人的手掌。



咚……咚……咚……



催人沉入舒适梦乡的触感及节奏,与她哄裕介入睡时一样。她会隔著婴儿被,搭著摇篮曲的节奏,以手掌轻拍……有时搭配心跳。



沙耶觉得自己成了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柔软、温暖而柔和。



微风徐来,她在云朵间窥见某人的脸庞,是布满皱纹的老妇人。



你是谁?



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流云遮住老妇人的脸。其他云朵拨开之后,现出其他人的背影。



看似黑硬的头发、宽阔的肩膀,以及威风扠腰的双手。



那个人没有回头,说道:



「沙耶,你真傻。」



话语未达耳际,沙耶就猜到是谁。她拚命大叫,声音却松散无力地化在风中。



「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我等你回来好久、好久了。」



「……傻瓜。」



男人伤脑筋似地叹气道。



这时远方传来婴儿哭声,声音愈来愈近。不,不该用「婴儿哭声」予以形容。世界上没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宝宝的哭声也各不相同。



是裕介的哭声。



沙耶惊醒,看见裕介哭红了脸,抗议母亲迟迟不抱他。



她急忙抱起孩子,摸摸尿布,触感乾爽舒适。于是她喂宝宝吃奶,宝宝用力吸吮,力道之大,使胸部微微刺痛。



不对,真的很痛。过了一会儿,沙耶拉开宝宝,手指探入他的小嘴,在向来平坦的牙龈上,摸到尖硬的凸起物。



是好小好小的乳齿。



沙耶笑了。发出声音地笑。直到此刻,她才恢复余力观察自己在哪。



她不知何时躺到床上,穿著外出服睡著了,身边铺著一床婴儿被。



沙耶轻轻起身,拉开紧闭的窗帘,天空微微泛起橘红。



—傍晚了?



她先这样猜,侧头确认时钟。打开电视机后,新闻播报员笑著说「早安」。



沙耶身子一抖,但不是因为冷或害怕。她快步走向洗手间,放在里面的尿布桶盖子未掩,里面堆满脏尿布。沙耶闻到臭味,皱皱鼻子,将之盖紧。



从洗手间回到房间以后,她重新审视环境,发现家中许多东西被移动过。她再次感到困惑,但不胜饥饿和口渴。



沙耶快步走到冰箱前,取出冰镇的麦茶饮用。喝完第二杯后,察觉炉子上放著锅子。她没有在这里放锅子。打开锅盖一瞧,里面是满满一锅冷掉的杂烩粥,还闻到味噌的香味。



沙耶已经饿到快站不稳,急忙点火加热不知从何而来的杂烩粥。沸腾之后,小心翼翼地试吃。高汤味道清淡,粥里没加任何料,相对地,麦味噌25口齿留香。想必做的人直接在滚水里加入整块味噌,搅拌溶解之后,豪迈倒入剩下的白饭煮烂,试吃后加水稀释……沙耶能大致想像料理过程。



这锅味噌杂烩粥虽然简朴,却美味地温暖了沙耶的胃。沙耶分别在怀孕时、感冒发烧时、只能卧病无法吞药时,以及产后无法下床时,吃过几次一模一样的杂烩粥。



「来,我最后还打了蛋。多吃点,快快恢复精神。」



当时丈夫自鸣得意地端著碗公过来,对她说道。



沙耶的心揪成一团,从冰箱拿出鸡蛋,打了一颗蛋进去,盖上锅盖,冲了冲蛋壳,正欲丢入厨余桶,发现里面已经装了蛋壳,旁边的碗公和婴儿小碗,如同亲子般摆在一起,两个碗的边缘都有使用过的痕迹,里面是空的。



难道挑食的裕介吃了一整小碗的杂烩粥?他吃得下这么多吗?至今就连沙耶悉心筛过磨碎的副食品,他都只肯吃一、两口。



打开锅盖,白色蒸气滚滚冒出,鸡蛋煮得恰到好处。沙耶拿出新的碗公,添了满满一碗,紧接著才回过神来,快速冲洗婴儿小碗,为裕介添了一碗。等它放凉的期间,沙耶坐在餐桌前,捧著碗公吃著杂烩粥。好吃到几乎掉泪。



不知不觉间,裕介在她身旁灵巧地翻身,如蜥蝪般抬起脖子,凝视沙耶的手边,嘴角流著一道口水。



「啊—」



裕介开口。表情非常丰富,明显是在要东西,同时责怪母亲。



沙耶笑嘻嘻地说:



「别紧张,我有帮你盛一碗。等妈妈一下喔。」



沙耶起身,拿来放至适温的小碗杂烩粥与汤匙,让裕介坐上吃饭用的婴儿座椅,唱歌般地说:



「来,多吃点,这样才会快快长大喔。」



8



沙耶晾起洗得白白净净的尿布,从木头围篱上方望见红色的头。有人躲在木篱下,晃头晃脑地偷看屋里。



「早呀,绘里香。」



沙耶一打招呼,绘里香随即从门柱后方尴尬地探出头,下方还能见到大也黑色的头。



「早安……昨天真对不起。」



「没关系啦,可以帮我晾衣服吗?」



沙耶开朗地说,绘里香看似不太想,但仍帮忙晾起衣物。沙耶「啪!」地甩开皱皱的衣服,说道:



「我好像昏倒了。」



「我真的差点被你吓死。」



「是你帮我盖棉被,煮了杂烩粥给我吃吗?」



沙耶姑且一问。果不其然,绘里香摇头。



「应该是隔壁的老太太弄的。」绘里香压低音量。「啊,不是阿珠婆婆喔,是小野太太。她突然冲进来,说会照顾你,要我先回家。怎么说?态度超有魄力,让人无法说不?然后,她熟练地铺起棉被等等,再次要我回去,还说你不会有事……不过我依然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谢谢。」



沙耶发自内心说,绘里香害羞脸红。



「别跟我道谢啦,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刚刚去隔壁看过了,那个老太太一样呆坐在门口,和昨天判若两人。」



「是吗……」



「欸,难不成昨天来的,其实是你老公?」



绘里香小声说道,沙耶犹豫片刻后点头。



「应该是。」



「太好了。」绘里香笑逐颜开。「看来我不是完全帮倒忙,真的太好了。」



「绘里香,你好贴心,我最爱你了。」



沙耶边说边拥抱绘里香,大也见了不禁跟著怪叫,抱住两人。



「大清早的,你们就在院子里玩推挤游戏26?」



久代婆婆傻眼说道,她爱用的助行器上堆满了东西。



「喔,我还以为是早上菜市场的流动摊贩阿婆,原来是久代婆婆。」



「我今天的确是来卖菜的,要不要乾脆在这里摆摊呢?」



久代婆婆若无其事地接话,将带来的东西排在缘廊。



里面包含了白萝卜、酢橘、笋瓜、红萝卜、番薯、茼蒿、葱、香菇类、油豆腐,以及一大袋闪著刺眼蓝光的秋刀鱼。



「哇咧,好像移动超市。这是怎么回事?」



绘里香高声大叫。



「当然是买来的啊。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可是老师呢。」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威震佐佐良市场的老爹是我从前的学生,我决定留下之后,曾继续教他读书,所以他至今仍敬我三分。别看我好像买了很多,几乎没付什么钱。」



「久代婆婆真厉害。」



绘里香坦率地投以敬佩的目光。久代婆婆开心地接受,挺起胸膛。



「是呀,别小看我喔。我的学生里面有公务员、医生还有警察呢。我生了五个小孩,每一个都事业有成。许多人离开了佐佐良,但也有不少人留下来,所以……」久代婆婆直视沙耶说:「我的骨头一定要埋在这里。」



「久代婆婆……呃,这是要给您的东西。」



沙耶从围裙口袋拿出某样物品。久代婆婆问:「这是什么?」讶异地接过一看,为之屏息。



是一封信。



「呃,这是昨天邮差交给我的,他知道我们是朋友,因为不知道您搬去哪里,只好托我转交给您……对不起,我太晚拿出来了,因为昨天有些状况……」



久代婆婆瞪大双眼,紧盯寄件人的姓名,置若罔闻。



「久代婆婆……」



沙耶低语,这时阿夏婆婆踩著笨重的步伐从院子进来。



「哦,大伙儿都来啦。我带了肉来,还有温泉馒头。」



「是我叫她来的,她就只有料理这点可取。」



「阿夏婆婆的手艺真的很棒,来得正是时候。」



绘里香美味似地舔舔嘴。



「你在说什么?别只顾著吃,你也要帮忙。接下来就等阿珠到了……」



久代婆婆瞥向隔壁,随即传来阿珠婆婆甜甜的声音。



「欸,年轻人呀,可以帮个忙吗?我搬不动。」



「我跟阿珠借了烤炉,还有买好放著的木炭。好,你们快去帮忙。」



久代婆婆拍了拍沙耶和绘里香的背。沙耶请久代婆婆帮忙照顾裕介,绘里香则不甘不愿地走向隔壁。



「你们看,裕介长牙了。」



等全员到齐,沙耶开心报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众人轮流把手指伸进裕介的嘴里,好不热闹。想当然,裕介不堪其扰,大声哭叫抗议。尽管无法亡羊补牢,今天的午餐会依然定名为「庆祝裕介长牙」。



等东西煮好、烤好、汤也炖好,裕介的副食品也备齐时,沙耶小声提案:



「要不要邀请小野太太一起来呢?」



「小野太太是谁?」



久代婆婆一脸诧异。



「呃,就是隔壁的太太……」



久代婆婆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拍手说:



「我说啊,那个人叫『山野边』。她家门牌太老旧,山下面少了一杠,最后一个字磨掉了。」



「久代,你认识她?」



阿珠婆婆问道,只见久代婆婆骄傲挺胸。



「她是我从前学生的母亲。」



全员一致发出「哦—」赞叹声。



「『山野边』?字怎么写?」



阿夏婆婆难得感兴趣地问。



「山川的山,原野的野。第三个字比较难,该怎么说明呢……」



「是那个字吗?」



阿夏婆婆指著电视机画面。大也似乎感到无聊,打开了电视机,现正播起知名的现场直播午间综艺节目。



字幕上的来宾姓名为「山野边丰」,出身自埼玉县佐佐良市,全员一致「哦?」地盯著瞧。接著,萤幕下跑过「山野边丰得了号称美国建筑界诺贝尔奖的普立兹克建筑奖」的说明文字。



「好像很厉害呢。」



阿珠婆婆天真地说,阿夏婆婆回道:「应该吧?」绘里香和大也母子捏著煮成金黄色的甜炖番薯,大口吃了起来。



「好,现在又到了『call out』时间!」



节目主持人精神抖擞地大喊。这是请当日来宾打电话给某人、毫无新意的电话单元。这是现场直播节目才有的惊喜,有时情况却不甚热络,不能说是非常有趣的企画。



「山野边先生说一定要打电话给母亲。听说他十几岁时离家出走,今天才首度准备打电话回家。请问您总共几年没听见母亲的声音呢?」



「我想想,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二十五年了吧。」



「二十五年!这下连我都开始期待了。好,请拨号。」



山野边先生略带紧张地面向节目准备的电话,慢慢输入号码。



「不会吧……」



沙耶回头一看,只见久代婆婆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瞪著萤幕。



接著—



9



阿珠婆婆表示「至今从未响起、说不定坏了」的隔壁家电话,在这时候响了。



19 基本的婴儿副食品。



20 一六○三年至一八六七年,又称德川时代,由德川幕府统治日本的时期。幕府设在江户,即现在的东京。



21 昭和天皇在位时期称昭和时代,始自一九二六年底,至一九八九年初结束。



22 奈良风味的腌菜。加入酒槽和盐腌制冬瓜、黄瓜、西瓜、生姜等食材至黑褐色的料理。



23 原文使用了「なり」,汉字写作「也」,具有双关。



24 于一九六三年发售的日本童谣,由中村八大作曲,永六辅作词,梓美千代演唱。



25 使用麦麴做的味噌,水分较少,发酵时间较长,除了带有麦香,味道也较为苦涩。



26 日本小学生常玩的游戏,多人以背和肩膀互相推挤。由于可以取暖,因此多在秋冬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