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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里无头的蜥蜴人(2 / 2)


“喷洒消毒液估计是为了防止感染。”



“有作用吗?”



“没,除了能让他安心。”希科波西捂住鼻子,走进了房间。只有桌子与棉被的房间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具怪物般的尸体。尸体旁边有一把柴刀,掉在桌子的下面。西科波西想起马奇奥平常好像是在东京生活,所以房间里很冷清是很正常的。环顾四周,除了一个旅行箱就没有别的行李了。



“原来如此。这看起来就像蜥蜴蜕下的薄膜一般的皮肤一样。”希可波西捡起落在门前的皮肤,皮肤分成了上身和下身两部分,就像衬衫和裤子一样,腰部被剪断整齐地上下分开,上半身的皮被压在下半身的皮下面。两块都是刚才贴在门上的东西吧。因为脓汁的粘性失效,所以就掉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人皮密室。如果艾德·盖恩看到了,估计会很开心的。”



“这玩意真的粘性这么强吗?”



“会的。据说在百穴原,有的村民会把把蜥蜴病患者蜕下的皮放在厨房里当苍蝇粘用,效果还很好。”



希科波西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像晒外套一样摊开上半身的皮肤。



“这人皮剥掉怎么样?”



“嗯,也还好吧,不过这种剥皮方法虽然能让剥下的皮比较完整,但对于布满粘液的蜥蜴人皮很容易粘到一起,所以凶手应该是剥完皮就立马把人皮贴到了门上制造密室,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的了。”



“你说把这玩意贴在自己的身体上,粘性散去前的五个小时就能冒充马奇奥吗?”



“嗯,如果脸部骨骼相似,估计做到问题不大。”



“这家旅馆里有这样的人吗?”



“没有。在场的人都没有和马奇奥长得很像的人。还有一件事,要是万一露出屁股的话也会暴露的。”



“屁股?”西科波西疑惑地问道。



“是的。屁股部分不会分泌脓液,所以就算把整张皮都贴在身上,屁股部分会尴尬的露出来的。”根田说完之后,张开了手中下半身的皮肤。的确,只有臀部没有沾上黏稠的脓液。人皮之所以凹凸不平,大概是马奇奥掉进温泉的时候摔到或者撞到的缘故吧。希科波西看了看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皮。不知道为什么上半身的部分看起来有点脏。他把脸凑过去一看,发现脖子到肩膀附近粘着一层黑色粉末。



“这是什么?”



“啊,是烟灰喔。”根田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烟灰缸.虽然跟放在大厅和客房里的烟灰缸一模一样,但是陶器的边缘沾满了肉末和血迹,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烟灰。



“和头上的伤痕完全一致。凶器就是这个吧,当凶手拿着烟灰缸击打到马奇奥的后脑勺的时候,烟灰碰巧洒出来吧。”



“死因确定就是头部受伤,对吗?”



“是的,没有其他外伤。”



“那这个呢?”希科波西拿起了桌子上的柴刀,二十公分左右的刀刃上沾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模糊血肉。”



“估计是切断了希阿文的脖子和胳膊的工具吧,马奇奥身上没有类似的伤痕。”



“原来如此,估计是杀了希阿文之后,把柴刀和烟灰缸一起拿到了这个房间吧。”希科博希将皮放在地板上,将视线转向马奇奥的尸体。正如根田所说,头上的伤口和希阿文被开瓢的后脑勺确实很像。烟灰似乎只粘在了皮肤上,无皮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伤口流出来的血从后脑勺延伸到后颈,沾在了无皮尸体的身上。



“犯人在用烟灰缸击打马奇奥后脑勺的时候,身上的皮已经蜕掉了吧。”



“不,那是不可能的。”根田指着马奇奥上半身的皮肤说道说到。脑袋部位的皮肤有一部分破损,而且人皮内侧粘上了斑驳的血迹。



“你的意思是凶手砸死马奇奥之后,在流血停止之前把他快要蜕下的人皮剥了下来吗?犯人是印第安人的后裔吗?”



“啊,前一句应该是这个样子,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印地安人又在杀死敌人后剥下面皮的习惯。”希科波西背对着根田说道。犯人动手剥掉马奇奥蜕下的皮肤估计是想建造人皮密室吧。话虽如此,凶手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周折建造人皮密室呢?“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嗯,这很难。蜕皮完的马奇奥和老板娘一样也看不见尸斑,只能粗略估计说是死后两个小时以上了。”



“和希阿文一样啊。”



“确实,哎哎,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根田指着脚边说道。西科波西转过头来,发现地板上有一摊像是番茄酱一样散开的血迹。仔细一看,凝固的血表面有个小瑕疵。就像是用叉子划过了血迹的表面一样,大滩凝固的血液上留下了像是两条薄薄的线一样的痕迹。



“可能是在剥皮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犯人是只有两根手指的怪物吗?”



“我知道了,真面目就是这个。”希科博西拾起了马奇奥的上半身的人皮,鼻子和下巴的前端,粘上了一点不规则的血迹,西科波西拿着人皮与血泊上的痕迹相对比,它们之间的长度大小正好一致。



“估计是犯人花了很长时间剥皮,然后不小心让人皮的脸部碰到了血迹上。”



“原来如此。我突然想到了。“



“什么?”



“我知道了,犯人是用某种诡计逃出人皮密室的吧。这两条痕迹就是线索。“根田的眼睛闪闪发亮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呃,你看,估计是从钥匙孔用绳线拉住马奇奥的人皮,之后到门外拉住人皮让它粘在门上。”希科波西默默地回头看了看门。向内开的门上有右下角的门塞,旋钮类型的锁,还有门把手。粘上粘液的门内部分的锁是旋钮类型的,没有通过绳子的孔。而且与门框边缘的空隙非常小,所以要从走廊操纵绳子移动皮肤是不可能的。



“就这?要不你过来试一下。”



“不行吗,那么可能是用了那个门塞。”根田指着门的右下角说道。倒杆型的门塞黏在门上。



“犯人从屋子外面用大磁铁利用磁力将水平状态的横杆变成了下垂状。这样的话会怎样呢?”根田手舞足蹈地高兴地说道。



西科波西站在门前,仔细观察着那个像是扳手一样的突出的门塞。橡胶被磨破了,所以不能当作门塞使用了。而且假设可以在门外用磁力让横杆落下固定住门,用力撞击的话也不会打不开吧。



“我寻思啊,皮肤科你的眼珠子是不是瞎了。”



“瞎眼?没这回事你看。“根田瞪大了双眼说道。



(门塞,又称门档,门吸。是利用一定的装置将门固定在一定的位置的一种工具。原文中的ストッパー也就是英语中的(door)stopper的平假名,按照书中的描述,以及结合本人初中高中坐最后一排管理后门的经验。书中的门吸应该是这种,平常横杆是水平状态,之后使用时则将其由水平状态掰到竖直或者倾斜状态固定到地面上,利用橡胶的粘性粘在地上起到固定门的作用。)



7.



两个人从职工宿舍穿过院子和客房楼回到了大厅。加里香,西里香、米基和马赫马赫四个人正围坐在桌子旁喝着咖啡。就当西科波西长舒一口气坐到长椅上的时候,辛贝带着像尸体一样的苍白脸色从办公室跑了出来。“从山下车站往山上走的救援队,在半路因为山体滑坡全死了。”



茶杯从米基手中掉了下来。



“我快疯了。想想办法!”情绪失控的加里香披头散发地喊叫道。一旁稍微冷静的西里香也一脸痛苦地抱住了头。



“为了尽快找出你们之中隐藏的凶手,我需要你们的不在场证明。你们的妈妈和大哥是在今天早上四点到六点之间被杀的,这个时间段里都有谁有不在场证明?”



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大厅一片寂静好几个视线交错在一起,彼此都在打量着自己不信任的对象。



“凌晨四点?当然是睡着了,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西里香打破沉默说到。”我有,我和老公也就是辛贝一直聊到天亮,对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加里香笑着说道。“我们在房间里讨论温泉的未来。”



“一直到早上六点?”



“差不多吧,昨晚我工作到很晚,”一旁不善言辞的辛贝接话道,“差不多四点左右回到了宿舍的房间,不小心把加里香也吵醒了起来,然后我们就一起聊了聊昨天的事还有温泉旅馆未来的事情。”



“是准备明天的食物吗?”



“没,我在厨房里搞了一晚上螃蟹这种虚拟货币交易,你们了解螃蟹吗,我的手机上面还留有记录。”



“辛贝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把显示屏对准西科波西,手机上显示着密密麻麻排列的像是记账簿一样的细小数字。确实,上面显示辛贝手里的螃蟹货币交易记录一直从一点延续到四点左右,昨晚辛贝几乎是在没有休息地买卖螃蟹。”



“做厨师赚得钱不够花吗?”



“啊?这是我的爱好,而且还可以用作养老的基金。”



“不对啊,手机上显示,从两点四十九分到三点二分之间,没有交易记录。你是去厕所了吗?”



“没,马奇奥那家伙来到厨房,说想为昨天的事道歉。”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马奇奥昨晚也很迟都没睡吗?还有他怎么知道你在厨房里的?”



“我不知道。”



“你们是和解了吗?”



“没有。我把他赶回去了。”对逝者还充满怒气的辛贝,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说道。



“有什么证据吗?”



“有啊。正好在那个时候,我和烹饪学校的后辈正在用手机打电话。他对螃蟹虚拟货币很了解,所以经常教我。当时马奇奥来了,直接了当地说要跟我道歉,我跟后辈朋友说临时有事要挂电话,他也应该听到马奇奥的道歉了吧,你们要确认吗?”



“没事的。”希科波西伸出右手制止了辛贝。那是希阿文和马奇奥被杀死一个多小时前的事,应该和案件关系不大吧。



“剩下的人呢?”



“那个,我有不在场证明,对了还有米基。”根田耸了耸肩说道。米基尴尬的把视线移到了别处。“你们两个半夜不睡在一起搞什么?”



“啊这,你懂的啊,我们俩四点之后确实在我的房间里睡觉啊。”根田害羞地笑了出来。



“你不是迷上西里香了吗?”



“害,就像在荞麦麦店偶尔也会想吃猪排盖浇饭一样,总之我们有不在场证明对吧,米基。”听到根田的话,米基像机械玩偶一样点了点头。当她的男朋友被杀的时候,这个女人似乎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上床。



“你们的房间呢?”



“在客房楼的二楼。我是偏北的房间,米基是偏南的房间,米基主动过来找我的,我们俩就在你们俩旁边的楼上。”



“确实,很适合晚上串门。”



“啊,大家都疯了吧!”突然大叫的是加里香。加里香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客房楼的方向蹒跚地走去。



“你要去哪里?”辛贝抬起头来问道。



“我不行了没人会来救我的我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老公不要让别人知道万能钥匙的位置。”似乎已经歇斯底里的加里香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也打算这么做。”西奥利用疲惫的声音说完,也跟在姐姐后面,离开了大厅。



“呵呵,既然都选择分头行动了,估计一会无人生还的大屠杀就要上演了。”西科波西注视着两个美人一前一后精疲力尽的背影,咧嘴一笑。



“我也累了,打算去睡一会。救援队来了就叫我。“希科波西对马赫马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大厅。



回到房间,桌子上的绿茶已经变凉。马赫坐在坐垫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绿茶。希科波西躺在一旁的榻榻米上嘴上衔着香烟。



“真是个糟糕的假期。你觉得凶手是谁?”希科波西问道,马赫马赫垂下了肩膀,摇了摇头。“果然线索还不够吗?”希科博希一边抽着烟,一边将在希阿文与马奇奥的凶案现场看到的东西说给马赫马赫听。被肢解的希阿文尸体,掉落在地上的神牌,融化的蜡烛,剥了皮的马奇奥尸体、贴在门上的皮肤、满是血迹的烟灰缸和柴刀、沾上血迹的人皮伤痕、橡胶磨破的门制动器。马赫抱着膝盖,默默地倾听着希科波西说的话。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晚上居然弄出两个密室来杀人,犯人是装成艺术家的表演型人格障碍,还是不受欢迎的犯罪宅男呢?”



“那个,我有一个请求。“马赫马赫压低声音说道,从外边可以听到风鸣的声音。



“什么?”



“如果我解出这次的真相,你能不能别再监视美穗美穗了?”



闻声的西科波西不小心把衔在嘴里的香烟弄掉了,自己因为突如其来的凶案现场把这件事都忘掉了,但马赫马赫大概还记得一直在担心妹妹的安危吧。



“可以可以。如果你能指出凶手,我就会立刻打电话给的同伴让他停止监视。”



“真的吗?”



“我保证,但是前提是你得告诉我知道凶手是谁。还有他从密室里逃出来的方法。”



“我当然知道了。”



“真可靠。”希科博西把吸完的香烟屁股扔到烟灰缸里。



“那就告诉我。犯人是谁吧。”



“嘿,警探!”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耳熟的声音。咚咚地敲隔扇的声音连绵不断。希科波西啧了一声。起身走了过去。



“吵死了,有人死了吗?”拿下门闩打开槅门。



“我没死。”又是根田这个家伙,根田的脸上浮现出想要挨揍的笑容,好像对西科波西有什么话说。



“那又是怎么了?”



“等一下,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线索,我掌握的线索已经足够了,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就快点说。”



“不是凶杀案啦,是一件更重要的事。你是锂的哥哥吧?”



西科波西的脸顿时失去血色,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妹妹的名字?



“啊哈哈,用不着那么吃惊吧。”根田开心地拍着手笑道。



希科波西从干渴的喉咙里挤出声音。“你认识她吗?”



“嗯?你在生气吗?”



“你说呢?”



根田摇了摇头,吐了吐舌头。



“对,我认识她。”



“因为是我杀了你的妹妹锂。”



8.



头部以下埋在雪中的狸猫,一副愚蠢的表情看着自己。



心脏扑通扑通地拍着胸口。西科波西一手抓住槅门,一边转过身去,迅速思考着。



欺负锂的同班同学,以及被见死不救的老师的名字都被记在自己脑子里了,但这个男人却完全,没有印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杀了锂?”希可波希转过身,面对着根田说道。



“嗯,对不起,”



“锂是自杀的。我是目击者。没有他杀的嫌疑,”



“虽然是这样,但把她逼上自杀的不归路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很难受吧?但是应该已经过了诉讼时效吧。其实是我的朋友在办一个有趣的剧团,叫水肿猿人,你看。”根田打开放在旁边的小包,取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一类的东西,递给了西科波西,果然,上面印着一张西科波西似曾相识的皮肤水肿的猴子的照片。西科波西想起了自己结识水肿猿人的契机,《淫荡蚯蚓人在小区上吊》,脑海里浮现出诺埃尔那种苍白无神的脸。



“那个剧团里所有的成员都是严重的皮肤病患者。蚯蚓姐弟、蜥蜴绅士,真让人吃惊,就像是人类的奇葩皮肤病博物馆一样。四年前我还在豆豆大学附属医院里工作,因为对皮肤病治疗很有水平而从全国各地招来了很多患者。偶尔会发现一个很适合水肿猿人剧团的皮肤病患者时,我就会私底下把他简绍给团长,锂也是其中之一。”



根田怀念地望向窗户,而一旁的希科波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听他说话。



“没记错的话,你们家,父亲因为强奸被抓进去了,母亲靠卖淫维持生计吧。当时我和她说参加剧团可以赚不少钱来补贴生计,她马上就高兴地决定加入了。团长也很高兴,因为蚯蚓女孩很少见所以很受欢迎。但是她没做几天撑不住了逃跑了,好像有两个礼拜吧,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好像是因为团长比较粗暴的原因吧,知道了这件事的团长很慌张,因为他害怕其他的团员也趁机胡思乱想,伺机逃跑,所以他就找人去把你妹妹那个了。”



“强奸?”希科波西有一种想捂着耳朵蹲下来的冲动。



“嗯,好像也是收买了附近学校的学生,让他去强奸的锂,而且还把小锂被强奸的照片散布到学校附近了。”



“这不是真的,”希科波西喘息着说道,小锂因为这割断了自己的手腕。



“都是你的妄想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发生这种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你家里一团糟,而且欺负你妹妹的人或多或少在校园里来说都是惹不起的恶霸吧,锂又是自杀的,警察和学校的同学老师也不想自找麻烦。”



“这……”希科波西痛苦地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顺便一提,强奸锂的中学生是像洋娃娃老公一样的帅哥。听说那家伙从小学开始就收割一大堆粉丝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当上偶像艺人了,对于青春期那些敏感又暴力的女粉丝来说,自己的梦中偶像居然被一只蚯蚓夺取了,所以那些人自然而然就会对锂施加惩罚性的报复吧,你妹妹好像从小就被霸凌,当时却被逼的自杀,她们一定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吧,学校真的是像医院和监狱一样恐怖的地方。”根田一脸正经,像是wide show的评论员般不动声色地讲述着这些让西科波西抓狂的话语。希科波西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了嘴里被塞满蚯蚓的锂的身影。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当然会说,没想到那孩子的哥哥居然当上警察了,有点激动,感觉很好玩罢了。”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哈,可惜你不是。”根田戳着西科波西的肩膀笑道。



自己成为警察就是为了向这样的家伙复仇吗?



久违的无力感又一次袭击了西科波西的全身。



希科波西抓住门扉,竭尽全力忍受住头晕目眩不让自己倒下。



9.



走廊里令西科波西绝望的的谈话结束后,一脸严肃的他叼着一半的烟走回了房间。看到一脸反常的西科波西,马赫马赫不安地抱着膝盖。



“我又有工作了。马上告诉我真相吧。”希科波西说完,马赫马赫就尴尬地摇了摇头。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跟这次无关,我刚刚得知自己的复仇对象现在越来越多了。现在不是为这种无聊的事件伤脑筋的时候。感觉告诉我凶手是谁?”希科波西语气强硬地说完后,马赫马赫咳嗽了一声,之后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真的能放开美穗美穗吗?”



“是啊,案件解决我们就离开,她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只要你乖乖地不搞事情。”



“嗯,接下来我来说明一下我的推理。”马赫马赫挺直背脊,再次清了清嗓子。



“发现真相的契机是在马奇奥先生的凶案现场。我意识到你刚刚提供给我的那间房子里的线索存在矛盾之处。”



“矛盾?”



“对,问题就在于被粘在门上的人皮。按照你的描述。人皮上半截的鼻子和下巴的前端都粘上了血,而且和血泊的两条伤痕的宽度完全一样。大概是犯人在剥下人皮或者移动尸体的时候,脸碰巧撞到地板上的血迹留下的吧。那么,这个痕迹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就是凶手杀了马奇奥的时候。”



“是吗?如果是在用烟灰缸击倒马奇奥先生的时候,由于伤口刚刚流血,所以地上的血迹应该还没有凝固吧。这样一来,就不会留下划痕了,液体状的血液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那就是杀了之后,剥下人皮的时候。那个时候受伤流到地上的血已经时间足够凝固了。而且要剥掉尸体的皮肤并不容易。犯人为了彻底地剥皮,大概会把尸体翻来翻去的吧,结果一不小心,就让鼻子和下巴沾到了鲜血。”



“请等一下。鼻子和下巴碰到血迹留下划痕是什么时候的呢?”马赫马赫探出身子说。



“这,我怎么知道。”



“不,这里很关键。如果把人皮剥了下来之后才出现划痕的话,就会变得很奇怪。人的皮肤是很单薄的吧,我不认为在皮肤与地板上的血迹接触会留下痕迹。”



“那么就是在剥皮的过程中吧。”



“即使这样也会变得很奇怪。不要忘了,我记得你说过伤口流出来的血从后脑勺延伸到后颈,沾在了无皮尸体的身上,这也就意味着在犯人剥下人皮的时候,伤口的出血还在持续,所以即使是先前散落到地上的血液应该也还很热,应该是没有凝固的状态。这样一来,划痕还应该是不存在的。”



希科波西不禁叹了一口气,马赫马赫的说明很有道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无法解释凝固鲜血上突然出现的划痕。



“会不会是把皮剥下之后,又一次击打伤口出血?”



“不会的,一方面是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另一方面只有上半身的人皮残留有烟灰,所以马奇奥先生的头部只被击打了一次。”



西科波西双手抱胸,无奈地哼了一声,“那这个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得不认为,当马奇奥先生被剥下人皮的时候,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了。所以,地板上的血迹不是马奇奥先生的。”



“什么?”希科波西发出了走调的声音。“不是马奇奥,那会是谁的?”



“没错,你想想昨晚还有人会流出大面积的血迹,没错就是希阿文,希阿文被杀的现场不在茅屋里的书房,而是在马奇奥先生的房间。”



“那么,杀了希阿文的人——”



“就是能把希阿文带进那个房间的人,也就是拿着房间钥匙的马奇奥先生了,他当然可以作案了。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知道万能钥匙放置场所的工作人员,但是凶手在杀害希阿文后将希阿文的尸体搬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如果工作人员加里香小姐和辛贝先生是凶手的话,这么做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这个疑点的关键在于,凶手把尸体搬回原来的茅屋里,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嫌疑。也就是说凶手就是马奇奥了。”



希科波西嘴里叼着燃着的香烟闭上了眼睛。浮现在眼前的,是从二楼掉进露天浴池的马奇奥的后背。



“没想到那个像豆芽菜一样的男人,竟然有杀死自己母亲的胆量。”



“估计是因为旅馆的事和希阿文吵了一架,情绪激动,动手杀了她吧。”马豪舔了舔嘴唇之后说道。



“动手打倒母亲的马奇奥颤颤巍巍地发现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与其以杀人犯的身份活下去,还不如去自杀,而且马奇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杀死母亲的事实,所以把母亲的尸体搬回了小屋,肢解尸体之后逃离回到自己的房间自杀了。”



“这是不可能的。”



“不是自杀吗?”希科波西皱起了眉头。



“是的。能推翻这个观点的论据有很多,例如我之前说过的,马奇奥先生是在死后被剥了人皮,如果是自杀的话,就无法解释是谁为了什么而剥下了人皮。”



“那就意味着,在这个狭小的旅馆里,有两个杀人犯哦。”



“是啊。”马赫马赫点了点头,回答道。



“他是谁?”



“目前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线索,所以让我们在这里回溯一下马奇奥先生的行动。马奇奥先生把希阿文的尸体从房间里搬出来,是为了把犯罪现场伪装成别的地方.那么,为什么要把尸体搬到那里去而且把尸体肢解呢?”



“估计,只是一时兴起吧。”



“是吗?要从职工宿舍楼走到希阿文居住的茅屋,要穿过院子,不要忘记凌晨的大雪,踩在雪上就会留下脚印,而且也有被住客发现的危险。与其这么麻烦地把尸体搬到茅屋,还不如搬到楼下的职工更衣室里更好,那凶手是为什么这么做呢?””是啊。那是……”“希科波西张开嘴,想回答马赫马赫的问题,但却发现自己毫无思路。



“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今早凌晨在走廊里反常响起的手机铃声。昨天马奇奥先生和辛贝先生在温泉里发生了一场混战吧,当时你也在场,所以马奇奥先生碰巧捡到了你的手机。拿到手机的马奇奥先生,突然想到可以利用手机做些什么,如果把手机的闹钟设置在在四点响起,然后把它故意放在走廊里。铃声响起,客房楼里应该会被吵醒起来,发现此时此刻还活着的老板娘吧。所以马奇奥先生想通过铃声引出目击证人,来推迟希阿文估算的死亡时间,也就是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希波西不禁咳嗽一声,手指夹住的燃着半截的香烟掉到了榻榻米上。



“不可能……。你的意思是,那个时候的老板娘已经死了吗?”



“是的。希科波西先生中了马奇奥先生设下的陷阱。这也难怪,没人会想到尸体会堂而皇之地坐在椅子上读书。”



“这太荒唐了。即使一个人刚睡醒有点睡眼朦胧,但如果视野里有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你自然会觉得奇怪甚至感到毛骨悚然。”



“这只是个简单的把戏。听说书房桌子上的烛台作为底座的杯子里有很多残留的血渍,但长时间燃烧的蜡烛本身却没有发现血迹。为什么呢?是因为希阿文被肢解后,马奇奥不嫌麻烦地找到了新的蜡烛,插在了原本血迹斑斑的烛台上,之后蜡烛长时间的燃烧确保会有目击者看到这里的景象,到了白天你们发现现场的时候,蜡已经融化了很大一部分了。”



“真的吗?”



“希科波西先生从客房楼这边的走廊望去的时候,由于是死角,刚刚好能看到蜡烛和摆在椅子上读书的老板娘的尸体。”



“真的吗?但是蜡烛的照明是有限的,昨晚我看见的那间窗户里并没有这么昏暗。”希可波西回想起被惊醒的他睡眼惺忪地走到走廊里看到的景象。他记得在昨晚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清晰地浮着一扇长方形的窗户,所以自己的注意力才会被吸引过去。



“那是因为天花板上有荧光灯。因为荧光灯的光比蜡烛要亮的多,所以希科波西先生的眼睛里看到的场景应该会很亮。但是如果真的只有荧光灯点亮的话,因为逆光希阿文的身体就会变得特别昏暗。而在诺伊尔的私人小说里,也写着由于逆光,诺伊尔逐渐看不清离温泉越来越远的不明女人也就是希阿文的身影。所以,为了确保目击者能看清楚还活着的希阿文的尸体,马奇奥先生在尸体前的桌子上点上了蜡烛,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前面提到的,由于目击者是在客房楼透过百叶窗注意到被摇曳的蜡烛火光映衬的希阿文,所以自然而然,看起来她的尸体就会很自然地摇晃移动着,像是活人一样。”



“真是个无聊的把戏。”希克波西啧了一声.感觉就像是被强迫看了一场完全不感兴趣的魔术表演一样。



“有一说一,我觉得能想出这个诡计很厉害。”



“但是谜团还没有解开,我被闹钟吵醒后来到走廊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马奇奥在那之后,才把自己老娘的尸体肢解再回到自己房间吧,为什么在雪上没有留下脚印呢?”



“不是的。”马赫马赫摇了摇头。



“如果马奇奥先生当时在外面,是谁把手机放在走廊里的呢?当希科波西先生被闹钟吵醒的时候,马奇奥应该已经完成尸体的肢解甚至已经被剥皮了。”



“那他是用什么方法把希阿文的尸体肢解的难道他会用遥控机器定时切割尸体吗?”



“当然做不到。马奇奥先生把尸体搬到书房后,当场把尸肢解后就离开了。希科波西先生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希文文的脖子和右手都已经被切断了。”



“啊,这?”喉咙里传出来了奇怪的声音。



“不管蜡烛的火焰再怎么摇晃,也不会把不完整还是无头的尸体看成是活着的人吧。”



“一般来说是这个样子,但是希阿文阿姨是蜥蜴病患者,而且最近将要蜕皮,不要忘了昨天她跟咱们道歉的时候,脸已经肿胀得很厉害了。马奇奥先生就是利用了这一症状,将被肢解的身体重新拼接成完整的状态。马奇奥先生把尸体运到茅屋里的书房,用之后劈刀砍掉了脖子和右手。因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所以不会像恐怖片里那样像是喷泉一样大面积喷出血迹。之后由于希阿文阿姨的皮肤即将蜕去,马奇奥先生就将切口端面附近的皮肤稍微剥开,之后塞入神牌,分泌的脓液遇到空气,就会变得像是胶水一样黏着。用力按住,神牌就不会脱落了。将神牌的一端黏在身体的一端,将另一端黏在被切下脱离本体的部分,四块神牌两两分开分别固定住头和右臂,这样的话,尸体就又恢复原来的状态了。”



“这只是纸上谈兵啊。”希科波西哼了一声。



“这是有可能的,作为蜥蜴病患者,马奇奥先生完全清楚自己皮肤的粘性有多强。右臂处于下垂状态很容易掉落,所以马奇奥先生应该会将尸体的右臂放在扶手上来保障支撑,装扮成看书的姿势。在处理神牌时候,残留物也就是粘液和血液的清理也要考虑到,粘液没办法处理,所以会留下糨糊一样的痕迹,至于血迹的话,马奇奥先生应该会以仔细地清洗过切口部位的血迹以防粘上大量血迹被怀疑,尽管这样还是留下了部分血迹,但这是正常的,毕竟这里是分尸现场,完全没有血迹反而会引起怀疑。”



“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当然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马奇奥先生的目的是确保在目击者看到尸体时,尸体能够保持完整的状态,至于过了五六个小时之后,脓液的粘性消失,头,右臂,神牌,尸体就会分开,散落一地,恢复尸体本来的状态,由于有四点钟的目击者存在,众人自然会以为这是在四点后进行的谋杀和肢解,凶手不在场证明的混淆目的也就实现了。但是四点前雪却停了,凶手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无意间把现场变成了无足迹的密室,这对于马奇奥先生来说也是没有料到的吧。马奇奥先生当时去找辛贝先生大概是为了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吧,和辛贝先生在一起就可以互相排除嫌疑了,但是脾气暴躁的辛贝先生却把自己赶跑了,慌慌张张的马奇奥先生努力开动脑筋,找寻新的不在场证明,可以说是碰巧遇到了某个人,马奇奥先生拦住他之后把他带回了房间,打算依靠他来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但是没想到二者却吵了起来,另一个人失手就把马奇奥先生杀死了。”马赫马赫一口气说完,又喝了一口已经凉掉了的茶。



“好的。那那个人是谁啊?”



“要缩小犯人的范围,还没有足够的线索。在这里需要考虑的是凶手把马奇奥先生的房间变成密室的原因。凶手是为了什么要把马奇奥先生的皮剥下来之后贴在门上?我的答案是,凶手的动机和马奇奥先生一样。”



“为了保护自己?”



“是的。换句话说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问题的关键在于房间地板上的血迹,前面咱们已经得出结论,那就是这是杀死老板娘时候留下的痕迹,马奇奥先生被剥皮的时候,已经凝固。所以如果马奇奥先生把犯人带到房间里来的话,犯人也看到了这个血泊。”



“的确。”希科波西咽了一口唾沫。“马奇奥先生不想隐瞒他的罪行吗?”



“你相信的是两个凶手分别行事的可能性吧,但是如果他们俩一开始就串通好了的呢?”



“这怎么可能?”



“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两个人是共犯的话,他也应该知道马奇奥关于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法吧。”



“如果事先通谋的话应该是这样。”



“没错,凶手在这里是这么想的,一晚上发生两起凶杀案,凶器也一样,那么按照常理会认为这是同一人所为,而且在马奇奥先生的房间里,放着杀害希阿文的烟灰缸和柴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马奇奥先生设下的分尸手法成功的话会怎么样呢?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环接一环地倒下,那么马奇欧先生的死亡时间也可以伪装到四点之后。“



“原来如此。仿照马奇奥想出的分尸诡计,自己也可以得到杀害马奇奥的不在场证明吗?”希科波西不禁苦笑起来,真是个心慈手软的犯人。



“是的。烟灰缸和柴刀都放在马奇奥先生的房间里,这无疑是第二起案件犯人的好运气。马奇奥先生是想事后销毁凶器才把两件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吧,但是如果同一个烟灰缸在打死希阿文阿姨之后又打死了马奇奥先生,那么马奇奥先生就会晚于希阿文阿姨的死亡时间死亡,也就是犯人所希望的,马奇奥先生在四点之后被杀。”



“为什么把现场变成密室?”



“凶手把皮肤贴在门上,是为了加强这个把戏的效果,不对,说成是为了隐藏弱点或许更恰当。”



“弱点?”西科波西如同鹦鹉学舌般问道。



“正如我刚刚说的。能够说明马奇奥先生是在希阿文阿姨之后被杀的证据,只有作为凶器的烟灰缸和柴刀而已。如果这两个都是伪装的话,不在场证明很快就会崩溃,这是第二个凶手搭乘式杀人的致命弱点。例如,可以考虑这样的情节。凶手先杀了马奇奥先生,拿着烟灰缸离开。去茅屋里杀了希阿文阿姨之后又回到了马奇奥先生的房间,将烟灰缸和柴刀扔到地板上。这样一来,马奇奥先生的死亡时间就不会被限定在四点之后了。”



“你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一点?”



“不要忘了凶手的目的也就是获得把犯罪时间伪装成四点以后的不在场证明。犯人之所以将马奇奥先生的房间伪装成密室,是为了否定我举出来的那种可能,也就是可以往返两个现场的可能性。但如果马奇奥先生的房间是不能进入的密室,凶手就不可能先杀死马奇奥先生再往返现场了。”



“真是个一本正经的犯人啊。”



“我只是觉得可怕而已,凶手和你一样是个冷血的人,两个都是。”马赫马赫眯起眼睛说道。



“马奇奥先生的房间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人皮密室,人皮的作用只是加重杀人先后顺序的确定性,密室状态下即使是凶手本身也打不开门,所以凶手只会在办完一切事情后离开人皮房间,而不是在两个现场之间往返,凶手只会是杀死老板娘后回到马奇奥先生的房间,只后被杀剥皮贴在门上,而不是杀死马奇奥先生后剥皮再去杀害希阿文阿姨后返还到马奇奥先生的房间将人皮贴到门上,因为门那时已经打不开了。凶手做完一切之后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再把门锁上。至于人皮就像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保障或者说是隐藏效果罢了。”



“伪装?不要忘了用钥匙打开锁之后门依旧打不开,这是事实。”



“所以门打不开,是另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



“目前还没有可靠的方法能使凶手在门外将门内的人皮牢固地贴到门上让门打不开。所以门打不开会是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门框的扭曲。在所谓人皮密室的楼上,原本是希阿文睡觉的房间,但是因为里面堆积的书太多了,所以希阿文把卧室搬到了那里的茅屋里。书海的重量,加上屋顶上堆积的雪的重量会怎么样呢?不要忘了那栋职员宿舍历史悠久而且年久失修,一楼的门框受到楼上重物带来的压力就会向水平方向扭曲。这就是为什么门不能从门框里打开的原因。”



“就这?”希科波西用像是被愚弄的声音说道。



“仅此而已。我想犯人被叫进马奇奥先生房间制造不在场证据的时候,门已经很难关上了。外面的雪还在下着,门打不开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犯人就杀了刚刚杀死自己母亲的马奇奥先生,把皮肤贴在门上,伪装成杀人现场是人皮密室。”



“如果门从一开始就打不开,就没有把皮肤贴在门上的意义了吧?”



“不,屋顶上的雪总有一天会融化的。当大家都注意到马奇奥先生不在的时候,也有可能门已经可以打开了。这样的话,没有人会意识到这是凶手希望的密室状态。而门上的人皮则像上面说的一样是双重保险。就实行情况来看,凶手完全将你们误导成了现场是人皮封门的人皮密室,实际上,只是门框变形让门打不开的缘故而已。”



“不管过多久雪都不会融化的话该怎么办?”



“确实存在长时间积雪的可能性,但人们可以把门强行打开,你们不也是这样吗,但考虑到人皮的问题所以暂时离开了现场。”



“如果雪赶在脓液失去粘性老板娘尸体分解之前就化掉了呢?”



“这只能算是密室和不在场证明的失败罢了,和你问的第一种情况一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会给事件增加更多谜团,密室成功的话凶手就获得了可靠的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机会,彻底排除自己的嫌疑。密室失败的话只是拿不出稳定的不在场证明,但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



“哼.真是毫无意思的真相啊。”希科波西一脸失望地在座位上,马赫马赫不禁苦笑。



“就是这样。在这之前的推理中,我找到了缩小搭乘便车杀人的犯人的线索。”



“快说快说,我等得不耐烦了。”



“请再忍耐一下。首先是密室诡计,不要忘了你们赶到马奇奥先生被杀的现场时门是锁上的,但是有一个疑问。凶手是怎么把马奇奥先生的房间锁上的?这其实不算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拿马奇奥先生的钥匙上的锁,就该是凶手从办公室拿出万能钥匙,把门锁上了吧。所以这里可以限定凶手范围到知道万能钥匙的存放地点的人之中。首先排除你,我、皮肤科医生根田先生,你我问题不大,按照根田先生的性格,要是知道万能钥匙的位置,恐怕早就溜进两位美女的房间干坏事了吧。接下来,作为旅馆员工的加里香小姐和辛贝先生无疑都知道万能钥匙的位置。马奇奥先生和西里香小姐是老板娘的孩子,所以知道的可能性很高。所以马奇奥先生的女朋友知道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凶手可能就是这四个人中的一个。”



“接下来呢?”



“这就需要考虑到犯人不在场证明的证明方法,凶手的目的就是伪装马奇奥先生是在四点之后死亡的样子。换句话说,凶手在四点之前就杀了马奇奥先生。马奇奥先生拜访厨房里的辛贝先生,是两点五十分,这也就意味着,从两点五十分到四点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不是犯人。”



“辛贝有说谎话的可能性吗?”



“没有。据辛贝先生所说,后辈隔着电话听到了两个人在厨房的对话。我不认为他会故意说谎,如果这个后辈是共犯的话应该能更简单地做不在场证明,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确实。”



“那么,持有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的人是谁呢?是辛贝先生。”



“确实,辛贝先生当时正在做虚拟货币交易,所以凶手不是他。”希科波西点点头.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剥着尸体的皮贴在门上是不可能的吧。



“剩下的就是加里香和西里香两姐妹和米基小姐三个人了。”



“是的。下一条线索也是不在场证明。凶手花了这么长时间伪造犯罪时间,所以犯人应该准备好了四点以后的不在场证明吧,要不就是无用功了。加里香小姐和辛贝先生一直谈到天亮,夫妻两个人就都有了不在场证明。和根田先生有外遇的米基小姐,也是一样的。另一方面,在房间里一个人睡着的西里香小姐没有不在场证明。因此她不是犯人。所以犯人就是加里香小姐和米基小姐中的一个。”



“最终的一对一了。”



“最后的线索是房间的布局。正如我刚才所说,马奇奥先生应该很信任犯人。如果可以的话,应该不会做把手机放在走廊里这样麻烦又危险的事情,直接让客房楼里的某个人直接作证就好了啊。之所以没能做到这一点,大概是因为犯人住在一间目击不到希阿文阿姨尸体的房间里吧。住在客房楼朝南的房间里的米基小姐,完全可以充当目击证人,而且另一方面,米基小姐已经背叛了马奇奥先生,即使马奇奥很信任她,她也不会干这种事的。所以很有可能马奇奥先生已经发现了自己女朋友的背叛,更不会找她商量谋杀事宜了。所以她的可能被排除,只剩下在职工宿舍休息的加里香小姐了,她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职工宿舍完全看不到希阿文阿姨的房间。因此,最后满足犯人条件的就是,加里香小姐了。”



10.



希科波西打开了通往露天温泉的门,眺望远处高低起伏的群山影像。从等间隔拔地而起的铁塔上,延伸出了像洗衣绳一样的输电线。稀疏普通的山区景色,完全看不出诺伊尔在私人小说里写的那么美丽庄严的感觉。第二批救援队应该就在附近,但站在高处眺望的西科波西并没有发现他们。辛贝在电话里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山下的人们,警察的搜查组和救援队一起来到这里,只要把加里香交给他们,案件就算解决了。如果不招供的话就又到奥西波里出马的场合了,但我不认为那个女人会如此顽强。现在最麻烦的是虽然辛贝先生没有把自己的存在告诉山下的人,但上来的同僚发现与自己同行的不明人物马赫马赫就麻烦了,尤其是如果他们马赫马赫的失踪案的话。



“真伤脑筋啊。”希科波西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呼喊自己的声音。回头一看,更衣室里隐隐约约有一个人的影子。有什么事呢,希科波西走出温泉,穿过浴室,回到了更衣室里。原来是马赫马赫。



“我已经不再监视美穗美穗了。”希科波西把手机递给她看。



“谢谢你。”马赫马赫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



“还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为了验证自己的推理,和根田先生聊了很长时间,小锂,锂是怎么回事?”听着马赫马赫可能是关心的询问,痛苦的希科波西忍不住屏住呼吸。



心如刀割的感觉。



“这不关你的事。”



“好吧,那个,我在职工宿舍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能跟我一起来一下吗?”马赫马赫严肃地说。



“奇怪的东西?”希科波西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两个人回到客房楼,穿过庭院向职工宿舍走去。职工宿舍的地板一踩就发出吱吱的可怕的声音。两个人走上了楼梯,沿着二楼的走廊向前走了过去。



“就是这里,人皮密室的正上方,也就是希阿文以前的房间。“两个人来到希阿文的房间,马赫马赫以很快的语速说完了这段话,之后伸出手,拧了一下门把手。门被打开,霉菌和尘土的臭味蔓延开来,刺激着西科波西的鼻子。被书架占据主要空间的昏暗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就算再怎么喜欢书,在这个房间里生活也是不可能的吧。



“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这个。”红斑马指着布满灰尘的桌子下面。希科波西弯下腰,望向布满灰尘和黑暗的角落。



“这里怎么了啊?”



“啊……。”后脑勺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西科波西顿时手脚无力,蹲到了地上。后面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西科波西转过头来,看见根田正把烟灰缸朝着自己的脸用力挥了过来。



“住手。”他用双手盖住头,手背上立马传来一阵剧痛,不经意间瞥见马赫马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根田抓住倒下的西科波西的头,把西科波西的嘴用力扯开,把烟灰缸使劲地往他的嘴里塞进去,受到突如其来的外力挤压的舌头被塞进喉咙里,痛苦的西科波西听到了噼噼啪啪硬物撞击的声音。



“咦,不行了吗。”根田将烟灰缸往西科波西嘴里按了一半左右,发现再也塞不进去了,之后就抓起西科波西的头,用力地朝一旁的书架撞去。



脑袋里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西科波西的视线扭曲,疼痛变成了感觉的全部。



脸上沾满了温热的液体,鲜血味充斥鼻腔,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上气来,意识摇摇欲坠。



“咦,呵呵。”就在希科波西即将因为痛苦闭上眼睛的时刻,耳边传来了令人厌恶的声音。“呵呵,是我杀了你的锂,按照你的性格会放过我吗?”



锂,锂,锂,锂。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希科波西努力睁开眼睛,把手伸进了根田的浴衣,揪住了他的胸毛。被突如起来的疼痛折磨的根田发出惨叫,两个人身体不稳,一起摔倒在了书架上。如同打雷一般的声音,大量的书从头上倾泻而下。西科波西趁机骑到了根田的身上,把嘴里的烟灰缸和血迹一起吐到了根田的脸上。



“这是什么!”西科波西不顾头部令人窒息的疼痛感和血上粘稠的血迹。拿起烟灰缸朝地上的根田头上砸去。根田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呜咽地发出了怪声。



“去死吧,混蛋。”西科波西拔出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根田的左右眼珠,把它塞进根田的嘴里。粘稠的血液沾满了根田乱糟糟的脸。根田的身体像蜥蜴一样颤抖了几下,,之后就一动不动地死去了。



希科波西跨在已经死亡的尸体上面做了个深呼吸。你为什么要杀这个人?西科波西努力唤醒自己中断的记忆,是马赫马赫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之后被这个人偷袭了。



“对了。”温热的汗水夹杂着血液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西科波西回过头,看见流着眼泪的马赫马赫正一脸恐惧地朝下看着自己。



“你陷害我?”西科波西用模糊沙哑的声音问道。



马赫马赫没有开口,也没有逃跑的倾向,大概已经被吓傻了吧。



“那么叫我放了美穗美穗也是为了刚刚的计划吗?不愧是天才女高中生啊。”希科波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剧烈地咳嗽着把喉咙里的残留的污血,唾液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挂在墙上的旧日历一块一块地掉在地上。



“为什么这么做?”马赫马赫默默地注视着希科波西,依旧一言不发,抑制不住的眼泪流到了她红褐色的皮肤上。这时,一楼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加里香,怎么了?”西里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吱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大概是听到书架倒下的声音之后上楼来了吧。



“糟了!”希科波西低头看着根田的尸体。满是血迹的脸部破碎不堪,嘴巴里冒出了像蝌蚪尾巴一样的眼球末端。没办法伪装成是他自己摔到了。希科波西摇晃地站了起来,用两只手摸了摸马赫马赫的头。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也会死吗?”马赫马赫颤抖着声音说道。



“嗯,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但……再见了,下辈子再补偿你吧。”



希科波西抓住少女的头,用力朝玻璃窗撞了过去。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马赫马赫的瘦弱的身体也消失在窗外。几秒钟后从地板上响起了剧烈的脚步声。



“怎么了?”回头一看,门是开着的。西里香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了?”西里香慢慢地环视房间,之后发现了根田破碎不堪的尸体。



“啊,啊,啊。”西里香尖叫着,软软的身体无力地瘫倒到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希科波西捡起散落在地的玻璃碎片,一个接一个地塞进西里香的嘴里。被吓坏的西里香像坏了的玩具一样颤抖着。碎玻璃塞满了西里香的嘴里,西里香想发出声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脸恐惧的看着西科波西。



“再见了。”希科波西抓住西里香的头发,让她仰面躺着。之后拿起一本厚厚的书朝她的脸上用力的挥打了起来。从眼睛,鼻子,腮帮,下巴里血液汩汩地泄露了出来,没过多久就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板上,玻璃从破掉了的嘴里突了出来,像根田一样破损的脸,看不出曾经是一张让人着迷的美丽脸庞。希科波西叹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浴衣上全是血,必须先换掉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下到一楼后,走廊里突然冒出了两个熟悉却一脸惊慌的身影。



“是……是你杀了老板娘他们吧。”辛贝一手拿着菜刀,一边颤颤巍巍地说道。加里香则一脸惊恐地躲在自己丈夫的背后。



“嗯,不是。只是顺其自然罢了。”希科波西走近两个人,辛贝拿着菜刀朝着西科波西比划着。



“住手!别过来。”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了。”西科波西一脚踹到了辛贝的身上,痛苦的辛贝发出一声呻吟之后就拿着菜刀痛苦地蹲了下去,一旁的加里香抱着头发出抑制不住的尖叫声。西科波西扭过辛贝的手腕,把菜刀夺了过来,之后朝辛贝的心脏挥了过去。



“哇!”辛贝向后倒下,撞到了身后的妻子。西科波西抓住插在辛贝胸口的菜刀,噗哧一声向下拉到肚子部分。辛贝的肚子被菜刀剖开,热气腾腾的肠子冒了出来,倒在地下的辛贝嘴里发出无力的呜咽,被压在自己老公被开膛破肚的身体下面的的加里香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住手吧。”



闻言的西科波西用力的把菜刀捅进了辛贝肚子的深处,胳膊由于埋在肠子里暖和起来了。刀刺穿了辛贝的背部,之后刺进了加里香的胸口。希科波西的手腕向上用力,就用刀尖戳进了加里香的心窝,两个人被穿在了一起。



“小心点别乱动哦,如果你想为了救妻子而抬起身体的话,连接你们俩的菜刀就会钻进加里香的内脏里哦。”



“再见了哦。”



西科波西把两个人串在了一起,松开菜刀,之后去水槽边洗了洗手上的污垢。



救援队就快要来了吧。西科波西摇摇晃晃地穿过客房楼走向大厅,从办公室拿出了灯油罐,之后回到了客房里。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了这么大的事,就不能留下自己在这里逗留过的痕迹。西科波西脱下了浴衣换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便衣,把煤油洒到了客房楼的各个位置,之后又去办公室拿了几罐新的煤油前往职工宿舍。往西里香,加里香,辛贝的尸体上倒上了煤油。



“啊,把她给忘了。”



在一楼倾倒煤油的西科波西不经意地看了看窗外,发现马赫马赫像红水晶一样倒在洁白的雪里。血从红褐色的身体上渗了出来,脖子和肩膀上都插着散落的玻璃碎片。



真是不幸啊。



希科波西啐了一口唾沫。将解决了好几起事件、帮助自己的她,如果像其他尸体一样不明不白地烧成一团焦炭,实在是让人心痛。话虽如此,也不能把尸体落叶归根,还给她的父母。那么,运到豆豆市的火葬场里怎么样。尸体烧成骨灰之后再给她建个墓地,足够慰劳她的在天之灵了吧。



希科波西不禁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拍手叫绝。自己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方法,不会浪费马赫马赫的尸体而且也不会被前来的警察因为多了一具尸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了。西科波西走到院子里,背着雪中马赫马赫的尸体回到了客房楼。从厨房里拿来了平时装食物用的冷藏袋,把尸体塞进里面,在尸体和袋子缝隙里塞进了冷藏剂。



“你在做什么?”回头一看,米基正在从楼梯的位置向走廊窥视着。



“我在收拾尸体。”



“怎么回事?”



“过来吧。刚好我也有事想问你。”希科波西关上冷藏袋子,把手旁的灯油罐扔了出去正好砸到了米基的头,之后走近正在捂着头一脸吃惊的米基。拿起灯油罐把里面的油浇到了米基身上。



“哇,好冷!什么东西,臭死了!”希科波西把空空的灯油罐扔了出去,之后从怀里拿出打火机。



“喂,虽然很冷。但,我会好好地温暖你的。”西科波西把手中燃着的打火机扔到了浑身黏着的米基身上。



“砰”的一声,米基被火焰包围。



“啊,啊,啊。好痛!好痛啊!”



“这就是烤花生吧。”米基的身体一边冒着黑烟,一边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火焰蔓延到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燃烧的气味夹杂着煤油味和烧焦味。



“那么,再见了。”希科波西一边听着惨叫声一边走向大厅,之后穿着运动鞋走出了玄关。向山下看去,还看不到救援队的身影。西科波西背着冷藏袋,蹒跚地走进了员工宿舍。



“真是场意外的温泉旅行啊。”就在希科波西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客房大楼燃起了巨大的火势,火光照亮了整个雪后灰暗的世界。



11.



“我回来了。”希科波西对着空无一人的冰冷房间自言自语地说道,之后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身体像铅一样沉重。已经四天没回家了。和马赫马赫走出家门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从温泉旅馆向下走下去,抵达山底的村落是在昨天。西科波西一边避开居民们的视线,一边换乘巴士和出租车,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家,真是惊险刺激啊。



西科波西嘴里衔着香烟,摊开了刚在便利店里买到的报纸。社会版上写着“温泉旅馆火灾现场发现六具非正常死亡尸体”的醒目标题。西科波西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所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警察认为是亲属之间的纠纷引发了这场血案。希科波西松了一口气。不经意地看了看桌子,发现埋在记忆深处的A3纸随意地散落在那里。杂乱的文字填满了纸。



“淫荡蚯蚓人在小区上吊”



仔细想想,选择那里的温泉旅馆作为这次旅行目的地也是以这本私人小说为契机的,果然冥冥之中命中注定啊。



“啊,不对。”



在那一瞬间,某种异样的东西从西科波西的脑袋深处被唤醒了出来。在这部作品中,诺伊尔一如既往地对于强奸对象的选择艰难地思考着。而最终诺埃尔所强奸的,应该是对酒精不过敏的那个女人。诺埃尔因为喝醉了,所以选择了那个不对酒精过敏也就是在强奸过程中不会连续打喷嚏的人。但酒精所受欢迎的地方不只有酒馆。在医院里,酒精当然会到处都是,因为酒精是用来消毒的消毒剂。很难想象在瑞士医院工作的西里香会对酒精过敏。这也就意味着,对酒精过敏的人就是加里香。在希科波西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马奇奥死去的人皮密室中的场景。酒精刺鼻的气味在空气间弥漫开来。据根田所说,马奇奥总是在房间和皮肤上喷洒消毒酒精。那么如果马奇奥的共犯如果是对于酒精过敏的加里香的话,他就不会把他叫进自己的酒精房间,而会选择办公室或者别的地方打发时间。



“你骗了我。”希科波西自顾自地嘟囔着。



果然犯人不是加里香。在解决边户边户饭店案件时,马赫马赫应该看过这部小说。自然而然,她也知道加里香不是凶手了吧。在知道真相的同时,却还将错误的推理展现给自己。那到底是谁杀了马奇奥?诺伊尔想起马赫马赫是在四个条件下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并将加里香确定为最后犯人。其中第一个条件,就是犯人能够拿出万能钥匙的推理,在一定的条件下就不需要了。凶手只要能用其他方法锁上门就可以了.希科波西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那间布满酒精气味的人皮密室。在进行现场验证的时候,上半身和下半身的人皮相互叠在门上。如果只是为了加重误导的话,只要一张人皮就足够了吧,所以两张人皮就是锁上房间所借助的工具。这个把戏是这样的。犯人将上半身的皮贴在门上之后,拿起下半身的皮,将左脚的前端利用粘液贴在门把的手柄上,右脚的前端利用粘液贴在汽缸锁的旋钮上。之后将臀部的皮挂在了门塞上面。臀部不会流脓液,所以那个部分的人皮不会黏住门塞,再将上半身的人皮压在上面尤其是臀部,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滑轮装置。凶手就这样离开房间,从外侧拉起外部的门把手,联动门内部的机关,就像吊桶一样拉动着汽缸锁的旋钮,汽缸锁的按钮被转动,门内的锁就成功被锁上了,人皮凹凸不平的,大概是因为被破损的门塞表面磨破了吧。



希科波西不禁做了个深呼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在这种情况下马赫马赫推理中的条件,知道万能钥匙位置的人是凶手的必要条件已经被排除了,我们不得不重新考量一番。辛贝因为不在场证明被排除了可能,加里香因为酒精过敏被排除了可能。西里香因为没有故意的不在场证明也被排除可能,米基因为便利的共犯却没有利用的原因也被排除了,所以只会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就是根田了,根田的房间在靠北的位置,正常情况下也目击不到希阿文的房间,但可以走到走廊尽头,去米基的房间里寻欢作乐的同时假装自己在门口看到这番景象,但不幸的是昨晚米基主动来到根田的房间求爱,可能米基就是这种积极主动的女人吧,要不然西科波西自己就不用充当目击者了。如果是现役的皮肤科医生的话,应该很清楚蜥蜴病的症状吧,按照根田那种愣头青的性格,两个人吵起架来大打出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总之红颜祸水啊。杀害马奇奥的凶手就是皮肤科。马赫马赫从一开始就看穿了真凶。但她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希科波西,而是赌了一把。向西科波西展示完自己的伪解答之后,马赫马赫找到了根田,企图以隐瞒真相作为条件,要求他杀了希科波西。



“哼哼,真是小看我。”希科波西靠在沙发上伸出双手。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二十二年的痛苦记忆还没有结束,自己必须要到“水肿猿人”剧团生活的宿营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在希科波西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起了。



又是署长吗?



西科波西把目光落在显示器上,发现上面显示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冷静地想一想,他会打来电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找人监视美穗美穗,只是自己编的罢了,要是他现在还在美水台就奇怪了。这小子帮了自己不少的忙,所以听他打电话发发牢骚开导开导他也是完全可以的。希科波西于是按下了通话按钮。



“怎么了,诺伊尔。你还好吗?”



挑战读者



西科波西的帮手在美水台以俯视角度拍到的美穗美穗的照片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不算是延伸性推理,而是对前面线索的小复习。)



“协助希科波西先生的是警察吧?”开往车站的列车的车厢里,把下巴拄在猪肉泡菜罐头的马赫马赫问道。



“不,不是这样。很遗憾,你也偶尔有猜错的时候。”希科波西绞尽脑汁地应对着眼前的天才女高中生。美穗美穗的照片确实是从集会所高处拍摄的,但这个集会所被警察封锁了,所以马赫马赫推测出监视美穗美穗的是警察。敏锐的洞察力实在令人惊叹,但这一次的推理却不幸脱靶了。拍照的人不是进入集会所的二楼,而是从墙上爬到屋顶,把相机对准美穗美穗拍下了这张照片的。



“那是谁从哪里拍的?”



“这很重要吗?还是你不太在意你妹妹的死活?”说完威胁性的话,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惊肉跳的感觉浮上心头,西科波西只能靠假笑勉强将其打消。不管你说什么,在天才女高中生面前只会自掘坟墓。美穗美穗的照片是希科博西在祖祖小区的公寓里找到的,诺埃尔的“临终的美少女”摄影展中的一张。走进那间五叠半的房间时,希科波西可以说是吓破了胆。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在那种地方再一次看到自己舍弃到深山里的少女的照片。希科博西在绑架马赫马赫的时候,不小心把美穗美穗的头撞碎了,这就是真相。



希科波西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看到附近的山坡上都冒着白色的蒸汽。大概是快到温泉了吧。一座神社模样的破旧房子从车上的西科波西眼前晃过。



“乘客朋友们,坪坪村驻地到了。”像是喝醉了的播音员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站起来一看,在像是饲养鸡鸭用的小屋一样的无人车站前,停着接送游客用的小型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