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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奇面馆的秘密(1 / 2)



1



晚七时许。



按照鹿谷的指示,瞳子在“愤怒之面”的协助下,将身处配楼的来客们召集到主楼餐厅内。长宗我部依然备下即使戴着假面也易于进食的料理请客人们享用。



声称身体不适的“懊恼之面”也好,似乎有些发烧的“欢愉之面”也好,全都按吩咐来到餐厅内。但聚集于此的客人只有六人中的五人而已。



“哄笑之面”——鹿谷门实一开始就没有现身于此。



“推理小说作家先生没有来吗?”“悲叹之面”问道。



“愤怒之面”回答他道:



“别看他那样,其实似乎早被压力压垮了。刚刚才跟我聊了一会儿,就露出十分憔悴的样子来。我劝他暂时去房间里躺下休息一会儿。”



“我也想那样休息一下啊。”



双手按住胸口的“懊恼之面”不高兴地控诉道。



“不行,你还是稍微吃点儿什么比较好。中午那顿你不也什么都没吃吗?”



“是啊,没吃。”



“这个时候补充营养是很重要的。营养不足的话,脑子就无法好好运转了。”



“这……”



“创马社长也是,在吃药前还是吃点儿东西为好。还发着烧吗?”



“不了,不烧了。”“欢愉之面”缓缓摇摇头,“我觉得没什么事儿了……”



他将方才长宗我部拿来的,市面上流通的退烧药放在桌上,用吸管喝了一口温牛奶。“惊骇之面”也将长宗我部拿来的肠胃药喝了下去。



瞳子候在配膳室的入口附近,注视着每一位来客。尽管她知道此时此地交由“愤怒之面”全权处理即可,但心中依旧十分紧张……



长宗我部看起来与瞳子一样紧张。他一面帮忙侍奉来客用餐,一面偶尔看向瞳子。那眼神好似询问对方“事情是否进展顺利”。



“怎么也不见鬼丸先生的身影啊。”



这次是“惊骇之面”发问了。



“他也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的。”



瞳子马上按方才商定的方式答复道。



“宅邸内有几处通向天花板或地板下的点检口……鬼丸先生说刚才大致检查了一遍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去检查一遍为好。”



“天花板和地板下面啊。”“悲叹之面”插话道,“他觉得会有什么人藏身在那些地方吗?哦……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们不是已经舍弃了‘外人犯罪说’吗?与这聚会无关的第三者才是凶手的话,那像是特地为大家戴上假面等事,可以说完全搞不清楚理由,或是说完全不合情理了呀。就算那是为了给我等制造混乱才这么做的,这也未免太牵强了。”



“所以说呀,那是以防万一……”



瞳子竭力假装平静地回答。



“我想他应该很快回来了。”



“总之,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愤怒之面”说着,带头向长宗我部备好的料理伸出手去。



“没有比一直戴着这种鬼东西更令人不爽的了。不过,还是先勉强吃点儿东西,尽量维持体力和精力吧。”



2



与此同时——



鹿谷与鬼丸二人悄悄前往配楼四处查看。



鹿谷带领鬼丸先去了自己的寝室。那是位于自前面的小厅进入客房区域后的第二个房间。房门上依旧用大头针钉着写有“哄笑”二字的卡片作为标志。



“请进。请再次确认一下。”



依鹿谷所言,鬼丸走进房间中。他径直走到窗前,回头问道:



“是这扇窗的铁质格栅吗?”



“嗯,没错。”



鹿谷回答道,自己也走到窗前,与鬼丸并肩而立。



“我曾为了更衣回到这里一次,那时有些在意,所以检查了一下。”



说着,鹿谷打开月牙锁,推开推拉窗左侧的一扇窗。室外的寒气涌进房间内,令鹿谷二人的呼气变作一团白雾。



窗框外侧有七根铁棒并排而立,每隔十五公分一根的黑色棒子多少有些生锈——鹿谷向自左边数起的第二根铁棒伸出手去。



“只有这根铁棒,只要稍加用力转动的话——”



只听得嘎吱一声。



“就像这样动了。”



伴随着嘎吱、轧吱……的声音。



“顺时针旋转的话,可以一直把它转进窗框下面。”



不久,那转而成为嘎吱嘎吱、轧吱吱的声音,转动着拧进下方的铁棒终于在其上方与窗框间有数公分距离之处停了下来。停止转动时,转进铁棒的窗框下方,也就是在墙壁之中——



咔嗒——



响起这样一声金属音,好似某种打开开关或是解锁般的微妙响声。



“屋里好冷,就这么关上窗子好了。”



“请问……这到底是什么?”



“刚才我不是简明扼要地解释过了嘛。”



鹿谷从窗边走开,转身打量着室内。



“凶手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呢。我想,答案就在于此吧。”



“是吗——”



“若是我们没有睡得像死人一样就很难实施的某项工作,就是这个吧。”



鹿谷再度解释道。



“潜入客房,将特定的铁棒转动、拧进窗框中,这一定就是凶手的目的了。趁滞留客入睡的深夜偷偷进行这项工作的话,也会像刚才那样发出声响。你也听到了,那声音可不小,还很刺耳。因为这样,凶手非常怕惊醒客人。于是,有必要事先让大家喝下安眠药,让人不会被那些动静吵醒。”



说罢,鹿谷已经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我们去旁边的一号客房吧。”



他打算如此这般将六间客房全部调查一遍,因此才需要取得用人们与“愤怒之面”的协助,借晚餐之名调虎离山,令来客们远离配楼。



“为什么带我一起来呢?”走到走廊上,打开钉有“愤怒”卡片的隔壁房门时,鬼丸问道,“要是做这种事的话,还是身为警察的那位客人更加适合呀。”



“是的,我也这样考虑过。我觉得受邀客之中,只有他——老山警官最不像凶手。因为他与我一样,也是初次参加聚会。就拿下药这件事来说,他应该不知道大家会在那个时间举杯喝下保健酒才是。”



“那样的话,更应该让他同行才是呀。”



“尽管如此,他也有可能事先得知此事……不能完全从‘嫌疑人’中排除出去。”



“方才听到鹿谷先生的解释时,那位先生的反应看起来像是十分出乎意料。”



“我无法确信那不是‘演技’。所以,与这样的人一起确认这个‘秘密’,令我多少有些抗拒。再说,如果我和老山警官两个人都没有出现在那间餐厅的话,其他四人会更加起疑吧。我也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无论如何,还好他竟然痛痛快快地同意了。”



“那我呢?相信我没关系吗?”



“鬼丸先生嘛……没错,我认为你能够信得过。”



“拜事件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明所赐吗?”



“当然也有那个原因。而且,你的年纪虽然不大,但看起来多少有些顽固乖僻之处。再加上鬼丸这个令人印象颇深的姓氏,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撒谎吧。这只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啊。”



“总之,暂且再配合一下。应该出现的结果应该一定会出现的。”



然后,两人走入分派给“愤怒之面”的客房。鹿谷如刚才那般打开窗子,握住了七根铁棒中最左面的那根。于是——



“嗯嗯,果真如我所想啊。”



一如方才那样,将某种程度的力施加于铁棒上时,它就会“嘎吱、轧吱”着开始转动起来,“嘎吱嘎吱、轧吱吱”地向窗框下方转去,依旧在某处停了下来。停止转动时,墙壁中同样会发出像刚才那样的金属音。



“这样就打开了第二个开关——很好。”鹿谷满意地说着,催促起鬼丸来,“好了,我们快点儿检查一下其他客房吧。”



3



“话说回来,你担任社长的公司是间怎样的公司呢?我听说在三鹰那边。”



餐后,“愤怒之面”向那位在塑料滤嘴内插入一支烟的“欢愉之面”问道。



“这次是我第一次参加聚会,想来除了昨天听到的那些之外,我对在座的诸位是什么样的人几乎一无所知。”



“不过是间名为‘S企划’的小型公司而已。”



“欢愉之面”这样答道,声音中透出某种多余的自嘲意味。



“迄今为止,熟人提供的‘甜头’让我涉足了各种领域……哎呀,也许是我怎么也不适合这些工作,没什么本事吧。”



“怎么说?”



“总之,是N连败呀。再加上遭遇到泡沫经济崩溃,借款一味增加……唉,就是这副狼狈的德行。”



“这样啊。”



“所以,邀请我参加这次聚会,对我来说是非常庆幸的。一晚两百万可是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呀。”



“一般来说,对谁而言都是如此吧。”“愤怒之面”点头说道,“看着突然而至的请柬,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玩笑呢。”



“馆主身遭横祸,不知道昨晚到手的支票会不会无效了呢。”



“惊骇之面”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之中。“悲叹之面”回答他道:



“出具支票的当事人就算此后立即死亡,那张支票应该依然有效。这个不用担心啦。只要你不是杀死馆主的凶手就行。”



“这样啊,那我就不用担心啦。”



“忍田先生也是吗,经济不景气导致魔术吧经营困难了吗?”



“惊骇之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咳了一声,不予理睬。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愤怒之面”再度看向“欢愉之面”。



“你的名字是测字测出来的吗?”



“嗯,是吧。”



大概是退烧后身体不适的缘故,“欢愉之面”回答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堪。



“去年,我让精通此道的人做了鉴定。结果他说我的名字笔画数糟糕透了。所以我想借机……改一个笔画数好的名字。不一定是改名,据说即便作为俗称也十分有效。”



“于是就成了创马,是吗?”



“是的。不过嘛,我也清楚这其实只不过是让自己宽心而已。不然的话……对吧?大家都不必介意啦。”



“欢愉之面”依旧满口自嘲。“悲叹之面”却插嘴说道:



“这个自然啊。给那种测字所用的数字赋予意义简直就是荒谬之极呀。他们根本不晓得数字与宇宙相连的本质。根据我的研究,大致上……”



“好啦好啦。”



“惊骇之面”打断了“悲叹之面”的话。



“改天再洗耳恭听教授的宏论吧——”



而后,他看向到目前为止长时间陷入沉默的“懊恼之面”,担心地问道:



“你还好吗?还是不舒服吗?”



“我吗……没有啊。”



“懊恼之面”虚弱地摇摇头。



“不用担心。我觉得自己不会突然一下子晕倒的……”



瞳子依旧紧张地旁观着这五人的谈话——



尽管他们戴着假面,无法得知真正的表情,可看起来他们暂时保持着一定的冷静,进行着平静的对话。可是,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五人之中一定有杀害奇面馆馆主的凶手。这五人也应该充分认识到这件事……到底他们出于怎样的心情才能够持续不断地聊着这些事呢?



4



鹿谷与鬼丸按照顺序检查了其余四间客房——“懊恼”“悲叹”“惊骇”“欢愉”的窗子。其结果是——



“懊恼”之间的左数第三根。



“悲叹”之间的左数第四根。



“惊骇”之间的左数第五根。



“欢愉”之间的左数第六根。



与方才那两间客房的相同,各个铁棒果真都能在转动后转回至窗框下面。



“这样就是六根了,对吧。每扇窗子的铁质格栅都有七根铁棒,所以还有一处可以转动最右边一根铁棒的窗子。这么想是很理所当然的吧。”刚从第六间客房走出来,鹿谷便说道,“那一根也就是——”



“你想说是‘奇面之间’的窗子吗?”



“是的。那个房间的窗子也是相同的构造,装有七根铁棒的铁质格栅吧?”



“嗯,的确如此。”



“一起调查现场的时候,我曾经打开那扇窗子,试着拧了拧其中一根铁棒,有种像是铁棒安装得略微松动的微妙手感。当时,那铁棒看起来并没有拔出来或是折断的迹象,所以我也没有多想……我记得那是最右面的一根铁棒。”



“还有过这样的事啊!”



“我觉得那一定就是‘最后的开关’了吧。”



“是的。”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鬼丸已经不得不认可鹿谷的想法了。



“对了,鬼丸先生。”



鹿谷本想向沙龙室走去,可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配楼客房区域的走廊上安装了隔门,将其划分为三块区域。在三年前的改建之前,似乎是现在的两间客房连在一起形成的一间客房,所以算起来一块区域只有一个房间。隔门上都有门锁,所以说起来这三块区域可以各自隔离了吧。”



“的确如您所说。”鬼丸也停下脚步回答道。



鹿谷问道:



“到底为什么要建成这种构造?是不是建造这幢宅邸的影山透一的意愿呢——”



鬼丸郑重其事地歪着头思索着。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关于此事,馆主什么也没有说过吗?”



“没有,没提到过什么特别的。至少我什么也没有听说过。”



“这样啊。”



鹿谷站在原地,打量着走廊的地板及天花板、装有铁质格栅的小窗及两扇房门并列的左右墙壁片刻后,终于说道:



“我们走吧,去‘奇面之间’。”



说罢,他掉头走到通向沙龙室的双开门前,推开了那道门。



5



五分钟之后。



鹿谷达成了第一个目的,即确认了自己的假设正确无误。亲眼目睹那个秘密浮出水面,一同行动的鬼丸难掩惊骇之色。



“这个地方竟然,这个……”



“如我所想,所在地就是这里。嗯。这样就有很多地方合乎逻辑了——很好很好。那么,我们进行下一项吧。”鹿谷说道,“鬼丸先生,这之后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怎么样,你愿意配合我吗?”



6



戴“哄笑之面”的鹿谷现身餐厅时,已过了晚八点。瞳子不由得“啊”了一声,她想要立刻问问鹿谷“进展如何”,但还是冷静地压抑住了急切的心情。



“哎呀,身体好些了?”“愤怒之面”问道。



鹿谷摊摊纤细的双臂,回答道:



“托您的福。已经好多了。”



对于知情的瞳子他们而言,这是句耐人寻味的话。不过,在“愤怒之面”以外的其余四名客人们听来,那只是不折不扣的问答而已吧。



“诸位都用完餐了吗?”



鹿谷好似逐个确认围坐在餐桌旁的来客一般扫视了一圈。



“那么,我们再度移步配楼吧。因为,那儿有样东西想让大家看看。”



7



待客人们在沙龙室的沙发上坐好后,鹿谷建议瞳子与长宗我部也找个地方坐下来。他自己则搬了一把椅子,在与成套沙发稍稍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生火的话,这里实在是冷啊。只靠一台空调实在无法让这么大的房间暖和起来。”双手揣进睡袍口袋中,鹿谷唤道,“鬼丸先生,请把通道的门也全部关好。”



在诸客自餐厅移步至此时,鬼丸已然身在此处。大概是按照鹿谷的吩咐等候在此吧。



“哎呀,太感谢了。”



将通向主楼的联接通道的门紧紧关闭后,鬼丸快步回到沙龙室,站在房间中央稍稍偏南的四方立柱一侧。那里恰好位于鹿谷的斜后方附近,瞳子的余光暗中捕捉到那位看似面色白皙的美青年因极度紧张而绷着的脸。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劝鬼丸坐下呢?



“那么——”鹿谷以些许做戏的口吻,重新面向来客们说道,“那么,诸位。”



“拜托你了哟,名侦探!”“悲叹之面”揶揄地说道,“到底你想说什么?难道筋疲力尽、回房间休息的你忽然想起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真是遗憾啊,我可不是那种灵光乍现型的天才。通过观察,实实在在地反复思索,这样自然能够渐渐看到事件的‘形’——我就是这种水平的普通人啦。”



鹿谷的双手插在口袋中,轻轻耸耸肩膀。



“你不是说有样东西想给我们看吗?”“欢愉之面”焦急地问道,“那东西就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哦。”



鹿谷点点头。



“只是目前还看不到而已。”



“哎呀……请你别卖关子了吧。”



说着,“懊恼之面”把手贴在额头上。



鹿谷再度轻轻耸肩,说道:



“在进入正题之前,有一件事要问问大家。”



“什么事儿?”



“惊骇之面”回应道。刚才他一直把玩着一枚较大的银币,也许那是外国的硬币吧。在瞳子看来,那就是身为魔术师的灵活的手指动作。



“我想问的就是,昨晚在隔壁的‘对面之间’,诸位都和馆主说了些什么。”鹿谷说道,“我对此稍感兴趣。也许这与事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知道。”



“说了什么吗……嗯,我说了和上次差不多的内容吧。”



“悲叹之面”回答道。



“差不多的内容是指?”



“我对他汇报了很多关于宇宙真理的新发现。之后,那人又问了那个像是打哑谜般的问题……”



“打哑谜吗?这样啊。”



鹿谷看向“惊骇之面”。



“忍田先生呢?这是你第三次参加聚会了吧。包括前两次在内,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呢?”



“说起来每次聊的内容都相似。听他聊聊经历、近况啦,要是他说想看魔术的话我就给他表演一个看看啦……不过,最后还是会被问到那个打哑谜般的问题。”



“还是打哑谜啊。”



鹿谷伸出口袋中的右手,摩挲起“哄笑之面”的脸颊来。



“那么,或许其他三位也都是同样的流程吧。哎呀,昨晚我也如此。聊了一会儿之后,对方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初次参加的老山警官如何呢?”



“问题啊。”



“愤怒之面”抱着双臂,点了点头。



“他也问了我。”



他身旁的“懊恼之面”点点头,表示他“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创马社长呢?他也问你了吗?”



“是啊。我记得从两年前第一次参加聚会起,直到昨晚的第三次聚会,每次都会被问那个问题。”



“打哑谜似的问题吗?”



“嗯……是啊。”“欢愉之面”咬着没有放入香烟的塑料烟嘴说道,“他问了某种意思不太明确的问题,并提供了若干选项,说是无须理由尽管回答就行,但并没有告诉我正确答案……”



“没错没错。”



“惊骇之面”插嘴道。



“所以我还以为那会不会是卦签呢。”



所谓卦签就是……瞳子在记忆中探寻起来。



站在十字路口,向第一个路过此处的人提问。根据其回答推测事物吉凶的占卜——这就是它基本的释义吧。



“哦?卦签啊……原来如此。”



鹿谷以好似认可般的声音回应道。



“那么,大概馆主每次都会向所有受邀客提出这个问题。也许他通过听取诸位对此问题的回答,以此作为判断某项问题的资料吧。与此同时,辨别受邀客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另一个自己’。可是——昨晚馆主问了什么问题呢?至少在馆主有生之年为他保密——他这样嘱咐过我。这句话一定对每个人都说过吧。”



鹿谷确认有几个人点头之后,接着说道:



“但是,馆主已经故去。所以,即便在此言明馆主问过的问题也没有关系,对吧?”



鹿谷见没有异议,便继续说了下去:



“向‘另一个我’提问,你只要如实作答即可——这样嘱咐过后,馆主问了我这个问题。



“现在,你站在一处陌生的三岔路口。前方有两股岔路,其中右方的岔路尽头像是陡峭的台阶,左侧岔路尽头散落着大量眼睛。你折返而回的道路尽头是个没有路闸的道口,警报器一个劲儿响个不停……”



倾听鹿谷讲述的来客们只表示“问我的也是这个问题”。



“那么,现在你会选择哪条路呢?向左,向右,还是会原路返回呢?不需要任何理由,将心中所想的答案如实相告即可——诸位,怎么样?”



没有任何人表示“问我的不是这个问题”。鹿谷喃喃念着“果真如此”,而后说道:



“哎,我并不认为这和凶案有密切的联系。根据我的想象,那是馆主最近梦到的情境,或是突然涌现脑海的画面等,以此为基础准备每次聚会上的问题。我认为这既像是某种卦签,也像是释梦。除此之外的用意、包含其中的心愿及意图,在馆主本人身亡的此时此刻已经无法确认了。”



8



“那么——”“悲叹之面”再度喊过“拜托名侦探了哟”之后,鹿谷环视着来客们说道,“我们按顺序分析分析吧。实际上,昨晚我与鬼丸先生、新月小姐、长宗我部先生以及原刑警老山警官对事件进行了深入探讨,提出了三个重大的争论点。我想在此首先从其中一点开始重新进行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