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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DEZVOUS 5(2 / 2)


“欸,洞口町?也就是说,是那个儿童公园的……等、等一下,那也就是说,曾洋那天晚上,是打算去怜小姐所在的地方?”



“啊?”狮子丸一下子从咀嚼苦虫般的表情变为一脸呆愣,“啊?不可能啊。”



“为什么?毕竟曾洋的确是在洞口町的儿童公园遇到了那种事。”



“确实,那家叫名理的亲戚住在那里。”狮子丸说明了“名理”是哪两个汉字,“但是,怜姐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是吗?也是啊。既然跟踪狂的行为已经终止了,她应该也回到了自己家。”



“不是,是因为她结婚了。在今年四月。店也关了。现在她根本就不在安槻。”



“那她现在在哪里?”



“米兰。”



“北海道的?”



“不是的学长,那是富良野[3]。是米兰,意大利的米兰。”



“意大利?”



佑辅和小兔不禁同时发出了“哇——”的欢呼声。



“真、真的?”



“她嫁给了一个意大利人。据说是那个男人来安槻旅游时到‘粉铁’吃了文字烧,两人以此为契机,开始恋爱。”



“但、但是,等等。曾洋被那个大叔惨揍是在今年年初,而怜小姐结婚是在四月?”



“确实没隔多久,我一开始听说时也觉得这也太快了。他们是在三月邂逅的,真的算是闪电结婚。”



“哇——”佑辅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入冷酒,像做梦一般两眼望向虚空,“这样啊……这样啊。见面一个月就闪婚了,这也不赖嘛。”



“学长,口水,口水。”



“哎呀呀呀呀。”



“也许这么说有些牵强,但如果没有曾洋的跟踪狂事件,搞不好家人们还会反对怜姐的跨国婚姻呢。”



“原来如此。虽然问题算是暂时平息了,但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所以不如干脆去外国避难,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佑辅明白了,七濑刑警之所以断言那位与曾洋交往过的女性与本案无关,并不是因为对照了她的指纹,而是因为这名叫三津谷怜的女性已经不在日本居住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曾洋去洞口町的目的就不是见怜小姐了。那么,他那晚是约了别的女性见面?”



“不,这也不一定。”小兔又一个人灌起了啤酒,“搞不好还是冲着怜小姐去的。”



“嗯?为什么?”



“说到四月,不正是曾洋回老家的那段时间吗?这么说来,他应该对怜小姐的跨国婚姻和已经移居意大利的事情毫不知情吧?”



“不是的。我十六号和曾洋见面时明确对他说过了。我说叫名理的那家亲戚确实住在洞口町,但怜姐已经不住在那儿了。她和一个意大利人成了家,离开日本了。”



“咦?是吗?”小兔一边在手里把玩着喝空的杯子,一边歪起了头,“那可能是我想错了吧。”



“想错了什么?”



“在我看来,那天晚上曾洋还是打算去找怜小姐的。然而毕竟是那么晚了,搞不好他不打算直接与她见面。哎呀,以前的纯爱电影里不是经常那么演吗?下雪的时候——虽然现在是夏天——主人公躲在电线杆后面,偷偷看着女孩子亮着灯的房间窗户之类的。搞不好他是想去沉浸在类似这样的自我陶醉之中。”



“啊,好……疼疼疼。”



“怎么了学长?吃坏肚子了?”



“不,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自我厌恶。唉,没、没事,快说下去。”



“他到达洞口町之后,把偶然慢跑经过的女性误认成了怜小姐。于是,在冲动之下起了歹心——”



“然后就袭击了她?”



“但、但是,羽迫同学。”狮子丸以仿佛要把桌子掀翻的气势探出了身,“我说过了,曾洋那家伙已经清楚地知道怜姐不在名理家的事了。”



“搞不好曾洋以为那只是个玩笑呢。”



“啊?玩、玩笑?”



“我想了想刚才自己的反应。听到怜小姐现在住在米兰时,我在一瞬间觉得‘这叫什么事’,听起来像笑话一样,尽管只有一瞬间。学长你呢?虽然你装傻说什么北海道之类的,但你应该也跟我有类似的看法吧?”



“说起来,也许还真是。”



“无论是我还是学长,都没有特殊理由怀疑你说的话的真实性,只是在一瞬间觉得像个笑话,之后就立刻接受了怜小姐现在已经不在日本了的事实。然而曾洋同学呢?他会不会一直认为那就是一个玩笑?他会不会觉得,这是你为了不让他再次接近怜小姐而撒的一个蹩脚的谎?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直到最近,直到今年年初,那名女性还没有与自己断绝来往,四月就结婚出国了。搞不好曾洋从一开始就断定,如此突然的转折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狮子丸陷入了沉思,“被你这么一说,的确很有可能,从他当时半含冷笑的态度来看也像是。但直到刚才为止,我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即使曾洋不是为了去见怜小姐,而是想独自沉浸在自恋情绪里,他也确实跑到了洞口町。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名正在慢跑的女性,误以为是怜小姐,于是……不对。”佑辅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如果是那样,又要回到凶器是从哪里入手这一问题上了。”



“什么意思?”佑辅对发问的狮子丸说明了十七号晚上,在“三瓶”门前分开时曾洋空着手的事。



“也就是说,刀是女方拿来的?而且还是为了杀害曾洋?”



“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但从现场状况来看,只能这么想。”



“就算是女方准备的凶器,会不会不是为了杀害曾洋,而是出于其他理由?”



“比如说?”



“比如怕夜跑会遇到危险,用于防身之类的?”



“那样的话应该有其他更适合的工具吧?比如防狼警报器之类的。一上来就带把刀子,这才可怕呢。况且如果是瑞士刀之类的还好说,一般人会拿着三德刀跑步吗?”



“这么说来,那位女性果然带着明确的杀意,对吧?是为了杀害曾洋才准备了凶器。”



“这个……”



三人不由自主地偷望彼此。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虽然没说出口,但全员的表情都传达着这个意思。



“鉴于那个女人的身份至今不明,所以我也不太好说……”狮子丸怯怯地打破沉默,“但是曾洋那家伙,除了怜姐这事,搞不好还跟别人发生过矛盾。也许其他人对他的怨恨才是导致他被刺杀的原因。”



“等等。”佑辅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那场酒会的前一天,曾洋对你说找到了名理家的事,是他第一次说吗?”



“是的。是在十六号。正如我刚才所说,我马上对他说了怜姐已经移居意大利的事,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跑到洞口町去。那时他明显还对怜姐眷恋不已,让我感觉有点危险,所以我才会在第二天拜托学长您举办酒会。”



“哦,原来是这样,是为了转移曾洋的注意力。”



“不过,说起学长举办的酒会,”原本就已经像番茄一样的狮子丸的脸变得更红了,“我……我只是觉得,也许高濑小姐会来,嗯。”



“高千?啊,这么说来,你那晚很在意她没有来的事啊。”



“是的。要是有像高濑小姐那么美丽的人在,也许曾洋那家伙对怜姐的恋慕之情会减轻许多。我当时是这么期待的来着。”



“你这不是除灵的方法吗?不过,曾洋没见过高千吗?”



“应该见过。但是我觉得他可能从根本上觉得高濑小姐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没有把她纳入自己的视野。如果他意识到其实身边就有像高濑小姐这样的人存在,应该就能领悟到没必要对一个女人那么执着,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应该去见识的事物。”



“哎呀哎呀,你简直就像他妈妈一样关心他啊。”



“你还真是辛苦啊,狮子丸。”小兔说这句话的同时,一对年轻男女一边说着“早上好”,一边走进了“便宜食堂”。



是尼采和本名“日南子”的那个小南。严格上来说,应该是南子。



“哦,是你们俩。”佑辅举杯示意。



“早上好。”南子点了点头,坐到了小兔的旁边,“怎么了,为什么一大早就在灌酒啊,各位?”



“欢迎来到珍惜夏日余韵大会。”



“哦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啊。”尼采在南子的正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们就免了,我们俩只是来吃早饭的。”



“您好,要两份每日套餐。”



尼采点餐后,阿芹笑着说:“啊,总算有正经的客人来了。”



“哇哈哈哈,真严厉啊,阿芹。”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中的佑辅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不过,你们两个居然会一起来吃饭,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的?”



“是啊——真意外——”小兔满脸笑容地轮流看着两人,“南子和尼采啊。但是,嗯,应该不错——”



“不不不,不是那样子啦。”虽然把手挥得像汽车雨刷一样,南子却没有强硬地否认。



“嗯?”歪着头出声的是狮子丸。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一脸不可思议地轮流看着坐在与自己隔了一张椅子上的尼采,和坐在斜对面的南子。



“嗯?”尼采似乎感受到了狮子丸的视线,起初很疑惑,后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不,不是的、不是的。”他站起身来,开始辩解,“不是的,是我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该怎么解释呢?嗯……真不好办啊。”



“喂喂,这位同学,不要有所隐瞒。”佑辅用下巴指了指冰箱,又用手指向尼采,“给我速速招来。不然先来点儿啤酒?说话会顺畅不少哦。”



“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太丢脸了——其实……”尼采看向南子,做出低头跪拜的样子,“你别生气啊。但是我估计除了我以外,学校里还有很多人也有同样的误会。”



“所以说,你到底误会什么了?”



“是‘双小南’的事。她们的本名不是叫饭野阳南和高良日南子吗?但我一直把她们的姓氏记反了。”



“啊?也就是说,贽川同学你一直以为我叫饭野日南子来着?”



“因为你们俩,‘双小南’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我忘了曾经在什么时候向别人问过到底哪个叫饭野、哪个叫高良,肯定是告诉我的那个人弄错了,不然就是我听错了。”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仿佛是对这无聊的答案感到安心,一直阴沉着脸的狮子丸表情变得明朗了一些,“我那时是白紧张了。”



“是啊,真是够了。”



面对感叹着的尼采,佑辅又开口了。“喂喂,别光你们两个明白了,就不告诉其他人啊。看来得用啤酒把你们的舌头捋得像布丁一样滑溜,对你们进行一番教育性指导。”



“十七号的那次酒会,”狮子丸向说了一通意义不明的话的佑辅解释道,“不是尼采负责把大家的钱收集起来的吗?”



“嗯。不过,把小票拿给我的却是狮子丸啊。也就是说,是狮子丸代替尼采付的钱?”



“是的,这是因为,就在尼采要去柜台的时候,早田队员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想鼓起勇气邀请饭野同学去别的店’。”



“哈哈。”佑辅新叼了一根烟,坏笑着斜眼看向尼采,“而你错以为他说的是日南子,就慌乱到不行?”



“是的。”似乎回想起了当时慌乱的样子,尼采苦笑了起来,“当时我一心想着不能让早田队员抢了先,焦躁得不行,于是便让狮子丸代替我去柜台付账,自己慌慌张张地奔到了店外。结果……”



“你找到了早田队员,却发现他的搭讪对象不是南子,而是阳南。”



“准确来说,是试图搭讪,却错失了机会。这时我才终于发现我一直以来的认知错误。”



“原来如此,像这样的误会,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在这个世界上似乎随处可见,要是不问问清楚还真不知道。”



没有回应佑辅“喝一点再走”的邀请,尼采和南子淡然地吃完竹荚鱼干今日套餐,立刻离开了。



“真是不合群的家伙啊,就不能换个人来吗?啊,对了。要是接下来早田队员和阳南他们俩来了就好玩了。开玩笑的,这种像漫画一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那个,学长。”狮子丸有些摇晃地站起了身,“我也差不多了,能就此告辞吗?我好像有点得意忘形,喝太多了。”



“哦哦,辛苦了。啊,狮子丸,稍等一下。再问你一件事,行吗?”



“什么?”



“我刚才就想问你了。关于洞口町的名理家的事,曾洋是在十六号第一次对你提起的,对吧?那时从他的语气来看,你觉得他像是已经实际去过名理家了吗?”



“嗯……”不知是不是因为头痛,狮子丸按住太阳穴,皱起了眉,“是不是呢?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的口气带点炫耀,像是在说‘可算是被我找到了’,我感觉可能还没有实地去过。啊,对了,因为这个我想到了,他之所以会对我说那种挑衅的话,可能是想向我宣告他总有一天会去找怜姐。虽然我当时是以怜姐已经不在日本的前提下与他交谈的,所以完全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原来如此。你们俩的对话,肯定是没对上。”



“其实……”狮子丸又像摔了个屁墩儿般跌回到椅子上,“其实,曾洋这家伙,是个好人。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会以那种,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难看方式迎接人生的终点呢?还是因为我……要是我没有做多余的事……”



“你这么想可就错了。不管起因是什么,终究还是曾洋自己的问题。”



“他的家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葬礼之后,我去向他们道歉,他们说这不是你的责任,而是没有守住分寸的阿洋自己的问题,还不停向我道歉,说反倒是阿洋给石丸同学和你的亲戚们添了麻烦,真是非常抱歉……对我来说,他们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怎么说呢,更加痛苦。”



狮子丸拿起剩下的酒,本已送到嘴边,最终又放回到了桌上。



“抱歉,我今天已经到极限了。”



“当然,不要勉强。”



“下次喝酒时请再叫上我。”



“好嘞。再见,小心点。”



小兔也跟在狮子丸身后静静地走出店门,默默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明明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小兔回到桌子上,叹了口气,“曾洋同学真是的。”



“还没有明白彼此之间的心意,就永别了……唉。”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过度的感伤,佑辅用格外开朗的声音叫了声“阿芹”,又追加了几道菜。“请给我炸鸡块和意大利面。”



“总觉得……像是小孩子会点的东西。”不知是不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小兔也随之一变,开心地嘲笑着佑辅,“完全不像是下酒菜啊。”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啊。小兔你呢?”佑辅举起一升装的酒瓶示意,“还喝啤酒?”



“嗯。喂,学长。”



“嗯?”



“关于曾洋同学的事,假设那个在儿童公园的女性一开始就抱着杀意,想要袭击他。如果是那样,他们两人到底是在何时何地认识的呢?”



“不知道啊。关于这一点,完全没有头绪,只能问他们本人了。”



“要是目击者提供的与自己年龄相仿这一描述无误,那名女性应该是三十多岁。我很怀疑,对一个大学男生来说,有认识如此成熟的女性的机会吗?”



“那可不好说。现实中曾洋和怜小姐就曾经交往过啊。”



“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我觉得曾洋同学应该没和任何人约好见面。就像刚才我说过的,他原计划是跑到把怜小姐藏起来的那家门前,像浪漫爱情剧的主角一样,在那里伫立整晚的。随后路过了一名正在慢跑的女性。由于是在那个地方,曾洋就将那名女性误认成了怜小姐,因为对她仍然十分眷恋,他突然起了邪念——我觉得这种想法才更说得通。”



“可是凶器要怎么解释?如果是这样,结论就会是凶器是曾洋准备的。”



“是啊。嗯……啊,好香的味道。”小兔高兴地把盛有冒着热气的意大利面的盘子端了过来,“哇——看着好好吃。我开吃了——”



“喂,你也要吃啊?你不是说这是小孩子吃的吗?那就对半分哦,对半分。”



“我去要一个分装用的盘子吧。”



“别,等等。把这个这样放,我喜欢这么吃。”



佑辅把一半炸鸡块倒进了意面里,又把一半意面和剩下的炸鸡块搅在了一起。



“真、真、真好吃!”他把沾满番茄酱的面条拌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吃着,“世、世界第一,好吃!”



“真是个小孩子。说起来,比起日本酒,这种吃法应该更适合搭配啤酒吧?”



“哦哦,非常正确!”



“先不管这个,”小兔“咔嚓”一口咬下热气腾腾的炸鸡块,“那两个人,居然会在这种时间在一起,会不会是一起过了夜?”



“尼采和南子?也许吧。”佑辅把啤酒大口大口地灌进沾上了番茄酱的嘴里,“唉,就当是男方顺利表白成功了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顺利?”



佑辅简单地说明了“双小南”曾针对女方对男方主动示好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展开过热烈的讨论。“她们就是这么说的。所以肯定不是南子主动送的秋波,那么自然就是尼采鼓起勇气去表白的了。”



“原来如此……不过能在正式向对方表白之前发现搞错了对方的姓氏,真是太好了。要是一直把高良同学误认成饭野同学,搞不好会……”



突然,小兔闭上了嘴。刚夹起来的意面从筷子上滑了下来,番茄酱溅得到处都是,但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学长……”



“嗯?怎么了?”



“搞不好……是被替换了?”



“啊?你指什么?不对,你指谁?”



“那个女人。袭击曾洋同学的那个。”



“啊?”



“准备菜刀的是那个女人,但目标不是曾洋同学,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因为对某人抱有杀意而准备了凶器,然而她想杀的并不是曾洋同学,完全是另一个人。”



“完全是另一个人?你说得轻巧,但是在那个时段、那个场所,还有谁会晃来晃去的啊?”



“不是有吗?有一个人啊。”



佑辅眨了眨眼,“呜”地呻吟了一声。随着他不断咳嗽,炸鸡块的外皮碎屑都飞了出去。



“而且还是极为重要的、和案件有关的人。”



“盛、盛田先生?那位目击者?”



“那个女人想杀的是盛田先生,但她把偶然来到儿童公园的曾洋同学和真正的目标搞混了。这样一想就能说通了。”



“不,等等。可是,盛田先生说他平时就经常看到那个女人,完全是他不认识的女人啊。那样的人,为什么会……”



“就算盛田先生不认识她,她也有可能认识盛田先生。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他人怨恨。”



茫然的佑辅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把手伸向纸巾盒。不知是不是为了平复心情,他格外缓慢地擦了擦嘴。



“而且,如果这样想,有些谜团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谜团?什么谜团?”



“为什么她总是在深夜时段特意出来跑步这个谜团。”



“确实有些不太小心……”



“这也是她出于特定的目的而有意为之的。她装作在慢跑,实际上是在观察,观察盛田先生。难道她不是为了掌握盛田先生每晚都会到公园抽一口烟才回家的习惯,好暗中寻找袭击的时机吗?”



“抽烟……”



啊!佑辅站起身,碰倒了杯子,剩下的少量啤酒流到了桌子上,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怎么了,学长?”



“烟。对了,是烟。是我给曾洋的。那天与他道别的时候,我把剩下的烟连同盒子一起给他了,因为他说他的抽光了。”



“那么,曾洋同学拿着那包烟,去了洞口町?”



“和刑警他们说明的时候,我一直说他是空着手的,所以连我自己也产生了错觉,好像曾洋当时什么都没拿一样。其实他手里拿了东西,拿了烟,并且在那个公园……”



“抽了烟。看见他抽烟的样子,那个女人就把曾洋同学错认成了盛田先生。”



“不,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电话,我要打电话。阿芹,借我电话。”



几乎就在佑辅飞扑向摆在厨房旁边架子上的电话的同时,店门突然打开了。



“啊!”响起了一个女声,“真的在这里欸。”



回过头的佑辅因为过于意外下巴差点儿掉了,可以说他惊讶得简直要笑出来。



站在那里的,不就是穿着西装套装的七濑吗?正是她没错。



正要打电话的对象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这简直像一出没有预告的魔术表演,又像是被人施展了一场骗术。复杂的心情在佑辅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你们在啊……”



然而这份惊讶与看见七濑一边笑着说“真的在,就在这里”一边领进来的同伴相比,恐怕只能算是个开始。



“你们,怎么会……”



注释:



[1]日语中“便宜(やすい)”和“安井(やすい)”的发音相同。



[2]佑辅想表达的惯用语是“恋は思案の外(恋爱是出乎意料的)”,其中的“思案の外(出乎意料)”与“氰化钾(シアン化カリウム)”的读音相似。



[3]“富良野(ふらの)”是北海道的一个城市,在日语中与“米兰(ミラノ)”的读音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