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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御前无法明白自己为何觉得憋闷。



“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各种意义上都这么想着。



是因为自己的推论，还是因为这一推论所代表的意义。又或者，是因为在内心这么思考的自己。



不明白。



只是单纯的感到疑惑。



如果内宫的存续系统中包含了对圣谱记述的强制性的话，



……武藏正打算利用解释来否定这种强制性。



若是这样，内宫就有可能和武藏变成针锋相对的局面。



很危险。



但自己会这么想，就说明，



“哈。”



事到如今自己才理解了，刚才自己对冷泉说的，以及过去松永•久秀对武藏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是吗。



现在产生的新疑问，触及到了旧秩序中被认为理所当然的部分。



但“新”却不会破坏这种理所当然。因为如果内宫由于系统被破坏而选择赴死，武藏也会试图阻止这一过程中产生的损失。



真是群麻烦的人。不过，正因如此，才交给了他们。倒也不是说毫无自觉，只是觉得这群人的话应该能揭露内宫的情况。



但巴御前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在揭露后便摧毁内宫，也不会就那么点到为止。他们会有别的动作，然而那动作无法为自己报仇雪恨。



现在，武藏副会长动手了。



她用仿佛打招呼一般的语气说道：



“──名为明智•光秀的存在理解了内宫，这点很有意思。



因为，这样一来就证明了现在的人可以与黎明时代就有的系统产生关联这一事实。



那么──”



武藏副会长进一步踏入。



“我们就也有可能与系统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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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冷泉立刻断言道。



……内宫不会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



理由有好几个，现状下能说出口且风险最小的是，



“只要有明智•光秀大人在，就足够了。”



“那么……”



武藏副会长用拇指指向自己说道，



“──我们就要通过获取袭名权，取代他的位置。”



●



“不可能的。”



正纯听到了冷泉的否定。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判断是基于“可能性”，感觉上并非是在抗拒。



当然，己方这边是不知道“不可能”的理由的。



但她肯定也不会开口解释。



不过正纯有一个想法。



自己已经看清了冷泉认为明智•光秀特殊的理由以及可以和冷泉她们共有的问题，并且应该已经经历过了。因为，



“确实一般来说的话是‘不行’且‘不可能’的啊。”



正纯组织着语言，如此说道。



“要是随便开口，就会被带走──是这么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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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境纹。



正纯这么想着，而冷泉也停止了动作。



又是不动状态，而且保持了很久。



这就说明自己的话传达到位了。



二境纹。



一旦这层意思传达到，很明显冷泉就必须考量自己言行的含义了。毕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暗示这一点的原因。



这也是正常的。一直身处内宫之中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这边至今为止看到的、经历过的事。



自己这些人为什么能理解二境纹。



只要自动人偶弄不明白这一点，她的思考就只能来回打转，最终放弃。



问题对她们来说越重要，这种倾向就越明显。



所以正纯继续说道：



“有必要的话可以让浅间神社给出资料。不过我们，还有我，都经历过那个。”



回想起来吧。



那经历真是挂在嘴上都会让人颤抖。正纯心想。



自己的母亲因此消失，并且，



“在诺夫哥罗德地下的黎明时代遗迹中，阿兰陀总长奥伦治公威廉被带走了。当时，我们的背后果然还是出现了那个。”



此外，



“前段时间内宫派驻P.A.Oda的森•兰丸也向我们展示过了。”



“……是三十二号吗？”



“没错，十八号。”



将自己目睹的母亲的消失、诺夫哥罗德的事件、以及前段时间兰丸所展示之物归纳为语言，正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那●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得不失去母亲。



为什么我也要被盯上不可。



为什么她们也要被盯上。



为什么会与内宫有关。



……为什么。



这个问题对方也无法回答吧。因为一旦回答，她的背后就会“出现”那个。



但正纯也有自己的想法。



“森•兰丸说过让我们不要攻击你们所在的内宫。”



“……三十二号吗。”



虽然说的是和刚才一样的话，但冷泉的语气并不是疑问，感觉带上了一丝妥协和放弃的味道。



自己只需要继续开口，借着这话触及对方的内心。



“──我们做好了准备，可以随时开始战争以应对想要击垮我们的战力。但是，这一点你们也是一样的吧。毕竟总不能受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要被打的委屈。”



然而，



“……那是什么。”



将二境纹与奥伦治公所说放在一起思考的话，



“公主是什么。”



当然，正纯自己也明白这个问题不会得到回复。不过，



“请回答一下吧。”



正纯将至今为止的一切都联系起来，对冷泉提出一个要求。



“你自身针对你的主人做出判断。”



也就是，



“──明智•光秀打算在何时，何地，被公主带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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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台把书递给排队而来的人们的玛丽，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打算被公主带走……？



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思考。



父亲亨利八世也是因为公主隐而失踪。那是一种怪异，是自己和妹妹甚至都无法通过流体残渣进行追查的失踪。



虽然那时自己和妹妹都还是孩子，大人们都这么说。



王是被带走了。



之后，妹妹即位成了主流趋势，而自己则负责辅助历史再现的成立，两人的境况可以说是逐渐走向了决裂。



不知多少次幻想过，若是父亲还在，事情会怎样。也有妹妹和自己无法干涉的部分上由于立场而必须将误解正当化时，希望父亲能居高临下收拾事态的时候。



但是，父亲不在了。



他已经被带走了，所以无计可施。她们被迫看清了自己也无法追查出真相，无计可施的现实，



“──玛丽殿下，剩下的本数变少了是也。”



身旁的他放上了补充的本子。



“啊。”



不知是否是察觉到了自己沉浸在回忆中，他没有和正面的队列一样一齐打开表示框输入着什么，



“诚然，这个现场是集团作业。”



“这是──”



不能让排队的人干等着，所以玛丽简短地问道。然后他点了点头。



“就算有心事，也会有其他人帮助你继续前进的是也。”



所以，



“你可以有心事的是也。”



他是理解自己的。只是明白了这一点，玛丽便觉得不复他求。



“点藏大人，我可以提一个过分要求吗？”



“Jud.，玛丽殿下可以有更高的期望是也。”



“诶？”



“──在下对于玛丽殿下的请求，从不认为是过分的是也。”



玛丽感觉热气一下从脖子升上了脸颊。



……啊，不，这……



前几天刚改了房间的布局，还以为能缓解一点那微妙的紧张结果就碰上了这个。这种感觉就像是小田原之后自己内部有了一个按钮，而他则没有自觉地按个不停。



但飘落的花瓣无法作假。自己的血液一瞬间就变得滚烫。



“那、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热了，点藏大人，麻烦换班。”



虽然原本也是这个打算，不过现在自己有了借口。于是玛丽向面前的队列一鞠躬，



“各位，不好意思，接下来就由点藏大人负责了。”



“──Jud.！”



不知道为什么，表情莫名的有些兴奋的大家都点着头在表示框中疯狂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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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我在会场开始前开的情报端话题正在被疯狂转发，点藏你干什么了。吓人──”



‧十ＺＯ：“成、成濑殿下若是什么都没做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啊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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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轻轻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回到了后台准备区。女装的总长已经备好了补充水分的竹水筒。玛丽稍微喝了几口，又将浅间递过来的湿毛巾敷在脸上，



……好凉啊。



这块叠好的小毛巾里配有降温用的符。因为清凉感造成的小小的惊讶，玛丽得以停下来调整自己的思绪。接着她再次咬住了芦苇制的吸管。



现在舌头才品尝出来柚子的味道，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不过，玛丽对刚才听到的内容有些疑问，于是赶紧打开表示框，



‧伤　者：“──那个，关于刚才对二境纹的见解。”



自己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伤　者：“出于个人意愿被二境纹带走是有可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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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藏看到玛丽的发言，一边应对着或是偷眼看着这边无表情排着队的队伍，一边暗暗对玛丽的话表示赞同。



……如果是可以通过个人的意愿招来二境纹的话，那么亨利八世被掳走一事又会如何是也。



话虽如此，但也无法判断他被掳走是否是出于个人意愿。



只是确认了这种方法也有可能存在。



‧浅　间：“相关的人……？看来这类人是有可能通过自己召唤，主动卷入二境纹中的呢。毕竟森•兰丸差一点也就变成这种状况了，冷泉也是一样的吧。”



‧副会长：“真想相信我们家不是这种情况。”



‧赫莱子：“Jud.，不过我不觉得令堂会扔下随时都能倒在路边，每个月的收入全都花在书上的正纯大人，让自己被呃尔基嗯文什么什么的给掳走。”



这算是安慰吗。不过，点藏自己，还有铃估计也听到了正纯轻笑了一声。



目前能说的是，



‧十ＺＯ：“至今为止遭遇二境纹的人，恐怕有一部分是刻意为之的，现在这么想较为妥当是也。”



‧银　狼：“可是，为什么要主动这样做？”



这个只能说是各人有各人的理由了。只是，



‧副会长：“你忘了吗？可是有人在不存在的教导院中，试图和公主成为朋友哦？结果以失败告终，当时是学生的奥伦治公就遇到了公主隐。



──现在回想起来，奥伦治公的情况，说不定就是自己期望的。”



“不对”，点藏在心中说道。接着，



‧俺　　：“正纯，你也太嗨过头了吧。”



‧副会长：“──不行吗。”



‧俺　　：“想到啥无聊的段子没有？”



‧副会长：“我的段子可不无聊──只是太深刻难懂了。”



点藏看到大家因为被轻微地吓到了而骚动起来。



不过，自己等人的副会长放松了身体，继续说道，



‧副会长：“那是想以被公主掳走这一形式向我们传达信息。



──虽说这公主经常给大家添麻烦，但拜其所赐也已经能渐渐看到她的所在了。”



那就是内宫。



森•兰丸、冷泉、明智•光秀。能将这些人联系到一起的便是内宫。



当然，现在即便拿这点来质问冷泉，她也不会回答。



不过，正纯问出了能进一步印证这个情报的问题。



“明智•光秀说过并不想死──但二境纹的公主隐又如何呢。”



正纯紧接着发问。



“明智•光秀打算在什么时机召唤公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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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盘算着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这问题眼下立刻就能回答。只是，



……这些人到底理解了多少……



他们对二境纹还有内宫的事，到底深入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冷泉意识到这个问题本身便意味着一个答案。也就是说，



……这些人有可能与己方共有相同问题的吗？



主人是明智•光秀。



这一点在明智被判断丧失作为主人的资格之前，都是毫不动摇的。



这是作为自动人偶的决定，大家也都遵从了。



所以明智•光秀目前仍会继续是内宫的自动人偶们的主人。那么在考虑他“消失”的时机时，首先可以判断在那个时机之前，都不会发生让他丧失主人资格的事情。



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无法成为主人的。



“也是呢”，冷泉心想。



眼前的这些人，没有赶上。



她们来得比明智迟了。就是这样。



而且她们还远远没有接近核心。现在也只是在试探，



“──很遗憾。”



要是再多一些时间，再多一些机缘的话，



……或许也能让你们成为我们的主人。



彼我双方并无法共担一个问题。所以，这里还是敷衍过去吧。冷泉心想。



就在这个瞬间，武藏副会长忽然说道：



“我们不会消失……也不打算让明智公消失。”



“────”



“你明白吗？你的回答，将决定是否把这个选项纳入考虑范围。如果你的推测接近事实的话，我们就会公布介入的想法。



当然，我们的资格一定还有不足的地方吧。不过，只要能补足这一块──”



冷泉听到武藏副会长这么说道：。



“你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的主人迎来你推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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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会说啊”，成实心想。



成实自己对自动人偶的思路和性质并不太了解。虽然也有伊达的土地上自动人偶不是很多的原因在内，但主要还是因为她不太会深究他人的思想。



不过，因为有了在武藏的生活和经验，对自动人偶大致的思路模式还是有所掌握的。



从最恰当选项导向的最优结果。



另一方面，她们不太擅长对概括性情报的掌握。这样一来，



……把她逼到绝境了啊。



明智•光秀打算在什么时候消失。武藏副会长不但让对方从自动人偶的判断角度进行思索，而且还介入其中，颠覆了“消失”这个前提。



……冷泉或许已经接受了会失去主人一事，但如果可以不用接受这一事实呢？



‧不退转：“……对有主的自动人偶来说，失去主人这件事的意义究竟有多重大呢。”



成实思考起来。



‧不退转：“如果不用失去主人，这算是加分项吗，还是说是毫无变化的等号呢。”



有一点显而易见。



冷泉她从刚才开始就毫不动弹。



她无法动弹。



“只要开口，一切就有定论了。”



人偶的毫无动作，无言中已昭示了武藏副会长问题的答案。



“只要回答，就会被介入。既想避免，又不想避免，出于这种纠结而停下了动作。”



成实开口说道。



“已经很近了──距离明智•光秀消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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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纯一直注视着冷泉。



自动人偶那毫不动弹的样子，等于已经说出了回答。



明智•光秀打算在近期内让自己消失。



那会是何时呢。



是山崎合战？本能寺之变？亦或是事件前后的其他机会？



如果是本能寺之变的话，



……绝对要介入。



不知道冷泉会不会答应，拒绝的可能性相当大。但即便被拒绝，也还剩下和明智•光秀本人直接交涉这条路。



虽然还不能断言说能走得通，但既然有山崎合战，冷泉认为的明智•光秀决定的时间就更可能是在本能寺之后。



那时，要怎么做呢。



……不。



现在只需要集中思考时间点这个问题。然后，



“────”



冷泉动了。



她摆正身体，开口欲言。



就在这时，



“──哎呀，看来他们让你为难了啊，冷泉君。”



冷泉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声。



正纯看了过去，那里立着一个瘦长的人影。那人将头巾扎得又低又紧，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手中则拄着一根分叉的木手杖。



正纯看到冷泉转身朝向他，这么说道：



“……明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