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怎么时不时也冒出了



和我相关的话题……



配点 （需要换人吗是也？）



●



“就是这样。”



冷泉看到武藏副会长张开双手，如此说道。



“──希望你能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是想让我怎样啊……！



这类“需要自主思考的问题”对于身为自动人偶的冷泉而言还挺棘手的。毕竟自动人偶的灵魂基本上就是为了帮助人类而生的，自主的渴望、思考、行动都属于不擅长的类别。



所以自动人偶在交涉中基本会以“互相磨合试探最适点”为基础导出双方都不会吃亏的结果。在此之上，如果有可能，再顺着自己主人的意思，不断做出最有利于己方的选择，且尽量不降低对对方利益的损害，这就是自己定义的“最佳”。



简单来说，交流时坚决贯彻敷衍了事。



这种判断力，对于守护内宫的不可侵犯性是必不可缺的。冷泉一直以此作为对自己的要求，自黎明时代起便贯彻至今。然而，



……说“最佳”是战争的谈判对象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毕竟黎明时代的人类不就是为了回避战争，才建起了现行的这套系统吗。我们不是才因此进入内宫，负责帮忙，准确来说是做这做那的吗。



像这样的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希望战争了。现在，眼前的副会长正挤出非常拼命的灿烂笑容，



“先说清楚了，武藏是和平主义的。”



话虽如此，



“战争作为最终手段，不能将其排除在与各国交锋的手段之外。武藏不会主动发起战争。只要世界和平，武藏也自愿放弃战争手段。”



她说是这么说，可是，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Jud.，什么问题？”



冷泉坦率地告知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面对国家间的问题，你们至今为止有多少次以战争作为解决手段的？”



●



正纯心想。



……三河那次……啊，嗯，那次是没办法的事。



无敌舰队海战，也是和英国协商后决定的。而协商之前的以特务级别为中心的战斗，说到底也是英国那边主动发起攻击的。



IZUMO的战斗，马格德堡，还有三方原那次，要说的话我们都属于被迫卷入的……啊，三国会议感觉只有跟最上没有擦枪走火啊。还有就是──



‧金丸子：“正纯正纯。”



‧副会长：“嗯？怎么了奈特。”



“Jud.”，奈特一边把硬币垒成一摞一边说道。



‧金丸子：“对面问的不是‘发起过几次战争’，而是‘靠战争解决过几次问题’吧？这一点不可以搞错哦。”



‧●　画：“我们有用战争之外的手段解决过问题吗？话说有多少次交涉的结果是没有直连战争的啊？”



‧赫莱子：“赫莱森们没有参与的在水户举办的让大久保大人闹翻天了的学生总会，这个如何。”



‧立花嫁：“那个是武藏内部的意见汇总，不能算是国家之间争端解决的例子。”



‧乌　基：“那前几天和安国寺•惠琼的交涉，怎么样。”



“哦哦”，大家齐声惊叹。



‧俺　　：“还真有啊！”



……小心我扇你啊混蛋……！



不过，大家都一边继续着手头的作业，一边在脸旁打开了表示框。



‧贤姐样：“哼哼，那应该还有一些别的，大家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吧！吐到呕出来哦！”



‧贫从士：“Jud.！我和里见学生会长去最上的那一次！伊达那边是因为第二特务搞事情，上越露西亚那边则是跑去诺夫哥罗德了，所以都不能算。”



‧浅　间：“那个……在水户和奥州藤原的交涉姑且也能算吧。”



‧伤　者：“和霍华德的交涉如何。”



‧未熟者：“要说的话，那个算是伯托尼君的交涉吧……”



‧俺　　：“还有其他的吗？”



……真希望你能说有啊……



正纯正这么想着，玛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伤　者：“交涉次数多是事实。但现在比较紧急，比起花时间细查，还是直接当成有五次左右没有引发战争比较好吧。”



●



冷泉看见武藏副会长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话题扯远了。但总之我的交涉有五次左右是没有引发战争的哦。”



冷泉理解了，现在对方脑内的判断十分暧昧。



“……五次是吗。”



“啊，嗯。大概有五次。”



“……这是不是有点少。”



“嗯──”，武藏副会长双手抱胸，想了一会，接着说道：



“是多还是少，这个是基于个人感觉的，所以不能那么认定吧。就我个人来说次数已经够多了。”



●



‧浅　间：“五次就觉得多了，正纯你振作一点！”



‧副会长：“我就是顺着话题这么一说啊！要是回答‘嗯有点少呢’不就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了？！”



‧●　画：“嗯，浅间说‘五次太少了啦……’。”



‧现役娘：“轻松！轻轻松松──！好的，涅特也要加油哦？！”



‧银　狼：“为什么妈妈你会混神*进来啊──？！”(*注：类似于电话串线。)



‧未熟者：“话说，看这情况我们已经彻底沦为流氓国家了吧？”



‧贫从士：“诶？是这样吗？”



‧十ＺＯ：“因为你想啊……五次无战争就觉得多了，反过来理解就是本来打算进行更多战争的吧是也。”



‧副会长：“──啊。”



‧约全员：“──你想好了再说啊！”



●



“哎呀……”，冷泉听到武藏副会长笑着说道。



“不过呢，仔细一想，确实有点少啊。只有五次没有战争，实在是太少了──不知道你怎么看。”



……这是什么提问……！



冷泉在心里模拟出回答。



‧说太多了 →对方破罐子破摔，发动战争。



‧说太少了 →对方打蛇随棍上，发动战争。



……无论怎么回答都无法避免战争……！



冷泉沉思了大概三秒，在脑海中进行了以京*为单位的模拟，(*注：兆的一万倍)



“关、关于回复……”



她说道，



“我认为是多还是少，这个是基于个人感觉的，所以没有必要认定。”



●



‧副会长：“听到没有！我的看法是对的！无论有没有发展成战争，这个次数的多少都只是基于个人感觉的！就是这样。”



‧不退转：“也就是说留待后世的历史学家判断了啊。”



‧Ｂｅｌｌ：“那么，会，会怎么样，呢？”



‧立花嫁：“Jud.，武藏和副会长的目的是建立和平的世界，若是从和平的时代来看待这个时代的话，会怎么看副会长的战争发动率呢。我认为结论是洞若观火的。”



‧●　画：“战争发动太多啦──”



‧副会长：“不是，你们别忘了现在可是战国时代啊？以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我的行动很标准的好吧。这和未来的人怎么看没有关系，嗯。”



‧金丸子：“这种狡辩也太丢人现眼了吧？”



●



……总之，和一无所有的时期相比，现在能将战争作为交涉时的一张有效牌对武藏来说是件好事……大概。



正纯正通过乐观推测自欺欺人，



‧赫莱子：“正纯大人，以‘总之先来场战争’作为交涉起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正纯规则’是有效的，但武藏的‘邪恶值’可能会快速增长，所以还是控制在一天三次左右比较好吧。”



‧俺　　：“一礼拜一次差不多？”



‧赫莱子：“不，托利大人，这样正纯大人可能会因为忍耐不住而提出由武藏主动发起侵略的。”



才不会。



话说一天三次战争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征服世界了吧。



……效率还挺高。这个可以有……！



有什么有。



话说今天思考的起伏有点大。是因为正在活动中吗。



总之虽然这次感觉已经变成彻底的主战了，但偶尔强调一下还是可以的。没错，只是强调。战争只是给交涉锦上添花。乐观是政治家的必备素养。



只要“战争”会让对方产生顾忌从而造成影响，那么其作为交涉牌就是有效的。



虽说可能有很多步骤的先后出了问题之后需要修正，不过还是有可能重来的。



最重要的还是现在成功将冷泉拉入了议论之中。



想到把想要敷衍过去的她留在了现场这一点，就不由得觉得背后那群人的吵闹也有些贡献，真不爽……就没什么办法吗……



‧Ｂｅｌｌ：“正，正纯，好像，没，精神……？”



‧金丸子：“毕竟有明舰内还是很热的嘛。”



为什么这些人的思考总是能这么积极乐观。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必须作出对抗。



保持乐观。所以，



“──嗯，冷泉，无论战争次数是多是少，都没问题吧。毕竟现在可是战国时代兼三十年战争期间啊。”



“那么……”，面对身体紧绷的冷泉，自己只需要这么说，



“──我是和平主义者，武藏的基本国策之一也是非战和平。很神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会陷入战争，不过这应该是时代的原因吧。我们想得乐观一点，冷泉。



──如果明智•光秀自己想要赴死，那会是在什么时候？”



正纯提问了。



这个问题刚才被冷泉糊弄了过去。



……说是自己不能议论主人之事。



那么，现在只要换个问法。



“──我想听一听你的判断。不是主人的实际情况，而是你个人的判断。”



●



冷泉陷入沉思。



……我的判断吗。



针对主人的，不同于主人想法的，自己的判断。



某种意义上，这个要求本身自带矛盾。



但是，冷泉心想，这抓住了自动人偶不擅长而又擅长的部分呢。



自动人偶在思考过程中会将所有问题和答案进行个别区分。



自动人偶不会把问题汇总到一起，然后进行粗略思考。所以在统筹性思考上比不过人类，但同时，更为擅长刚才武藏副会长所说的思考方式。



从主人对于自身死亡的判断这件事上，剥离主人的思考，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考量。



这对人类来说是无法实现的。



因为，自己已经从明智•光秀本人那里听到了本人的判断。



人类无法忘记自己听过的事。



就算想要只从自己的角度进行思考判断，只要还有记忆在，人类就无法断言那是“仅限自己”的判断。



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关联。



所以，哪怕人类能在这种情况下仅靠自己做出判断，内心也始终会对此有所怀疑，在其他人看来也是一样的。因此，人类比起自己的判断，更注重“关联”。



……人们会认为“这已经无法做出仅限自己的判断了”。



自动人偶则不同。



只要把条件加到判断的功能中，就可以简单做出判断。



条件过于复杂的话，自动人偶就无法做出概括性的判断。但只要经过细查并分类，也可以做出取舍判断。



过去自己从名为明智•光秀的存在口中得知了他的判断，也细查了多次判断内容。这一行动对于相信他的所言是必需的，也是支撑现状成立的支柱。



现在便是要消除这一支柱。



将从明智•光秀这一存在口中得知的判断全部排除在外，再来思考这个问题。



“明智大人，会何时逝去，是吗。”



将自己的判断扁平化处理。



将明智•光秀的存在分离后，重新思考自己应尽之事。



“──我作为内宫的交涉人，对武藏的交涉人提出以下要求。”



有件事必须要说。作为内宫的守护人，应该一开始就说的，



“能请诸位守护内宫不受侵犯吗？”



●



关于自己的职责，冷泉如此对武藏副会长说道。



“若是无法做到让内宫不受侵犯，那么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为什么？”



这是很合理的疑惑。



自己至今也直面过多次这样的疑问。



……这个嘛。



冷泉看向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议论推进的巴御前。在她的时代，自己也经历过相同的问答。



那时，摄政等人闯入，询问是否能救巴御前等人。



当时自己列举了几个理由说明该行为会留有后患，拒绝了他们。



现在巴御前一定想起了当时的事。她那时候没有闯入宫中，但正因为如此才会想象当时的场面吧。



大概是觉得当时的情况可能和现在很相似。



当然，这无法成为理由，不过自己还是做出了与那时相同的回应。



这不是因为感伤。



从很久以前至今，自己都只会做出相同的回应。也就是说，



“内宫之所以是帝的居所，正因为它的不可侵犯。”



“那么……”



对方开口说道。



“为什么，明智•光秀可以干涉你们？”



冷泉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会犹豫如何回答，是因为对方是会紧追不放的类型。



朝廷的人和公家们在问到这个“约定俗成”前就会停手。因为他们明白紧咬着不放，就会引起宫中的厌恶，在政治斗争中落下把柄。



但眼前的他们不会有这种惧怕。因此，现在自己要说的不是交涉的筹码，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弃的理由。



“明智大人可以干涉我们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



“我们都认同，明智大人是我们的主人。”



●



‧不退转：“……宫中的自动人偶的主人，不应该是帝吗？”



‧赫莱子：“浅间大人──！”



‧浅　间：“啊，好的好的好的。那个，我对宫内的自动人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自动人偶就算没有主人也可以行动吧。”



‧赫莱子：“自动人偶没有主人的话就是野生状态，也算是一种怪异了吧。”



‧不退转：“……清成，那个……”



‧乌　基：“不，要吐槽这个你就输了。你好好看看，她脚下那双手臂正迫不及待地在等人吐槽啊。”



‧浅　间：“……那个，总之就是这样，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就会变成野生状态的自动人偶，但要这样说的话，武藏的自动人偶也算如此呢。她们现在也没有主人。”



‧●　画：“啊，貌似也是有主人的啊，我去问问武藏野舰桥那边吧。”



●



‧武藏野：“‘武藏’大人？──刚刚收到下方发来的通神，对方询问‘武藏’大人的主人是否为酒井校长──‘武藏’大人！为何突然切断通神？！能听见吗？！──以上。”



●



‧银　狼：“总之表面上来说，武藏的自动人偶也是没有主人的。”



‧金丸子：“虽然现在才发现有点迟了，不过之前真的没注意到没有主人也没关系呢。……不过，为什么会没关系？”



‧烟草女：“因为她们已经是武藏这一巨大的航运系统的一部分了啊。她们作为系统的部件，是有着明确的职责的。换言之，她们的‘职责’，就是主人。”



‧立花嫁：“……这只是我自己的推论。如果自动人偶是有明确主人的，就有事事都询问主人的判断的必要。



但在定期运营的设施中，只要给自动人偶设置好紧急情况的应对系统，就没有必要顾虑主人，考虑主人反而会造成时间的浪费，是这样吗？”



‧贫从士：“那个，如果是这样的话……”



‧浅　间：“没错，冷泉她们应该就是作为以帝为中心的‘内宫’这一极东地脉管理系统的一部分，被赋予了职责──能理解吗正纯。”



●



“原来如此。”



正纯将几个推断和话语背后的含义联系到了一起。



自己的正对面是冷泉。



自己这些人混杂在周围的人流中，若是不仔细端详的话，说不定看上去就像是在卖场里瞎聊天的熟人了吧。而即便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端倪，现在的有明是各个国家“擦肩而过”的场所，肯定都会装作没看见，或者从远处进行谍报作业吧。



‧副会长：“库罗斯优奈特。”



‧十ＺＯ：“Jud.，有在施展读唇术或偷拍的人，都已通知有明的哨所将他们带走了是也。”



正好现在在稍微有一点距离的十字路口，也有一名学生叫喊着：



“不、不是的！鄙人只是在模拟发音以便施展读唇术，并没有在吞咽周围女学生的气味是也……！”



他被带走时还说着这样那样的借口，但这无论是哪种情形都是绝对不行的吧。



总之自己等人的发言看来没问题。对面，成濑说了声“啊，新刊还剩最后两箱了”，众人便高呼“哦哦”，但自己实在不清楚这个厉害在哪里。



不过，现在自己也有明白了的事。那就是，



“冷泉。”



在冷泉回答她对明智•光秀之死的看法之前，作为对彼此的确认，正纯说道。



“明智•光秀是你的主人，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就是，



“──明智•光秀，是理解内宫系统的，可以共同面对问题的存在。



正因为他是可以编入内宫管理系统的人才，你才会认可他为主人。



就是这样。”



●



巴御前一直观察着现场的进展，首先单纯想到的是：



……对内宫的系统性理解吗。



或许是因为巴她们当时生在朝廷实力尚且强大的时代，所以总是坚定认为内宫是神州政治体系的中枢。



但生于现今时代的人估计已经没把朝廷放在眼里了，还会腹诽那群把脸涂白还画麻吕眉的人一边咏着和歌一边买卖官职中饱私囊吧。



虽然就形象来说倒是没有错，但和自己那时候相比，他们已经用俯视的视角来看待了。正因如此，他们才可以毫不敬畏地谈论、分析。



“原来如此。”



巴御前低声说出了武藏副会长刚才也说过的词语。她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冷泉她们若是没有主人，那所谓内宫就是包括她们在内的一整个系统，而且多半是为了保护身在内部的帝的地脉管理，被设定为不可侵犯。



与其说是不允许触碰，不如说和精密机械及精密术式相同，原本就没有考虑过被触碰的可能性。



在巴她们的时代，内宫还持有与现在相比更多的政治实权。以不可侵犯为前提的内宫是怎么看待她们当时碰到的事件的呢。



当然，巴御前清楚记得当时是吃了闭门羹。



但对于当时依照圣谱记述进行的事，巴御前现在有了一个疑问。



因为，内宫若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她们的历史再现没有得到通融，只可能有两种情况。



一种，就是“不可麻烦内宫”这一出于不可侵犯的阻断。



而另一种，



……怎么说呢。



即便内心仍有疑问但还是想到了的另一种情况，将会深刻涉及内宫的问题。



考虑到刚才的对话，当时自己等人被拒的理由应该也可以这么解释，



……如果说，拒绝我们这样的情况本身，就是内宫本身应有的姿态呢？



巴御前整理起自己的思路。



在这闹腾的现场，一边听着他人的议论一边想到的新思路。如果要将其重新整理成语言，也就是，



“这──”



巴御前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轻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推论。



……圣谱记述的强制性，变成了内宫存续系统的一部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