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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 / 2)



结业式开始了。



台上校长在说话,但是内容没有传到我脑中。



一早和大也的对话占据了我的脑海。



那是三天前的深夜。



某个地方都市──当然是和这个小镇没有任何关系的都市高中生刺杀了同年级的三个人,该名高中生的证词中表示是受到《爱与和平与梦想与希望》这本漫画的影响,所以刺了同学,现在正在详细调查该名高中生的身边是否出现霸凌等纠纷──



「如果是以前的话马上就会管制漫画,并连结到这类的阿宅批判,不过这种风气最近已经褪流行了。但说是这么说,也不可能完全没有。」



大也好心地告诉我详细经过。



「在我睡著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还以为你一定也是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咧。」



「不是,我只是碰巧请假。」



「因为最近突然迅速爆红,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起来,爸爸好像提过之前看过电视特辑。



「晚间新闻里年长的评论员也说了一些老掉牙的话,像是什么有这种漫画,孩子们才会受影响之类的。」



年长的评论员,嗯,就是会说这种话呢,这倒是没什么好理他的。



「大也呢?你怎么想?」



「我?我啊,这个嘛,我也喜欢漫画,所以只觉得愤怒。」



「愤怒?」



「对,愤怒,这种因坏事而出名最糟糕了。我很担心作者的心理,还有,就算不看这部分,对我来说也是无法相信的案子。」



「无法相信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有一个两个、十个百个看不爽的人,也想过要杀了他们,但是啊,要不要真的动手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吧?是说,一般来讲做不到吧,为什么下得了手杀人呢?我完全无法理解啊。下得了手杀人的人,和下不了手杀人的人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墙在。」



「……」



为什么呢,我觉得有点受伤。



「阳向?」



「啊,没事。是呀,你说的没错。」



「……喂,其实你不这么想吧?如果有话想说就不要含混带过,好好说出来。」



「不是……对不起。」



「我不是想要你道歉。」



「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是,如果要化成语言表达的话……这个嘛,我没办法看成是与我无关的事。那个,你说的墙壁,我觉得并不是无法跨越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可能性,我想。如果只是可能性的话每个人身上都有──我不是想要玩文字游戏,是那个,更……」



「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东西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墙壁,我甚至还这么想,不知道是我去了夜晚的公园以后才这么想,还是与夜晚的公园无关我就是这么想,难道我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吗?



「但是我不懂这样的想法。」



大也继续道。



「……这样啊。」



「所以我要再用一个『但是』来反转。因为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会稍微想想看。」



「谢、谢谢。」



「只是想的话又不花钱。」



大也总是贴心地注意不要让气氛变糟。



「对、对了,作者说了什么吗?」



我一问,大也就「嗯──」地低声沉吟。



「没有回应。这也难怪,这种事光是牵扯上关系就是扣分了,这和作者完全没有关系,而且他也没有责任。」



「这点我和你意见相同。」



这和作者完全没有关系,而且他也没有责任,这点我和大也意见相同。我以及我身边的人看了《爱与和平与梦想与希望》之后,从中获得了某些重要的东西,那不单纯只是助长犯罪的漫画,绝对不是。



那么,那名高中生为什么要杀人?



会杀人的人杀了人,那家伙就只是这种人罢了──没有其他。把他拿来和自己相比没有意义,是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拿来相比的理由了,也完全没有能够同理的地方。话说回来,我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凶手,但同时又觉得不应该认为与自己无关。



感觉很糟的郁闷积压在胸口深处。



我想将这股郁闷好好地表达出来。



「我和你是不同类型的人,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有时候我都会忘记。」



「是呀。」



阴郁的个性与开朗的个性,现充与阿宅,大人与孩童,白天与黑夜,光明与黑暗,善与恶,若要在这其中寻找对立的争论点,总觉得会错认重要的事。



好人就是好人,讨厌的人就是讨厌的人,可怕的人就是可怕的人,我认为很单纯地「那家伙就是这样」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呢,因为大也就是大也,所以才成为朋友的。



我再一次,体会到这件事。



结业式上午就结束了。



我去阿久津班上时,爱田刚好从教室走出来。



「唷,水森。」



他简单向我打招呼后,小声说。



「你这两天都没到公园去呢。」



他问。



「呃,是呀,有点事,嗯。」



「这么说起来,阿久津也是从两天前开始就没出现在公园了,也没来学校。水森,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告诉我详细状况。」



这时候,夸张的妹仔装扮的女孩走到爱田身边,是以前在车站交谈过的百濑希。



「抱歉,我和水森有话要说。」爱田和百濑这么说,让她先离开了。百濑向我轻轻点头,用只有我听得见的音量小声说道:「谢谢。」这是为了什么而道谢,我也不知道。



爱田一直盯著百濑离去的背影,接著在短暂的沉默,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才开口。



「没有什么详细状况,我知道的就这样了,因为她和你同时请假,所以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呀。」



大概。



但和我同时这件事让我很在意,这是单纯的巧合吗?



「佐藤和县学长呢?有出现吗?」



「没有,他们也没出现。」



这样啊。我不在的时候也许会去……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可没那么简单。



爱田一脸担心地看著我的脸。



「反胃的感觉怎么样了?还好吗?」



「啊,嗯,应该是,已经好一些了。」



「那就好。」



爱田状似放心地吐了口气,然后看向教室里,确认壁钟的时间。



「抱歉,水森,女孩子在等我,所以差不多该走了。」



「还真是让人火大啊,那句话。」



爱田笑了,然后正要迈步踏出时又停了下来。



「让女朋友等我这种事,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我开始可以做到了。」



说是让对方等,但也不是迟到那样的程度。



感觉我和爱田的谈话不到一分钟,但为了走到这一步,爱田吃了很多苦,我想百濑在某种程度上理解爱田的苦,所以觉得他们能够好好相处。不,我其实不知道,只是希望他们处得好。



「爱田,你觉得是谁设立了夜晚的公园?」



我忽然问他。



「不知道啊,我也没兴趣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其他人都不在意吗?算了,反正我知道夜晚的公园本身并不是什么坏地方,比起思考这个,我更应该先思考自己的事才对,但是我对夜晚的公园之谜的在意程度,和在意我自己的事一样多。



不过,这个嘛,我想想喔──爱田说。



「搞不好像《爱与和平与梦想与希望》的作者那样的人,就是夜晚的公园的创始者喔,总觉得那本漫画的感性很相像。」



或许确实是很像。



「那我要走了。谢啦,之后要再和我聊天喔。」



「不用这样问我也会和你聊天啦,爱田,下次见。」



「嗯啊,下次见。」



有太多不明白的事了。



好想和谁商量一下。



今天是结业式,我想或许他会在,于是往音乐教室走去。



一打开门,正在弹钢琴的村濑学长忽地抬起头,音乐停止了,不过先前村濑学长弹的琴音彷佛还飘在空中的温暖空气遍布在四周。



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



「啊,水森同学,好久不见。」



村濑学长站起身,带著我进了教室。我犹豫著要不要坐椅子,最后决定还是站著谈,村濑学长也配合我站著。



「好久不见了,村濑学长。」



「你来我很高兴喔,我的记忆还牢牢记著呢。那么,今天怎么了?」



「那个……村濑学长有看过《爱与和平与梦想与希望》这本漫画吗?」



带著微笑的脸有些僵住了,看来我正中红心。



「嗯,我看过喔,还满喜欢的。」



「案件的事……」



「我知道喔。」



村濑学长没有多事地催促我,静静地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的朋友,那个,说了类似『下得了手杀人的人,和下不了手杀人的人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墙在,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话。村濑学长,我……我们会在夜晚的公园里杀人对吧,虽然对方会复活,但还是在杀人。」



「嗯。」



「第一次和你见面时,你说我们无法轻易在现实的、白天的世界里伤人对吧?」



「我有说过。」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们和真的会下手杀人的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虽然是梦境般的世界仍是在厮杀。



我们知道对方会复活所以厮杀。



另一方面,白天的世界里则有真的会下手杀人的孩子。



两者之间有什么样、又是如何的不同?



「没有什么差别。」



村濑学长说。



「首先,我话说在前头,会到夜晚的公园里去的孩子,和真的下手杀人的人,完全不一样,这是不容置疑的差别。不过呢,即使如此,我也认为会下手杀人的人,和不会杀人的人没什么不一样。我不是用『是否可以到夜晚的公园』来作划分,而是认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会杀人的人』与『不会杀人的人』的划分。」



虽然这很矛盾,村濑学长一脸伤脑筋地说。



「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杀人的人,最让我害怕。」



「那、那大也他呢?」



「大也?」



「他是我的朋友。」



「这样子呀。」



村濑学长点头。



「虽然对你的朋友很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杀人的人,和认为自己绝对会杀人的人很相像呢。」



若硬要分成同意或不同意,那么我的意见与村濑学长相似。



「因为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杀人的人,感觉好像无法接受弱小的人或犯下错误的人。」



「我好像,有些明白。」



「啊,但是我说的这些并不代表绝对正确,我是带著自我警惕在说。会到夜晚的公园里去的孩子,有很多是纤细敏感的人,但若是太相信自己的感性,就会沦落成用来把对手比下去的工具,一旦变成这样,那就不再是纤细敏感的感性了,就像县的知识的下场一样。」



县学长将自己的知识拿来做为把对手比下去的工具。



感性也是一样的吗?



一旦认为自己纤细敏感,或许那个人就不再纤细敏感了。



「如果我开始轻易否定大也说的话,那一定代表我这个人完蛋了。他就是他,是我的指针。」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我曾被大也正向的强韧拯救了好几次,但有时候也会有像今天这样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太正向了,太强韧了,我有时候会这么想,大也也是,他一定觉得我太过负面了。



我的感性是否好好取得了平衡呢?如果没有像大也这样的人在身边,我就无从得知。若要说我相信自己的感性把对手比下去的工具……那就是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的部分了吧。



「水森同学,难道你赢过阿久津同学了?」



村濑学长改变了话题。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经常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这样啊,这样就知道了吗?



这时候村濑学长难得地踌躇了起来:「……那个,水森同学。」



「县连战连败,我没能帮助这样的县,而阿久津连战连胜,这和连战连败是一样糟糕的事。」



虽然方向不同,但过头了终将毁灭的道理是一样的,村濑学长说。



「不过水森同学你赢了阿久津同学,这其中一定有某种意义在。」



「……某种意义吗?」



「想要拯救一个人的想法,有著一不小心就会转变成傲慢的危险性,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拯救不了了还想要拯救别人实在是太狂妄了,但是,即使明白这一点,还是会有必须为了拯救他人而行动的时刻到来。当这个时刻来临时,请你不要犹豫,去帮助阿久津同学。」



我没办法轻易对这句话点头,村濑学长也没有强硬要求我的回答。



或许是持续了好一阵子的沉默。



「县他好像还是没有去夜晚的公园呢。」



村濑学长又换了一个话题。



「对。」



「夜晚的公园只能去到高中三年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县一直这样不出现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没能毕业──什么也没抓住,就自然而然地再也去不了了吗?」



「为什么只到高中三年级呢?」



「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区段划分,或许在这之后的年纪有更适合获得救赎的地方也说不定……应该说,我个人希望有。」



「是呀。」



我也希望可以有。



「就算县再次到夜晚的公园里去了,我也没办法帮助他,没有人可以,只能自己想办法,自己的未来只有靠自己的手掌握。但同时,我也认为需要其他人的力量,因为如果可以靠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做到的话,就不需要与他人厮杀了。」



「说到底,为什么我们会需要厮杀呢?」



「我也不知道。」



村濑学长这么回答,然后接著:「但是。」



「只有光是面对自己的问题就已费尽心神的孩子才会到公园去,而且虽然实际上我们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想办法,但是只靠自己的话其实什么都做不到,总觉得那里教会了我这件事。」



好困难呀,但总觉得好像可以明白。



「要再来找我喔,不管有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



村濑学长笑著送我离开,我踏到走廊上。



空气忽然冷冽了起来。



一个人的放学时间,我边走边思考。



阿久津从两天前就没有到学校了,爱田说她今天也没有来,她和我在同一时间,没有到夜晚的公园去。在我思考时,想起了一件事,阿久津之前说过《爱与和平与梦想与希望》的单行本被爸爸丢掉了,然后三天前,受到漫画影响而杀人的高中生成为社会话题。



时机重合的不是我。



而是漫画。



我已按耐不住,于是跑了起来。我没办法用手机联络阿久津,因为不知道她的联络方式。



起初我想去阿久津家,但想了一下之后换了个方向。



总觉得她在空无一物的那座公园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要是弄错了也没关系,只要再去其他地方找就好了;就算找不到她,那就这样也没关系;如果见不到面就到此为止吧,不然就不停地找直到见面为止。总之我一心向前跑。



我踏进公园内。



阿久津在那里。



正看著天空。



身上不是制服,是合身的裤装,以灰白色调统一全身。或许是对脚步声产生反应,视线从天空转向我,然后瞪大了眼睛。



「……水森?」



「嗯。」



我点头,看来光是这样就传达出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爸爸记下漫画的标题了。」



「嗯。」



「爸爸生气地说──我说过了,如果不想变成这样就看些优良读物。然后我第一次回嘴──说这些话之前你先去看过内容吧,去想想看我是抱著什么样的想法在看这本漫画。」



在隔了一阵可说是不自然的空白之后,阿久津继续道。



「……我挨揍了。」



「什么?」



「因为是打巴掌,所以不是被揍倒,而是被打倒,吧。」



阿久津不知为何一板一眼地订正。



仔细一看她的脸颊,的确有一些红肿。



「爸爸一直怒气难平,所以开始无视于我的存在,妈妈则一味地惊慌失措,最后也没能与我同一阵线。」



在我揍了爸爸的差不多时期,阿久津被爸爸打倒在地。



「所以我这样跷课也没有人说什么。」



「嗯。」



「……我,弄错了冲撞的方式。」



我的情况,虽然没有戏剧性地好转,但却开启了某个东西往前进的契机……应该是吧,我想要这么想。例如早餐和晚餐,我们开始在同一张桌子吃饭了,光只是这样就是一大进步。



但是阿久津就不同了,她似乎觉得自己举刀对著父亲,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这么一想,我是拿著自己重要的东西,也就是魔术方块起身反抗。但是阿久津重要的东西,《爱与和平与梦想与希望》的单行本却已经被丢掉了。



埋藏在抽屉深处的东西。



或许手上是否拿著那个东西,是个重要的差别。



「我揍了我爸爸呢。」



「……咦?」



「我揍了我爸。」



「这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家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闭塞感,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整个垮掉,但是我却无能为力,爸爸和妈妈完全不想听我说话,只要我想开口,他们就会在绝妙的时间点,用绝妙的说话方式封杀我的辩驳。但是我和你……和公园里的大家相处之后,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就出拳了。」



我很顺畅地说出来了,但是化成言语之后不但听起来桀骜不驯,而且感觉比我原先想像的更轻浅,或许不明白前因后果的人会说:「就为了这点事?」



但是我终于可以说出这些话了。



「你揍了爸爸之后状况怎么样?」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想是往好的方向。」



「这样子啊。」



「我觉得我运气很好。」



「那是说我运气很差啰?能不能和家人好好冲撞,是靠运气好坏决定的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意义吗?」



「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其实──」



「……你就是这么说的啊。」



那的确是被这么解读也不奇怪的一句话。



「你之所以进行得很顺利,是因为你很努力。你很努力思考过后的结果,是你一直一直思考,思考到最后,然后冲撞的结果,所以不要说什么你运气很好。」



「我没有那么……」



「为什么要谦虚?」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的运气很好是……像时机啦、家庭组成啦。等一下,受不了,我自己也说不好啦,但是我不认为光靠自己的力量事情就会好转。」



这里是白天的公园。



四周只有围栏。



我和阿久津在公园中央,以言语的冲撞代替厮杀。



「对不起,我迁怒你了。」



「我才是,对不起,神经太大条了。」



我和阿久津的剑拔弩张突然急速缓和,或许是做了不习惯的事,于是迟迟未能说出下一句话。



过了一阵子之后阿久津开口了。



「但我还是觉得你进行得很顺利,才不是偶然呢,那不是偶然,和我不一样。」



所以,阿久津继续说道。



「我也想变得更强,我想起身对抗爸爸。」



「这就是你的心愿吗?」



「是呀,应该是这样吧。」



应该是,吗?



「如果不这样我就无法战斗,无法和这座小镇,和传统,和代代相传的东西──和爸爸从正面冲撞。」



阿久津打算和这么强大的背景对战,但是如果对方的权威只是单纯很强大而已,那么就不需要烦恼成这样了。



阿久津并不是想破坏传统以及这个小镇。



「你还是最强的呢。」



难以回答,我自己觉得不是。



「如果你赢过我的话,是不是就能从夜晚的公园里毕业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很害怕不是这样。如果不是的话,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变强的话就能赢过你吗?还是说赢过你的话就能变强?我越是思考就越是搞不懂,但是我想变强,因为没有人会认同弱者。」



「……」



「我问你,我该怎么做才好?」



阿久津虽然向我提问,但她并不要求我回答,感觉彼此的答案都隐藏在这阵沉默之中,不过我和阿久津的答案大概不一样。



「阿久津,今晚和我来一场厮杀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