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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吸血鬼③(2 / 2)




宛如一切都随风而逝。



东方也好西方也罢,怪物的时代正在终结。



“这样呀。果然,现在开始是人类的……”



闲聊在这时中断。



听见仿佛响铃余音般的“咿——”的声音。有什么要来了。与察觉到异状几乎同时,戈达勋爵将右手伸向身体侧边。一瞬间后,手里抓着支短箭。



皮肤没有烧灼感。不是银只是普通的铁。



“哎呀,是冷箭呢。”



以像是在说“下雨了呢”的闲适态度,津轻说道。好个完全不为所动的男人。



“是呀……看样子提灯的光太亮了。”



戈达勋爵丢箭的时候连续传来划风声,又射来了两支箭。一支刺中近在眼前的树木,另一支命中戈达勋爵的脖子。一面觉得闷痛,一面想着对方本领似乎还挺好的。



“真打先生,轮堂小姐,刚才关于吸血鬼的事情,我有点太谦虚了。”



他从大动脉用力拔出箭。几乎没有出血。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伤口眼看着迅速填平。



视线流向巨树密集的森林深处,双眼确实地捕捉到一个远离的人影。



“我不会主动袭击人类。但是,我会让拿刀对着我的人深深体会到恐惧即使腐朽了,我依然是‘怪物之王’。”



将提灯往津轻一扔,戈达勋爵为了追袭击者往上一跳。



津轻以戴着手套的手接到提灯时,早已不见戈达勋爵的身影。



背后,“沙沙沙沙沙”的极短滑动声逐渐逼近。



伴随被追踪的明确感受,一边踏过杂草,推开枝条,在泥泽的地面上差点滑倒,他一边在夜晚的森林奔跑。原先就不认为用箭能打倒。从装在左手的弩射出的三支箭,是为了引对方往这里来的诱饵。



他在傍晚时一进入森林,马上找到一块枯叶覆盖的小空地,在那设下了好几个“陷阱”。也没有什么,就是猎人常用的弹力捕兽夹。只不过用来对付吸血鬼而加强了夹力,所以应该能制造出敌人两、三秒的破绽。假如上了这道前菜后再打出主菜,胜利的一定就是自己。只要能将装填于左轮手枪内的六发银制子弹击中敌人。



虽然敌人的速度似乎快过预期,幸好在被追上前就先抵达那块空地。顺利跳越过设置“陷阱”的地点,他从腰带拔出枪,手指放在扳机上。银制子弹尽管贵重,不过在这个距离绝对不可能失手。快来吧,怪物。紧急煞车,转身准备迎击——



就在此一瞬间。



擦得晶亮的鞋尖,从男人的警戒范围之外——正确来说是斜前上方,以猛烈的力道冲入。



我、我飘起来了?为什么?可恶,完蛋了,是在树木之间跳跃移动吗?这个跟猴子没两样的可恶怪物。这样一来陷阱不就没意义了不对等一下没关系的这个距离能够轻松打中,伴随听来畅快的“喀喀”声,双手变轻了。被踢走的枪和弩飞过他的身边。



啥?



出声之前,胸部已经被重踢了。衣服底下穿着的铁制护具,勉强只能发挥防止骨折的作用。直接被脚压住狠狠地踩到地面上,感觉到帽子从头部弹飞。结果他能发出的就只有“呜咳”像是青蛙被踩扁时的呻吟声。



疼痛得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以右脚踩着自己,视线往下瞪视的敌人。瞳孔扩大的眼睛烙下强烈的印象。毫无疑问是吸血鬼的眼神。



“是你干的吗?”



“呜……咦?”



“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杀死内人的。”



虽然想大喊“不是我”,可是由于胸口遭到压迫而说不出话。手脚挣扎。不行,脱不了身。



“算了。总之,你就接受报应吧。”



敌人平静地说,右脚加重了力量。压力瞬间变大,无比的重量袭击而来。啊,不行了会没命。他清楚领悟到自己的失败。骨头发出挤压声,意识远去——



“稍〜等一下。”



背后传来滑稽的声音,随即响起“喀锵”的金属音。戈达勋爵回头,猎人设下的粗糙陷阱启动了,一旁真打津轻边说“好危险呀”一边以单脚跳呀跳的。



“真,真打先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己用全速移动了数百公尺的距离。这个侦探助手再怎么行动,应当都无法如此快速地追上来……不,现在比起此事,脚下这个愚蠢之徒更要紧。



“无妨,来得正好。我现在要杀了这家伙。拜托你们之后作证我是正当防卫。”



“请恕我婉拒。”鸦夜的声音这么说。“这男人杀不得,我还有好几件事情想问他。”



“杀不得?为什么?他想要我的命呀!他一定是一边等待时机一边藏身在森林里。是这家伙杀了内人……”



“我认为他没有杀汉娜夫人。这个男人,是今天刚到这个城市来的。”



津轻带着的鸟笼,慢慢靠近依然在戈达勋爵脚下痛苦呻吟的褐发青年。



“衣服的右手肘沾了些微的煤烟,还有帽檐底下。恐怕这男人是搭蒸汽火车来的吧。火车的窗边常常堆积了煤烟或灰尘。他将帽子放在窗边,长时间以手托腮。但是我们搭乘的东部铁道保养得十分周到,窗边也干净。他搭乘的是更乡村那边,清扫随便的铁道。放眼所见,他的背心和帽子都是德国制,掉出来的枪也是外流的德莱赛枪。你们不觉得他是花了好几天从德国的偏僻乡村来到这里的吗?”



“丝毫没错。”



移开戈达勋爵的脚,翻找青年衣服的津轻,找出某张纸片拿到提灯前查看。



“我从他口袋找到车票的票根。弗里德里希•弗朗兹铁道,日期是三天前。”



“梅克伦堡吗,三天前人在柏林以北的男人,要在同一天在这座城杀害夫人,就物理层面来说是办不到的。他不是凶手。”



短短几秒就证明了青年的清白。受铁箭袭击时,戈达勋爵虽然毫不慌乱,但对这两个侦探感到的惊讶却和方才的感觉是不同性质。他不由得语塞。



“就,就算是这样,刚才他就是想取我性命。他是个罪犯。”



“他不是杀害尊夫人的凶手。光是这一点以证人的立场来说就够了——喂,你!给我等一下不准跑!”



终于恢复意识想起身的男人,这次被津轻的脚踩住,再度趴在地上。



“是、是我不好。救救我!”



“你愿意回答问题的话我就救你。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约瑟夫。”



尽管露出怀疑声音是打哪儿来的表情,男人还是回答了。



“你真的是德国人呀。在这里的吸血鬼全都是‘亲和派’,你为何要动手?”



“我、我要帮雨果哥报仇。”



“雨果?是上个星期被戈达勋爵杀死的猎人的名字吗?哦,你们果然认识呀。”



“没错……可是,他却被这家伙杀死了。”



约瑟夫瞪着戈达勋爵。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被威吓,戈达勋爵也不觉愤怒。



“话都是你在说。先偷袭我的是那位雨果。”



“怪物给我闭嘴!”



“你也乖一点啦。既然如此,你似乎和刚死去的雨果先生很要好。你本来就知道他锁定戈达勋爵的事吗?”



“大、大概半个月以前他曾经提过。我跟他说‘对亲和派出手不是很不妙吗?’想要阻止他,他跟我说‘我一定能成功所以没关系’。可是三天前,我听到他失败的消息。所以我急忙赶来这里……汉娜•戈达遭杀害的事情,我是到这城市后才第一次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最后一次和雨果先生说话时,他是自信满满的吗?”



“是的。他说他得到非常不得了的帮手。详情他不打算告诉我,也不让我参加……”



“其实你跟他没有多要好吧?”



“烦死了!那个人是个很好的前辈!”



鸦夜说“我懂我懂”,提醒津轻别再讲多余的话。



“对了,约瑟夫,你知道雨果先生携带银桩的事吗?”



“咦……那个是银制的呀?我还以为一定是木制的还是其他材质……”



头还埋在枯叶堆里,吸血鬼猎人露出感到意外的表情。



“你不知道那是银制的吗?”



“因为他总是放在皮革制的盒子里……可恶,那个桩子就是王牌吗?难怪我拜托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让我看。”



“你看吧,你们果然感情不好。”



“烦、烦死了啦!”



“你也很烦呀。已经够了。津轻,脚可以拿开了。”



“请等一下,轮堂小姐。”



戈达勋爵无法接受般地大叫,但鸦夜态度冷静。



“刚才我答应他,他肯回答问题就会救他。嗯,这次他应该深刻体会到自己和吸血鬼的等级天差地远,而且看来他本来也没有那么讨厌‘亲和派’。他应该不会再来偷袭吧。是吧,约瑟夫?”



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猎人,被一喊名字更加惊慌失措。



“是,是谁在说话?”



“是谁都没差。重要的是,假如你们敢再踏上这块土地,他下次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顺着这话,约瑟夫看了看戈达勋爵。视线中也包含家人们的憎恨,戈达勋爵狠狠地回瞪他。



彻底畏惧的青年,连武器和帽子都忘了捡起便往市区跑去。他应该会感谢神让他这次逃走已经没有被追杀的惊险。



“这种情况,再让他多吃点苦头比较好。”



踩踏枝叶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戈达勋爵叹了一口气。



鸦夜“呵呵”笑了笑。



“别这么说,就饶了他吧。我并不是看他什么都可怜才放他走的,是他帮我们省了工夫才放他走当谢礼。”



“工夫?”



戈达勋爵看了一眼真打津轻,以及他右手提着的鸟笼。



森林里,提灯照着的那身影,以吸血鬼的双眼看来果然也是异样,与方才相比毫无改变。只不过,蕾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听来和先前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同。带着仿佛卸下重担,平静与放心的感觉。



“已经没有必要在森林里四处奔走。戈达勋爵,我们回城堡里去吧。然后请您集合所有人。”



以稳重的声音,轮堂鸦夜说道。



“来了结这出笑剧般的案子吧。”



8



位于居馆二楼的书房,是间铺了胭脂色地毯的舒适房间。



靠墙摆放、围绕房间的书架上是书籍或成捆的文件,让人得以窥见城主悠长人生的日常用品收藏。烛台自书架空隙探出脸,明亮地照着整间书房。虽然通往阳台的落地窗以木板完全封住,不过能够感受到城主不惜这么做也要选择此处当书房,使人心服的稳静气氛。



然而那位城主——尚•度舍•戈达勋爵,现在处于和这般气氛完全无缘的状态。他不是站在书房深处的书桌前,而是门边的书架前,露出和背后装饰着的印第安人偶不分上下的可怕表情。



集合至此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在角落全身僵硬、忧虑地东张西望的,是管家阿尔弗雷特与女仆吉赛儿。坐在放于书房中央,因为很少访客而几乎没有使用机会的待客沙发上,坐着吸血鬼三兄妹——双唇紧闭的库洛托与拉乌尔,紧握抱枕边缘不肯松手的夏洛特。



他们的视线前方有张桃花心木制的办公桌,移走鹅毛笔和书立的那张桌子,上面由覆盖蕾丝的鸟笼占据。



“你刚刚……说什么?”



库洛托露出似乎就要扑上去的眼神问道。补丁大衣的助手倚靠桌边,背着神秘行李的佣人站在椅子后方,宛如护卫包围着主人。



“我是这么说的———杀害汉娜夫人的凶手就在各位之中,我接下来要证明这一点。”



鸟笼一重复,书房内立刻流窜沉默的不安,城堡里的人各自脸上笼罩阴霾。吉赛儿发抖地摇头,库洛托咂嘴。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无妨。我只是希望各位能听我说。我希望所有人听了我的说明后,能够认同我以其为基础推出来的极为离奇的结论,乃是没有歪曲、符合逻辑的事实。为此我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各位是不是准备好要听我说。”



“……”



“库洛托,就听她说吧。”



对着儿子,戈达勋爵严肃地说。



“她说她已经有结论了。我就是为此才找侦探来。我认为我们有义务听她说。”



“说是侦探,但这家伙是鸟笼吧!”



“就算是鸟笼我也是侦探。这部分在餐桌时也说过了。”



“不能跟那个时候相提并论!被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怀疑,我哪能闷不吭声!”



“就是说呀。不公平。”



拉乌尔插嘴道。和激动的兄长呈现对比,他即使在这种场合也保持冷静。



“我们明明有问必答,可是侦探却不露脸在那边推理。这不公平。”



“对吧?没有人会听鸟笼的推理啦……”



“你们好像误会了。在逻辑面前谁来证明都没有关系。不管谁来算,二加二永远一定等于四。就算来算的是贵族是穷人是小孩是老人是男是女是人类是机器是怪物,或是不露脸的鸟笼,答案终究是相同的。”



“即、即使如此你——”



库洛托还想说什么,但鸦夜用“不过”打断他。



“说不公平也有道理。我也不忍隐藏真实身份,单方面地滔滔不绝。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询问证词,我在各位面前露脸应该也没问题。”



长子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恢复成原本的白色肌肤。其他原本垂着眼的人们,也一同凝视鸟笼。



鸟笼老样子地喊了声“津轻”,徒弟回应“是”,抓住蕾丝罩子的两端。然后,缓缓地拿起。



无声无息,罩子完全移开。



鸟笼一如戈达勋爵的预期,是黄铜吊钟状的标准样式。正面的栏栅是附锁的一大扇门,轮堂鸦夜就在其中。



无视充满书房的战栗,津轻将手伸向那扇门,“喀哩”一声打开。没有蕾丝没有栏栅,阻隔之物全消失了。她终于在众人面前露脸。



和津轻说的一样,轮堂鸦夜十分美丽。岂止特别美,可以说根本是绝世美少女。年纪约十四、五岁。纤细线条勾勒出还残留着年幼气息的五官,呈现难以言喻的大人似的表情,散发着错乱的强烈妖艳。未成熟却成熟,柔软却能感受坚定,纯真却能看见魔性。神秘的姿色和另一个神秘的部分相辅相成,因为美丽所以恐怖。甚至让人身体冻结。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看她看得出神,为紫水晶般发亮的大眼睛所吸引。浅浅微笑地樱粉色嘴唇令人专注得一动也不动。即使远观也能看清光滑的纯白肌肤让人入迷,长长的光泽黑发使人叹息。



然而,那看来应该是及腰的头发,只是直直地伸展到脖子,在鸟笼的底部盘绕形成漩涡。再下去就是无血的冰冷黄铜,黄铜底下是桃花心木制的办公桌,意即轮堂鸦夜脖子以下的部分并不存在。



在鸟笼里面的,是颗美丽少女的头颅。



“望着见到我的人们出现的反应,我每次都觉得开心。”



众人哑口无言之际,头颅打破沉默。



嘴角讽刺地歪曲,的确是那头颅在发出声音。



“虽然我已经自我介绍过许多次了,不过让我再说一次,我是轮堂鸦夜,职业是侦探。总而言之我是除了用头以外什么也做不到的状态。如果有疑问就先提出来吧。”



“为什么你还活着!”



最先是次男少爷站起来,睁大双眼大喊。



“这着实是个本质上的问题呢,拉乌尔。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没死所以活着。”



“哈哈哈。”



或许是中意师父的答案,津轻在旁发出笑声。拉乌尔似乎更加混乱。



“不、不可能。竟然只有头活着张嘴说话。就算是吸血鬼,只剩头也是必死无疑……对,这一定是人偶!是后面的女仆在说话。”



“静句沉默寡言,不会这样口若悬河喔。拉乌尔,如果你怀疑,要不要和我单独两个人关在某个房间里面?我知道很多日本的物语,可以彻夜说给你听。说什么好呢?《源氏物语》怎么样?里面的〈云隐〉那一卷我最爱了。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太刺激了。”



应该是故意的吧,流畅地使用唇舌,鸦夜滔滔不绝。拉乌尔没有继续回嘴,跌坐进沙发。



至于戈达勋爵则是早在玄关大厅第一次见面时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腹语术。不过就无法理解这一点而言,他到底和儿子们是一样的。



尽管因为盘绕在鸟笼底部的头发而看不见头颅的切断面,但轮堂鸦夜没有身体是无庸置疑的——头颅,少女的头颅。真打津轻一直在搬运这个物体吗?而自己在边用餐,或是边在森林走动时,一直是和这个物体在交谈吗?



“为什么只有头?”



夏洛特说。那张脸已经恢复了明亮。对年幼的她来说,朝展现真实身份的可怕对象绕了一圈后,似乎已经转变为感兴趣的对象了。



“这也是个好问题。当然我也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是这副愚蠢模样。大概一年前我失去了脖子以下的部分。在那之后,我就这样住在鸟笼里了。”



“好厉害!”



“谢谢夸奖。”



失去了脖子以下的部分?怎么可能有这等蠢事。为什么只剩下头颅还能活动?心脏呢?呼吸呢?拉乌尔说得对,只有头还能活着的生物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我没死所以活着。



戈达勋爵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就在大约一小时之前,在森林中交谈的对话。来自日本的旅人。外表和人类相同,世界上只有一只,不管是砍头还是怎么样都绝对不会死的生物。



“不死……”



戈达勋爵脱口而出的低语,让鸦夜的视线转向他。



“看样子您记住了一个日语词汇了呢,戈达勋爵。不过这种词汇,除了称呼我之外派不上用场喔。”



光是这样的回答就太充足了。稳重地微笑,唯有眼眸沉着地捕捉对象不放的鸦夜,其美貌具备了悄悄靠近的不可思议魅力,戈达勋爵心想她在鸟笼里一直都是这种表情吗?



“你,你真的是不死之身吗?”



“如果您知道还有其他只剩头颅也能活动的生物另当别论,不然我也算是真的不死之身。今年我要几岁了呀?静句,我几岁来着?”



“九百六十二岁。”



“好惊人的老太婆呀。”



“静句,等一下你给我痛揍津轻一顿。”



“啊太过分了!师父太过分了!”



“可、可是为什么只剩头颅?不死不是被砍头也能再生吗?身体去哪儿了?”



“哦,戈达勋爵,您能注意到这一点真的太优秀聪明了。不过这部分晚点再说吧。眼前有更万不得已的问题。”



听到这话,戈达勋爵想起这混乱的一幕不过是正式演出前的暖场节目。没错。自己这群人真的会吃惊的事情,现在才要开始。现在开始更严重的恐惧将会袭击而来。因为这个不死的怪物,即将揭开案件的一切。宅第深处传来挂钟响起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凌晨三点。



钟的残响,城内的人们寂静无声。



“看样子各位也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确认过众人的样子,在笑咪咪的徒弟与面无表情的女仆的中间,少女的头颅开始诉说。



诉说——是谁杀了汉娜•戈达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