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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玻璃麒麟》(2 / 2)


“你说什么?”



不知不觉间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放新闻了。身着浅灰色西装的新闻主播正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



<……昨晚发生一件女高中生遭歹徒,该女子并因而死亡的事件。 死者是同市内私立花泽女子短期大学附属高中的二年级学生,安藤麻衣子……>



我吃了一惊。和直子是同一所学校的。



“你们认识吗?”



“该说是朋友吗?”直子的嘴唇微微一笑。就像在一个误会得不得了的人面前苦笑一样。“我就是安藤麻衣子。”



“什么?”



我完全听不懂直子的话的意思,耳朵里传来了播音员冷静的声音。



<……警方目前正朝杀人事件的方向着手调查……>



“怎么看都不是谋杀。你听着吗?昨天晚上。我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用刀刺死了。”



直子用一种“把事实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的淡然语气说道。



小宫打来电话,是当晚的事。



“喂,那项工作有进展吗?昨天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你饶了我吧,现在到了这个地步……”



正要说没有,小宫像是盖住一样,发出一种让我心安的声音。



“没做,那就太好了。那件事已经没有了,忘了吧。”



“……你说什么?你说的就是那个‘玻璃麒麟’吧。”



“啊,对了。不是塑料猪,也不是铝制的河马,而是玻璃麒麟。”



那是一种自命不凡的语气。



“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知你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没?”



“看了。”



我把它在面前摊开了。直到现在,我还在反复阅读一篇报道。



“不是报道了女高中生被杀的案子吗?被拦路杀人犯什么的刺了一刀……”



“并不一定是杀人狂,也有这种可能性……”



“那倒无所谓。问题是那个被杀的女孩是《玻璃麒麟》的作者。”



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宫的语速还在继续。



“对吧?我是看中了安藤麻衣子现在的年轻和前途。如果受到奇怪的关注,就会与我们的编辑方针相悖,首先,遗属也会很可怜。”



“……安藤麻衣子是作者,没错吗?”



“如果不是同一个小区里有同岁同名同姓的人,那就没错了。”



我好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宫担心的声音打在耳朵上。



“喂,怎么啦?难道你在生气吗?本来你对这件事就不太感兴趣。”



“小宫”我大叫一声,对方似乎吓了一跳。 “小宫,救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送话器的那边,小宫说了些什么,但听不到。 我一个人,只是不停地嚷嚷。 可悲的是,眼角有一层淡淡的泪痕。



“帮我个忙,小宫。直子的样子很奇怪。这可不正常……”



“——喂,你果然认为是幽灵吗?”静香轻声说道。她有个习惯,喜欢用疑问句开始对话。我答不上来,她微微缩了缩脖子。“你是觉得我说的不现实吧?但如果不这么想,就无法解释直子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她是小宫的夫人,和我交往也很久了。小宫听说了前一天的事情,还在仰天长叹,一大早就把自己的妻子送了过来。当她和堆积如山的食品一起出现时,我连惶恐的力气都没有,都甩在屁股后面了。首先要征服积攒的衣物和洗涤物。结束后,她轻轻敲了敲直子的房门。



她一个小时后出来了,比我更不知所措。



“你能相信吗?小直呀,抽烟什么的。又不是我的傻儿子,怎么会抽烟呢……”



“你抽了什么?”



“CASTER。到底是不太习惯吸的感觉。



在挑战戒烟之前,我吸的是软七星。家里以前应该没有过CASTER。到底是什么时候带进来的……。更奇怪的是,直子现在也在抽烟。就像传道的耶稣的使徒一样,到现在为止,他不断地向我讲述烟草的危害。



“果然是幽灵安藤麻衣子啊。正好救护车跟警车经过附近的时候吧?那个时候直子发高烧正在睡觉,被杀的孩子的灵魂,便趁机占据她那虚弱的身体。真是骚乱的世界啊……”



静香所说的“骚乱”是指幽灵,还是指杀人狂,虽然不清楚,但我也不想确认这一点。 据我所知,她对一切超常现象持怀疑态度。 静香越热心地提倡幽灵说,我就越不安。



如果她说的是事实,安藤麻衣子想要什么呢?她想让直子做什么?



然后,直子什么时候会被释放?



我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完全不知所措。



到了深夜,小宫打来了电话。



你还活着吗。这是小宫的第一句话。 “我听说你看起来像要死了。”



“白天你太太来了,真是帮了我大忙,也不知道救了多少……”



小宫哼了一声。



“先问我,昨天提到的朋友刚才打来电话了。”



说起来,前一天晚上小宫说,他会问一个当新闻记者的朋友,关于安藤麻衣子事件的详细情况。



“那么,怎么样?”



一问,对方吞吞吐吐地说。



“今天,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从直子那里问了很多问题。直子……不,是麻衣子被杀时的样子。说实话,两人一对,有点让人毛骨悚然。首先是凶器,用刀和刀长约十五厘米的尖刀刺伤的情况,和验尸结果完全一致。然后是犯人乘坐的车,有证言说在现场附近看到了可疑的车。和小直说的车完全是同一款车。”



“报纸上没有这样的报道。”



“这是当然的。首先,这是不是真的和犯人有关系,也不确定。问题是,直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那些不在场就不知道的事。”



小宫的声调使我不安。



“喂,你一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那天直子因为感冒没上学,一直呆在家里。”



“可是,你不是出去过一次吗?”



“啊,是和你联系前。回家的时候,我开车经过过现场附近。这让我以后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大概是在事情发生前不久。回到家的时候,直子当然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可能去现场。



突然,小宫发出了与小身体不相称的响亮笑声。



“你呀,你一个人在忙什么?我为什么要怀疑?我知道直子一直呆在家里。”



“你说什么?



“那时我跟你通电话的半个小时前,我还打过一次电话。你还没回来呢。我就说了,你在哪儿磨磨蹭蹭的。”



浑身一下子没劲儿了。



“那时候……轮胎卡在沟里了。”



“脱轨?怎么又来了?”



小宫又笑了起来。



“走了一条不习惯的路,看漏了路标。本以为是走捷径,结果却成了单行道。慌慌张张地倒车时,“砰”的一声。”



“原来如此。”



“这条路太窄了,简直就像在捉迷藏一样,从前面开始就有人按喇叭,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在嘲笑我……”



我的心突然跳了起来。 那时少女讽刺的笑容。 和直子的表情中突然出现的表情,是不是像得让人毛骨悚然呢?



我从车窗探出头来道歉,少女耸了耸肩,好像在说“没办法啊”,选择了另一条路。——在等待着过早死亡的黑暗道路上。



心脏发出了与疾驰的马蹄相似的声音。我见到了那个少女。



恐怕是被杀之前的安藤麻衣子。



* * *



……不久长颈鹿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双岔路。那条蛇伸出细长的舌头说。



“我能做到的,也就到此为止了。要走哪条路,得由你自己决定。”



蛇吐着细细长长的舌头,朝着某个地方走掉了。独自被留下来的长颈鹿非常的迷惑。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该走哪条道路才好。



“对了,我的脖子很长,我就伸长脖子看清楚前方的路吧。”



于是长颈鹿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这两条路都一样,完全看不出前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于是长颈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它捡起了一根树枝,让它立在路中间然后倒下。树枝倒向了右边。以防万一,长颈鹿又再做了一次。这次是倒向左边。第三次则是倒向它原本的方向。



“这样不行,我一定要赶快决定才行。”



长颈鹿喃喃地说道。然后它开始缓步向前走。棍子首先选出来,朝右边的路走去。



* * *



“别往那边走。”



我被自己的声音吵醒了。 玻璃麒麟,是选错了路。 魔物居住,可怕的道路。而让它选木棍的,是我。



玻璃森林中,迷失的麒麟。迷路的麻衣子。



“……本想活得更久……”



几天前直子悲痛的叫声在耳边回响。 那真的是麻衣子的呐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即使是这样。



“拜托了,麻衣子。把直子还给我。拜托了……”



我的声音沙哑,被虚空地吸进了黑夜里。



4



“──我杀的一样。因为我,那孩子死了。”



我苦涩地喃喃自语。



“也许吧。”



神野老师平静地回答。她接受得太平静了,我有些扫兴,停下脚步。眼前是儿童公园。几名年轻的母亲不顾寒冷,让年幼的孩子在这里玩耍。



“稍微休息一下再去好吗?我累了。



说着,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我坐在稍远地地方。



我用掉下来的树枝在地上写了字。 她窥视着,像少女一样天真地说:“哇,这是一个很难写的字。”



“喂,野间先生。你不觉得人的心很难吗?就像很难的汉字一样。”神野老师捡起小树枝,轻轻地描画着地上的文字。 “我走路很奇怪吧?你早就注意到我的腿不好了吧?”



她歪着头问道,我带着暖昧地点了点头。 她走路的方式确实有点奇怪。 刚开始一起走路不久,我就意识到这是因为她的右腿稍微拖了一下。



“五年前,我因为车祸受伤了。”她的语气很爽朗。“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脚被夹住而受伤。然而驾驶的人当场死亡。一般在副驾驶座的人死亡率很高,但奇怪啊。我们,只是等待着信号。红绿灯变绿了, 正要行动的时候,却有一辆车突然从对向车道冲了过来。肇事者还是十八岁的男孩,无执照,再加上一喝了一点酒。如果在那次事故中能有一点救赎的话,那就是那孩子奇迹般地毫发无伤吧。”她用指甲把地上的字擦掉。“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高兴。我也不能认为我们运气不好。我一直在想,当时为什么选择了大海呢?”



“海?”



“嗯。那个人说‘海边和山上,你要选哪个?’的时候,其实不管去哪一边我都觉得不错。明明选山上的概率也是一样大。可我选择了海……就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发生了事故。”



“逝世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我的未婚夫。”她这样回答,明明不可能笑,但她还是微笑了。 “如果那时候我回答‘山上’的话,也许现在我也像那样在陪小孩玩吧……我到现在还不断在后悔。还无法让这件事过去。我的右脚应该只受了轻伤,大概是因为我还无法从那场车祸走出来吧。这一点我自己也明白。人心是真的很复杂的。”



说了些奇怪的话。 她又笑了。 那是一个痛苦的微笑。



然后她突然改变了话题。



“现在直子怎么样了?她不是一个人留下的吧?”



“当然。静香又来了。直子从早上起就一直在画画。你猜她到底在画什么?”



“……犯人的画像。”



“你很清楚嘛。”



惊讶地看着对方。神野老师严肃地回头看着我。



“我可以到府上打扰吗?我想和直子谈谈,而且我必须把那张画带走。”



“你说带去……是去医院吗?”



小宫严厉地宣告。听好了,二月一过。如果直子不能在那之前恢复原状,我就带她去医院了。



然而,神野老师却大大地摇了摇头。



“医院?不,不可能。”



“那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警察局。”



说完,她立刻站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灵魂寄宿在我女儿身上,你觉得警察会相信吗?”



“会相信我的。”



“那么,为什么?”



“野间先生搞错了。我去找警察说的不是安藤麻衣子的案子,而是另一件事——直子身上自己的案子。”



“直子自己的?”



神野老师突然露出了远眺的目光。在她的视线中,有一群孩子们精神饱满地玩耍。



“……跟野间先生还有这五年前的我是一样的。直子正深陷在选择了错误道路的悔恨当中。看了无法挽回的结局的话,谁都变成这样啊。决定道路的是细细的木棒。被忽略的单行道路标,随性选择的目的地。而直子的情况是,差了一点点勇气。



“你说直子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直到神野老师迅速抽身,我才意识到自己是一副逼着她的样子。 我猛然退了一步,等待她的回答。 神野老师像是在叹气一样说道。



“直子没能告诉任何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能告诉身为父亲的你。那天——二月二十一日,在从补习班回家的路上,一个男人突然从车里出来,突然被人用刀指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那样的事呢?我这么傻……。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苗条的女人。



一切都是合乎逻辑的。 不讲理的行凶,是连续发生的。 安藤麻衣子被杀的二月二十二日的事件,以及前一天、二十一日的事件。第一个被盯上的是直子。



直子不敢对任何人说发生在自己身上异常的事件。 恐怕是因为太过恐惧。 就像神野老师说的那样,只是因为缺乏勇气。反而直子发烧,逃到了混浊的世界里。那天晚上,第二天也是。结果会怎么样,直子还要看第二天早上的新闻才知道。只要中间没有发生大事件,新闻就会重复同样的内容。在我起床之前,直子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难想象当时的直子会陷入多么大的恐慌之中。前一天晚上,光是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直子就已经陷入了混乱。直子害怕得要死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



二月二十二日,犯罪行为不断重复。就像前一天晚上直子面临的噩梦一样。就像播放录像带一样,一模一样的场面。同样的凶手同样的台词,同样的车,同样的刀。不同的是,暴露在凶器刀尖下的少女和她的命运……。



如果她告诉了我,警察介入调查,提醒注意附近一带,或许可以避免的事件——。



神野老师继续平静地说。



“……也许,直子对安藤抱有近乎憧憬的心情。也许她想变得像安藤一样。看着直子,我有过这样的想法。”



很有常识的直子。平凡的直子。这种平凡就是我心爱的女儿。在她眼中,傲慢的美少女安藤麻衣子究竟是怎样的形象呢?



“……安藤经常来找我,是为了抽烟。”



听到神野老师的话,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保健室里抽烟?”



神野老师微微缩了缩脖子。



“只在这里,一天只抽一根的话,也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要在别的地方抽。放学后,我有时会来这里,聊聊天儿。”



“直子知道这件事吗?”



“嗯。她也是‘常客’之一。聚集在保健室里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大家都很寂寞。”



说完,她担心地看着我。我确实很受伤。



“那是因为没有母亲吗?”



“不无关系,但不全都是。那个年龄的女孩们,难以置信地敏感,傲慢,而且脆弱。正像玻璃麒麟一样。总是竭尽全力地伸长脖子,伸懒腰,所以很不稳定,很容易坏掉。”



我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思考。人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没能选择正确道路的内疚,获得自由呢?



不久,我们到家了。神野老师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静香笑了笑,独自走进直子的房间。就这样,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



5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瞪着天花板,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直子走进了房间。



“睡不着……”



直子战战兢兢地说着,我坐了起来。



“我也是。我睡不着,正发愁呢。你等一下,我先把房间暖和暖和。”



直子呆呆地看着我点着炉子的手。



“今天晚上,想和父亲你谈谈。”



“神野老师是这么说的吗?”



“嗯……”直子点了点头。直子坐在火炉前,我给她盖上了毯子。暖炉上的火光映照着直子的侧脸。



“我很害怕,不想死。但我觉得与其被人欺负,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就逃了。”



“没什么好勉强的。”



“不。”直子摇了摇头。



“求求你,我听说了。从现在开始……。我,跑了。跑了又跑,在运动会上也从来没有跑得那么拼命过。胸口痛得要命,想吐……嘴里满是苦味,喉咙好像被烧焦了一样。这是胃液的味道吗?我想得很怪。”



我把毯子和女儿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对于这样一个没有着落的生命能够被抱在怀中的事实,他从心底里感到了安心。



“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逃得掉吗?”直子在我怀里说道。“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刺你。他没打算杀你。所以你得救了。”



“可是麻衣子被杀了……”



听了我的话,直子颤抖了一下。



“麻衣她一直很烦恼。因为她的父母就要离婚了, 但他们两个都想要麻衣。麻衣,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很喜欢,但是同样讨厌……她知道三人没法一起生活了。虽然非得选一边不可,不过她一点都没办法选。如果能消失不见的话,说不定也不错。她这样说。”



“消失……”



我又重复了一遍,吃了一惊。玻璃麒麟。透明的心,空虚的心。



麻衣子在玻璃森林迷路了。



“喂,你觉得真的是这样吗?麻衣死了……”



“不会的。”



只要把这个故事看完就会知道了。



因为在《玻璃麒麟》中,玻璃的长颈鹿最后还是回家了。就算绕了远路,还是会为了在玻璃草原尽情奔跑而回来的。



“神野老师说过,人的心就像是很难的汉字。不会写,不会念。总之不能像平假名、片假名那样。可能反而因为复杂而有趣,就算这样才能写出拥有许多深奥含义的美丽故事不是吗?”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得很难听,但大概是想说的话,直子又点了点头。忽然微微一笑。



“今天二月就结束了。二月真的要逃跑了。一转眼就过去了。”



“不,今年是闰年,二月到明天。”



这一天的缓期,似乎救了直子。二月还没结束,案子也还没破。



然而,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直子的嘴角再次微微绽开。



“是吗,我忘了。春就交给你一天了。”



很有意思的说法。看着女儿完全开朗起来的脸,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刚才想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



“我在想,说不定直子有成为优秀女演员的潜质。”



直子似乎有点闹别扭了。



“我根本没想过自己在演戏。”



“……我知道。我知道。”



我觉得自己说了些无聊的话。过了一会儿,直子突然露出了一副想恶作剧的孩子的表情。



“爸爸,你知道吗?神野老师的名字吗叫菜生子,写的是长油菜花的孩子。”



“这名字真好听。”



“是吧?”直子窃笑着说。“我刚才也有个奇怪的想法。”



“奇怪的事?”



“如果爸爸和神野老师结婚的话,我和老师的名字就会一样【野间直子(菜生子)】。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奇怪了,怎么称呼他们呢?”



发现自己惊慌失措得目瞪口呆,更加狼狈了。



“ 确实很奇怪。”



说完,他故意咳了一声。



在我的怀里,直子笑的停不下来了。



① 《玻璃麒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