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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旅路的尽头(1 / 2)



螺旋阶梯尽头的塔顶豁然开阔,四周虽有胸墙包围,但墙的高度还不及温德琳的腰际。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越过。当然,要是掉到塔下,恐怕必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这里抬头也能看到天空,而那天空自不必提,依旧是不可思议的光带模样。



「呜哇……感觉头好晕——」



「要吐也请你忍到过后再吐。」



泰蕾莎一边探出身子朝塔下张望,一边对放下了行李一身轻松的艾尔森说道。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嘛,艾尔森君。」



「那是当然。毕竟我也算是受过和上流阶级相应的教育的啊。」



「只是,你最开始就应该说明自己的意图才对,这样也免得她们对你幻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泰蕾莎?」



「要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泰蕾莎指着塔下,露出狡黠的一笑。



「——这里的正下方既没有屋顶也不是中庭,而是坚硬无比的岩盘。也就是说,这下面不是宫殿的内侧,而是外侧。」



就在此时,通向螺旋楼梯的门应声倒地,那个人造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刚才艾尔森对其足部施加的伤害已经完全消失了。



「大老师! 到了这个关头不要卖关子好不好!」



「我知道的!」



除了泰蕾莎之外的三人都握住武器跑上前去。



「温德琳小姐,请你躲在我的身后!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别开玩笑了——!」



人造人的利爪在艾尔森的盾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换做温德琳身着的轻装护甲,恐怕早就被那利爪毫不受阻地撕裂开了。艾尔森一面挡住护甲,一面顶住盾牌,试图推开人造人。



「看我的——!」



虽说体格没有多少差距,可艾尔森和人造人之间,明显是艾尔森处于劣势。人造人此时举起左手,眼看就要绕过艾尔森的防御,戳向他的眉角去。



妮露在此时发动强力攻击弹开了人造人的左手,并且令它脚下明显踉跄了一步。



「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有用,还是没有用啊——!」



「就算没有用也不能停……!」



一连串的攻防中,温德琳绕到人造人身后,抓住它的紫色长发,然后用左手的防卫匕首狠命戳进了它的脖颈。



「……!?」



尽管防卫匕首勉强贯通了人造人的颈部,但握把上传来的异样触感却让温德琳不由得迅速退开。



这个怪物或许并没有普通动物那样的骨骼。它更像是昆虫或是甲壳类一样,全身覆盖着棘刺横生的甲壳,内部则被肌肉填得满满当当。



「呜哇……! 脖子上被戳进那种东西,它居然还能动吗!?」



人造人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匕首,顺势对温德琳开始了反击。



「……! 呀!?」



温德琳想用剑挡下利爪,但她的身子却一下子被弹开了。那一瞬间她听到剑锋和利爪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尖厉的声音让她脊背中流下冷汗。



(插图4)



「当心,温德琳君! 这个怪物的身体和我们不一样,它从这里落下去也未必会死,但我们可是毫无疑问地要丢掉性命的!」



「我当然知道——」



温德琳慌忙重整姿态,和人造人拉开了距离。她既不像艾尔森那样有强固的盾牌和铠甲防身,也没有妮露的大剑可以用来格挡。对她而言,能否用手中的剑挡下攻击,这本身都是一个问题。



「泰蕾莎! 你说这座塔下面就是宫殿外侧,那就是说把它从这里打下去就可以了吗? 但是,只是把它打下去也不一定能让它摔死啊!?」



「我虽然没有证据——不过要是失去了那种近乎不死之身的再生魔法,一般来说切掉它的脑袋就能让它死了。」



「……听起来倒是挺简单的。」



「只要切掉它的脑袋的话确实容易——」



泰蕾莎将手杖突向前方。当即,原本离她还有相当距离的那个人造人就仿佛被看不见的铁锤殴打一般,身体前倾,脚下一步踉跄。



「妮露! 艾尔森! 拜托你们用尽全力!」



温德琳一边喊,一边朝人造人怀中冲去。



「咦、是、是什么意思!?」



「啊——遗憾! 连你心爱的温德琳在说什么你都不明白吗?」



虽然遭受泰蕾莎的魔法攻击失去了平衡,但人造人依旧保持着站姿,并且瞄准温德琳挥起了手上的利爪。任谁吃上这样的攻击恐怕都要被切得像是烤肉片一般,所幸温德琳此时的姿态低得足够贴近地面,她躲过利爪的挥动,像是在地面滑行一样从人造人的两腿间钻到了它的身后。



「妮露!」



绕到人造人身后的温德琳随即抓住它的双脚朝后一拖,令它前倾倒地,接下来,妮露立刻从上方挥动大剑向其头部砍去。



「咦,啊? 原、原来是说这个吗!?」



终于领会到温德琳的意图之后,艾尔森也仿照妮露挥起了手中的剑。现在要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什么剑术技巧,只不过是跟砍柴没有多大差别,纯粹的力气活罢了。



「啊!? 割、割下来了!」



原本就被防卫短剑刺穿了脖子,再加上妮露和艾尔森的全力劈砍,人造人的脑袋一下子从脖颈上脱离,滚落到一旁去。



然而,即便如此它的身体也没有停止动作。它保持着伏在地上的状态挥动两手逼退妮露和艾尔森之后,又用长长的利爪灵巧地捧起滚落的脑袋,试图将它放回脖子上。



「从这种状态下它也能再生吗? 我还真想看一看——只可惜很不巧,我也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泰蕾莎放出的无形力量再次击中人造人,将它捧起的头颅打到空中去。



「——温德琳!」



「嗯!」



温德琳则将跪倒在地的人造人当作踏台,高高地跳向空中,然后猛地用剑击打向下落的头颅。



「啊……」



「……漂亮的一击,温德琳小姐!」



目送人造人的头颅划出一道缓缓的抛物线后,妮露和艾尔森一同鼓起掌来。



「专心,你们两位。现在还没完呢!」



没有了头部的人造人似乎是同时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它缓缓站起身,然后开始疯狂地挥动双手的利爪。



「好、好危……真是太危险了!」



「简直就像是被切掉了脑袋的鱼一样……我也差不多该引导一下它了。」



泰蕾莎第三次释放魔法,让人造人在屋顶的边缘处失去平衡。



趁此机会,绕了一大圈从人造人身侧接近的妮露使出回旋斩,劈向它的胫骨位置。



「它感觉不到那种疼痛,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泰蕾莎放下手杖苦笑道。



就这样,脚下一软的人造人前倾着越过塔楼边缘的胸墙,自己追着其头颅坠落下去。



「怎样? 我们战胜它了吗?」



「谁知道呢?」



妮露和艾尔森探出身子朝塔下张望。



「……它在动吗?」



「看起来不像是在动。」



「是没有在动吧?」



「手和脚看起来都折断了呢。」



「首先它的身体现在和头还是分开的。」



「……感觉头确实没有要再连到身体上的样子。」



「那么大概就可以认为它死透了吧。」



泰蕾莎用手扶着脖子拧了拧头。温德琳对魔法并不怎么了解,不过这种直接攻击敌人的魔法好像不但会耗损精力,对肉体也有意想不到的负担。



「妮露君,可以给我一些巧克力吗? 在这里稍稍休息片刻,我们就去寻找那个据说在牢狱深处的最后的罪人吧。」



「嗯,好歹这个地方既没有腐肉的味道,也不用担心有老鼠。」



妮露打开丢在一旁的行囊,然后叹着气说道。



「————」



温德琳拾起落在地上的防卫短剑,将它收回腰间的剑鞘后,再次抬头望向天空。



「……温德琳小姐,你怎么了?」



艾尔森一边脱掉头盔擦汗,一边走向温德琳身边询问她。



「说起来这里明明是地下的洞窟,但是为什么能看到天空呢? 真是不可思议啊。」



「据说这个地方是在梦里。」



「咦? 梦?」



「嗯。好像是迪多斯十六世在国都灭亡之前,将自己的宫殿拖到了梦境里。所以在这里才会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对了,说来我想到了一件重大事项。」



静静地吃完巧克力后,泰蕾莎一推眼镜,对艾尔森说道。



「——艾尔森君。我要请你之后帮忙搬运一下行李。」



「行李? 为什么我要搬你的行李啊? 要是温德琳小姐的行李我倒是还可以……」



「想必你也希望为古代史研究的跃进贡献出一己之力吧?我找到了许多贵重的资料,并且想在有人手可用时尽可能地把它们运出去——」



「虽然我还是不太懂你说的……不过那好吧。这也是出身高贵之人应当履行的义务之一。不能面对身处困境者而不伸出援手。」



「……先声明一下,要是回到西席瓦尔,我可好歹也算是个贵族的?」



「原来是好歹吗。我出生于侯爵家,同时也是涅斯大公的侄子,我可不算好歹的贵族。」



「…………」



泰蕾莎撅起嘴,一言不发地收拾起行李来。



这里不存在昼夜之分,连时间流动都被扭曲,然而终究没有能放下戒备放松的一刻。温德琳拍了拍艾尔森的肩膀,拿起银剑走向了螺旋阶梯。







翌日,当卡穆罗和泽贝克回到宅邸之后,迎接他们的是沮丧到令人同情的芙兰。



「实在是非常抱歉!」



脱掉斗篷为止是三次,卸下铠甲为止是五次,芙兰一直在为放跑温德琳的事情向卡穆罗道歉。



「老爷,对不起。孙女的失职就是我的失职——无论您决定什么样的惩罚我们都愿意接受。」



当泽贝克也和芙兰一起低下头来,卡穆罗终于发出一声长叹,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你们的错。说实话,就连我也没想到温德琳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真没想到她为了溜出宅邸,居然不惜下药迷晕了芙兰……看来她是有相当的决心了。」



「是的,恐怕的确是……」



「总之,如果她已经前往了那个遗迹,如今我们再怎么焦急也是没有用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温德琳能平安回来而已。」



卡穆罗吩咐芙兰准备简单的食物和热汤,然后自己和泽贝克一同朝卧室走去。



「……自从那个洞窟发现以来,温德琳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小姐有了持剑之人的决心。她大概了解到了游戏之外,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模样。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小姐似乎已经能站在更高的角度,考虑如何做才对霍尔姆人民有益……」



「要继承这个伯爵领,决心和视野都很重要,可我实在是——」



「温德琳大小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请您不要担忧。」



「……嗯。」



披上睡袍之后,卡穆罗在沙发上坐下,忧虑地抿起嘴。



「……您还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你可还记得,昨晚临出门时温德琳问的话?」



「……是。」



「她问自己是否曾在河里溺水,被母亲救起来过——我当时没能立即想出该如何回答。莫非,温德琳真的还记得当时的事情?」



「怎么可能……? 这未免也太难以想象了。」



「果真如此便好——」



听到芙兰回来的脚步声,卡穆罗中断了和泽贝克的对话。



「总有一天这些事情得坦白……但在那之前,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温德琳——」



卡穆罗咪眼望着窗外的朝霞,静静地自言自语道。







「要说意外也真是意外呢。」



前往大厅的路上,妮露开口说道。



「不,我倒觉得也没有多少意外。毕竟拥有过度力量而不能控制,迟早是要走向自我毁灭的。虽然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学者还是技师,但他正是这样造出了自己也不能控制的怪物。……或许,同样的道理套用在古代帝国本身也不算错。」



「那、那个……泰蕾莎小姐的高见的确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一定是我来搬这种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呢?」



艾尔森在三个少女的身后,大汗淋漓地拖着绑上绳子的木箱。箱子里则是最后的罪人——的亡骸。



在塔楼屋顶打倒人造人之后,温德琳等人在牢狱深处找到了一个塞满刑具,作坊模样的房间,并在房间中发现了这个被分尸的男人。从尸体上堪称光滑的切面来看,恐怕他也是被那人造人的利爪“解体”的。



这个人似乎就是人造人的制造者。他原本是要制作能够自行处死所有罪人的自动人偶,于是才创造出了那个只要身处于宫殿中就会无休止地复活,永不停歇地追捕罪人并将其处死——某种意义上,的确可以称作是“完美”的刽子手。然而工作完成后,他本人反而成为了第一个被处死的对象,这个结局不可不说是讽刺了。



「不过倒是省了我们的功夫。」



「嗯嗯,毕竟这个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呢。」



「所以说,我还是很想问一下,为什么搬运他尸体的任务一定就要被推到我头上啊……」



艾尔森加快步调,挤到温德琳和妮露中间说道。



「——当然,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温德琳小姐来做,但是妮露小姐平日里就做了很多需要力气的活,现在来稍微帮我一下不好吗?」



「咦——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来做这种事啊?」



「我是骑士,而且我的力量是要在关键时刻来保护大家的,我想这种单纯的劳动还是妮露小姐更适合……这就是所谓的人尽其才,妮露小姐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我从以前就开始想了,在这一点上你的想法跟我好像从根本上就不一样啊,艾尔森。」



妮露很夸张地耸了耸肩,然后叹着气说道。



「对你来说我们所有人可能都是你应该保护的对象,但至少在这个霍尔姆的事情上,我们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的……再说我们也并不弱。」



「不,可这是身为贵族者的——」



「我也算是贵族,然而我并不觉得身为贵族就有保护妮露君的义务啊? 温德琳君,你怎么看?」



「我——我觉得贵族确实有贵族要承担的责任,但是就算这样,也不可能只凭自己就保护得了所有人的。」



出生于领主之家的温德琳总是被一种要为霍尔姆人民做些什么的使命感驱动着,但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终究有限。冒险的旅程一路走到今天,她已经对这一点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温德琳并不觉得贵族和平民就应该像艾尔森所说的那样,一方必须接受另一方的保护。



「以前艾尔森你说的,贵族和平民应该携手共进,这一点我倒是赞成。……但是,要说这就代表身为贵族就要做什么什么事情,身为平民就不用做什么什么事情,我觉得两者有些不一样。」



「简而言之,只凭出身来概括一个人实在是太草率了,而且经常还会让人考虑问题考虑得很偏颇。」



「偏颇……吗。」



「举个例子好了。艾尔森君。按照你的想法,贵族就必须是像你一样身手高强,处事清廉,立志要于危难中拯救人民的人,但现实真是如此吗?」



如果王侯贵族们人人都有艾尔森这样的性格和价值观,世界的确应该会变得更加太平。现实却并非如此。贵族之中确有像卡穆罗这样受人敬重的,但也不乏施行暴政压榨民众者。



「另一方面,身为平民的妮露君,尽管有些马虎而且略失矜持,但她个性明朗快活,不仅手巧,很快能领悟各种道理,而且还是个位朋友着想,有情有义的人,还有为故乡而不惜赴汤蹈火的气概。再要补充的话,差不多地还算是可爱。」



「……既然要夸奖人家,能不能最后别那么敷衍呢?」



「不是夸奖。这是单纯的事实。」



四人来到大厅,在仅剩的空十字架下打开木箱,取出了男子的尸块并且用绳子将其绑好。此人制造的人造人无情地屠杀了众多探索者,他本人正是身负“制作妖异物品之罪”的罪人。



「——人的出身,或者说家世,说来只不过是人生这个长长旅路的出发点而已。」



泰蕾莎一边着手做着拼接尸体这样的可怕工作,一边淡淡地讲道。她说的话比以往还要冗长,不可思议地,这次大家却是一边帮着泰蕾莎一边认真地听她说,并没有人打断。



「因为出发之时的情况不同,有人生来注定会享受优雅的旅途,也有人生来就要面对难关困境。然而到头来,人们终究是要一个个走上只属于自己的旅路。这条路不能和其他任何人交换,只能靠着自己的脚来走完。……虽然,有时候倒也能遇到方向相同的旅伴,彼此之间还能互相鼓励一番。」



「你是指家人和朋友吗?」



「也可以这么说。——终于,等到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旅程就结束了,人生也结束了。走过了多长的距离,走完这段旅路花费了多少时间则是因人而异的。如果回首过去,看自己走过了怎样的旅程,而这段旅程确实值得小小地对他人夸耀一番,那这就可以称得上是好的人生了。」



「也就是说,贵族未必就会有好的旅程,平民也未必就一定会有平淡无味的旅程……泰蕾莎小姐,你是想这样说吗?」



「嗯。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并且也时常希望自己能度过如此的旅程。」



「……泰蕾莎你呀,要不然干脆不要做学者,回去做神官之类的怎么样? 我觉得你好像还挺擅长给别人讲道理呢。」



「还是算了吧。我明白你很为我这一番话触动,但我的道路终究是要探求智慧的。……不过,等到了阿坦那样的年纪,确实再也不能来回到各地奔走的时候,找个神殿在里面以神官的身份领取一份俸禄,优哉游哉地研究古代文明度过余生倒也不错。」



好不容易用绳子重新绑好男子的四肢,将其挂上十字架之后,泰蕾莎拿起了叠在一旁的一摞号码牌。



「刻在地上的古代文字,还有那个奇怪的夜种的所谓助言都说,最后只需要按照一定的法则将这个号码牌挂在罪人的头上就行了。……不过也只是个简单的幻方而已。」



「幻方……就算你跟我说是幻方,我也并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啊。」



「瞧,妮露君。哪怕生为大公的侄子,也有人连这样简单的幻方都无法理解呢。这就是所谓尽管受尽了出身带来的好处,自己却只知道享受好处而懈于努力的典型啊。」



泰蕾莎戳着艾尔森的鼻尖。艾尔森则扭头对温德琳送出求救的视线,然而温德琳只是耸耸肩膀。



「咦? 但、但是……那就是说难道妮露小姐也知道这个吗!?」



「总之就是……正中间是五吧? 然后,让横、竖、斜的每一列加起来都是十五不就行了?」



「答对了。」



「咦咦咦!? 难道说,这个对大家来说都是常识吗!?」



「不,我是听拉邦爷爷说的。反正,因为是希冯解读的仪式,所以肯定是去问拉邦爷爷才对啊。」



「好、好狡猾!」



「好了,你安静点。——总之,这样仪式应该就完成了。」



泰蕾莎在九名罪人的脖子上挂好号码牌,然后向恐怕尽头就是王座的柱列长廊转头望去。



「……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