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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冒险途中出现飞龙的故事」(2 / 2)




虽然年纪尚轻的少年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是爱面子、倾慕还是欲望。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对那名银等级的长枪手产生敬意。



能在这种时候不害两人蒙羞,在正面意义上让她们羞红脸的行动Role,自己根本办不到。



──那个人真的很厉害……



「那、个……总之……总之。」



他在口干舌燥的状态下,重新思考该说的话。



「你们没事吧?」



感觉得到近在身旁的至高神圣女,以及坐在篝火旁的白兔猎兵点了下头。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们掉进河里。然后,小哥你昏倒了……」



「我们两个把你搬进洞窟,脱掉衣服生火烘干……等你醒来。」



──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圣女咕哝道,语带哭腔──应该要感谢她吧。



少年轻声道谢,回应他的是抽鼻子的声音。他微微扬起嘴角。



「那那头龙呢……」



「……竖起耳朵专心听就知道哩。」



白兔猎兵嘴上这么说,长耳却折了起来。他很快就知道原因。



──ooooossssss………………



有如吹过地狱谷底的怨灵呻吟声,是那只飞龙的咆哮。



「在、在埋伏我们吗……!」



棍棒剑士这次真的抱住了头,把头埋进毛毯。



§



「……龙会喷火对吧。」



「……听说还有会喷毒、喷酸、喷水、喷雷的。」



「……不晓得飞龙会不会喷火。」



「……搞不好还有会喷毒、喷酸、喷水、喷雷的。」



「不知道……!一头雾水啊……!」



洞窟外有飞龙。他们是三名新手冒险者。怎么想都没胜算。



很遗憾,我们的冒险将到此结束。棍棒剑士脑中甚至浮现这句话。



他裹着毛毯哀号,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情急之下的方案。



「它在洞窟外面的意思是,飞龙不会又跑进悬崖底下对吧。」



「应该跟我们有一段距离……」



「那、那,洞窟深处会不会通往其他地方……!?」



「是有河流没错,但就我看来,那边不太可能过得去。」



完全无路可逃。



老实说,棍棒剑士觉得就算自己放弃一切缩在地上嚎啕大哭,是不是也能得到谅解?



这样做当然无法改善现状。因为本来就无计可施了。



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八成会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裹着毛毯啜泣。



他想起被母亲责备时,逃进树洞里的怀念回忆。



虽然就算躲进树洞,最后还是被大剌剌地走过来的母亲拖出去。



他打从心底不能接受。现在也一样。



──结果,状况完全没变。



如此狼狈的模样,令他忍不住有点想笑。这时,白兔猎兵抖了下身子。



「肚子饿了……」



那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十分沮丧的自言自语。



棍棒剑士望向白兔猎兵,她一副讲错话的态度捂住嘴巴。



白兔猎兵睁大眼睛不停摇头,肚子却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兔人少女脸红到让人心生怜悯,在毯子里缩得愈来愈小。



「真是……」



坐在棍棒剑士旁边的至高神圣女无奈地说。



她叫白兔猎兵等一下,拿起挂在岩石上晾干的自己的包袱。



然后取出用布包着的面包。烤得硬邦邦的面包,是常用的干粮。



「……拿去吃吧。不过有点湿掉了。」



「呃,可是……」



白兔猎兵看着至高神圣女递给她的硬面包,嗅了下味道,摇摇头。



「……不晓得要在这里面待到什么时候……」



「不吃会死掉吧?那就吃呀。」



「……好。」



看到她双手接过食物嚼起来,至高神圣女点头说道「很好」。



接着又重新裹好毛毯,坐回棍棒剑士旁边。



注意力一放在她身上,感觉连细微的呼吸声都会害他心跳加快,因此他咬紧牙关。



「……干么?你也肚子饿?」



她把脸埋在毯子里,抬起视线瞄向棍棒剑士。



语气一如往常,像在调侃他似的,声音却软弱无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呃,我在想事情。」棍棒剑士老实地接着说。「之后再吃。」



「是吗……」



讲完这句话,青梅竹马便闭上嘴巴。白兔猎兵则愧疚地吃着面包。



──既然如此,我要冷静下来思考。



空气中混杂着洞窟里分不清是霉味或苔藓味的气味、烟雾,以及两位少女身上的香味,棍棒剑士将其吸入肺部,吐气。



他之所以还没表现出幼稚的一面,全是多亏她们待在身边。



大家都还没哭。自己最先哭出来,未免太难堪了。



──我可不想丢脸。



虽然他完全分不清那是出于爱面子、责任感,抑或是在意气用事──



「…………啊。」



忽然,他发现他们早该死了。



──倘若那只飞龙像呕吐一样,朝洞穴吐出火还是毒之类的恐怖东西……



不就能在他们逃进洞窟的瞬间一网打尽了?



何必浪费时间在入口埋伏。



──不对,是因为这样会吃不到我们吗?



因为它进不了洞窟。我们死在里面的话吃不到。所以它在等我们出去。



那它会趁我们以为它不会喷火,跑出洞窟的时候喷火啰?



──不,这样的话,我们在外面逃或掉进河里时,它就该这么做了。



意思是,那家伙不会喷火。照理说。相信它不会喷火吧。会的话反正注定是死路一条。



──那就是爪、牙、尾了。



该小心的是这三个。只要想办法应付这些攻击就行──



「……对不起。」



「咦?」



棍棒剑士没发现自己发出十分错愕的声音。



至高神圣女突如其来的嘀咕声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无法理解。



「……派不上用场。」



「呃……什么东西?」



他打从心底不明白,才开口回问,结果这似乎严重刺激到她的情绪。



她抬起脸瞪过来,眼角在火光的照耀下亮起微弱光芒。



「我啦!」



「干么这样说?」



尽管如此,棍棒剑士依然听不懂青梅竹马在说什么。



但他也不觉得可以放着她不管。



他──忍住害羞之情──转身直盯着她。



你不讲清楚,我哪知道。



「因为……」她碎碎念道。



「神只有赐予我一次神迹……我又不知道什么方便的知识……」



而且。她又嘟囔了一句,眯眼噘起嘴巴。



「……你刚才看的是她。」



「这跟那没关系吧……!?」



他们并未特地压低音量。用长耳听见这段对话的白兔猎兵,「呣哟」发出奇妙的声音。



棍棒剑士及至高神圣女互看一眼,相视而笑。



总觉得自己这么严肃有点好笑。



「啊呜呜呜呜……」



长长的兔耳折了起来,大概是觉得他们在笑自己害羞的模样。



棍棒剑士「抱歉抱歉」向她道歉,然后吐出一大口气。



「呃,那个,我不太懂啦。不过重点不在强弱,或是派不派得上用场吧。」



没错,理应如此。



他诚心觉得哪有人会光凭这些条件挑选同伴。



当然,有时或许会遇到「那里很危险,不能带你去」的情况。



也会有因为每位成员的长处短处不同,必须分头行动的时候。



不过,那应该不代表对方派不上用场或不是同伴。



「所以,总之……嗯。」



少年仰望黑漆漆的洞顶,思考该对两位少女讲什么。



没有答案。取而代之的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怪物的低吼声。



既然如此,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先想办法搞定那家伙,回去吧。」



嗯。两位少女点头,就此定案。



§



无论何时都得先检查装备及手牌。这是他在下水道学到的冒险铁则。



「武器跟防具都在吧。虽然湿掉了。」



「你那个用绳子系住的棍棒跟剑,要不要擦一下免得生锈?」



「啊,我有带油喔。还有松脂那些的。」



「那油借我一下……为什么要带松脂?」



「把箭头黏在箭上、跟油混在一起涂在弦上、用在毒箭上。」



原来如此。棍棒剑士点头。毒。毒啊。至高神圣女探出身子。



「欸,你有带毒吗?」



「有是有。」白兔猎兵表示肯定。「但我不觉得乌头毒对飞龙会管用。」



「这样啊。」



圣女失望地垂下头。



她要不是本来就不抱期待,不然就是迅速切换好心情了,晃着头发一口气抬起脸。



「先把装备检查一遍再上吧!」



「好。」棍棒剑士点头。「剑、棍棒,没问题。你们的天秤剑和弩弓也都在吧?」



「还有投石索Sling。武器要好好带在身上。对不对?」



「对啊──」



至高神圣女和白兔猎兵看着对方,咧嘴一笑。



棍棒剑士有点被排挤的感觉,点头回应「那就好」。



「衣服跟防具挂在那边晾干对吧?」



「是我们晾的。」



「我知道。那……药水呢?」



「掉进河里时摔破了,被河喝得一干二净。」



白兔猎兵无奈地晃着长耳摇头。



药水很贵耶。棍棒剑士板起脸。至高神圣女想必也一样。



其他冒险者在做什么呢?回去后问问看吧。回得去的话。



「瓶子的碎片怎么处理?」



「先从包袱里倒出来。」



语毕,他想了一下,补充道:



「别丢掉,整理在一起。」



「好喔。」



取舍固然重要,现在他们需要任何帮助。



之后也可能后悔「早知道当时不要丢掉瓶子的碎片」。



不管要不要丢,他们无法离开这座洞窟,所以待在洞窟内的期间,把碎片扔在哪都一样就是了。



「还有几天份的粮食和……冒险者套件吗?」



「出门时别忘记带。」



至高神圣女说出同期的少女,也可以说是同期最有成就的人的女神官,像祈祷似地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就算不论她所在的是银等级的团队Party,她的成长也极为显着。



前阵子在雪山的活跃,这三个人也亲眼见证过。



可以理解她终于从钢铁升上了蓝宝石。



至高神圣女喃喃说道「得加油才行」,俐落地着手检查冒险者套件。



「我看看,钩绳、钉子、白粉笔……火把受潮,不能用了……」



「其他人说这个很重要,所以我也有买,可是没什么机会用哩。」



白兔猎兵拍拍挂在篝火旁边的包袱咕哝道。



对于耐力不足的她来说,应该不会想带多余的行李。



他以前也有过同样的想法。棍棒剑士笑了。因为,碍手碍脚的行李看起来就很逊。



「但带在身上总有机会用到吧。所以……那个……现在要怎么办?」



话题又绕回原点。



棍棒剑士也知道,那不是能用剑或棍棒应战的敌人。



如果自己跟重战士一样能挥舞大刀,就另当别论了──不,那也是魔法武器吗?



总有一天,迟早会的。他边想边将注意力放在当下的问题上。



「那家伙不是靠气味追过来的吧。」



「视力也没鹰或鸢那么好。」



白兔猎兵嗅着气味回答。论野兽她最了解。



「那等到晚上偷偷出去呢?」



「龙有夜盲症?」至高神圣女皱眉。「不可能吧。」



三人讨论了一段时间,结论是果然很难隐密行动。



再说,如果鬼鬼祟祟就能逃掉,掉进河里的时候就甩得掉它了。



至少必须做好与其交战的觉悟。这是残酷的现实。



「神明的神迹呢?飞龙飞到天上也射得中吗?」



「应该……可以。」



听见青梅竹马的疑问,至高神圣女陷入沉思,谨慎回答。



「不过速度太快大概就射不中。就算射中也只有一发,可能没办法打倒……」



「那弩弓如何?」



「飞太高就射不中啰。」



白兔猎兵举起长满白色绒毛的手,比出高度回答。



「我觉得没问题啦,可是就算射中也会被龙鳞弹开。」



举手投降。她俏皮地耸肩摇头,这个动作是她的本性吧。



呣。棍棒战士抱着胳膊,为不习惯思考的作战计划烦恼,直接将想到的主意说出来。



「弄破翅膀让它不能飞、砍断尾巴让它动作变迟钝、揍它的头让它晕过去……」



「不可能吧。」



「有难度。」



我想也是。棍棒剑士叹气。无论要采用哪个方案,对于刚脱离新手阶段的他们来说都太过困难。



哎,这点小事显而易见。



他们不是长枪手也不是重战士,更不是那位小鬼杀手。



实力及装备都不足。现在只能尽己所能。



三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肚子饿了就吃硬面包,补充水分,听见来自洞窟入口的咆哮声,他们皱起眉头。



不晓得过了多久,三人勉强想出一个像作战计划的东西。



那当然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一步,或是天才的策略。



是将临时想到的主意拼凑而成,谁听了都会失笑的计划。



「骰出双六就赢了。」



「然后对方又骰出两个一。」



「不行的话,就大家一起被吃掉啰。」



那就算了。那也不错。三人看着彼此轻笑。



到时他们八成会嚎啕大哭,恐惧不已,显得狼狈不堪。



可是,他们想尽最大的努力试试看。



因为这样肯定远比坐以待毙来得好。



§



到头来,它只是在迁怒。



对那只飞龙而言,区区三个两条腿的小人根本无足轻重。



简单地说,连拿来塞牙缝都不够。四处追捕他们,反而会让肚子更饿吧。



不过。



它因为极为不快的事情被赶出栖息地,心情正差的时候,有三只小虫晃到面前。



除了踩烂他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就算那些家伙一边嚷嚷一边逃窜,岂有放过他们的理由?



至少飞龙没有。



跳进河里的那几个人逃进洞窟后,飞龙守在洞口的正前方。



若这座洞窟还有其他入口,在这边等就太蠢了,幸好飞龙知道没这回事。



既然如此,之后就是愉快的埋伏时间。



只是一味等待固然烦躁,不过这种时候还挺令人兴奋的。



逃进里面的那几个小鬼,肯定怕得不得了,惊慌失措,迟早会冲出来。



没有比那无助又悲壮的表情,更能满足邪龙的东西。



飞龙、翼龙虽然不如真正的龙,在这方面两者都一样。



那只飞龙打算一直等待洞窟内的猎物出来,即使要耗费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也无妨。



接着,它想到那些人无法活那么久,「哎呀糟糕」吼了一声。



要是他们死在里面,该如何把尸体搬出来?



怀着雀跃的心情思考这些事,实在很愉快。



「唔、哇、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



正因如此,飞龙不会放过这瞬间。



一只人类双手拿着武器,发出尖锐滑稽的叫声从洞窟里冲出来。



当事人应该是想营造出强烈的悲壮感,在飞龙眼中却难堪得让它想捧腹大笑。



「GYAAAAAAAAAAOSSSSSSS!!!!」



那我就如你所愿。



飞龙将长长的脖子朝向冲向自己的莽撞小鬼,张嘴露出利牙。



从头部一口咬下,咬个两、三次,留下手脚吞进肚子──



「尝尝兔村的一箭吧!!」



「OOOSOOS!?」



飞龙的咆哮没能吼出来。



因为一支来势汹汹的弩箭伴随破空声,射进它的喉咙。



当然,这点程度不可能对飞龙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



也就是说,跟喉咙被鱼刺刺到差不多。



因此,飞龙像要呕吐般咳了两、三下,从口中吐出带有腥味的气息。



──啧,耍什么小聪明!



「GYAAAAAAAAAAOSS!!!」



然后发出焦虑嘶哑的咆哮,拍动巨大双翼飞上空中。



它可不希望又有箭射进喉咙。



既然如此,干脆从上方扑过去,用爪子抓住他。



宛如狩猎野兔的老鹰。把他从空中扔下去也行。当场掐断他的脖子也行。



只要将力道控制在不至于当场送命,却又不可能得救的程度,应该也能为它的痛苦出一口气。



空中正是飞龙的领域。



看啊,把武器扛在双肩上冲过来的小鬼,以及拼命拉紧弓弦的小丫头,都无计可施。



它不会一口气杀掉他们。飞龙怀着残忍的想法,再度振翅──



「『司掌审判、执剑之君,天秤之人呀,显现万般神力』!!」



闪耀光芒的神鸣一击,来自比天空更高的天际。



于黑暗深处挥下的天秤剑,以伟大的至高神之名解放雷霆之剑。



白光从洞窟射向苍天之下,不偏不倚贯穿飞龙的眼睛,将它的视野抹成一片白色。



「──!?!?!?」



这次,飞龙发出了惨叫声。



它当然不会因此送命,也没有瞎掉。



飞龙眨了好几下眼,定睛凝视,好用模糊的视野捕捉可恨的敌人。



事已至此,非得给予他们更残忍的死亡它才能消气。



例如这个连在模糊的世界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站在最前面的小鬼。



只要当着两个小丫头的面将他四分五裂,她们一定会为刚才愚蠢的行为后悔。



「GYYYYYYYYYAAAAAAAAAAOSSSSSSSS!!!」



飞龙拍击翅膀,以维持在刚才一个不稳而降下来的高度,放声大吼威吓他们。



然而,冲向它的小鬼──冒险者并未止步。如同射出的箭。



他背上瞬间长出翅膀,不,是挂在他扛着的剑和棍棒上的布。



这时,飞龙终于想通了。小鬼挥下的不是武器,而是这个。



不过区区一块布又能如何?是想遮蔽它的视线吗?



在飞龙眼中,那怎么看都是不顾后果,自暴自弃的一步棋。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来不及闪躲,也用不着闪躲,任那块布盖在脸上。



下一刻──沉重的声音响彻四方,飞龙因双眼被刺中的剧痛而咆哮。



§



「成功了……!」



「别得意,快逃!」



棍棒剑士忍不住欢呼,至高神圣女提着裙摆从他身旁跑过去。



眼前明明有只试图将脸上的布扯下来,拼命挣扎的飞龙,她还真勇敢。



「要、要往哪里逃咧……!」



「哇,别丢下我……!」



接着轮到白兔猎兵追过他,棍棒剑士急忙追着两位少女,于河边奔跑。



棍棒及剑仍然挂在双手上。不擦掉上面的松脂就收不进刀鞘。



犹豫过后,他将系在两把武器上的绳子绑在腰带上。果然很方便。



「……可是,不过,很顺利耶!」



「对呀……!」



「哎呀,真的。」



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骗小孩用的单纯恶作剧。



将玻璃瓶碎片洒在涂了松脂、泥巴、乌头毒的帐篷上。



一旦黏住就很难拿掉,嘴巴也会被堵住,碎片会刺进眼睛,跟那只飞龙一样。



就算毒对龙不管用,眼睛被刺伤不可能不痛。



当然这仅仅是争取时间用的手段。白痴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倒飞龙,获得胜利。



帐篷没了,药水也浪费掉了,以剿灭哥布林的报酬来说亏大了。



在河边死命逃窜的模样十分狼狈,跑进森林时甚至开始喘气。



尽管如此,背后是愤怒的飞龙,不断逃跑的三人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愈来愈接近了!」



棍棒剑士莫名有股想呐喊的冲动,喘着气用最大的音量喊道。



跟他之间隔着白兔猎兵,有点落后的至高神圣女努力追上两人,大叫着回问:



「接近什么!?」



「总有一天,要去屠龙!」



那是离开乡下地方的村子时,不对,更久以前就藏在心里的愿望。



跟谁讲都会被笑、被看不起、被说没有自知之明,事实上也是这样。



不过,看到没──少年心想。



离开村子,在下水道被老鼠和蟑螂追的我,跟飞龙打过了!



经历了一堆你们这些家伙一辈子都看不见的景象、做不到的事!



白兔少女为那渺小又微不足道,旁人听来只会觉得可笑的胜利宣言献上掌声。



「哇,好厉害……!」



听起来少了根筋,却又诚恳纯真的回应,导致少年的脸颊迅速泛红。



「啊,你连耳朵都红了。」背后传来青梅竹马明亮的笑声。「你在害羞什么啦!」



「才没有!」在他怒吼之时,怪物的咆哮从河边追来。



「不快一点的话,大家都会被吃掉哩……!」



晃着长耳的兔人跑到前方,将手伸向身后的两人,少年抓住她柔软的手。



「喂,你们跑太快了啦……!」



回头一看,青梅竹马的脸也一样红,拼命伸长手臂,牢牢握住兔人猎兵的手。



「……好,走啰!!」



离城镇很远,离梦想更远,背后的飞龙很近。



就算这样,成为冒险者的少年依然握紧重要的存在,踏着轻快的脚步持续奔跑。



他的──他们的冒险,尚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