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63-67(2 / 2)


我赢了那个桐山……



突然间,弘树的右侧腹感到一阵锐利的刺痛。弘树呜的发出呻吟,又惊又怒地睁大眼睛。



桐山和雄抬头看着弘树。而他的左手——握着小刀的左手,整个插在弘树的腹部上。



弘树慢慢地由那手再将视线移回桐山脸上。桐山和雄还是那么俊美,但是目光冰冷,直盯着弘树。



为什么……他……还活着?



当然,那是因为桐山和雄身上穿着织田敏宪的防弹背心,不过弘树自然无从得知此事,而在目前这一瞬间,思考这个问题也是于事无补。



桐山扭转刀身,弘树发出悲鸣。扣住桐山右手手腕的力道,开始松懈下来。



啊啊——不妙!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弘树使尽全力,再一次用力扣住桐山的手。同时将还握着弹药用尽的手枪的右手,向上一挥。



呈直角完全的右肘击中桐山的下巴。



桐山摔了出去,滑过沾满血污的白色桌子。原本像是大东亚共和国国旗的血痕,如今变成了合众国旗帜的图样。同时,刺在弘树腹部的小刀,刨下弘树约三十公克左右的肉,血喷了出来。弘树打自肺部深处,发出呻吟。



发出呻吟的下一瞬间,弘树转身便朝向通往走廊的那道门跑去。



正要通过门的时候,听见枪声,门框砰的一声碎裂开来。桐山应该没有时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那就是说他还有第四把手枪了(大概是藏裤子里、缠在脚踝之类的地方吧)。



无视于枪声,弘树继续跑。



越过散置在玄关的桌椅,正要到外头去时,这次听见了熟悉的机枪枪声,不过因为弘树压低了身子,没有被打中。



外头乌云满布的天空好像随时会下雨,但却感觉看起来异常明亮。



弘树拼命跑向停放着轻型客货两用车的大门对面的草丛。他经过的地方,白色的土地上滴着点点红色血迹。



身后又听见机枪的声音,但弘树已经跳进草丛里头。



当然,想要先在那里休息一下是不可能的。



[残存人数8人]



④法文,小姐的意思。



⑤空手道招式,以手指攻击目标。



66



小雨开始落下,清洗着覆在岛上的绿叶。从厚云及水滴间落下的微光,闪耀着鲜艳的色彩。



秋也在绿叶中穿梭,慢慢地移动着。右手边一片开阔,可以看得见海。隔着雨帘看到的海是浊灰色的。



秋也身上穿着在幸枝她们房间里找到自己的衬衫、学生服和运动鞋,而学生服被从树上落下的雨滴沾湿了。右手握着吊在肩上的乌兹冲锋枪握把,裤前插着CZ75。白朗宁手枪则和弹药一起都放在背在身上的背包。



秋也最后决定马上离开那座灯塔,可以说正如自己所料,当他在靠近岛北端的崖上,为了生烟火而开始收集木材时,不到十五分钟左右,便从灯塔那个方向传来枪声。虽说枪声发生在屋内,但还是可以听见几度传来的声响,应该是有某人和某人到了那里,然后彼此展开战斗吧。



秋也犹豫后,准备再度回去灯塔。刚才的枪声听起来觉得很耳熟,很像是桐山和雄的机枪。虽说典子和川田应该不会特别到有枪声的地方,但现在剩下的参赛者也没有几个人了。假设其中一人是桐山,另一人很有可能会是杉村弘树,当然,也有可能是相马光子。



不过,那枪声旋即停止。秋也再次想了想,决定不回灯塔。就算回去,大概也不会有人还待在那里吧。就算有,等在那里的可能也只是幸枝等人以外的另一具尸体罢了。



秋也在崖上的石壁准备好两个火堆时,开始下雨了。因为雨的关系,从灯塔带出来的打火机,没能很顺利地升起火。



雨又更大了,秋也决定放弃,离开那里。典子和川田,应该不会移动太长的距离。C=3已经变成禁区,而邻接的D=3,C=4还不要紧。他们应该在那附近才对。到了那附近再升起烟火应该也还好。



心里如此盘算而开始移动的秋也,大概两点半左右,在岛的北岸要转向西侧时,远远听见隐约的吱吱、吱吱鸟叫声。秋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连忙看着手表。秒针动了七格,那微弱的鸟叫声停了下来。川田曾经说过十五秒。把看手表前的时间一起算进去,的确听到差不多十五秒左右的鸟叫声。而且,应该没有太多种鸟会在雨中鸣叫才对。至少现在几乎都没有听见其他游戏开始以来,白天偶尔会听到小鸟们的歌唱声。



秋也就这么顺着岛的西北岸继续前进,再次听到同样的鸟叫声。这次听得很清楚。从刚刚听到的鸟叫声,到现在正好经过十五分钟。同样叫了十五秒便停下来。是川田。不需等到秋也用烟火打信号,川田已经用鸟笛在呼叫。



然后三分钟前又听到第三次模拟的鸟叫声。那声音已经很近。以所在的区域来说,秋也是由B=6往B=5区移动。



秋也稍微停下脚步休息一会儿,左手腕移到乌兹冲锋枪下方,用左臂撑着。这样比勉强用着臂力轻松些。因手表的玻璃沾满雨滴而看起来扭曲的指针,正指着下午三点零五分。



鸟叫声听起来,比起海边感觉上更像从稍微靠山地的方向传来。秋也再望了海边一眼,便朝着缓坡上方前进。抬起头往上看,眼前的北侧山地形状有点不同,秋也知道自己已经沿着山麓,深入岛的西岸部分。



还差一点。到目前为止,不过走了不到一点五公里的路程,然而受到大量失血的影响,身体感觉轻不着地。全身伤口的痛楚,几乎使得自己快要吐了出来(本来是应该要安静修养才是)。不过,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一旦进入树丛中,因为需要拨开树丛,使得身体更加劳累。当然,即便是现在,也可能在树丛的空隙处被人偷袭。但是,根本没有空闲去管那些。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也就只有扣下乌兹冲锋枪的扳机一途。



互相重叠的低矮树枝变得稀少,树丛出现了一块空地。秋也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有人拿着枪站在那里,而是在那狭窄的地面上,有着奇怪的东西。



一开始,秋也的眼睛看到的是两团灰色硬硬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还在动。再仔细一看,那两团东西中间,各自可以看见穿着黑色裤子和运动鞋的脚。



秋也明白那是尸体。不知是哪两个男生死在这里。



在灰色的硬块当中咻的有一个红色小点往上一抬,嘎的叫了一声。秋也这才知道那是一只头上染着红色脏污,像鹭一样大的鸟。那些鸟正在啄食着尸体!



秋也反射性地拿起乌兹冲锋枪,准备向着那边扣下扳机。但还是作罢了。他走向该处。



于是,鸟群们拍起翅膀离开两具尸体。



在雨中,秋也伫立在那两具尸体旁,不禁一阵作呕,举起拿乌兹冲锋枪的右手捂在嘴角。



这场景真让人不寒而栗。两具尸体裸露的脸部都被鸟啄食,随处可见红色的肉块在皮肤下翻开,上头沾满了血。



然而,秋也忍着呕吐感尽可能观察,看起来那应该是旗上忠胜和泷口优一郎。另外,也发现到忠胜的脸似乎并非受到鸟群啄食,而是骨骼本身便有着特别严重的变形。连逃过被鸟啄的鼻子也已塌陷。



秋也看了看周围,发现旁边的草堆中掉了一根球棒。虽然球棒前端被雨水冲洗过,但仍看得出上面有些微的红色。和忠胜脸上的伤痕联想起来,忠胜大概是被殴打致死。而凶器就是这根棒球比赛时绝对少不了的球棒。



相较之下,优一郎的脸还算完整。当然,他脸上可能也已经没有眼睛及嘴唇了吧。



翅膀拍动的声音响起,一只鸟飞回秋也脚步的忠胜脸上。接着,两只、三只陆续地飞回来。因为秋也一直站着不动,所以鸟群以为可以放心了吧。



可以放心?开什么玩笑!



秋也又使力想扣下乌兹的扳机,但还是又作罢。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回到川田和典子的身旁。



更多的鸟飞回来了。



散落在岛上的其他尸体也都像这样会被鸟啄食吗?还是,只是因为这里靠近海边才会如此?



秋也把视线从两人的尸体拉回来,脚步不稳地绕过那里,进入正面的树丛中。



背后传出嘎——的声音。



继续走了一段距离,秋也胸口再度冲上呕吐感。已经习惯了目睹死亡,可是被鸟……被叫人痛恨的鸟啄食,真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以心平气和的心情,伫立在海岸边欣赏飞舞的海鸟了;自己创作的歌曲再也不会歌颂海边的鸟儿;说不定暂时也不敢吃鸡肉了吧。鸟真是——最差劲的东西。



然而此时吱吱吱的那个鸟叫声,又再度响起。秋也抬起头,大雨打在脸上。



啊——鸟真是最差劲的东西——不过,小鸟就还算可以吧?



又是刚好过了十五秒就停下来。这次听起来已经非常接近了。



秋也环顾四周。树丛沿着缓缓的斜坡生长着。应该,应该在这附近。川田和典子,应该就在附近了。可是……在哪儿呢?



在秋也进一步思考前,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呕吐感又再次涌出。想起两人脸部被啄烂的尸体。及那柔软的肉块,成为鸟群午后的点心。多谢您的招待。



不应该吐出来,这样体力会更加流失,可是……



秋也的膝盖跪在地面吐了。当然,一直都没吃东西,只吐得出胃液。鼻腔充满刺激的酸味。



秋也又吐了出来,黄色的体液中参杂着粉红色,就好像颜料掉在上头似的。也许连胃都受不了了。



“七原。”



秋也很快抬起头,本能地拿起乌兹冲锋枪指向声音的来源。不过,枪口慢慢地再指回地面。



那张趁着庙会时出来摆摊、卖些不知是否真货的年轻人的脸出现在树丛间。是川田。左手拿着用木头做成的像弓的东西,右手拿着箭,正放下来。啊啊,对了,应该是自己勾到川田围在四周的警戒线。



川田说:“你宿醉啊?”开玩笑的话语里,带着非常温柔的声音。



沙沙声响,典子出现在川田身后。被雨淋湿的头发下,看着秋也的眼睛及嘴角颤抖着。



半推开川田,典子边拖着脚跑了过来。



秋也用力擦了一下嘴角,无力地站了起来。手放开了乌兹,伸出右手抱住典子。虽然因为撞到典子的身体,而使得侧腹伤口一下子传来剧痛,但这种事根本就微不足道。即使两人是在刚吐出来的东西上再次相逢,这种事同样也不算什么。在冰冷的雨中,典子紧靠着自己的身体,好温暖。



典子在秋也的手臂中抬起头来,哭泣道:“秋也、秋也,太好了……太好了……”眼角流下一颗颗的眼泪,和打在脸上的雨滴混在一起了。



秋也微笑着,觉得自己也快掉下眼泪。死太多人了。这个游戏已经死了太多人,但还好,两人都没事,这比什么都好。



川田走过来,轻快地伸出了右手。秋也一瞬间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明白后,便越过典子的身体,伸出右手,握住川田的手。那果然是又大又厚实的手。



“你总算回来了,欢迎你。”



川田以很平稳的声音说道。



[残存人数8人]



67



在往海边稍微下去的地方,树和树中间露出了岩石,形成了一道面海的低矮岩壁。岩壁上铺着两根大好的树枝,上面再堆上几根树叶茂密的树枝,做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屋顶,看起来好像是川田用刀子努力加工过似的。雨点儿一滴一滴从树枝端滴了下来。



秋也先从川田那里接过从诊所带出来的强效镇痛剂之后,说起在灯塔发生的事。川田用空罐和木炭烧了开水,那咕滋咕滋的声音,和下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川田听完,说了声:“这样啊。”呼的喘了一口气,叼起了一根WILD SEVEN。乌兹冲锋枪放在双脚中间。结果那把乌兹枪交给川田持有。而秋也拿的是CZ75,典子拿的则是白朗宁手枪。川田点起了烟。



“真是太惨了!”秋也无力地摇摇头。



川田从嘴里吐出些烟,将烟拿离了嘴。



“没想到内海集合了那么多人,居然出现了叛徒。”



秋也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要相信一个人,还真是困难。”



“没错。”川田视线垂了下来点了点头。“很难。”



川田好像有什么心事,静静地吸着烟。接着才说道:“不过,总之很高兴你还活着。”



秋也想起了内海幸枝的脸。我还活着,多亏了内海幸枝她们帮忙,所以我还活着。但是幸枝她们却已经从游戏中退场了。



秋也望着左边的典子。典子听见和自己很要好的内海幸枝和谷泽遥死去的消息,似乎很难过。不过看到水滚了之后,便拿了两颗好像是川田事先保留下来的高汤块,放入空罐中。高汤的味道慢慢地飘了过来。



“秋也,你吃得下吗?”典子问道。



秋也盯着典子的脸,稍微挑了眉。虽然知道不能不吃点东西,但是才刚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实在是没有食欲。而且,最根本的原因,是脑海里不时闪过围在旗上忠胜和泷口优一郎身上的灰色硬块的景象(这件事并没有跟他们两个人说——那群“硬邦邦的家伙”应该还在一百公尺远的前头蠢动着——只说自己是因为伤口疼痛才吐了出来)。



“吃吧,七原。我和典子同学已经吃过午饭了。”



叼着烟的川田说。秋也把眼神移到川田那张愈长愈长、一脸杂胡的脸上。最后,微微地点头。川田用手帕捏着罐缘拿起罐子,把汤倒进塑胶杯中,然后递给秋也。



秋也接过杯子,慢慢凑到嘴边喝下去。高汤的味道口中散开来,温热的液体慢慢地滑过食道来到胃里。看来并没有所想的那样难受。



典子将面包递过去,秋也拿过面包咬了一口。咬下第一口后,想不到食欲还不错。一转眼就全都吃光了。姑且不管精神方面——至少在身体方面,看来还真的是饿了好长一段时间。



“还要吗?”



典子开口问。秋也点头,“再给我一些汤。”举起空杯子回答说。这回事典子帮他倒的。



一边接过杯子,秋也一边叫了一声“典子。”典子抬起视线,看着秋也。



“怎么了?”



“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嗯。”典子微笑着。“我有持续吃感冒药,不要紧的。”



秋也看着川田的脸。川田叼着烟的侧脸,微微地点头。川田也从诊所拿了一套的抗生素注射药剂,不过,看来是不需要了吧。



秋也又把视线转回典子身上,对她笑了笑。“太好了!”



典子接着又问了一次已经问过好几次的问题。“秋也,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秋也点点头说:“不要紧。”



事实上并非不要紧,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从制服袖口露出的左手颜色,跟右手稍微不一样。是因为肩膀的伤?还是手肘上的伤的关系?自己也不明白。或者单纯只是因为手肘上紧紧包着绷带的关系也不一定。总觉得左手愈来愈僵硬。



再喝了一口汤之后,秋也把杯子放在脚边。然后叫了声:“川田。”



正在确认乌兹枪状况的川田,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秋也。“怎么?”



“是关于桐山的事。”



没错。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时,脑子里突然浮现跟川田和典子道别之前,脑子里一直想着的那个疑问。还有刚才离开灯塔后,听到的枪声。总之,自己那时候喊道:“搞什么!那家伙,到底想怎样!”也就是说,桐山和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当然,照推测看来,桐山和雄并不是唯一“积极投入”这场游戏的人。和秋也发生搏斗的大木立道、赤松义生都是。如果相信杉村弘树说的话,相马光子也算属于那种人吧。不过,桐山他那手下不留情、毫不迟疑、冷酷及冷静的态度……秋也经常从桐山身上感觉到的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在这场游戏当中,一下子突显出来,更直接威胁到秋也。秋也再次想起那机枪口喷出的火焰,对方看着自己的冰冷眼神,不禁背脊发凉。



川田不发一语,于是秋也就继续说下去。



“那家伙……到底想怎样?我实在是怎么都想不透。”



川田垂下了眼神,用指尖玩弄着具有可切换全自动/半自动开关的乌兹冲锋枪的安全装置。



说到这里,秋也心里突然间想到:川田好早之前就说过,没有必要去弄懂。现在该不会又要这么说了吧?



不过,川天的回答并不是这样。



“说的也是。”川田突然抬起头来。“我以前见过跟那家伙很像的人。”



“是在之前的游戏吗?”



“不是。”川田摇了摇头。“是在别的地方。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地方。身为贫民区里医生的儿子,我见过各式各样不同的人。”



川田又拿出烟点了起来,吐了口烟后接着说道:“我想他是……非常空虚的那种人。”



“空虚?”典子问道。



“对。”川田点点头。“对于伦理或是爱情。不,应该说不管对于什么样的价值观,心里根本没个底。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而且……他这样,很可能是没有理由的。”



没有理由。秋也在想,这是不是指他这样的人格是天生的?那不就……



川田又吸了一口后,将烟吐了出来。



“杉村他说过相马光子的事吧?”



秋也和典子点了点头。



“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真心投入这场游戏,我们没有确认,所以不知道。不过,在班上稍微注意一点,就可以发现相马和桐山其实很像。但是,相马她只是特意排除掉伦理和爱情而已。她应该是有什么理由才对。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桐山他是没理由的。这两者的差异很大。桐山可是没有理由的。”



秋也注视着川田的脸,一个人喃喃自语地说:“真可怕。”



“对,很可怕。”川田同意。“你想想。那或许不是他本人的错。不,应该可以说也不是其他什么人的错,不过至少那家伙很可能无法拥有‘未知的未来’。生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有什么比这更叫人恐怖的事吗?”



川田又接着说:“这是我的看法。”



“就算是像我这样的平凡人,常常也会觉得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我早上起来然后就吃饭呢?吃了之后等会儿不就只是变成大便吗?为什么我要去学校念书?纵使万一将来成功了,总有一天还不是一样要死。穿着漂亮的衣服,获得大家羡慕的眼神,即便赚了钱,这又有什么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说不定这些无意义的事,正适合这个烂国家。话又说回来,我们至少也还有快乐、高兴这样的感情吧。即使这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能够弥补我们心灵上空虚的,不就是这些吗?至少除了这个以外,我不知道其他的答案。然而,桐山大概欠缺这样的感情。所以那家伙没有所谓的价值基准。于是,他只能用选的,选择自己要做什么。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基准。只是走到尽头便选择下一个前进的方向。就拿这次来说,说不定那小子其实很有可能是选择不投入这个游戏的。但后来选择投入游戏。这只是我自己的假设。”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话之后,又接着说。



“没错,很可怕。说不定有人可能真的过着那样的人生,很可怕。而且我们现在不得不把那样的人当做是对手,也让人觉得可怕。”



陷入一阵沉默。川田再吸了一口已经变短的烟后,就把它捏熄在地上了。秋也又拿起装汤的杯子,喝了一口汤。



之后,秋也从川田做的那个树枝屋顶的边缘,仰头看着阴阴的天空。



“杉村他,不要紧吧?”



离开灯塔之后听到枪声的事,虽然也和典子和川田说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一定不会有事的!”典子说着。



秋也望着川田。



“如果烟升起来的话,看得到吗?”



川田点点头。“不要担心了。在这里的话,不管是从岛上的哪里有烟升起,都能看到。我会时时留意的。”



而秋也这时想起了那个鸟笛。自己就是受到那东西的指引来到这里。不过川田怎么会随身带着如此特别的物品呢?正打算开口问他的时候,典子先开口说道:



“杉村同学,不知道见到加代子了没有?”



“如果见到了,他们会升起烟火的。”川田回答。



典子点头,接着又一个人自言自语。



“杉村同学到底找加代子有什么事情呢?”



这是在离开诊所之前就提过的话题。而秋也也和那时同样答道:“这个嘛……”



“他们两个看起来并不像感情特别好的样子呀。”



不过,就在此时,典子“啊——”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



秋也抬起头来。



“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典子摇摇头。“可是说不定……”



语尾拉长。秋也蹙了蹙眉头。



“说不定什么?”



“在这场游戏里,”川田插嘴说道,秋也将目光移向川田。川田动手拆开一包新的香烟,眼睛看着手边的动作,继续说道:“那个想法,未免太过于感性了。”



“可是……”典子接着说:“如果是杉村同学,也许……”



秋也还是一头雾水,交互看着两人的脸。



[残存人数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