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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怪盗与侦探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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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桥的津轻等人进入刻有“福克私人博物馆”的正面玄关。宽敞的玄关大厅中央摆设着巨大的地球仪。



“哎呀,没想到您就是福尔摩斯先生呢。”



“我才没想到头颅是侦探。”



津轻获得粗鲁的回应。既然他是人称“世界最厉害的侦探”的人物,那么具备那宛如妖怪的观察能力也就能接受了。听说是个奇怪的人还以为有更奇特的打扮,不料外表倒是个正经人物。至少和自家的师父相比是如此。



“福、福尔摩斯先生,没有发现是您真的非常抱歉。”脸色发白的奈杰尔警员说。“我还以为本尊一定是戴猎鹿帽穿无袖大衣……”



“那是插画家的创作啦。”福尔摩斯面向搭档。“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让西德尼•帕格特来画。托你的福害我总是碰到这种窘境。”



“讲得好像是我的错这样我很伤脑筋。”



“本来就是你的错呀,说起来是因为原稿就错误一大堆。我才不会在半夜拉小提琴也不会拿枪打墙壁。”



“可是你注射过古柯硷。”



“以前的事了。”



名侦探像是要将话题岔开般地说。“好了好了。”津轻插嘴。



“不可以为了遭到误抓这种小事情动怒,我们因为外表可疑常常被抓。”



“不,你们不是遭到误抓,你们是真的有偷东西。”福尔摩斯说。“我绝对不能宽恕。现在立刻上马车回警署去。”



“你真的注射过古柯硷吗?”



“好了,我们快点去见福克先生吧!”



获得宽恕了。古柯硷似乎是个不想让人碰触的话题。



碰巧,身穿像是英国御林军红衣服的男人现身。桥边的守卫也是同样装扮。应该是这栋宅第警卫的制服吧。



警卫接替警员负责带路,津轻等人往建物深处走去。



绕到右边,来到宽敞的展览室。摆放了日本和服和天狗面具,美国的雪橇,狼的标本,火车头等等。



“真的是博物馆呢。虽然没有人参观。”



“因为收到怪盗的预告信,所以今年临时休馆吧。”华生说。“平常伦敦市民可是让这里热闹得很。”



展览室的墙上贴着描绘了宅第俯视图的导览板,透过旁边的窗户能够看见中庭与四周围绕的建筑。藉由比较两者,连外人津轻也能大致掌握福克宅的全景。



福克宅是有成排长型窗户的新古典主义建筑,从上方看是个大正方形。“口”的四边是建筑物,中间空白部分是中庭。建筑外侧由满水的护城河围绕。只有位于俯视图上方的北馆架了一座桥——就是刚才自己这群人渡过的桥——没有其他出入口。一如运送业兄弟所说,是栋仿佛小规模城堡构造的建筑。



北馆与位于左右两边的西馆和东馆,大部分是博物馆的展览室。北馆有放置地球仪的玄关大厅,东馆似乎摆设了印度象标本与中国的船只。剩下的南馆则是福克先生的居住区,呈现从建物往外侧突出的形式,耸立着一座塔令人印象深刻。



中庭铺了草地,四处是繁茂的树木,中央的广场石柱排成圆形。自南馆突出的二楼部分有类似植物园的日光室,东馆挨着间小礼拜堂。旁边还有一盏旧式弧光灯。



果真够格称为豪宅。但有地方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那个人会开博物馆呢?”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福尔摩斯说。“不过我想是因为他在海外也声名远播的缘故吧。菲莱斯•福克是名人呀。”



“比夏洛克•福尔摩斯还出名?”



“至少他不会在路上被误抓。”



看来福尔摩斯是出乎意料会怀恨在心的那种人。津轻拿起鸟笼询问鸦夜:



“师父,您知道福克先生的事情吗?”



“如果只论他的故事我是知道。”



环顾展览室,她回答。



“就是在八十天达成环游世界壮举的男人。”



约莫三十年前,一八七二年的事。当时四十岁的菲莱斯•福克和改良俱乐部的会员同伴打赌某件事。



“有可能在八十天内环游世界吗?”



从当时的交通技术来看,如果以完美的时机转乘船舶或火车,理论上有可能在八十天内环游世界。友人们以“纸上谈兵,实际上不可能”付之一笑,唯有坚硬如铁的理论家福克先生赌可能。他立刻打点好,只让一位管家同行,便开始环游世界。全英国皆关注这世纪大挑战,报纸全都在追踪他们的旅程。



旅程是一连串的麻烦。没搭上火车,和同伴走散,蒙受不白之冤,被卷入暴风雨。据说也和原住民或狼群战斗过,其慌乱非笔墨所能形容。



可是,整整八十天后。



克服许多苦难,福克先生赢得赌注。回到改良俱乐部的他,开口第一句话是“各位,我回来了”。



不论成就伟业的菲莱斯•福克本人期望与否,财富与名声源源不绝涌向他。获得赌赢的金钱自不在话下,各地的企业抢着赞助他,游记创下畅销记录,他变成总资产超过两百万英镑的大富豪。虽然福克先生曾以那笔钱经营进口业,但不久就腻了,他想将自己的伟业用于更有意义的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后便立刻行动。他带着妻子和管家,从萨佛街搬到河岸街的大豪宅。



然后——



“于是集中和自己旅行相关的物品,以环游世界为主题开设博物馆。”



听完鸦夜的解说后,津轻环顾左右的展示品。本来以为是东拼西凑挑出来的,原来是旅行的纪念品吗。



“那么,罗苹的目的也是旅行的回忆吗?”



“我想不是那么罗曼蒂克的事。”鸦夜说。“我也听说过福克先生因为在进口业有影响力所以持有各种各样希奇的物品。罗苹应当就是想要当中的什么吧。总之,去了就知道。”



穿越展览室,这次往左弯进入南馆。爬上楼梯到四楼的书房。



门前,又有位不认识的人在等候。身穿便宜的大衣,黄鼠狼老大模样的男人。头发乱翘的侦探一靠近,他便亲切地举起单手。



“两位好,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先生。”



“嗨,雷斯垂德老哥。”福尔摩斯说。“恭喜你结婚三十周年。”



“你听谁说的?”



“怀表的链子还有银饰。因为你不是会配戴这种东西的人,所以是别人送你的。是颇为高级的东西因此是什么纪念日,而且我知道那是以十年为单位的重要日子收到的礼物。你生日不是一月,刑警工作今年应该也不是重要的纪念年,那么就是结婚纪念日。以年纪来说三十周年是合理的。福克先生在里面吗?”



雷斯垂德像是投降一般缩了缩脖子,回答“是的”。



“你的能力不可或缺。”



“是我和华生的能力。”



“那么为什么找我来?”



“为了妆点博物馆?”



福尔摩斯回应坏心眼地插嘴进来的鸦夜。津轻也拿起鸟笼。



“师父,这样得先谈好要在玻璃罩上开通气孔。”



“不用啦。我没有空气也不会死。”



“这次我可输一分了。”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对笑着的津轻投以怀疑的眼神,雷斯垂德一边打开房门。



*



有一名男子正走在西区伯灵顿拱廊街附近的饭店街上。



三十五,六岁,身材苗条,一头白发。像是要用呢帽遮住右半边的脸,帽子压得低低的。



他走进整排的高级饭店中的一间。柜台人员的笑脸立刻袭击而来。



“欢迎您回来,阿玛维瓦先生。”



“你好。”



“请问您要用餐吗?与您同行的客人刚才享用过牛排腰子布丁了。”



“没关系,我不用了。我在外头吃过了。”



男子也回以笑容,但一转身过去立刻恢复严肃表情。这个来自“塞尔维亚的理发师”的假名,不管听几次都觉得不舒服。快步走上楼梯,打开头等套房的门。



上半身赤裸的青年正从天花板垂吊下来。



“唷,艾瑞克。”



亚森•罗苹渗汗的身体发亮,爽朗地举起单手。不,因为是倒吊着的,所以应该是“放下”单手吧。脚挂在照明的装饰部分,似乎是用于支撑身体。



“你在做什么?”



“饭后运动。楼下的餐厅劝你不要吃比较好。难吃得恐怖。真是的,文化程度有够低的区域。”



罗苹以悬吊的姿势开始做起锻炼腹部的动作。魅影脱下帽子在沙发坐下,重新戴上面具。因为觉得这模样反而引人注意,所以外出时会拿下。



“你去外面,做什么?”



“我去探查福克宅的情况。”



将视线从锻炼腹部的怪人移到墙上。伦敦地图、剪报、手绘简图和大量便条纸,还有福克宅的照片与设计图,全用大头针固定在墙上。



“宅第从今天早上就不对外开放,除了相关人士之外没人进得去。警备也比平常更加森严。警卫和佣人全部都是和福克一样的难缠对手。他们获得高薪聘请,想收买或胁迫很难。”



“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目标。”配合锻炼动作的呼吸罗苹回答。“福尔摩斯,情况如何?”



“一如预期他开始行动了。还有另一组叫做‘鸟笼使者’的侦探。”



“鸟笼?”正在锻炼腹部的他停下动作。“没听过这名号。”



“我也不清楚,但据说是位女侦探,而且‘专查怪物’。”



“女侦探吗?那就更让人期待与她会面了。是美女吗?”



“我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人太多了。”



魅影打开买来的包装纸,咬了一口三明治。确实难吃得恐怖。吞下去后他转向罗苹。



“对了,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警备变森严、福尔摩斯开始行动、人潮聚集了,这全都是预告信害的。为什么要特意送那种东西过去?”



“要说为什么呢。”



轻轻地翻转一圈,罗苹落到地面。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一边以毛巾擦汗,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因为这就是所谓的绅士。”



*



津轻等人跟着福尔摩斯进入书房。整理得无微不至的宽敞房间,会客桌上已准备了红茶。正面的办公桌前坐了位老人,旁边有位胖男人在待命。



“我是菲莱斯•福克。”



老人简洁地自我介绍。白而卷的人中胡子和脸颊边的胡子,宛如哲学家极为严谨的容貌。让人感受不到年龄的利落动作就像是附机关的人偶,确实“铁人”这个别名也容易理解。



“这位是管家帕斯巴德。”



配合介绍,一旁的男人鞠躬示意。年龄大概六十岁吧。鸭嘴圆脸的长相比起主人更有人类的样子。大块头与黑色长礼服非常搭配,看起来不论什么事都很能干的样子。传闻和福克先生一起环游世界的管家应该就是这个男人吧。从那与主人并列的身影来看,得以窥见深厚的搭档关系。



“非常抱歉突然找各位过来。你们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与约翰•H•华生先生吧。还有‘鸟笼使者’……”



“真打津轻。”



“还有轮堂鸦夜。”



津轻拿开蕾丝罩子,鸦夜妖艳地笑了。雷斯垂德全身僵硬,福克先生与管家同时揉眼。



“原来如此。”福克先生马上冷静下来。“确实很像是专查怪物的侦探。”



“是的。所以人类的盗贼不在我的专业之中,或许帮不上您什么忙。”



“我们认为亚森•罗苹是足以匹敌怪物的威胁。也有情报指出他与‘巴黎歌剧院的怪人’同行。帕斯巴德是法国人,那边的消息很快就传过来。我不愿有所松懈。”



“这是正确的判断。”福尔摩斯说。“虽然雇用两位侦探太多了。”



“一点都没错。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不晓得头颅能否成为战力就是了。”



“偏偏只要有脑袋就能担任侦探。”



这边的两个人关系似乎不怎么好。津轻回头看像静句,她也同意般地耸了耸肩。



“福尔摩斯,我们来听案子的详情吧。”



华生从中斡旋。福尔摩斯干咳了几声,走近福克先生。



“听说预告信今天早上送到了。看来您当时非常惊讶。是不是被咖啡烫伤了?”



“你知道得真详尽。”



“从鞋子的污渍就明显看得出来。可以麻烦让我看看那封信吗?”



福克先生一喊“帕斯巴德”,管家便在桌上摊开折着的信件。非常简短的内容。



菲莱斯•福克先生,敬启者:



一月十九日下午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我要收下您所持有的宝石“倒数第二个夜晚”与保管该宝石的保险箱。



亚森•罗苹敬上



“这是有教养的男人写的字。”



福尔摩斯拿出放大镜,迅速开始观察信件。



“用的是新笔。虽然巧妙地模仿习惯英语的人的笔迹,但纸张是法国的克莱尔方丹公司制作的。看样子——”



“我认为是真的。”



福克先生接着说道。帕斯巴德一边倒红茶一边补充:



“应该是上个月受托改装这栋房子的建筑师遭小偷的影响吧。建筑师说这房子的设计图被偷走了。”



“意思是事先调查过房屋啰。华生,这是个劲敌呢。”不知为何,福尔摩斯似乎很开心。“十九号就是明天晚上了。时间所剩不多……”



“为什么要用‘之间’呢?”



另一位侦探说。所有人的视线从预告信移到鸟笼。



“‘下午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这种预告虎头蛇尾。是我的话就会写十一点整。这样帅多了。”



“这种地方,有那么重要吗?”



“没有啦,帕斯巴德先生,我只是稍微想一下而已。因为上次的案子我接触到以人类心理为基础的搜查方式。对了,信上说的‘倒数第二个夜晚’是什么?”



“那是颗八十克拉的黑钻。大概二十年前,福克大人的朋友让给他的。由于是非常贵重的收藏所以没有展示,一直保管于地下室……对了,轮堂小姐,请问您要喝茶吗?”



“要。”



“您可以喝吗?”



“如果弄脏地毯也无妨的话。”



“师父不可以。今天食物先搁置。”



鸦夜毫不掩饰地鼓起脸颊。津轻无视她,说道:



“我听说黑钻价值不高,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吗?”



“那颗石头有点来历等一会儿会让各位看看,两位既然是‘专查怪物’,可能会感兴趣吧。”



以含蓄的说法说完后,帕斯巴德将红茶发给鸦夜以外的客人。



福尔摩斯将信件还给福克先生,接着点燃黑色的陶制烟斗。



“那么,保护那颗钻石就是我们的任务了对吧。雷斯垂德,警备情况如何?”



“宅第内已经严禁相关人士以外的人员进入。这栋宅第平时配有二十名警卫,不过明天会从苏格兰场加入八十名精锐,合计一百人投入警备。我正在思考采取让警察到各岗哨看守,警卫在各岗哨之间巡逻这样的方式。本来这栋房子的构造就像是要塞,警备也好配置。出入口就只有正面的桥……”



“渠道呢?”



“咦?”



“护城河里面有水吧。除了桥之外应该还有渠道。不是吗?”



“南边有一个点。”福克先生回答。“那边地底下挖了深五英尺的渠道,经过维多利亚堤岸底下通到泰晤士河。”



“那么,渠道的长度大概是二十码吧。大约多宽?”



“宽度可容成年人通过。”



“也就是说罗苹也可以通过啰。可以封锁那里吗?”



“和河川的交界处有维护用的竖穴,可以开关水门。但是,我不认为有人能经由地下渠道入侵……”



“谨慎起见还是请先关起来。”



语气虽有礼却是不由分说。福尔摩斯再度面向警官。



“抱歉离题了。总归来说,就是保护钻石的有警卫二十人和苏格兰场的警员八十人,我和华生再加上‘鸟笼使者’三人,以及你还有福克先生他们两个人,总计一百零八人吗?”



“这是烦恼之数字真不吉利。”津轻说。“要不要稍微增减一下?”



“我和你可以不算是‘人’吧。”



“好吧。那人数就是一百零六,虽然我一头雾水不过就减掉二吧。”



雷斯垂德脸部紧绷。



“一头雾水是我要说的……会再多几个人的。我和法国取得联系,明天,巴黎警局的葛尼玛探长会来。他是对付罗苹的专家。”



“而且,另外还有两位。”帕斯巴德说。据说“‘劳合社’咨询警备部会派代理人过来。”



“劳合社?”鸦夜有所反应。“您说的劳合社,是那个劳合社吗?”



“是的。‘倒数第二个夜晚’有保窃盗险。跟他们联络后,他们说会马上派人来。派‘五号’和‘七号’两位。”



鸦夜露出像是椿象飞进嘴里的表情,发出长长的痛苦呻吟。福尔摩斯则只说了声“哦”。津轻不明白字汇的意义,转动脖子东张西望——



“劳合社,到底是什么人?”



毫不在意地这么一问。



“是谁在抽烟?”



新到的访客立刻出声。



*



“警卫二十人,警员八十人,铁人福克与随侍在侧的管家,福尔摩斯与华生再加上‘鸟笼使者’,雷斯垂德警官以及我的盟友葛尼玛老哥。”



罗苹一边听报告,一边掐算敌人的布阵。



“没问题,几乎照着我的计划走。这就是所有人了吗?”



魅影摇头,翻开手册。



“还有,另外两个人。听说‘保险公司劳合社’会派代理人来。”



“劳合社?”罗苹的脸第一次扭曲。“那有点麻烦呀。”



“是嘛?应该只是普通的保险公司吧。”



“没有比无知更幸福的事情了。”罗苹夸张地摇头。“没办法,我就说明给你这个不知世事的茧居族听吧。关于劳合社,你有多少程度的认识?”



“……”



尽管这问法非常令人生气,但魅影还是说出自己所知的知识。



保险公司劳合社。



虽然实际上不过是英国的一个法人,却由于活动规模十分巨大导致人们称其为“机构”。在世界上拥有众多客户,包办所有种类的保险的大企业。就保险来说信赖度极大,据说美术品或不动产拍卖,只要打出“劳合社”的名号,投标件数就会大幅变动。成立于十七世纪,总公司位于西堤区,成员是菁英中的极少数菁英。



也就是活跃于舞台的人,和自己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存在。



“不是这样吗?”



“基本上没错。”罗苹说。“但是,劳合社里面有个叫做咨询警备部的特别部门。”



“咨询警备?”



“是大客户专用的部门。客户周围有怪物出现或是灾害发生或是政变爆发,投保的个人财产陷入危机的时候,他们会派出保镖保护顾客的个人财产和性命。就是这么样的一个部门。”



只要个人财产能保护得住,劳合社那边也就能在不支付保险金的情况下处理好一切,设立此部门的构想很合理。



“怪盗锁定宝石,这也是符合那所谓个人财产危机的情况吗?”



“这是当然的吧。不过那些本来就做很多见不得人的暗事的家伙,可能也有警备之外的目的吧……算了,目前这样就好。简单来说,劳合社有代理人要来,就是保险公司的保镖会挡在我们面前。而且还多达两个。”



“……?”



魅影不解地侧着头。也就是说,只是警备人员增加两个而已。不知道有哪里“麻烦”了。



“咨询警备部是些怎么样的人?”



“他们是少数精锐。成员有七个人,依照实力高低分配从一到七的号码,年龄、性别和国籍都没有一致性。我以前曾经被第六号追过,那家伙是中国人。”



“那么,他们没有共通之处吗?”



“有三个。第一个,所有人都是一身白。第二个,所有人都有个像是闹着玩的暗号名。”



“还有一个呢?”



“所有人,都厉害得要命。”



*



访客一踏入书房,静句便向津轻使眼色。



津轻马上知道她在说什么。虽然没有师父或福尔摩斯般的洞察力,但津轻具备一种从怪物表演的经验法则所得到的直觉。那种直觉,给予他仿佛寒毛直竖的警告。



现身的男人——并不是非人类。是人类没错。外观还是非常不可靠的模样。但是,通过身体轴线移动双脚的方式,或是衣服底下让人联想的肌肉密度,还是经过训练的冷淡眼神,即使和津轻在杂耍场遇见的怪物们相比也毫不逊色。



不仅如此,应该还具备非常不得了的实力。



是个与津轻年纪相仿,整体色素淡薄的青年。北欧型的秀丽五官。银色头发像是被风吹过流向右侧,眉毛因为神经质而皱着,探查周围的双眼是宛如将这世界的一切当作敌人怀疑的翡翠色。身穿带肩章的军服风格白大衣,腰部右边有一把细军刀。



大衣的左手部分,用罗马数字标示了“V”。



男人一在房间中央停下来,立即以手帕捣住自己的鼻子。然后对衔着烟斗的福尔摩斯说:



“抱歉可以请你熄掉吗?我不喜欢烟味。臭得我受不了。”



“……失敬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不好意思!”



像是追随青年,有个女人一边不停发出连奈杰尔警员都比不上的道歉,一边跑进来。



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个子娇小有若少女,一看就知道个性怯弱态度也谦虚。阿拉伯型的褐色肌肤加上松软头发。身穿固定在肩上的厚斗篷——果然也是军服风格,颜色纯白——遮住双手和身体。



斗篷的下摆写着的数字,是罗马数字“Ⅶ”。



白衣双人组并肩走到福克先生面前。



“我是‘劳合社’咨询警备部第五号代理人雷诺•史汀哈德。”银发男子报上自己的名字。“握手就免了。手套会弄脏。”



“我、我是第七号代理人法蒂玛·达布尔达兹。”褐色肌肤女人也怯生生地说。“不好意思。学长这么没礼貌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来握两人份的手。”



从斗篷伸出手,以双手和福克先生握手。叫做雷诺的男人透过手帕持续发牢骚。



“竟然有人红茶喝到一半就放着不管。要是滋生细菌是打算怎么办?现在马上给我收拾。还有又有什么味道的样子,快开窗……不对先不要开窗框生锣了。真是栋有够老旧让人不舒服的房屋。说起来我无法理解所谓博物馆这种地方。为什么要专程把感觉肮脏的遗物摆放在显眼之处,莫名其妙。实在不正常,根本不是正常人做的事。”



“雷诺先生这个房间非常干净请您冷静下来。唉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



名唤法蒂玛的女人愈发差点哭出来。非常热闹的两个人。



津轻将脸凑近鸟笼。



“劳合社是敲锣打鼓的广告宣传还是什么?”